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男艺人陈小春有一首歌叫做「离不开妳」,歌词如下:
「妳的手冷冷的,是不是让妳等了太久?
抱紧我,就算多一分钟,都不要再让妳吹风。
放不下一个人,那就是定下来的时候。
急着把最奢侈的温柔,全部都交给妳挥霍。
赖着妳、每一天离不开妳,再耽误多一秒都不愿意。
我才发现永远有多近,不要比我先闭上眼睛。
念着妳、每一夜离不开妳,怎么能不把妳捧在手心,
爱禁不起遗憾的事情,身边的不可以--不是妳。
追逐过几场梦,是妳让我知道为什么,
要去学那么多的心痛,才会懂该对谁执着。
放不下一个人,那就是定下来的时候。
急着把最奢侈的温柔,全部都交给妳挥霍。
赖着妳、每一天离不开妳,再耽误多一秒都不愿意,
我才发现永远有多近,不要比我先闭上眼睛。
念着妳、每一夜离不开妳,怎么能不把妳捧在手心,
爱禁不起遗憾的事情,身边的不可以--不是妳。」
没有太刻意的煽情字眼,没有太哀伤的催泪旋律,连歌手的歌声听起来都很老实而未经修饰,彷佛就是身边某个人在妳耳边吟唱。这定一首很朴实的情歌,最简单的真情告白,却最能感动恋人们的心。
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音响里一直重复播放着这首歌,听久了,这首歌的旋律便一直萦绕在我耳边,到最后就算没打开音响,我的脑海里面也会浮出那几句甜蜜得让人觉得窝心的歌词,然后忍不住跟着哼唱。
我沉浸在歌声带给我的幸福感觉里面,于是在写这个备受好友阿关期待的男主角韩雍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幸福!幸福!幸福!我要给这对恋人好多好多的幸福!
虽然,我的女主角比男主角年长了几岁……
虽然,我的男主角他那张娃娃脸实在太过稚气……
虽然,一开始他们俩是各怀鬼胎,所以才会牵起彼此的手……
虽然这一场无止境的恋爱路上,男主角突槌频频……
但是但是,老牛吃嫩草一样可以很幸福,男小女大的恋爱-样可以很甜蜜,阴错阳差下碰到的那个人也许就是之前苦寻不得的另一半;而,哪一段爱情不是因为欢笑与眼泪共存才显得更加多采多姿!
我的男主角有点笨,但是很真诚;我的女主角有点冲动,但是很坚贞。他们也许不是最完美的人,却是最契合对方的人,总是那样认真地为了彼此的幸福而努力,那么我想这场爱恋,理应得到上天最多最多的祝福。^_^
话说我个人向来偏爱古代故事,因为喜欢长发飘飘、玉树临风的公子,喜欢荷袂蹁跹,巧笑倩兮的姑娘;古时山河的风光明媚,让萌芽其中的爱情都跟着变得更加美丽。虽然古时候的人们总是被许多沉重的礼教规范所约束,但总有些恋人们会在保守的民情风俗之下,为了爱情而力求突玻。美丽的爱情得来不易,于是更添上-层珍贵。
因为这些原因,我深陷于古代爱情故事而无法自拔,虽然每次都跟自己商量着:我是现代人,谈的是现代的恋爱,应该也来写一本现代的都会爱情故事吧。只是想归想,每次我都是开了新稿没几天后,便狠心抛下我那一对还困在都市丛林里面找不到出路的现代男女主角们,然后乘坐时光机回到了我的大唐大明,头也不回地奔向我的古代男女主角们……
好吧,对不起你们,我的都会男女主角们,我一定会继续把你们写完的,总有一天@@
第一章
深秋的山谷不开满了芦花,白茫茫一片,随风翻腾;山崖上一抹淡绿色的身影,纤细瘦小的个头蹲在冷冽秋风中,不停地颤抖,看来单薄而无助。
人世间的际遇,好的与坏的、幸与不幸的,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差别呢?就拿她元宝黛来说吧,打一出生她就没见过爹,娘总是握着一只镶了块翠玉的绣袋,站在家门口盼着、望着,告诉她:爹有一天一定会回来找她们母女。
一开始她也是深信不疑的。直到那年娘终于捱不住因为过度思念而憔悴的身子,抑郁而终,留下了她和年迈的外公,两个人辛苦地替人做些绣品维生。
其实她能绣出非常精致的绣品,华美到连那些贵族都为之惊艳。她这一手巧艺全是娘教她的,娘则是外公教的,这是他们元家的祖传手艺。倘若外公肯让她将那些极精美的绣品拿去卖给那些有钱大户,也许他们就不会那么穷。可是外公不肯,说是宁可等待有缘之人,也不能轻易出卖心血。
原本靠卖一些粗劣的绣品也足够他们祖孙俩维生,但却不够在外公生病的时候请好大夫来看病。药铺老板的女儿是她的好姐妹,屡次让她赊帐拿药,她很感激,却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她偷偷卖掉几样她绣的鸳鸯屏风、牡丹绣袋,给外公请大夫、付药钱,却在被外公知道后给痛骂一顿,不准她再这么做。外公跟娘一样坚持,要她拿着那只翠玉绣袋继续找爹,等找到爹之后,他们就有依靠了。
可是……眼前外公的病那么急,怎么能等到爹来救!而人海茫茫,她又要从何找起?爹为何不来拔他们呢?在他们彷徨无助的时候,爹在哪?她和外公这辈子没做过任何一件坏事,为何老天爷要如此待他们?
今天外公咳得更厉害了,她为了省下钱来买草药,也已经饿了好几天肚子。没有钱、没饭吃、救不了外公、又找不到爹--这样的苦日子,她真是快过不下去了。好几次她经过这个山崖,看着下面白浪一般汹涌的芦花海,真想就这样跳下去--跳进芦花海里,应该是软绵绵的,一点也不痛的吧?若能一点都不痛地得到解脱,那就太好了,她就能去找娘,不用再受苦……
真不甘心哪……
抹抹泪,元宝黛睁开迷蒙泪眼,冷风吹得她一阵哆嗦,也让她清醒不少。
不行,她若死了,就没人照顾外公了,这样太没担当,根本不配当元家人;天无绝人之路,她得坚强点,一定有办法度过难关的,就算是要她委曲求全嫁给村里的有钱老爷作妾--是啊,那个每天吃山珍海味、吃得很胖的王老爷对她总是很有意的……心里有点作恶,她甩甩头,要自己假装看不见王老爷的年老痴胆。
作妾罢了,又不是卖入青楼,只要……只要能有钱救外公的病,不让外公再挨饿受冻,这样的牺牲……她受得起。
「老天爷,你看着,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元宝黛举起拳头,对着苍天大喊了声,信誓旦旦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惊扰了一群林间秋雁。她畅快地吁了一口气,觉得信心满满。「好!回家吧,外公一定等我等得急了。」
说着,元宝黛拾起缚着药材的包袱,猛然站起身,一时间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昏黑--
「唉呀!」
她连忙伸手抱住一旁的老树树干稳住身子,望望脚边被她踢落山谷的小石子。
「好险,差点滚下山去!」元宝黛啧了声,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地转身准备离去,却忽然被人迎面一撞,冲力之大令她大退好几步,就在她脚跟一空、顿时失了重心的瞬间,她那颗再次受到严重惊吓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嘴来--
「救命!」
火烧眉毛,她没有心思多想呼救的人是谁,只能使尽全身力气地挺身向前,奋力扯住老树垂枝,拚了命地硬是把几乎腾空的自己给拉回山崖边,顺手将那个紧抱着自己腰肢的人一起拖回来。
「差一点、差一点……」她跌坐在地上,四肢都虚软了,手里却还紧抓着树枝不敢放。这回有更多的砂石滚落山崖,卷起一阵小小的尘烟,滚进芦花海里,看得她心惊肉跳。幸亏她曾跟村子里的武打师父学过一阵子拳脚,身手还算矫健,两手也挺有力气,否则刚刚铁定拉不回自己的身子。本来学武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跟外公,没想到竟会在今日派上用场。
抚了抚胸口,稍微感到安心了,她才赫然发现怀里空空如也,方才抱在手里的药材--
「糟了!难道是掉下去了?」
她四处寻找不到,知是在刚刚那阵混乱中掉落崖底去了,心头忍不住一阵恼火!
「都是你害的!你这个人怎么搞的嘛?!」
元宝黛见罪魁祸首还很没用地死抱着她的腰不放,她又羞又怒,忙将他推开。
「呃……没摔下去?」那个男孩爬起身,一脸的惊魂未定。「还好、还好,我堂堂锦田伯的公子韩雍,身价非凡,倘若就这么死于非命未免太可惜……」
元宝黛拉整好自己的衣衫,睨了眼脚边那衣着不凡,却浑身狼狈的男孩,这才发觉他生得十分俊俏,不但浓眉大眼、面白唇红,颊上还有两个深陷的梨涡,很是讨喜。瞧他年纪,大概只有十七,八岁吧,难怪如此莽撞。
「你干什么冲得那么急?!没看见我站在这儿、没看见这后头就是悬崖吗!刚刚要不是我眼明手快,咱们俩早就摔下山崖,成了一双无主孤魂了!还害我的药材掉下山去,你说怎么办……」元宝黛不高兴地数落着韩雍的不是,却见他像是见鬼了般的惊跳起来。
「糟糕!差点吓傻了,忘了正在逃命!」韩雍很是惊慌地左顾右盼,最后选择躲到树干后,又探出头来朝一头雾水的元宝黛招招手。「女侠,谢谢妳方才的救命之恩,等一下可不可以请妳再救我一次?」
女侠?叫她啊?「救你?怎么救?」
「等会儿妳若是遇到一大队人马,由一个一脸杀气的粉衫姑娘带头,妳可不可以跟他们说没见过我来这儿?」韩雍哀求道,眼神又诚恳又可怜。
「喔……」元宝黛若有所思地微偏了头。「你被人追杀啊?」
「差不多、差不多……」韩雍心虚地干笑着,脸上彷佛大难临头的表情却不假。「在下姓韩名雍,是堂堂锦田伯的公子--」
「韩雍!你躲到哪里去了!快给我出来!你不要以为躲进这山里就可以把咱们的婚事一笔勾销!快给我出来!」不知从何而来的怒喊响彻云霄,声音又尖又高,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妙龄女子--一个火冒三丈的妙龄女子。
不只元宝黛被那声怒吼给吓了一跳,韩雍更是霎时间青了半张脸。
「完蛋了!前有悬崖、后有追兵,难道我这回真的要被那可怕的女人揪回去成亲吗?惨了、完了!」韩雍焦急地往刚刚奔来的路上张望,又探头看了眼崖谷,拍额哀叫。「不会吧老天爷,你竟然这样逼我!」
元宝黛听得迷糊,但见韩雍似乎遇上了走投无路的窘境,她心里忽然一个惊跳,真怕他一时想不开,跟自己刚才一样想寻短--
「喂!」她紧张地拉住他衣袖,以防万一。「你可别冲动啊,到底怎么回事?那女的眼你有仇吗?她刚刚喊着什么婚事的,就是在说你吗?」
「是啊女侠,那女人可不是普通人,是这两年在苏州名号打得很响亮的富商华二虎的妹子华小虎。她总是在长辈面前装出大家闺秀的样子,事实上却是个刁蛮凶悍的霸道婆娘,完完全全是我最害怕的那种女人。在下我不知道走的什么霉运,有一次和华二虎谈生意的时候,遇到了那华小虎,她就对我--」
「对你一见钟情是吧?」元宝黛见他点头如捣蒜,忍不住嗤了声。
「那华二虎见他妹妹对我有意,就来找我娘谈了,我娘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背着我答应了我跟她的婚事。」韩雍愈说脸上愈悲苦。「娘真是太没良心了,就算是想抱孙子想疯了,也不能这样出卖自己唯一的儿子呀……」
「韩雍!你在哪里?快出来!我华小虎哪里配不上你,你就这么怕跟我成亲吗?今日除非你给我个好理由让我死心,否则我拖也要把你拖回去拜堂!」
女子的怒斥声再度响起,这回听起来又更清楚了些,甚至连那杂乱的马蹄声都可以听见,看来那个华小虎的人马似乎就在不远处。韩雍听了更是急得直跳脚,元宝黛则是更用力的抓紧了他的衣袖。
开玩笑!她可不想亲眼看到有人从她面前跳崖自尽--会触霉头的。
「理由理由!什么样的理由才算好理由?!」韩雍焦躁地在原地兜来转去,元宝黛拉着他,也只得跟着团团转。
「就跟她说你有断袖之癖好了。」元宝黛用力拉住不停绕圈子的韩雍,喘气道:「你若不好女色、独爱男风,她就不会想嫁给你了。」
韩雍怔了怔,脸上火速烧起一片红。「那怎么行!我若真用这种理由拒绝她,她一定会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然后很快的全苏城的人都会以为我真的独爱男风,然后然后……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元宝黛见韩雍细白的脸皮上透着红,窘迫的脸上一团稚气,孩童似的,而那两道浓眉却又在他的娃娃脸上刻画出青年男子的俊朗。这张脸揉合了男童与男人的气息,又矛盾又迷人,令人莫名心动……
惊觉自己注视他过久,元宝黛连忙松开抓着他的手,脸上、手上,一阵燥热。
小时候外公带她去算过命,说她要到二十六岁才会红鸾星动,而她生活颠沛流离了这么些年,光顾着外公、顾着找爹,从未好好替自己的终身打算过,更不曾多注意过什么男子,才会到现在都二十有六了,还待字闺中……难道真是年纪到了,否则她怎么会忽然为了眼前这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脸红心跳?
元宝黛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概也该去看大夫了。
「咱们韩家血脉单传,我爹娘要是听到他们唯一的儿子竟然有断袖之癖的消息,一定会当场气得昏死过去。不行、不行,这个办法行不通的!」
「那你就快去找一个你喜欢的姑娘娶回家去呀,既能教你爹娘放心,也能教那个华小虎对你死心。」元宝黛实在很想伸手戳他那个看起来满笨的脑袋瓜。
「就是……就是没遇到嘛……」韩雍说得满腹委屈。
扳指算算,其实他的要求并不多啊,只要年纪比他小、看得顺眼就好,他并不奢求国色天香,但若有这等容貌也不错……最重要的呢,一定要温柔体贴、贤良淑德。那华小虎虽然人称艳丽,但他就是看不顺眼,更别提她还大了他整整两岁。最糟糕的是,她可是只凶巴巴的母老虎,他才不要自己跳进虎口。
虽然他的要求并不多,可是怎么就好像是天意作弄人似的,让他就是遇不到想娶回家的姑娘呢。他的两个拜兄都娶妻生子了,幸福得天天只顾着回家陪伴娘子儿女,根本没人关怀他这孤单男人的心情。一想到这,就很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