累?它才累!它哼着气,和个疯女人对峙了一整晚,在没了一身的毛之后,它也回以利爪为赠礼,那个临浮云索性铁了心将它抓了就往窗户外丢,妈的!幸好它现在是只猫,好不容易让它逃出生天,没有呜呼哀哉,它才是真正累的那一个!
「嗯?你修毛了?」
「喵。」修?你瞎了是不是?它的毛都快被临浮云给剃到只剩层皮了,这样还仅仅是叫做「修」?
「噗哧!」她被它的表情给逗得笑出声,「真奇怪,我竟然能读得出你表情的意思?你和我认识的那个『人的渥夫沃』真的很像呢!」
「喵!」我们就是同一个!临浮云不是明白的告诉你了吗?
她宠爱地揉着它被修到极短的毛,原本像长毛地毯的发尾已经没了如针的黑色段落,现在只剩下银白色的粗密毛发,新剪的毛发扎在手心下有股特别的舒服触感。
「人家说猫最讨厌修毛发,尤其公猫更是如此,很多公猫因为被剪了毛发而雄风尽失,你不会也像其它公猫一样吧?」她将它抱进怀中,「你这样很英俊,包准迷死一票母猫。」
「喵。」唔……英俊?它是从来没有换过发型啦!偶尔换一换,似乎……也不错啦!
「不晓得渥夫沃也把头发剪短、胡子剃了会是什么模样?」她看着它,想起了另一个渥夫沃,本能的就觉得那应该也是个好看的模样,就像这个「猫的渥夫沃」一样。
万垂青掏出钥匙,转动着家门,「今晚你来我家睡,好不好?」
「喵。」废话!它就是没处去所以才会杵在她家门口等她,不然它干么当只看门猫?
「你饿不饿?我……」她将它凑进鼻尖前,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爱不爱吃甜食啊?我冰箱里有香蕉,还有一些面粉,或许我们可以来做个香蕉口味的蛋糕,唔……再加些蜂蜜和奶酪,香蕉不当夹层改当成材料混在面粉里……抹成泥、留些果粒增加口感,冰冻过的奶酪会沙沙的,口感很特殊,一定会很搭香蕉,还有还有,浓浓的蜂蜜最后淋在蛋糕整体上,透明的琥珀色加上甜腻的滋味,口味一定很绝佳……」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脑里的构思,描述着脑内的蛋糕雏型,消失了一整晚的灵感在它的面前重新获得,狂喜与兴奋染红了她的脸颊。
被她硬是凑在嘴前的渥夫沃望着她染着光彩的脸,一种奇特的燥热感从它心底爬出,爬上了它的脸、冲热了它的头。
临浮云笃定它爱上了她,所以才会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地要在他们身上搞把戏、耍花样来折磨他们俩,以满足她变态的心理。
什么是爱?它不懂也没想过。
即使是在前世,它也只晓得男女之间会因为「需求」而爱,那是「欢爱」,解决了就不会再多想。
它晓得自己对她也有「需求」,是对甜食的渴望,仅仅如……
仅仅如此吗?好象又不是。
它有想了解她的渴望、想保护她的渴望、想担心她的渴望,它在她身上「想」得很多,这样是代表爱吗?
啐!它什么时候会像婆婆妈妈一样去认真思考了?
爱或不爱之于它有什么差别?
不过……说来也奇怪,一直觉得丑的女人,怎么在此时此刻突然他妈的美得不像样?
它痴痴的望着她脸上神采奕奕的笑容,冲动地,它吐出舌,舔上她红艳艳的唇瓣。
见鬼!她的嘴巴是涂了蜂蜜吗?
这滋味——美极了!
第九章
夜半,渥夫沃模模糊糊地翻身下床,饥饿的肠胃让他本能地找到冰箱,睁着惺忪的眼透过模糊的视线,在冰箱里找到睡前吃剩的蛋糕,坐在冰箱前,他囫囵吞枣起来。
等甜腻胀饱了他的胃囊,他爬起身,重新走回床边,背对着床缓缓坐下,再缓缓躺下,一切动作都在意识不清之下完成。
沉重的身躯随着他的平躺、放松,柔软的弹簧床跟着深深凹陷,庞大的身形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窄小的单人床。
他舒服的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身体微弓起,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让和他共享一颗枕头的万垂青也能同时舒服的侧睡。
几乎是同时,渥夫沃瞪大了眼,万垂青也同时膛大了眼。
「渥夫沃?」她不确定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人,那个「人的渥夫沃」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许久许久之后——
「欸……」他尴尬地出声,惊讶震醒了他每一条沉睡的神经,他不是变成猫了吗?!怎么又变回人了?!
「我在作梦吗?」她喃喃地说着,身体深处的疲倦让她的精神像是被拖到深层处,她似是清醒却使不上力,这样沉重的感觉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吧?
又是许久许久之后——
「欸。」他只能顺着她,不然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会在半夜出现在她的床上?
「你这阵子去哪儿了?」她梦呓般地喃喃着,「我有点想你,唔……其实很想、很想你。」
他挑高眉,心底有根不知名的弦因为她的话而被拨动。
「你有看到躺在我床上的猫吗?」她坐起身,在窄小的单人床找着本来该躺在那儿的巨大猫只,「它也叫做渥夫沃,它好大,很像你!渥夫沃?渥夫沃?奇怪了,刚刚它还躺在我的脚边的。」
「我在这儿。」他出声,将她拉回枕头上躺着。
她牵动着嘴角,「我不是说你,我说的是一只大猫,很大很大只的猫,它也叫做渥夫沃。不过它是『猫的渥夫沃』,你是『人的渥夫沃』。我找不到它,它不见了。」
「我就是它。」他仔细地说着。
「你就是它?」
「是的。」他捺着性子重复一遍,「『人的渥夫沃』也是『猫的渥夫沃』。」
这次换她沉默许久许久——
她太累了,思考力也被拖到不知名的深处去,她的沉默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陷入昏睡,她的脑子、身体全都不听使唤地罢工停摆。
「就和超人一样。」她从沉默里出声,说着连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的话,「克拉克盖博在的地方就没有超人,而超人出现的时候,克拉克盖博就失踪。」
谁是超人?他不晓得,不过她形容得很贴切。
「没错。」
「嗯。」她点点头,然后下了个结论,「我真的在作梦。」
她的结论让他哑然,不晓得是该把她摇醒吼着告诉她这是事实,或是就让她继续认为她是在梦境之中。
在虚幻之中也许是一种福气吧!若他现在把她吼醒,以她比麻雀胆还小的胆子,恐怕会承受不住满溢的惊吓而昏死过去。
两人又陷入寂静许久许久——
「我闻到你嘴巴有香蕉的味道。」她突然开口,「你吃了我的香蕉蛋糕?」
「我饿了。」
她微微一笑,「好吃吗?」
「嗯。」
「我也想吃吃。」
他一愣,「呃……全被我吃完了。」
「还有……」
哪里有?最后一个他明明吃进肚子里去了。
她的视线停在他的嘴角,一抹香蕉鲜奶油停在他的嘴角边。
两个坐在单人床的身躯因为空间的关系所以几乎是贴靠在一块儿,一个大ㄑ、一个小的反ㄑ,她正好缩在他宽大的怀中,两个人头对头、脸对脸,眼眉鼻口也全对在一块儿,相隔的距离只有一公分。
她吐出了香小舌,就像蛇吐出舌信来取物般,轻松地就将他嘴角的鲜奶油纳入口中。
她的动作让他全身一僵。
「真的不错吃。」她露出满足的笑靥。
「你真的认为自己在梦里。」他艰涩地开口,吐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清醒的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诱惑人的举止。
「嗯。」她慵懒地应着声。
她睡眼蒙胧、嘴角挂着温柔笑意,慵懒得像只小猫的模样此刻在他眼里美丽极了。
他微微向前倾,没有让自制力掌控他,嘴一张没有预警地就含去她的小嘴。
他一向就是个行动派而不是思考派,逾礼、不合时宜、爱或不爱、想或不想……都不是他要去思考的,他完全是凭着本能,就像野兽觅食的本能。
现在,她万垂青就是他的猎物。
「唔……」她在他的嘴里发出嘤咛。
她的声音让他加深力道,他含着她、咬着她、舔着她,舌头在她的口里汲取着甜蜜,辗转着勾引她的舌也进到他的口中,然后就像「羊人虎口」般,他在他的嘴里彻底地和她纠缠……
她的味道就像他早些时候那匆匆的一舐,甜腻的蜂蜜味,单纯的香甜,纯质的芬芳,每一吻都让他深陷。
他的大手压上她的腰,他揽住她、圈住她,将她的柔软揉进他的强硬身躯里,像是要证明他的猜测,他的唇转移阵地,开始移往其它地方,准备攻城掠地。
天杀的!就像他想的一样,她简直是顶极的美食!味道绝美!
「嗯……」万垂青发出舒服的回应,声音是勾人的邀请。
他的吻落在她的每一处都带来舒服的刺激,细细的、湿湿的、麻麻的,只有在梦里才会有这样舒服的感觉,只有在梦里他才会这样温柔的吻她……
「你的头发变短了,满脸的胡子也都没了……」她回应着他,柔软的唇办在他干净的脸颊上摩擦着,一种刺刺的触感带着他的味道儿迷惑着她。「真好。我才想着你剪了头发、剃去胡子之后会是什么模样,现在就让我梦见你的模样。」
「好看吗?」他吐着气,全身散发着热,原本在她胸前的他扬起头,一道黑眸紧攫着她。
「好看极了。」她毫不隐瞒内心的喜欢,「我从来没有看过你的嘴,你的嘴很好看。」
她的话像是咒语,将他带进更深的眷恋里。
「唔……」她的衣服被他褪去,他厚实火热的大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移,他移动着身体贴近她,她也移动着身体迎向他,她的柔软贴在他肌理分明的强壮体魄上,就像水与火,清凉与炙热、柔顺与强势,密密包容、混为一体。
他没有开口问她,她也没有拒绝他,两人的情欲随着心、顺着情势自然地发展
当他进入她的体内,感受到阻碍——
「嗯……」她纠起眉,感受着疼痛。
「你是……」他也纠起眉,讶异于她的反应和事实不符。
她是这么服从、她是这么配合,他以为她有过经验,怎么——
「很痛。」她强颜欢笑,「我以为在梦里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你爱我吗?」他为他自己突然脱口而出的问题震惊。
他没有爱,所以也从来不会去探询他的对象爱不爱他,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心意却突然该死的重要?
即使他会痛苦至死,如果她现在吐出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他还是极为愿意马上停止、终止这一切,只要还没有结束,任何事情都有挽回的余地。
这之中代表的意义为何?他不想浪费时间去探索,他只晓得自己不想伤害她,完全不相心。
「嗯?」她边皱着眉边挑着眉,不懂他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问出这个问题。
「爱?不爱?」
他一副慷慨就义的痛苦模样让她微笑,她竟然懂得他脸上的意思,若她说不爱他,他恐怕会马上翻身下床,躲到厕所里去自我了断吧?
爱?不爱?
她从没想过他对她的意义。
她一向就不认为幸福会降临在她这个没人要的孤儿身上,世上的绝美也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但是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幸福、人生好美丽啊!
爱?不爱?
她舍不得不爱他啊!
「爱。」
「换我什么?」
「问我爱不爱你。」
「不用。」她摇摇头,「爱可以是单方面的,我爱你不代表你要爱我,你情我愿的是『爱情』,我不配拥有它。」
他皱起眉,因为她的话、因为她那深埋在心底深处对自己是孤儿的自卑,那该死的自卑!
「我说过,你站着的地方就是焦点,一个焦点没有不配拥有的东西。」他凶狠的命令,「问我。」
她扁扁嘴,就像是在背台词般生硬的开口,「你爱我吗?」
「我爱你。」没有考虑,不是安慰、更不是同情,他无比的确定、肯定、认定自己满溢的火热全是为了她,没错!他爱她!百分之百、全心全意、毫无虚假。
她咬着下唇,因为看懂他眼底的无声话语,热浪袭上她的眼眶,不敢相信她真的有这种好运!
他俯身吻上她,心有所属之后,身体的本能开始回应,坚硬因为柔软的包覆而忍不住蠢蠢欲动。
「这是梦吧!」她感受着他,一切更实得让她无法确定。
是梦吧?木然怎么解释他的突然出现?
他真的是「猫的渥夫沃」,所以他变回人了,出现在她床上就很正常,但不可能。
「这一定得是梦。」她喃喃自语。
不然……她是这么的主动、配合,像个浪女一样……天啊!若不是梦,她怎么面对他啊?
「这一定得是梦。」她喃念着。
不然……她和只猫在做爱?这、这叫做什么?乱伦?不伦?还是……天啊!若不是梦,她会崩溃。
可是这样的幸福、这样的美好,若是梦,她舍不得啊!
「渥夫沃。」
「嗯?」
「别离开我。」
「好。」
「还有。」她想到她之前的「英雄救美」的念头,「明天帮我到店里赶两只苍蝇。」
「苍蝇?」
「对,苍蝇。」
他又皱起眉来,「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他妈的能不能认真的感觉我?」
「遵命。」她笑出声,从身体深处蔓延出来的热意让她不自觉的紧缩,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该死!」他感觉到另一波更紧的包覆,她的扭动让他承受不住……
是梦?非梦?
谁要杀风景地去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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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非梦?
万垂青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首先映入眼中,她眨着眼,全身的筋骨像是被拆过一遍般酸痛,她仿佛还能闻到属于渥夫沃的味道儿,但是……
是梦吧?
她弹跳地坐起身,环视着空荡荡的房子。
没有渥夫沃,所以是梦。
她皱起居,天!
「我竟然作了春梦?」她不敢置信。
那个梦境这么真切,她的皮肤还能感觉到属于渥夫沃的炙热温度……
「喵。」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探头,在床底下看到了巨大的渥夫沃——那只「猫的渥夫沃」。
「嗨。」显然它也刚醒过来。
「喵!」它的叫声在空气中凝结,它蹬跳起身,突然像发了狂的又跳又叫、又抓又转。
「渥夫沃?」她挑起眉,不了解是什么让它突然抓狂。
妈的!它又变回猫了?!它竟然又变回猫了?!
「你怎么了?」她爬向床边,想要下床抱起它、安抚它。
她的手才探出,它像被雷击到般竖直了猫尾巴。
它夹着尾巴直往大门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