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笔仙若心的祸 雅 雯
暑假时,正当全家--包括我老爸、老妈、舅舅、舅妈、阿姨、姨丈等人,再加上一群萝卜头,全都高高兴兴的期待出国旅游的时候,只有咱们家今年刚要升国三的妹妹一脸的愁云惨雾。
刚开始我还以为这家伙可能是因为要升国三,所以学校暑期辅导不能请假,才会郁闷不爽;后来才知道,她之所以闷闷不乐,全是因为在学校好奇旁观了同学玩笔仙之故。
而原以为只是单纯的游戏,谁知道笔仙请不回去,结果当天所有参与的同学开始有不寻常的现象出现;例如午休时有人突然全身无法动弹,也有同学进教室会有头晕或恶心等症状,而妹妹就是属于会头晕的那一种。更糟糕的是,这几个同学都因怕被家人责备,根本没人敢说。
知道这件事后,雅雯忆起学生时代,也有同学露营时因偷玩钱仙,又无法请回本位,以至于后来莫名其妙死亡的事件,再加上妹妹的脸色实在异于平常的红润;当下我铁马一骑,载著妹妹去拜访平常就跟我们有往来的通灵高人,希望能赶快将这件恼人的事解决,我们也好早点安心。
可上苍就像有意要多折磨且教训妹妹似的,真这么巧,找到通灵人苏奶奶的时候,她刚好生病住院,所以没有办法帮我们;而回想起跟她结缘的经过,还有第一次看到她跟一位口吐男声的女士神鬼大斗法的过程,我到现在还觉得惊心动魄、心右余悸呢!
第二个找的通灵妈妈又正巧出国替人看风水,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自然不放弃也不行;而另一个能替人把脉判阴的收惊阿婆,当我们风尘仆仆到达时,才知道她已经半身不遂,无法再替人作法收惊了。
事到如今,实在教人不得不心生泄气,还有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茫然。
还好收惊阿婆看在与我是老交情的份上,还是提供了她的灵符教我回家用,希望妹妹因此不会再被脏东西缠上;最后,再加上灵修中根本不管俗事的五叔,(我想他大概是算出我们有难吧!)除了告诉我妹妹她们同学这次招来而无力送走的,是个穿著黑衣且往生不久的灵外,也一并帮我们解除了困扰数日的难题。
无事一身轻后,原本说好一起出国旅游的亲戚们,在祈福一路平安的仪式中兴高采烈的踏上旅程;飞机起飞之际,也正是雅雯我补眠之时……唉!想来这段寻访异人解决问题的日子,还真是辛苦呢!
各位读者,咱们家妹妹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虽然算是圆满落幕了,但雅雯把它记录下来,无非就是想告诉大家,尤其现在正是青少年时期的你们,旺盛的求知欲应该用在正途,想要知道自己将来是不是能考上一所理想的好学校,与其这样冒险的去问笔仙或钱仙、碟仙什么的灵界之物,倒下如问自己用不用功;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又怎么可能会考不上好学校呢?
至于将来是不是能嫁一个好丈夫,各位读者就更不应该去问那些虚无缥缈的灵物了,而是应该好好的用功读书、增长自己的智慧,然后你才有办法用你的眼睛仔细去挑、用自己的心努力去找;当情动的刹那之后,你也考虑好愿意将自己往后的幸福交给这万中选一的男人时,那便是你的依归了,
唉!说了那么多,还没提到半点关于这本书的点滴,实在有点那个;不过,我相信好故事始终不会被埋没的,是不是?所以,请各位读者赶快翻阅下去吧!跟著女主角嫣蓉一起去体会她的忧、喜、欢、爱。
相信我,故事很精采喔!
感谢(飞象)所有参与本书出炉过程的辛苦工作人员,我要说的是:谢谢你们,尤其更要谢谢育贞的慧眼喔!
我们下本书再见!
第一章
「什么!?爸,你说你输掉我们家的房子?」
柏嫣蓉停下向前的脚步,瞪向自己的父亲,不敢置信的再重复一次她父亲所告诉她的话。
她才刚从学校回来,就看到自己那一向好赌、且好不容易才会出现的父亲,很不耐烦的在客厅里踱步,不料他劈头的第一句话却让她如此震惊。
「嫣蓉,你不明白,我--」
柏文儒涨红著脸,拉了拉身上因一夜豪赌所以未换、此刻显得有点皱的衬衫,嗫嚅的说。
「我该明白什么?」柏嫣蓉打断他的话,上前一步靠近父亲,语气里全是失望。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以前就是因为你爱赌,才会气死妈妈,害我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不过至少那时候我们还有一个窝可以安身,可现在呢?你连房子都赌输了,我们今后怎么办?你告诉我,我们今后该怎么办?」
柏文儒一直后退,直到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退却,这才满脸通红的挺直肩膀。
他是她的父亲,不是吗?虽然他不小心赌输了家产,但也不容许自己的女儿一步步逼近、这么无礼的对他说话。
倏地,柏文儒恼羞成怒地道:「嫣蓉,我不需要跟你解释,这房子是我的,我有权利做最好的处理!」
「你所谓的做最好的处理,就是把它赌输?」柏嫣蓉毫不客气的反驳,一脸的悲伤。「爸,这房子是妈妈唯一留下来给我的东西,你怎么可以……」
「不要再说了,总之我已经把它输给黎杰了,而且……」
「而且怎样?」
「没……怎样。」柏文儒心虚的微偏著头,下意识的回避自己女儿的眸光,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勇气说出自己将她也一起赌输的事实。
「爸!」
「别再说了!总之,想办法赶快搬走吧!」
「搬走?」她能搬到哪里?
自从母亲在她十岁时去世至今也快十个年头里,柏嫣蓉就靠著打工和母亲预留下来的一笔基金安分的生活、乖乖的念书。
以为日子就将这样平静的度过,可她作梦也想不到,唯一的房子竟会被那个她几乎都快忘记长相的父亲输掉。
看到女儿瞬间刷白的容颜,柏文儒虽有一点愧色,只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天晓得从前的柏文儒是一个单纯且奉公守法的公务员,一辈子最大的理想,莫过于能够娶个贤妻良母,有双乖巧的儿女,生活不虞匮乏、平平安安终老一生罢了。
然,一切都从认识翁翠薇开始,柏文儒原想一生平淡的生活就完全变了样。
翁翠薇的大方、美丽、热情、富有,让他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不但惊为天人,且发誓要追她到手,更发下宏愿,非得迅速致富以匹配得上她不可。
只是短期致富谈何容易,再加上翁翠薇身边围绕的富家子弟、公子哥儿不知凡几,就算他有翩翩风度、仪表堂堂的风采,少了金钱的堆拱,仍旧只是一个凡夫俗子。
也因此,柏文儒终于下定决心弃文从商,努力的在这个钱滚钱的社会里,迅速堆积财富。
没想到他一头栽下去之后,竟会是如此万劫不复……
刚开始大概是运气好吧!柏文儒因为赌,的确赚了一笔横财,也终于鼓起勇气娶得翁翠薇,过著他理想中的美满生活。
只是对于赌博,他却因此沉陷得再也不可自拔了。
尤其是那种赌一把就论英雄的感官刺激,更是令他深深的迷眩。
****
「告诉我,那个坏蛋叫什么名字?」
柏嫣蓉自从懂事之后,对于父亲的赌瘾愈来愈大、愈来愈迷恋,甚至回家的时间愈来愈少,她就将跟父亲一起赌的人一概视为坏人,所以每每说到这些人,她的口气都是差到极点了。
「什么?」
「我是说,赢了我们房子的那个坏蛋,他叫什么名字?」
看到父亲脸上从迷惘到乍然而醒的神情变化,她就知道他的心魂刚刚又不知神游到哪场赌局去了,根本没在听她说话,柏嫣蓉气得连说话都几乎是用吼的。
「黎杰!他叫黎杰。」终于回神,柏文儒的语气满是钦羡:「嫣蓉,你不知道黎杰的赌技,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不过才刚到这里,就把老墨最赚钱的赌场『逍遥山庄』全赢了去。我还听说他是从阿拉伯来的,虽然没人知道他的真正身分,但凭他过的那种奢华的生活,大家都猜他可能是石油大王或公卿贵族什么的,财富简直多得令人无法置信!」
「太好了!这么说来,黎先生根本就不需要我们这一份小小的家产,对不对?」
什么老墨?什么逍遥山庄?柏嫣蓉一概不懂,也不想懂。
至于那个叫黎杰的赌棍,是不是石油大王或公卿贵族什么的,比起他那份多得令人无法置信的财富,她对后者可就惑兴趣多了。
毕竟她现在一心所想的,就是要如何才能保住母亲唯一留下来给她的这栋房子,而黎杰的超富有,将有助于她要回它。
「嫣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眨著因一夜未眠而略显红肿的双眼,柏文儒不解的望著女儿。
自从妻子死后,女儿就再也不跟他亲近;虽然他知道是因为赌的缘故,再加上翠薇是因此郁闷而死,女儿才会如此气恨他,但事已至今,他早巳沉沦且无力回头了。
所以,除了这一层断不了的血缘关系,他跟女儿真的是渐行渐远了。
「爸,你必须立刻去见黎先生,向他解释清楚,然后要回我的房子。」柏嫣蓉的语气是斩钉截铁。
「你说什么?解释什么?」
「爸,这栋房子不是你的,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没有权利输掉它!」柏嫣容抗议的怒喊著,一双慧黠的灵眸已泫然欲泣。「何况黎杰那么有钱,我相信他不会在乎是不是少一栋像我们家这种小房子的。」
然而,看父亲僵硬著脸,半句话都不吭的样子,柏嫣蓉失望了。
「爸,你不会去找黎杰谈的,对不对?」
她了解她的父亲,多年来父亲跟她相处的模式,不都一直是这种退却、僵局的循环?
「好吧!爸,既然你不肯去,那我只好自己去。」
虽说这是一句冲动的气话,但确是柏嫣蓉此刻所下的决定。
天知道她有多爱这个家!
两层楼的小洋房虽然占地不大,但确是精巧可爱,尤其是房子本身,从建造的蓝图,到屋里的格局,到最后的装潢布置,都是母亲一手承揽设计;所以,每每靠站在楼梯的扶手边,抚摸著栏柱的雕刻纹路,她的内心总是充满了满足,与对母亲的思念。
她熟悉这栋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也珍爱这里的所有一切。
尤其是母亲亲手替她挑选布置的卧室,窗户外就是一株老榆树。
春天,她总是看著树上的嫩芽争相滋长;夏天,茂密的树荫,总是吹著凉风,让她避开夏日的酷热;到了秋天,转黄的树叶飘飘落下,又是另一番赏心悦目的美景;而冬天,光秃秃的树梢常挂著一轮明月,伴她一起进入梦乡。
她的房间因此而变得更加丰富。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藉此感觉与已去世的母亲更为贴近。
想到这栋房子很快就会变成别人的产业,柏嫣蓉的心中就有一股说不出的凄楚。不过她可以确定,她不会像她父亲一样,整理行李偷偷的溜掉,她一定会想办法要回房子的。
有了这样的决定之后,柏嫣蓉的心反而比较平静,没有先前得知自己处境时的慌乱与无措,只剩下一股非要回房子不可的决心。
****
站在逍遥山庄偌大的营业厅,柏嫣蓉显得有一点适应不良。
这是她生平第一决走进所谓的赌场,而且是名为山庄的超级大赌场。
从一进门夹道旁仿佛无止境延伸的吃角子老虎,就看得她眼花撩乱;好不容易在门房的引领下走到了大厅,放眼望去,那不下百桌且放置不同赌具的台子,更是教她看得目瞪口呆。
实在不懂,不过是一些冷冷的工具,为什么能让人沉迷忘返,甚至顷刻间倾家荡产也在所不借?
而此刻大厅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显然是还没有开始营业吧!
「柏小姐,请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知会黎先生一声。」
门房温和的语气,与太过严肃的脸孔差异极大,这使柏嫣蓉原本因他太过凶恶的感觉而紧绷的心因此舒缓不少。
「谢谢你,麻烦你了。」
道谢之后,柏嫣容想到即将要面对黎杰谈判,可她除了一颗誓死保卫家园的决心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她的心忍不住一沉。
不一会儿,去而复返的门房亚伯为难的道:「对不起,柏小姐,黎先生说现在还太早,他还没有起床,恐怕……」
虽说与柏嫣蓉不过是短短数分钟的相处,但她清丽的面容与朴实的妆扮,比起之前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自认高贵华丽、透过他想见黎杰的女子,虽然感觉寒伧了点,但说不上为什么,却难得的对上他的眼;所以他才会破例没替黎杰挡驾,反而帮忙替她引见,但黎杰……
「不!拜托你再帮我通报一次好不好?麻烦你告诉黎先生,我可以等,真的可以等。总之,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拜托!」柏嫣容语带恳求,急切的打断亚柏的话,而一夜不成眠、此刻略显苍白的容颜,更有著绝不退却的神情。
见状,亚柏无奈的点头。「唉!好吧,那你就再等他一下。」
虽然他的面容严肃,且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但他愿意再走一趟,怕嫣蓉已是万分感激。
「谢谢!拜托,麻烦你了!」
看著亚柏再次转身而去,柏嫣蓉一颗心就像是提在胸口,又像是挂著许多吊桶,七上八下的令她不安极了。
老天!她好不容易才凝聚所有的勇气,且赶在她父亲拎著皮箱准备离家落跑之际,才从他口中逼问出逍遥山庄这个地方,她可不想连黎杰的面都没见著就这么不战而败。
她绝不容许自己退却,绝不!
在稍待一会儿之后,亚柏又出现了。
「柏小姐,黎先生回话说,如果你坚持要等的话,可以在小偏厅里等他。」
他没有说出自己替她在黎杰面前特别求情,反身引领著她走进小偏厅。
「谢谢、谢谢!」柏嫣蓉叠声道谢。
走在前头的亚柏,只是轻轻扯唇一笑。
****
砰的一声!
记得自己似乎才合上眼,门却霍地被推开,黎杰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朝他奔来,接下来是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言语攻击。
「黎先生,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请求见你,而且你也答应了,为什么还把我丢在小偏厅不理、不睬,活像我是个没人要的乞丐似的……」
柏嫣蓉实在是急疯、也气疯了。
天知道,刚开始在小偏厅等待的时候,她是多么的有耐心,也不停的做著沙盘演练,一心只求能够赶快见到黎杰,向他解释清楚,她父亲没有权利拿她所继承的房子作为赌注,然后拿回她的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