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到十点。」上个星期他才带女儿去玩。可是,有可能吗?向琥小姐可是从早上不到十一点就进游乐园了耶。
「过去看看吧!」
不到十分钟的车程里,方昊旖的心情异常的糟。他不断的在想,如果她不在游乐园,那他下一个地方要去哪儿找她?
下了车,他买了票进游乐园。夜间的游乐园绚烂而美丽,到处闪动着彩色的霓虹灯。
一个游乐设施经过一个游乐设施的找着向琥,越找他的心情越往下沉……
忽地,在旋转木马前的喷水池畔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大喜的走了过去。
「小琥!」
向琥回过头,有些讶异他会找到这里来。
初初听到熟悉的声音唤她时,她是有一些些高兴的,可一想到自己为何在这,心情又沉了下来。
以往看到他,她总开心得像只展翅高翔的小鸟,可现在,她觉得彷佛连呼吸都成困难,那种难过到快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陌生又害怕。
不明白,为什么她喜欢的人会忍心这样伤害她?
「你怎么会来这里?」欣喜的感觉已荡然无存,现在看到他,向琥整个人充满了负面情绪。
看着他一步步朝着她走来,她目光一冷,「别过来!」她像只遇险的刺猬一般,全身的刺全竖了起来。
方昊旖止住了步伐,隔着一段距离的开口,「我一直在找妳。」
她嘲讽的一笑,「嗯嗯……是我早上把所在地说得不清不楚,才累得你从早上找到现在?」
「小琥……」她很生气他知道,他不在乎她生气时发泄的犀利言语,他担心的是她眼底的伤心和绝决。
她也曾想痛揍他几拳,可那又如何?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想再为难他了,她叹了口气,喃喃的说:「现在,我想知道几件事,请你诚实的回答我。」她用一种复杂到连自己也没察觉的眼神看着他,声音中有一丝丝的疲惫和哽咽。「你已经欺骗我太多事,我们的交往有太多的谎言,我不希望到最后你还是欺骗我。」深深的吸口气,她忍住了泪。「尹雪冬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你送她的?」
「是。」她生日到了,强迫他这二十几年来未送过生日礼的哥哥送出大礼,那女土匪把他当肥羊,那枚戒指足以买下一栋别墅。
「那……」再次深呼吸她才能咽下满腹的心酸和委屈去要真相。「结婚照也是真的。」
「是,可是--」
「够了!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不必多解释什么。」向琥咬住唇,让痛觉把不争气的泪逼退。「我也真够笨!报纸上都刊出的事情,我也亲眼目睹了,为什么还是……」她说不下去,像想在不可能中找奇迹,可既是不可能,又怎会有奇迹?
「那你今早没来这里,也是去见尹雪冬,对不对?」这是她的猜测,可她多希望他能说,他是到公司去了。
「是。」
静默中,向琥的泪水还是决了堤。她看着他,把视线投在不远处的旋转木马上,像大型音乐盒的旋转木马在夜里如波浪般的忽上忽下奔驰着,一匹马紧追着一匹马的绕着圆型的轨迹转,永远的保持一定的距离,永远追不上前头的马。
忽地她扬起了一抹笑,喃喃的说:「你就像坐在前头那匹马上,我很努力的想坐在你身后的马上,但每当我找机会要坐上了,就有人捷足先登,我只能守在一旁等候机会。
「后来我终于也坐上了,这才发觉,即使是和你最近的马匹,还是和你保持着无法接近的距离。」她泪眼迷蒙的看着他。「终于我累了,也看清事实了,我选择了放弃。」
「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我?」
「相信?!」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的笑了出来。「你为什么有办法把叫别人相信你的谎言这种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你的所做所为就像是做了道加了砒霜的菜,还怂恿着别人吃下一样。」她到底是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怎能在谎言被拆穿后还这么的理直气壮,一丁点愧色也没有?
「小琥。」方昊旖往前走了几步,试图接近她。
「别过来!」
「有些事不能单看表面。」他已来到她面前,随时可将她拥入怀中。「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妳一个,我们之间没有的谓的第三者,这一点请相信我。」
「放屁!」她生气了,真的很生气。
「小琥。」他伸出手想拥她入怀,但被她闪开。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她哭了出来。「我会离开你,逃得远远的,我再也不要再见到你。」爱情太令她伤心了。
她原以为能和他交往是上苍对她的眷顾,哪里知道这是个残忍的头号恶作剧。明明是给耍着玩,她还高兴的笑弯了眼,这大概就是别人口中说的--白痴的快乐。
方昊旖的眼神警觉了起来。「妳哪儿也不许去。」一个人有心要躲着另一个人,即使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见得能找得到对方。
向琥的性子算得上温和,可她下定决心的事却是会一径决绝、一径贯彻,她绝不是那种说着好玩,或是会装死吓人的人,正因为这样他才害怕!
他怕她真的会离开他,真的会逃得远远的。他太清楚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太明白失去她自己会如何。
对他而言,她不只是情人,更是朋友、家人。
「我会离开你,一定会。」
「妳敢!」
「我就是敢!」
「妳是我的,哪儿也不准去。」
她气得想尖叫。方昊旖,他怎么能够前一刻和别的女人天长地久,下一刻却在她身边低喃海枯石烂?
一个和别的女人连婚纱照都拍好了的男人,竟然要她相信他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还说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第三者?这一点她绝对相信他,因为她才是第三者!
她是他的?那他是谁的?全天下的女人的?见者有份吗?无耻!
向琥异常激动的拒绝他安抚的举动,伸出手掴了他一巴掌。
对于那火辣辣的一巴掌,方昊旖连闪都没闪的受了,反倒让她吓住了。
「妳气够了没有?」这一巴掌给得狠,他脸上很快的浮现五指印。
「不够,当然不够。」她伸出手推着他,他却执意要拥她入怀。她对着他又踢又打,三不五时还咬他一口,反正她全身上下能用得上的武器她全使上了。
对于她乱无章法的拳打脚踢,他视若不见,像扛沙包一样把她扛上肩。
她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码头工人肩上的鲔鱼,惊愕了几秒,又开始进行攻击。
接着她被丢进车里,一路开往他的公寓。
拳打脚踢的武打剧一直上演到她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他公寓里,巴洛克式的白色大理石柱上。
「你这是干啥?」她的力气在方才那二十几分钟内用完了,现在的她虚软无力,一冷静下来才知道害怕。
方昊旖蹲下来看她。「要妳冷静下来。」
「我够冷静了,你放开我!」她说得有些心虚。忍不住想到方才他把她推进车子里,她持续对他又捶又打的样子,还有司机看她的眼神像看逃出疗养院的精神病患。
可这种事有谁能够冷静的呢?
「反正好不容易绑好了,我懒得再拆。」他懒懒的松扯了领带。
向琥讶异得嘴巴张大,真是傻眼了。这是人话吗?
哇哩咧。「你说这是什么屁话?」
他失笑。「我在防止妳逃走。」今天他必须把所有的事解释清楚。天知道若他明天再解释,还能不能找得到她。
「你小人!」不过他没说错,她一定会逃。
「我和尹雪冬的事必须解释清楚。」
「我不想听。」
「妳以前不是一直想知道?」
「她都戴上了你送的戒指,还一块去拍了婚纱,你还能解释什么?」没有了,盖棺论定的事没有奇迹了。「她还告诉我,你和她的关系是那种会脸红心跳的关系。」
「脸红心跳的关系?」方昊旖皱眉,「简直胡说八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哪来什么脸红心跳的关系?
向琥气得眼珠子都瞪凸了,「你才胡说八道。」
他一怔,「妳相信她的话?」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想到她还是酸得像是连啃了数十颗的柠檬。「几个月前我在百货公司亲眼目睹你吻她,一张脸还红到耳根子去了,你、你吻我就从来不会脸红。」反正他们是没希望了,有什么不满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几个月前?百货公司?他想了一下,很快就想起前因后果,失笑道:「小琥……」
「美人嘛!吻起来当然比较有感觉。」她的语气酸得叫人连骨头都软了。
「小琥,妳知道我从来就不吃辣吧?」他的肠胃和辣不合,即使只是微辣都会导致他肠胃不适,因此他从不吃辣。
「那又怎样?还是你要告诉我,吻她的感觉很麻辣?」
「我不吃辣,可,她却是个可以把辣椒干当零嘴的变态。」尹雪冬的奶妈是个道地的湖南人,大概打小训练,味觉异于常人。「她随身带个漂亮的小盒,那盒子里全是辣椒干,而且还是海南的名产『皇帝辣』。如果她把一片辣椒干喂入我嘴牲,妳觉得我的脸红不红?」不但如此还腹泻了好几天。
哼!那可恨的蛇蝎美人。
「我不管你的脸是怎么红的,你和她接吻是事实,不是?」
「我们在演戏。」
「哈!」向琥嘲讽的笑了出来。
「我和雪冬打一开始就是在演戏。」
她投给他一个鬼才相信的眼神。
方昊旖无奈的一叹,「我和雪冬不可能交往的。她是我妹妹。」
咦?向琥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妹,妹妹?」他们曾是邻居,这种事她怎会不知道?「别开玩笑了!是干妹妹吗?」
他苦笑。「所谓的名门世家,光鲜的光环下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丑事。就像……即使咱们是邻居,妳也不知道我叫妈的女人不是我的母亲一样。」一提到母亲两个字,他的心还是隐隐作痛。「尹雪冬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验过DNA的。」
「既然这样,你们、你们为什么还交往?」
「事情有些复杂,妳可能要有耐心听了。」于是他把他那花心的父亲如何勾引飞鹰集团的大小姐,让对方未婚怀孕,之后一连串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他心情平静的把豪门的丑陋面当别人的故事说,即使这些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说的人平静,倒是听的人讶异得嘴巴阖不拢。
「事情的始末大致是这样。」把该说的话说完,料想此刻她大概也不会逃了,他替她松了绳子。
再看她,她的嘴巴还是张得大大的,他笑叹,「现在妳的嘴巴可以阖上了吧?苍蝇要飞进去了!」
「噢!」向琥尴尬的忙把嘴巴闭上。
「现在妳可以相信我和尹雪冬不是情侣的关系了吧!或者妳要看我和她的DNA报告?抑或要找她向妳解释也可以。」
她红着脸摇了摇头。原来她对他有那么大的误会,如今误会冰释,要面对他好像粉尴尬。「不用啦!」
「没关系啦!真的不麻烦,比起被妳误会、被妳讨厌,还信誓旦旦的要离开我、和我划清界限比起来,这些真的一点也不麻烦。」误会澄清,方昊旖有心情逗着她玩了。
「就说不用嘛!」她的脸红得像快烧了起来一样,一低头正好看到他被方才发疯的她打得伤痕累累的手,她很不好意思的指了指他的手说:「你……很痛吧?」老天!有些地方还破皮渗血了。
「是啊!看得到的地方很惨,包在衣服里的伤想必更重。妳方才还用头撞我,更在我肩上、背后咬了好几口,妳忘了?」女人在抓狂时真的很可怕,全身上下都可以是武器。光是他背上的咬伤、囓伤、捶伤、抓伤,想必不知几凡。
听他这么说,向琥更加羞愧了。「你这里有没有医药箱?我帮你上药吧!」
方昊旖扬了扬眉。「好啊!」算她还有点良心。他站了起来,从橱子里拿出急救箱,里头的工具、基本药品都算得上齐全。
她才把箱子打开,他就开始脱衣服……
「你……你、你……」她目瞪口呆,一张脸红得像刮风天前一晚的夕阳。「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妳看过有人受伤隔了好几层衣服上药的吗?」瞧她惊惶失措的样子,他差一些失笑。
「噢。」镇定、镇定!她只是帮他擦药,看他裸个上半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该死的!她的手抖个什么劲呀?
不过,看不出来耶!像他这种坐办公室的男人居然有肌肉,而且半点赘肉也没有耶!她盯着他的好身材,不知不觉中吞了好几口口水。
「小琥,妳在看哪里?可以开始上药了吧?」
向琥这才注意到他背上布满不少处的瘀伤和牙痕,她用手轻抚着那些伤。「对不起,很痛吧?」
柔嫩的纤纤玉手在他背上来回轻抚,感觉像有千百根羽毛搔进他的心。方昊旖咬着牙努力漠视后头那搞不清楚状况的呆丫头挑起的火苗,压抑着小腹窜动的欲望。
可她在这关键时刻就是和他少了点默契,还是傻呼呼轻抚着那些伤。
她真是该死的少根筋。方昊旖忽然转身握住她在他光裸背上游移的手。
「你怎么了?」她吓了一跳。
「妳……」总不能说他被她惹得快欲火焚身了吧!「这些伤不碍事,等一下我再自己上药好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怪。说不出哪里怪,可她的脸却不自觉的红了。「怎么会不碍事?是你自己看不到而已,那些伤看起来红红绿绿的很恐怖。」
再让她玩下去,他怕自己会做出恐怖的事。在自己理智尚存之际,他赶紧把衬衫穿上,但扣子才扣了两颗,她又把它解了。
「你这人真是奇怪,有伤干啥不处理,你是打算留着让我愧疚是不?」
方昊旖捉住了她欲拉开他衬衫的手,很无奈的叹气,「小琥……」
「干啥?」
「我是男人。」
她看了他一眼,「我从来也没当你是女人,只是,难道是男人就不怕疼,受伤就不必擦药吗?你……」
下一刻,她给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轻轻的咬着她敏感的耳垂,一瞬间一股热气涌上胸口,旖旎的气息让单纯的她明白了那句我是男人是什么意思。
是啊!男人和女人本来就不同。一思及此,她的脸压得低低的,感受着他阳刚的气息。
身子发热、发软,他将她轻轻推倒在软厚的地毯上,一路温柔绵密的吻着她,灵巧的手指解着她身上的扣子,大掌覆上了她令人无限遐思的胸前软丘。
「小琥,妳在发抖。」她天真的颤动让他益发的不能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