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喃是巨蟹座,而且是粉标准的巨蟹座,常常一碰到事情就躲回自己的壳里,例如……
龙吟甜蜜屋的官方纲站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每次新书一出,小喃就很不喜欢上去闲晃,深怕看到心心的数目太少,会躲回墙角变自闭儿,蹲在地上画圈圈。总觉得放在纲站上太残忍,很想把它藏起来……
但是,小喃又会偷偷摸摸游走各大租书坊,看看小喃的新书是否还在?若是租出去了,小喃就会暗笑到快得内伤;若是还在,小喃还会故意翻一下,增加人气度,果然很奇怪吧?
下次如果遇到鬼鬼祟祟很奇怪的女人在租书坊里探头探脑,小心!说不定小喃就在你身边……
P.S. 以后小喃的书可以不放在网站上?不行?嘿嘿!我也知道不行。
躲回房里的小喃下台一鞠躬。
楔子
“妈妈、妈妈……”傍晚时分,粉嫩可爱的小女孩冲进家门,小脸因兴奋涨得红扑扑,她从书包中抽出刚刚被老师赞许的考卷,一路直奔厨房。“你看,我数学考96分,全班第五名喔!”
不大的空间里,看不出已生过两个小孩的童婉君正在准备晚餐,她先替坐在一旁吃巧克力蛋糕的儿子倒杯冰橙汁,对于女儿兴高采烈的叫喊一脸淡漠。
“妈妈!”童法儿在她面前站定,圆圆的大眼晶亮,手中的数学考卷扬得高高的。
童婉君没有回头,双手仍忙碌著,倒是坐在一旁吃点心的儿子开口说话。
“童法儿,考96很了不起吗?”撑著下颚,白净清秀的脸庞闪过一丝轻蔑。
丢人现眼。
童法儿顿时像嘴里塞满葵瓜子的天竺鼠,气得双颊鼓鼓,恼怒的瞪向她的双胞胎哥哥童守正。
“不然你考几分?”她在和妈妈说话呢!他干嘛来凑热闹?
童守正咬了好大一口蛋糕,伸出舌头舔去唇边的鲜奶油,清秀的脸上净是得意。
“一百分。”
“你骗人!”童法儿想也不想就反驳,“老师说数学有几题考太难了,要高年级的学生才会。”
他当她呆呆不知道喔!
“可是我会啊!”童守正仍是一副想活活气死她的态度,“我不但数学满分,国语、社会、自然也全都满分。”童守正挑衅地看著妹妹。 “你有吗?”
“又是一百分……”闻言,童法儿负气的咬住唇。
她不懂为什么童守正每次考试都是满分,好像老师的考题都出得太简单一样。她很不服气,童守正在看电视、打电玩的时候,她都躲在房里努力用功,甚至洗澡前、睡觉前,她都会再拿出课本来温习,为什么他又考得比她好了?
不管啦!她不服气啦!
“你一定作弊。”童法儿不甘心,肥肥短短的手指遥指著哥哥鼻尖。
“哈!”童守正讥讽地笑了声,超乎八岁小孩的成熟。“笨蛋!”
“你才是笨蛋!”考得比童守正差已经很呕了,他还骂她笨蛋。童法儿生气的尖叫,泪水在眼眶凝聚。“你才是!你才是!”
“童法儿!”受不了女儿高分贝的音量,童婉君沉声制止,漂亮的脸蛋净是压抑的怒气。 “我说过屋子里不准尖叫,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得懂?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你哥一样聪明听话?”
“……”听见妈妈的责骂,童法儿连忙噤声。
妈妈订下的家规第五条:不准大声喧闹。但是家里的规定那么多,她有时候会不小心忘记嘛!
“你去客厅罚站,没有叫你,你不准吃饭。”
“妈妈——”童法儿睁著圆眼,可怜兮兮地瞅著童婉君。
妈妈还没有称赞她很棒很聪明……
“快去!”童婉君疾言厉色,玉手不留情的往外面一指。
童法儿垮下脸,原本期待妈妈夸奖的数学考卷也垂头丧气的落下。临走前,她看见哥哥幸灾乐祸的表情。
讨厌鬼!
“哈罗!笨蛋!”吃完蛋糕,童守正跑到她身边挤眉弄眼。
“走开啦!”面壁思过的童法儿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爱哭鬼,哭到死也不会比我聪明,”童守正嘲笑,还伸手狠狠地捏了她肥软的脸颊,捏得她好痛。“我告诉你,老师下午来过,他们说我是资优生,考虑要让我跳级念书。”
“那又怎样?”什么是资优生,她听不懂啦!
反正她不想和他说话就对了。
“以后妈妈只会疼我,不会疼你了,”童守正笑得恶劣。“妈妈不要你了。”
“才不会!”
“会,一定会!”童守正和她相仿的圆眼睛在发亮。 “妈妈说我这么聪明,爸爸一定会认我,像你这种笨蛋就会没人要。”
“才不会、才不会!”不像童守正心智过度早熟的童法儿,激动地捶打哥哥的胸膛,“妈妈会要我,不要你!”
他才是没人要的孩子!
“童法儿!叫你罚站,你却跑去打你哥哥,”在厨房听见吵闹声的童婉君,愤怒地攫住女儿纤细的手臂,拉她到墙边,“你为什么老是不听话?”
“我——”望著妈妈严厉的神情,童法儿委屈地咬住唇。
她不敢问妈妈是不是会不要她?
“搞不懂当初干嘛多生下你?”童婉君看住她的眼里没有温情,只有厌恶。“要不是多了你,我也不会到现在还住在这里,早带著守正入籍了!”
妈妈到底在骂什么,小法儿听不懂,只知道她又惹妈妈生气了。
可是明明是哥哥先来招惹她的呀!
泪眼迷蒙间,她看见妈妈亲热的牵住哥哥的手走入饭厅,两人开开心心的吃晚饭……
童法儿低头望著被握得皱巴巴的考卷,眼泪滴在上头让字迹都模糊了。什么叫资优生?什么是入籍?她依旧不明白,只知道妈妈没有因为她数学考96分而开心,她一样没有甜甜的巧克力蛋糕可以吃。
童法儿圆亮的大眼偷偷望向妈妈,小小的心灵……
好受伤。
第一章
傍晚时分,橘红色的夕阳斜斜洒进窗棂,数道耀眼金光映出一室温暖明亮。童法儿刚从外头回来,甫推开家门就闻到浓郁扑鼻的饭菜香,三十坪不到的房子打扫得窗明几净,纤尘不染,让人有种过度洁净的错觉。
童法儿粉色菱唇微抿,敛下的美眸划过一丝不安,顿时明白今天是“哥哥”和“爸爸”回家吃饭的日子。
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信件,她静静回到房中更衣。
是的,她很安静,从小妈妈对她的唯一要求就是安静。
像个没有声音的隐形人。
将自己丢在柔软的床垫上,法儿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出神,思绪有片刻的空白。许久,她才意兴阑珊地一封一封检视来信,行动电话帐单、来路不明诱骗诈财的广告信、某位想不起长相的大学同学寄来的圣诞贺卡……最后,清亮的眸光落在西式的雪白大信封。
心儿怦怦多跳了两下,“兆阳集团总公司”几个烫金色大字震撼了她的心。
该不会是——
童法儿近乎粗鲁地拆开信。
童法儿,您已通过审核录取助理秘书一职,请于星期一(X月X日)带齐所有必备文件至十楼办理报到手续。
竭诚欢迎您的加入。
将信纸紧紧压在胸前,童法儿粉唇微弯,掩不住心中的狂喜。
兆阳集团,国内数一数二的知名企业,号称所有人材全是业界的菁英份子。应征区区一位助理秘书,光面试、笔试就要经过三道关卡,她当初只是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情,没想到会雀屏中选!
这不仅仅是份工作,还是对自己的肯定。
“妈。”忍不住兴奋的童法儿跑到厨房门后,她端正地站好,背在身后的小手紧张的交握。
“你回来了。”围著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童婉君淡淡睨了她一眼。
“嗯。”
“今天你爸爸和哥哥要回来,快去换衣服。”
“我知道,我马上去。”每次“爸爸”来家里吃饭,她都必须换下T恤、牛仔裤,改穿极淑女的套装,之前她一向很排斥,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妈,我刚才收到兆阳集团通知……”
头也不回,童婉君口气冷淡,“知道就快点去,别在这里磨磨蹭蹭。”
“妈,我想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商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没待过兆阳,别说自己是菁英,而她即将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换句话说,就算她才刚毕业没多久,她也是菁英。
“童法儿,”连名带姓地叫著女儿的名字,仿佛和她说话是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忙吗?”童婉君回过头,手中扬高皮削到一半的胡萝卜。
母亲的话里没有温度,也没有一般母女间的亲昵。童法儿笑容微凝,望著童婉君深褐色的瞳眸。
她的母亲是众人公认的美人,尖尖的瓜子脸上有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年过四十依然保养得像三十出头一般,只要她不说,谁也看不出她有个大学毕业的女儿——和儿子。
童法儿顿了顿,微微不安地垂下目光。
她的好消息,远比不上即将要端上桌当前菜沙拉的胡萝卜。
“……”童婉君抿紧唇,一抹厌烦的情绪从眼底闪过。“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她低斥。
看了就生气。
咬咬唇,童法儿默默转身回房,她知道妈妈不喜欢和她说话,但她只是单纯想要和人分享她的喜悦而已。
很单纯……
稍晚,“哥哥”和“爸爸”回到家,一家四口看似和乐融融的围在餐桌边用餐,童婉君开心地替儿子布菜,询问他们的近况,仿佛这半个月来,她最开心的就是今天。
“法儿,”她血缘上的父亲,却不肯让她入籍的男人——严其凯突然纡尊降贵的主动问话,“你大学毕业多久了?”
童法儿受宠若惊地扬眸,瞬间石化。
她和“爸爸”已经好多年没有交谈,在他们三人面前,她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透明。通常这顿饭她总是吃得特别快,然后像只小乌龟躲回自己的房里。
“半年多。”手不小心抖了一下,绿竹筷掉落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童婉君马上抛去凌厉的一瞥。
“找到工作没有?”
“啊?”
“找到工作了吗?”严其凯态度高傲,仿佛和她说话是种恩宠。
“……找到了。”她的声音比蚊子还要小。
“是什么样的公司?”夹了块糖醋排骨放入碗里,他语气里充满富豪人家的轻蔑。
他是名企业家,经营上市柜的知名事业,一般小公司行号根本不放在眼里。
听见旁人问起这个问题,方才被母亲浇熄的喜悦火苗重新燃烧。
“兆阳集团。”她微笑。
够赫赫有名吧!
严其凯不置可否的应了声,觉得这回答还差强人意,不料陡然扬起的冷漠声线再次临头倒盆冰水。
除了冰水,还有会砸痛人心的冰块。
“又不是当兆阳集团的高阶主管,有什么好开心?”童法儿的双胞胎哥哥严守正懒懒接口。
他原本也姓童,只不过严其凯让他入籍跟父姓。
笑容微凝,童法儿圆亮的大眼望住双胞胎哥哥。
“我……我不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依我的推测,你应该只是名小小的秘书,”严守正支著下颚,挑衅地回望她那和自己相仿的脸。“薪水三万元有没有?不到四万吧?这样也值得你高兴吗?”
童法儿咬住唇,眸光微黯。
打从她有记忆以来,她这位仿如天之骄子的哥哥就是以欺负她为乐,她好,他就会比她更好,非要把她打下十八层地狱他才甘心。
“我觉得很满足。”她小小声的回答,像是说给自己听。
“区区三万的薪水你就满足了?”半撑著下颚,他笑容恶劣,“不过也对,平凡人就适合平凡人的薪水,不能怪你。”
他的话螫伤她脆弱的自尊,童法儿握紧拳头,泪水在眼眶里慢慢凝聚,必须费好大的工夫才不会在这个恶魔面前示弱。
“这不仅仅是薪水的多寡,还有关肯定,肯定两个字的意思你明白吗?”她扬起晶亮的美眸,眼前蒙胧一片。“像你这种没心没肺没血没眼泪,浑身只有铜臭味的男人,当然不会懂。”什么都是钱,有钱就万能吗?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金钱来衡量,被兆阳集团录取,给了她自小最缺乏的肯定。
证明她不是一无是处的人啊!
“童法儿!”听见她忤逆的言词,童婉君警告性地低喊。
听见母亲的声音,童法儿不禁瑟缩。她对哥哥的态度只要稍微恶劣一点,童婉君马上就会歇斯底里的发脾气。
彷佛严守正是她不得碰触的神圣存在。
“何必呢?”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低声开口,严守正慢条斯理地夹块鱼肉,“你就是学不乖啊!”
他当然明白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撩拨妹妹的脾气,而他也乐此不疲,因为他最讨厌童法儿的硬骨气。
所有人都必须臣服在他的脚下,膜拜他的得天独厚,就算她也不能例外。
乖乖服从他不就好了吗?
童法儿从眼角余光瞄见严守正得意的讽笑。
不甘心的情绪像黑洞越扩越大,眼看泪水就要决堤淹水,她倔强地将泪咬在眼底。不懂同样是妈妈的亲生孩子,待遇为何天差地远?
是因为她是女孩,不能和严守正一样跟在父亲身边做事?还是因为她没有哥哥一八O的超高智商?
“快和守正道歉。”童婉君凌厉地说。
“不要!”摇摇头,她拒绝。
不是她的错,她为何要道歉?
“童法儿!”女儿桀骛不驯的模样,快将她的耐心逼至临界点。
“我不要!”童法儿倔强地低喊。
她才不要向严守正那个恶魔道歉。
闻言,严守正笑容更炽,眼眸里的温度下降了几度。
“你不向守正道歉,你就马上给我滚出去!”忍无可忍,童婉君疾言厉色地低骂。
仿佛童年情境重演,在严守正恶劣的捉弄她后,自己惨遭驱逐出境。
咬著泪,童法儿拎起包包,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无所谓,反正她也习惯了。
那个家,本来就不该有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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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嘛帮帮忙!”不约而同的齐声怨叹从章家大宅传出,吓醒了原本在仿木头树枝上打盹的雪鹑。
雪白的沙发上,年轻男人毫无形象地躺成大字形,衣料上好的衬衫未扣,半裸出蜜色的坚硬胸膛,原本该是俊逸尔雅的脸庞因不修边幅带抹颓废的性感。
而另一头,拿著酒杯倚在窗边的年轻男子,俊美白皙的娃娃脸教人猜不出年龄,他抚著额角摇头叹息,仿佛对自己挑错时问踏人家门而感到不胜欷吁。
他们都有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家族特征——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弯弯。
“什么叫我帮帮忙?到底是谁该帮帮忙?”二楼长廊旁,中年美妇紧紧抓住栏杆,肤质极好的脸上青筋爆凸,像尊大茶壶地数落不成材的儿子。“我辛辛苦苦生了你们兄弟俩,一个是整天不回家,一个是不知道几点会回家,真搞不懂我为什么会这么歹命,生两颗鸡蛋也比生你们兄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