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蝎子感兴趣的凑近他。“谁?”
“黑塞斯。”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毒蝎子,在听见他的名字后,所有的好奇全没了。
她咬了咬唇,兴致缺缺的将熨烫好的衣物架进衣架里。“连你都分辨不出来了,他又怎么可能分辨得出?”
坦士君朝他露出一抹浅笑。 “你别忘了,他可是我们的大哥。”
她不以为然的皱着鼻子。 “大哥又怎么样,还不是净做些下流龌龊的事!”
“你说什么?”
毒蝎子赶紧挥挥手,陪笑着说:“没事,没事,我是说大哥好厉害,连好人坏人都分得出,换作是我就不行了。”
哼!要是黑塞斯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那他也别混了。
坦士君看着他好久,最后才道:“你觉得大哥怎么样?”
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差点让毒蝎子被口水噎着。“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坦士君怪异的瞥了他一眼。 “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大哥,而且你今天一直躲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要不是看出他眸子里的迷惑与好奇,她几乎要以为他是黑塞斯派来探她口风的奸细。
“没有啊!我哪有讨厌大哥。”
“但是你躲着他。”
“我……”她蹙紧眉,手里的布料几乎被她捏皱。“其实也不是躲着他,只是刚好没话要对他说而已。”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在睁眼说瞎话。
坦士君也不点破, “不管你心里到是怎么想的,大哥都是个值得我们敬重的人,我希望你能够将你的忠诚交给他。”
敬重?
毒蝎子听了差点没对着天空大笑三声。要是他真是个值得“敬重”人,也不会粗鲁的抱着她猛吻了。
然后,她挫败的垂下肩。那可是她的初吻呀,就这样……没了。
发觉他的心不在焉,坦士君无奈的摇晃着他。“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
毒蝎子眨眨眼,赶紧回神。“听进去了,当然听进去了,你要仿效忠大哥嘛,我当然知道,其实你可以不用再说的,之前涯法就已经对我说过了。”
“那你的答案呢?”
答案?
她悲哀的叹口气。 “当然是效忠大哥喽!要不是大哥,我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我怎么可能不将我的忠诚交给他?”
这下子可好了,她现在不得要效忠“终结者”,还得要效忠黑塞斯,呵!可有得玩了。
坦士君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我相信你会。”
毒蝎子干笑两声。
会,她当然会。第一次,她答应了涯法;而这一次,她又答应了坦士君,这会儿,她就是想要说不也不行了。
只是,这效忠不效忠的问题,恐怕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
午夜时分,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的自床上爬起来。
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美丽光芒的蓝眸眨了眨,确定牢房里所有的罪犯巳们全都睡着之后,细白小手缓缓拉开被褥,一双白玉般的小脚已然蹬在冰凉的地板上。
小心翼翼的拿出床底下的脸盆及换洗衣物,毒蝎子蹑手蹑脚的屏着气,然后一溜烟的冲进淋浴间里。
顺利的进入淋浴间,她兴奋的拉上浴帘。将褪下的衣服披挂在挂钩,她转过身子,开始把缠在身上用来掩饰女性特征的白布条解开。
纤细手指轻轻一放,细长的白布条缓缓落至地面,一副性感诱人的美丽胴体赫然呈现在眼前。
毒蝎子迫不及待的扭开莲蓬头,透明的水珠随即沿着她的发梢滑落她白皙的身躯。
感受着水珠滑过肌肤的美妙感觉,毒蝎子差点圆满足而大叫。
平常她就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以前更是曾创下一天洗五
次澡的纪录,要不是昨晚突然发生那一小段插曲,她也不会忍到这个时候才洗澡。
接着,她取出肥皂,开始沿着手臂搓洗起来,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闪过黑塞斯强吻她的画面。
一朵红云染上她白皙的粉颊,随后她慌乱的甩甩头。
该死的,她是怎么了,她现在可是任务在身呀,怎么可以胡乱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而且对象还是她这次任务的目标!
像是为了打消脑子里的念头,她仰起头,任由水珠拍打在她的脸上。
是呀,是呀,她是官兵、他是贼,再怎么说她也是为了任务而来到此,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任务完成,其余的一切她实在无心、也无力去管了。
在说服自己后,她有些懊恼的咬着唇。
为什么脑子虽是这么想,心里却觉得有股失落感?
算了,算了,不管那些了。
她低下头,让莲蓬头的水冲洗掉她发上的泡沫,耳边却在这时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登时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屏住气,仔强听帘外的动静。
“谁在里面?”
她猛地瞠大眼。完了,是黑塞斯!
发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就要冲出胸口,她七手八脚的想要擦干身子,却发现愈急愈糟。
她恼怒的在心里咒骂了一声。这个家伙还真会挑时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居然选在这个时候出现,分明是要跟她作对嘛!
她火速的套上裤子,然后抽起吊在挂钩上的衣服想要穿巳才发现她还没缠上白布条……
该死的?
她又在心里低咒了声,手忙脚乱的拿起白布条往胸前缠绕,眼看着脚步声愈来愈近……
刷的一声,帘子在这个时候被掀了开来。
“怎么会是你?”看见他,黑塞斯显得很讶异。
毒蝎子惊骇的呆在原地,胸前的白布条缠到一半,她动都不敢动,就连转过身去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见他尴尬的背对着自己,黑塞斯有趣的扬起唇角。…你在做什么?”
她恼怒的翻翻白眼。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深吸口气,故作镇静道:“难道你没看到我刚洗好澡,正在穿衣服吗?”她假装没事般,继续缠起胸前的布条。
“洗澡?”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与戏弄。“你跟别人还真是不同,居然连洗澡也要洗得偷偷摸摸的。”
她懊恼的咬着牙。“我才没有。”
黑塞斯斜靠在墙上,火一般的眸子犀利的盯着他。“那你干嘛三更半夜才洗澡?”
“我,我是因为……”该死的,她居然答不出来!
“还有……”黑塞斯朝他走近几步,伸手扯了扯他缠绕在胸前的白布条。“你没事缠这个东西在身上干嘛?”
“我……”毒蝎子发现自己急得快冒汗了。
“难不成……”他挑起眉。“你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急喊:“当然没有!”
他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性感笑容。“那请你解释一下。”
见她说不出话来,他走上前,伸手想要扯下那个白布条。
发现他的举动,毒蝎子灵机一动,连忙放声大哭:
“哇……你不要这样,我会缠布条是因为我胸前曾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有一条又长、又大、又很丑陋的疤痕,所以才不想让你看呀!”
见他哭得伤心,黑塞斯反倒有些措手不及。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毒蝎子偷觑他一眼,继续放声大哭: “你不知道,所有看过我身上那道疤的人都取笑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哇
见他没有停下的打算,黑塞斯赶紧举双手投降。 “好了好了,你放心,我不会扯掉你身上的布条,也不会强迫你看身上的疤痕,你可以不用哭了。”毒蝎子立刻停止大哭,“真的?”他几乎失笑。“当然是真的,我黑塞斯不是个会强迫别人的人。”
见计谋奏效,她贼兮兮的别过头,哭脸在转瞬间变成了笑脸。她偷笑两声,终于放心的缠起布条来。
眼见她的眼泪说停就停,他有种被耍的感觉。
“为什么选在三更半夜洗澡?”
古灵精怪的贼眼溜了溜,她露出一抹笑,先前的惊慌害怕早已抛至九霄云外去了。
“你想想看,我的身上有这么一条丑陋可怕的疤痕,如果让别人瞧见了,我的脸岂不是全丢光了?”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黑塞斯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瞅着他。“没想到你还在意别人眼光的。”
她叉起腰,笑嘻嘻的看着他。“话可不能这么说,将心比心,如果你的身上也有两道丑陋得吓死人的伤疤,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会介意。”
黑塞斯眯起眼,看着毒蝎子一身白皙细致的肌肤。
注意到他的目光不再冷淡,而是充满火热与掠夺,她缓缓的垂下头,才发现他正瞅着她裸露的肌肤直看。
她猛地惊呼一声,赶紧背过身子。
该死的!刚刚太过得意,她竟忘了自己还没有穿衣服,虽然胸前的白布条遮去她大半春光,可她裸露的肩膀及纤腰都还暴露在他的目光下呢!
她赶紧拿起衣服披上,白皙的双颊却已止不住地酡红。仔细的穿好衣服后,她胆战心惊的转过身,却发现他仍紧盯着自己。
“为什么我老是会把你跟女人联想在一起?”
毒蝎子的心登时漏跳了一拍。 “你说什么?”她赶紧装傻。
黑塞斯眯起眼,若有所思的望着他过于嫣红的唇瓣。
“到底是我在幻想,还是有什么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她的心一惊,为他的精明感到震撼。她鼓起双颊,佯装愤怒的说:“或许我是娘娘腔了点,但你也不能说我是女人,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侮辱吗?”
他环起手臂,锐利的黑眸仍旧紧盯着她不放,似乎想看穿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毒蝎子深吸一口气,豁出去地道: “既然你怀疑我是女人,好,我现在就把胸前的白布条拿掉,你就知道我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了。”
知道自己下的赌注太大,她偷掐了大腿一把,硬是挤出两滴泪。
“没想到我艾米特一向最为敬重的大哥,今天居然怀疑我是女人,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为了不让你冤枉我,我就让你看看那两道丑陋的疤痕。”
她作势解开身上的钮扣,在解到第二颗时,被他的双手制止住了。
黑塞斯微皱眉,不悦的瞪着他,“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有必要这么认真吗?更何况,我也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毒蝎子在心里不知偷笑了几回,但她的脸上仍是一副委屈的摸样。“我知道我是不像男人,但你也不能说我是女人呀!”
他叹口气,无奈的摊摊手。“这回算是我不对,你就原谅大哥好吗?”
她偷偷藏起了一个笑,佯装正色道:“那你以后可不能再说我是女人了,否则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以后绝不会再犯,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望着他魁梧昂藏的背影,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毒蝎子怎么也笑不出来。
唉,事情到这地步,真是愈来愈棘手了。
第五章
为了能尽快套出毒品的下落;毒蝎子在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提早动手。
本来嘛,当初她就是为了调查毒品的动向,才冒险混入恶魔岛,如今虽然已成功的接近黑塞斯,可毒品的下落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将成堆待洗的衣物丢人洗衣槽里后,她将手背在身后,烦恼的踱着方步。
算算日子,她混进来已经超过一个星期,虽然一切都如她预期中的发展,她身为女儿身的事实也尚未被人识破,但任务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她叹了口气,继续踱着步。
精明如黑塞斯,她发现自己根本完全无从下手。 当初她或许是怀着自信满满的勇气接下这个任务,但任谁遇上了黑塞斯,天大的勇气也全在转瞬间幻化成泡影,烟消云散了。
不是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黑塞斯的确是个不容人小觑的强劲对手,与他相处的这一阵子里,她自是洞悉得清楚。
毒蝎子越急越烦,越烦就越乱。
连着两个晚上她都差点被黑塞斯看穿身分,她知道她若开口,势必会引来他的怀疑,可她又不能不问。
她懊恼的扭绞着双手,快烦死了。
而且更糟的是,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怎么了,每当黑塞斯以过分热烈的眸子看着她,她的心居然就慌得有如小鹿乱撞般。
难不成……
她握紧双手,猛烈的摇晃着头。
不会的,虽然黑塞斯是对她很好没错,可他是她这次任务的目标,下手的对象,她又怎么可能对他产生任何异样的情愫呢?
她着急的搔搔头,步伐踱得更凶。
“想什么,瞧你一副急得快哭了的模样。”
毒蝎子一愣,飞快的抬起头,就见黑塞斯噙着一抹笑,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她张了张嘴,又猛地合上。倘若她真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的话,她保证她绝对无法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怎么,不愿意告诉我?”
她连忙哼哈两声,不动声色的开口: “没什么。大哥,听说你没入狱前是南美毒枭龙头,是不是真的?”
他环起手臂,有趣的挑起眉。 “你什么时候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毒蝎子蓝色的眼珠贼不溜丢的转了转。 “其实也不是,只是听大家在说,一时觉得很好奇罢了。到底是不是?”
他嘲讽的反问:“是又怎么样?”
他的注视让毒蝎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想了想,决定换另一个方式。“大哥被判刑几年?”
黑塞斯露出一抹笑,彷佛毒蝎子问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问题。
“你认为进了这里还可能出得去吗?”
那倒是。
她谨慎的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贴近他耳旁道: “难道大哥真的愿意一辈子被囚禁在这里吗?那大哥在外面打下来的江山岂不是就这样完了?”
见他没回答,她又道: “大哥既然是南美毒枭龙头,经手的毒品一定不在少数,否则又怎么能称王呢?”
黑塞斯微挑眉,淡淡的瞅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毒蝎子一愣,差点吓出一身汗。“大哥,我可没有其他的意思,现在你入了狱,庞大的毒——组织没人管,我只是有些替你担心罢了。”
“这个你可以不用操心。”
知道他已起疑,毒蝎子不敢再追问下去, “既然大哥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倘若真被他揪出狐狸尾巴,那她岂不全盘玩完?
黑塞斯淡淡的看他一眼,最后道: “庞大的组织马上就会有人接管。”
听完他一席话,毒蝎子简直吓傻了。
天哪,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任凭毒蝎子再怎么想破头,还是想不出黑塞斯那句话的真正意思。
☆☆☆
傍晚用完饭后,所有的罪犯们全集中在空地上纳凉、闲聊,而坐在大树下的毒蝎子满脑子里想的还是黑塞斯早上所说的那一席话。
不知道他说的那番话,会不会是在向她暗示什么!
有可能吗?
她懊恼的托着脸颊,完全摸不着头绪。如果黑塞斯真是在向她暗示的话,那他暗示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