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居然想要她?而且就在此刻,啧!有没有搞错?
「我也想放手呀!可是我……我突然动不了嘛!」
他以为她想让他这样吃豆腐吗?她试了呀!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吓过度的关系,身体真的就僵硬得动不了,只除了一张嘴。
「唉!我来帮你吧!」
「喂!你想干什么?」
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东摸西揉,偏她又僵硬的移不开身躯,柏嫣蓉吃惊的怒斥。
「别那么紧张,放轻松点,我只是在帮你按摩,让血液循环好一点而已。」感觉到她的紧张,黎杰好笑的道。
「不、不用!」
然而,原本还僵直不动的躯体,在他的按摩下,不但没能软化,反而涌上一股难耐的燥热;而历经惊吓有点苍白的容颜,更随著这一股燥热不断的增加红晕,她忍不住恳求他停手。
当然,黎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只是单纯的想摩挲缓和她僵硬的身躯,让她感觉舒服一点,不料在碰触到她的身体后,反而挑起自己鲜明的记忆。
他抚摸过柏嫣蓉全身每一寸肌肤,滑嫩无瑕的冰肌玉肤、浑圆且因他的爱抚而挺立的椒乳,与不曾有人探索过的处女地……
「你放手呀!」
或许是先前太过骇然的惊吓,再加上此刻的碰触,引发一种难遏的煎熬,血液霎时从四肢汇聚心脏,柏嫣蓉在话毕的同时,头也跟著一偏,昏倒在黎杰怀里。
「喂、喂!你怎么了?」
感觉到柏嫣蓉的身躯软绵绵的靠倒在自己怀里,黎杰不免一惊,直到探过她均匀的鼻息,知道她只是昏过去而已,这才放下一颗高悬的心。
他疼惜的将她搂入怀里,感受到一股仿佛能填满心中那一直空虚的温暖。
而那是被苏玛娜背弃之后,自己再也不曾有过的感觉。
****
哇!是什么食物的香味正浓?
睡梦中,柏嫣蓉因为这股乍来的食物香气而努力挣扎著想清醒的模样,让黎杰有一份自豪的满足感。
这辈子,他不曾为谁洗手做羹汤过,毕竟即使是无法继承王位的苏丹次子,他也一样被伺候得好好的;但如今他却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展现少有人窥知的一面。
「喂,你醒醒呀!」
「嗯……」
温柔的嗓音在柏嫣蓉的耳边叫唤,随后又有一只略粗的大手,不断的骚扰粉颊,再加上食物香味的诱惑,她就算不想醒都难。
「嫣蓉,你还真会睡。」黎杰宠溺地道。
「啊!糟!现在几点了?」为什么与她相依为命的闹钟没响呢?
「晚上八点。」黎杰闲适的坐在柏嫣蓉床边,欣赏她乍醒后的迷糊与慌乱。
「晚上八点!?」水灵的眸子还未对上焦距,叠声的哀号已脱口而出:「啊!我完了、我完了……」
「完了?」怎么会?他对昏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可没兴趣!
只除了送她回来时,因舍不得放下,干脆搂抱著她共睡罢了。
「真的完了,我的家教迟到了!」无视于黎杰的存在,柏嫣蓉心急的翻找著东西,口中更是不迭的含怒抱怨:「都是黎杰害的,要不是他睡得像猪,又一直不醒,我怎么会浪费那么多时间空等;谁知道他会是个不守信用的人,而且……」
她接下来的话语,在转身接触到一双黑如深夜海水的瞳眸时,自动转化成一连串惊骇的问句:「黎杰!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想到刚刚自己还在骂他,她就觉得有些心虚。
「我?」想到她骂他是猪,他就有点火大。
不过,看她居然迷糊到好半天才发现他的存在,黎杰只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我送你回来。」
「送我回来?」咦!她平常用来拆信的小刀放哪里去啦?这会儿她可是要用来保命防身呐!
「你到底在找什么?」黎杰好奇的问。
「当然是刀子。」把双手交握在身后,柏嫣蓉虚张声势地道:「我警告你,可别乱来喔!要不然我手上的刀子……」
「你手上的刀子怎么样?」
「当然是要砍你!」
「喔!刀呢?让我瞧瞧吓不吓人。」他就是喜欢逗她,恐怕是恋上她布满红霞的姝颜了。
「我……」老天!她的拆信刀到底放哪儿去了?平常不是都放在……咦!等等,这地方好像不对。
「小姐,我的房间是从不放刀子的。」枪倒是有一把。黎杰在心底补充道。
这就对了!难怪她会觉得怪怪的,搞了半天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怎么可能找得到她的拆信刀!
「你、你这个恶棍,你到底想怎么样?」不知道自己刚睡醒的模样有多撩人,柏嫣蓉只感觉黎杰的眸光灼热得烧炙,她当下决定逃走。
「你要去哪里?」
「回家……」柏嫣蓉颤抖著声音回答,脚步却不停的往门边移去。
她真的好想家!
「站住!你哪里也不能去。」黎杰厉喊。
眼看著柏嫣蓉逃难似的亟欲离他而去,他分不清自己五味杂陈的心到底是不舍,还是愤怒。
「不!我要回家。」虽然脚就像挂了千斤石般沉重,柏嫣蓉还是走到门边;最让她激动的是手已经握住门把了,只要一旋、一开,她就可以走离这个老是让她心慌意乱的恶魔身边。
但黎杰的声音从身后冷冷的传来,像是宣判了她的死刑一样--
「嫣蓉,别忘了,你已经没有家了。」
闻言,柏嫣蓉放在门把上的手不禁一僵,心下一凛。
对呀!她早已没有家了。
那个对母亲充满追思怀念、温暖得令人感动的家,早在几天前就教她那个赌徒父亲给赌输掉了!
想到这里,她的双肩都垮了下来。
三千万呐!她怎么忘得了?
「想起来了?」黎杰淡然地问。
他能明白她的痛,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执意用这样卑劣的手段留住她。
这几年来,他所累积的财富虽不至于已是富可敌国,但实则也相去不远;这区区几千万的欠债,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有太多的前例可循。
多少人在无知的情况下被父母卖了,他都视情况交代亚伯安插职务给他们,年纪较轻的则依才能培育他们,未曾见他落井下石,更何况是拿债权人的身分去威逼人?
而他现在的生意会愈做愈大,也都是这些因感恩图报所团结一致的心,无非是最大的财力之一。
只有柏嫣蓉,唉!
她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却是唯一能撩动他心弦的女人。这教他怎么舍得轻易放她霞去?
早巳波澜不起的心,如今为她而起了独占欲,他能怎么办?
****
「修罗,什么事让你匆匆赶来?」
早年流亡且遭王兄派人追杀的日子,著实让黎杰过得苦不堪言。直到遇到师父莫德之后,因受到他周全的保护,才免于忧患;所以,建立起自己的事业王国之俊,属于他的一流情报网,自然是刻不容缓的组织。
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是双十年纪、却是少年持重的年轻人,便是受黎杰重用混在苏丹宫中的情报人员--修罗。
黝黑、高大,与黎杰同是阿拉伯血统,视黎杰为自己唯一的主子;只见他恭敬的垂首,报告著他所探知的情报。
「王子,储君病危,苏玛娜暗中掌权,有进行叛国的迹象,老苏丹盼你能回去一趟。事实上--」
「我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黎杰的语气温和,但也有著苛责。
「是。王子,据我的情报网查知,苏玛娜跟此次所有参与叛国的首领都有极亲密的关系,所以老苏丹恐怕这次事件将合特别棘手。」
明知道自己的主子最注重的,就是在他面前必须要坦荡言行,他怎可能明知故犯?只是苏玛娜毕竟贵为储君之妃,有关她的名节,他不免要慎言。
「我父王对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的指示?」
黎杰当然听得出修罗所谓的「亲密关系」是什么意思,毕竟,以他对苏玛娜的认知,她的个性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吗?
父王虽立了储君,可这几年却迟迟不肯退位,对一心想当上王后的苏玛娜来说,必定极度的不满。
她想叛变而后取而代之,早是他预料得到的事。
「王没说什么,只盼你回去;还有,王后很想你。」修罗忠心的报告。
自从数年前,他主子派他跟苏丹王秘密取得联系之后,王后思念他的泪水,就只差没把大漠给淹成泪河。
就算他没有次次回报,但从主子眼中他知道,主子其实是了解的。他之所以到现在还迟迟不回宫,定有他的道理,他这个做属下的,不想有太多的评论。
虽然,修罗还是觉得王后很可怜,他的主子有点狠心。
「修罗,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多年仍不回去探望我父王和母后,很无情?」与其说是问人,倒不如说是问自己,
虽然没能被立为储君,但黎杰仍是非常敬爱自己的父王和母后。
之所以迟迟不回宫,绝不是因为他无情、不想念他们,而是为了让王兄安心,且收起他根本没有必要的妒忌心;他不想回去扰乱那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王位之争呀!
可现在不了。
苏玛娜的野心已如此昭然若揭,他真的不能不回去了。
「属下不敢!」修罗惊出一身冷汗,更加佩服主子洞悉人心的能力。
「没事的,修罗,你下去休息吧!」
「可是,王子,你打算怎么做?」转身离去的脚步顿了顿,修罗仍忍不住好奇的问。
「我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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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杰,你这个大坏蛋、臭鸡蛋、烂混蛋,给我滚出来!」
柏嫣蓉的嗓音几乎要骂哑了,可一星期来,除了固定给她送饭莱的亚伯,可怜的耳膜受她荼毒以外,罪魁祸首黎杰却是连半点影子都没有看见。
这使得她气上加气。
气黎杰凭什么软禁她?更气极自己,对眼前的处境完全无法改变,只除了咬紧下唇,拼命的将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亚伯,拜托你,别再整理了好不好?」
看著亚伯一句话也没说的默默收拾著她疯狂摔东西后的残局,柏嫣蓉内疚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不是故意要这么折腾一个老人家的!
要不是气极了黎杰软禁她,她又怎会失去理智的摔东西泄恨?更不会落得陪著亚伯一起整理房里的一团乱的下场。
「小姐,你吃饭吧!」
「我不吃!除非我见到黎杰。」她不是为难亚伯,实在是她气不过。
这可恶的大烂人,莫名其妙的软禁她,她不找他算帐哪对得起自己!
「黎先生这几天实在很忙。」
宫里酝酿著叛变,黎杰如何能闲?可惜自己一把老骨头,分担不了他的忧。
「忙?有钱、有闲,又可以睡得像猪,这种人会忙?」怒潮涌现,想到那日几乎去掉她半条命的煎熬等待,柏嫣蓉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嘲讽他。
「小姐--」
「不要叫我小姐,我叫柏嫣蓉。」伯嫣蓉打断他,诚恳的道。
她没有忘记这个门房亚伯,始终都是对自己和颜悦色。
「嫣蓉,你只是不了解黎杰的仁慈。」
「仁慈?」伯嫣蓉不自觉的扬高声音,接下来蓦地狂笑三声,但她绝不是有意要吓坏亚伯的,只是她太过震惊罢了。「亚伯,恶魔怎么可能会仁慈?」
「黎杰永远都不可能是恶魔,将来你会懂的。」亚伯语重心长的说。
「将来?」才怪!她会跟一个恶魔谈将来?
第六章
一架豪华的空中巴士,在桃园中正机场平滑的跑道滑行后,忽地抬高机首直飞冲天,带起一股离心的悸动,就像柏嫣蓉此刻的心境一样--不踏实。
被黎杰软禁了七天,她以为这已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愤怒,没想到黎杰终于出现后,再次挑起她怒火的极限。
「哼!臭黎杰,我以为你要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再也不出现了呢!」
柏嫣蓉一肚子火气,不忍对亚伯发作,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大坏蛋出现,她不一鼓作气骂个过瘾才怪!
「我听到有人叫骂,说是要放火烧了我的逍遥山庄,我不赶快送个打火机过来怎成呢?」无视于柏嫣蓉的怒意,黎杰扬起唇角闲适的笑道。
「放我回家!」不理他伸手递过来的打火机,柏嫣蓉怒吼著。
她真的好想家!虽然,看这情形她已要不回来了。
收起打火机,黎杰不语,走进房里的小吧台,他为自己斟满一杯琥珀色的酒。
这几天他忙死啦!
「喂!你半天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默认?」
她自行解释为默认,再加上他刚刚进门后并没有落锁,她想当然耳的自动往门口走去。
「站住!」黎杰怒喝。
然而柏嫣蓉仍是充耳不闻的往前直走。
「该死!女人,我说站住,你听到没有?」黎杰迅速的移动身体,成功的挡住柏嫣蓉的去路,同时也一把攫住她的纤臂。
「放开我!足你默认我离开的。」为了能回家,她可以歪曲黎杰的任何意思。
「你哪里也不能去。」他的黯瞳隐含著怒涛汹涌。
「放我走吧!黎杰,大不了我房子……房子不要了。」
心好痛!忍受了那么多的煎熬,更受了那么多的气,不都是为了保住房子而来,没想到最后仍然要失去。
黎杰冷酷的一笑。他也不想对她残忍,他要她呵!
一种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渴望要她,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好吧!我可以放你走。」黎杰说道,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诡芒。
「你说真的?」她有些错愕。
「不过,要在你还清欠债之后。」
「你这个恶魔,你又在戏弄我了!」想起黎杰曾经对她的戏弄,恨意在瞬间涌上。
她凭什么再相信他?
「嫣蓉,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一股势在必得的光芒在黎杰眼中闪现,他不可能让她离开的。
「我说过,我不要房子了!」对付这个恶魔,她才不轻易服输呢!
「除非你也不要你自己。」
「不要我自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天!胸口怎会突来一阵冷寒?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嫣蓉,不要房子,你当然就不再欠我什么,可是你……」
「我怎样?」
「你爸爸将你以五千万抵押给我,你要怎么跟我算?」
「你说什么!?我爸爸把我以五千万抵押给你?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爸爸不可能这样对我!五千万?黎杰,你在骗我,对不对?」柏嫣蓉说著忽然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累积了许久的忧虑、恐慌与惧怕,全部化为奔流的泪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到底会不会只是一场恶梦?
如果是,她衷心的祈求上苍,让她快快醒来吧!她真的再也受不起惊吓了!
「这是你父亲亲手签下的借据,你瞧瞧!」看她纤弱得几乎要崩溃,黎杰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