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信我还好,若不信我,我没了工作,同时也得罪了颜毕根,他的狠辣是出名的,到时若没人敢用我,只怕我今后的模特儿生涯也就此完蛋。」这是比较现实的问题。
「妳放心,如果查明属实,我还会提拔妳。」李慕丞得去调查一下莉萨到底是何居心,后天就是国际展的日子了,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那就好。」小芳松了口气。
「这些让妳付帐,应该够了,我有事先走了。」他掏出一迭钞票放在桌上,然后迅速返回公司。
小芳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这下子情势已经非常明白了,以后她不用再被莉萨欺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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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李慕丞调查后,才发现公司里被颜毕根收买的内奸不少,除了莉萨,还有公关主任杨豪杰,以及管理监视器的小何。
小何天天监督档案室外的情况,如果用高分辨率的探测器,一定可以轻易探测出他所按的密码。
幸好他向来谨慎,并没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公司里,否则这下损失可惨重了。
而莉萨在他的逼问下,终于招出自己做过的错事,她说得声泪俱下、委屈十足,可这些哪敌得过萧伊涵所承受的万分之一。
不过真正错的人是他,他竟然不信任他的伊涵,所以该死、该罚的是他呀!
得到所有答案后,他便飞快地开车返家,他一定要亲口对萧伊涵道歉,告诉她他所做的一切鲁莽之事全源自于爱。
对,他爱她,她像是一摊柔水,早在不知不觉中侵入他的生命、他的每一根思维中。
一进大门,他连车都等不及停进车库,便冲进客厅,大声喊着,「张嫂……张嫂……伊涵呢?」
张嫂闷着声抹着桌子,一双老眼哭得红红的,「先生,你现在才来关心她,未免太迟了!」
「妳是什么意思?」李慕丞心里突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走了,留了封信和一样东西在你书房的桌上。」说完,张嫂再也忍不住伤心地捂着脸走进厨房。
他立刻冲上楼,走进书房,看见桌上放了一只盒子,还有一封信,信上头写着工整秀气的「李慕丞」三个字。
他迅速打开它--
慕丞,容我再一次这么喊你,我想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坦白说,在此刻之前我很恨你,甚至告诉自己我不会原谅你,可事后想想,这世上又有谁会真正了解一个人?就像我永远都无法了解你那颗善变的心是一样的道理。
既然不再见面,也请你大方地再听我为自己澄清一次,我没有出卖你,绝对没有。好了,以后我也没有机会再为自己挽话了,这也是最后一次。
突然发现,这封信里有好多好多的「最后一次」,但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是否相信我?这将是永远的谜。
那天会出现在颜毕根的水晶店里,除了受莉萨之托送文件去,另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买一样东西。
这东西就在盒里,就像你说的--很纯净的一样东西,在你心底它是晶莹剔透、纯净无瑕的。
本想亲手送给你,可你那天一夜未归,我碰不着你的面,事后又缺乏勇气,更以为自己已死了心。
我真的死心了吗?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就算清楚又能如何?在你心里或许我只是一阵风、一团空气,所以我存在与否,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呵!写得一团乱,心也跟着乱了,就像一团毛线球被猫儿抓得一片狼藉,尽管可以再收回去,但却已经无法回复原来面貌了。
不好意思,说了一堆,也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下去,只想说:祝福你。
伊涵
李慕丞用力地抓着信纸,心痛地打开那只盒子,里头的确是一个很晶莹剔透的龙形水晶。他看得出来她花了不少钱,可他要的不是它,而是一样不需要金钱,更不是金钱能买到的东西呀!
她怎么可以只留下这么一张纸,便潇洒地离开?她以为可以不带走一片云彩吗?那他的心呢?
这全都要怪他,怪他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在愤怒之下,竟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非但如此,还想尽办法用言语和行动折磨她,好让自己的心里达到平衡。
该死!
他立即冲下楼,来到张嫂面前,「她走了多久了?」
张嫂气呼呼地抬起脸,什么话都不肯说。天!这还是这几十年来头一次发生的事,向来对他宠爱又尊敬的张嫂居然会不理他。
「妳快说说话呀!」他急促地抓住她的肩。
「先生,你也会急呀?」张嫂还是不肯说。
「妳到底要不要让我去追她回来?」他这话倒是让张嫂动摇了。
可她仍迟疑着,「小涵离开时什么也不肯说,只说了一句话,但她要我不能对任何人说。」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我是……」天!他的心还是第一回乱成这样,就连说话都混乱得连他自己都不解其意。
「你如果只是想找她回来继续欺负她,我可不答应。」她双手扠腰,气势汹汹地站在他面前,「从老爷在时我就在这个家里了,如果你要辞掉我也没关系,我正好回老家养老去。」
事情怎么越变越复杂?虽然他这辈子炒过不少人鱿鱼,可从没说过要辞退她的话呀!
「张嫂,我不会让妳走的,更不会再欺负她,快告诉我!」他张大一双深邃的眸,里头写满了惊惶失措。
「你真的会带她回来?」张嫂没得到肯定的答案是不会松口的。
「对。」他点点头。
「那你愿不愿意相信她?」张嫂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她相信凭她这把年纪要看一个人说的是不是真话,应该不难才是。
「愿意、愿意,一千一万个愿意。」如果对方不是张嫂,他肯定会掐死她。
他眼底的焦急已表露无遗,她终于信了他。「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可不要说是我--」
「好,我绝对不说是妳说的。」他现在才知道她也是很龟毛的。
「嗯,那好吧!她只说是--我有妹妹要照顾,虽然不想再重操旧业,但我--先生,你要去哪儿?我还没说完呢!」
张嫂还在搜寻记忆,哪知道才说了一半,李慕丞就已一溜烟地跑了,莫非他已经知道小涵去哪儿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她微微笑了,喃喃自语着,「如果小涵能回来当我们李家的少奶奶,那该有多好啊!」
第十章
萧伊涵在得到过去房东的同意后,当晚便搬回原来的老公寓,为了筹措明天得交给医院的第二笔医疗费,她不得不将伊依独自留在家中,前往酒店上班,好先向史大班调个头寸。
史大班一见她来上班,便笑得合不拢嘴。「露娜,我如果知道妳今天会『重出江湖』,早就先为妳打上广告了。」
「大班,妳太看得起我了。」来这里工作是情非得已,哪个好人家的女孩愿意在这种地方待下去,还不是为了生存。
「我说的是实话。」
史大班又开心地说:「没衣服换是吧?妳过去留在我这儿的旗袍,我都不舍得送人呢!快换上,我们这里就没一个女人穿旗袍有妳那股味道。」将她推到更衣室门口,「别忘了上点妆。」
「我知道。」萧伊涵点点头,勉为其难地走进更衣室,衣柜里果真挂满了她当初留在这儿的旗袍,看着它们……她的心不禁泛起一阵酸涩,想起那段苦涩时光,她忍不住却步了。
耗了近半个钟头,史大班等不及地敲了敲更衣室的房门。「露娜,要快点呀!我刚刚将妳回来的消息放出去,一堆人点妳的台呢!」
「哦!我马上来。」想起妹妹,她便不再延宕地将衣服换上,又拿出化妆包在脸上稍稍加了些粉彩,让自己看来有精神些。
一打开门,史大班忍不住吹起口哨,「美……妳还是这么美,快……有位客人虽是生面孔,但是出手大方,出了十倍的价钱点妳的台呢!」
「好,我知道了。」萧伊涵不得不过去,因为他的十倍价钱对需要钱的她而言,可是天大的恩赐。
她立刻走了过去,一进包厢的剎那,她整个人僵硬地怔愣住,就连呼吸都显得困难。
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他是来找她的?或者只是碰巧?
「才一天不见,感觉就变生疏了?」李慕丞瞇起眸,俊美的双眼里闪过一道热情的光影,而那光影只凝聚在她身上。
萧伊涵深吸了口气,跟着扯起媚笑,在他身边坐下,「李先生,真是稀客呢!可别忘了以后要常来捧露娜的场喔!」
李慕丞敛下表情,见她如此,他突然变得森然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我看变得生疏的是您吧!」她见他陡转沉默,只好拚命拿出当初所学的酒女伎俩来应对了。「我看先喝点酒吧!只要您大爷多喝些,我们这些小女子就能多赚些蝇头小利。」
她拿起酒瓶为他倒酒,见他不喝,她只好替他喝了。「唉……算了,李先生不肯赏脸,就当是你请我喝啰!」
说完,萧伊涵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这杯总该给个面子吧?」
可是他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萧伊涵也不想再笑脸迎人、委屈自己,一摊泪影在眼眶中闪烁,既然如此,她何不醉了一了百了。
拿起酒杯,她又出其不意地在他面前一饮而尽,眼看她又倒了一杯,这次李慕丞不再保持沉默了,他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妳这是做什么?想醉死自己吗?」
「哈……哪个舞女晚上不是醉着回去的?」她微瞇起眸,笑得恍惚,「这不是您这位有钱大少爷能明白的。」
「不管我了不了解、明不明白,妳是不能再喝了。」他拿开她手里的酒杯,「今晚我包了妳,钟点全算我的。」
说完,他便将她带出包厢。
「你这是做什么?我从不出场的。」萧伊涵惊慌大叫。
她的叫喊声惊动了其它客人,史大班赶紧上前打圆场,「这位李先生,我们露娜比较不同,她是不--」
「如果我非要呢?」李慕丞瞇起眼说。
史大班用力吸口气,「不好意思,若真如此,那我只好报警了。」
「可以,那妳报警呀!」他冷冷地睇着所有人。
史大班怎容她的小姐被欺负,立刻唤来几位虎背熊腰的保镳,「制止他,我去报警。」
「大班。」萧伊涵见了赶紧喊住她,对她摇摇头,「不要……我跟他走,不要报警。」
「露娜!」史大班愕然地看着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让我跟他出去谈谈吧!」萧伊涵没辙,只好随他离开。
当她坐进他的车里,她不禁笑问:「李先生包我出场,接下来是想去哪家饭店?或是你家呢?」
「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李慕丞用力地喊道。
「那真是对不起了,不知道你要我用哪一种口气呢?」她转过脸,望着他释出一抹笑。
「跟我回去。」他瞇起眸。
「哦?你的意思是去你家吗?好啊!开车吧!」她看向车外,「嗯……我的钟点费不便宜哟!一小时就要一万,要的话就动作快点,我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妳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他的表情和他的语调一样沉冷。
「不就是舞女吗?」她肆笑着,「你要比作妓女也行。」
「够了,我知道妳是想惩罚我,但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他用力踩下油门,火速朝前直奔。
她被他疯狂的举动给吓到了,震惊地看着他,「你在干嘛?」
「妳不是要我快吗?我正在快呢!一小时一万,我可不能浪费在车程上。」他抿紧唇说着。
萧伊涵闭上眼,也生气了,「随便你。」
他的速度果真越来越快,本来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来到李家后面一处无人的草丛内。「我想妳并不想让张嫂他们看见妳穿成这副模样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只是想羞辱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恫吓的方式。」她看着窗外,却被高高的草丛给挡住视线。
「不用害怕,我并不想吓妳。」
「那你快放我下车。」她抓着门把拚命掰着。
「把它掰断了,妳就更别想出去了。」他望着她一副惊悚的模样。
「你!」
「别紧张,我只不过是想向妳道歉。」他用力往后一靠,并伸出手揉着自己绷疼的眉心。
「你是什么意思?」萧伊涵停下掰开门把的动作,错愕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误解了妳,但在我了解真相之后,妳就突然不见了,当时我又急又恨,事后又看见妳回到酒店上班,我简直快气疯了。」
「你知道了?」她的心突然抖得好厉害,她最大的心愿,不就是想澄清自己的冤屈吗?
「对,我知道妳是被陷害的,而我也是头一次这样失去冷静,居然会上了对方的当。」他忍不住苦笑着。
萧伊涵一颗紧绷的心蓦然一松,她淡淡地笑了,「那就够了,能够澄清一切,还我清白,这样就够了。」
「不够!」他大声地吼道。
「那你想要怎样?」
「跟我回去。」他的锐眸不再掩敛柔情,沉沁的嗓音里带着一抹梗凝,「我需要妳,真的需要妳。」
「需要我……」萧伊涵心一热,可却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你是说……明天就是国际展的日子,需要我回去帮忙?」
「虽然这也是其中之一,却不是最重要的,我是要妳回去……与我长相厮守。」他紧握住她的手,「我无法容忍妳像花蝴蝶似的周旋在一堆男人身边,绝对无法容忍。」
萧伊涵眼底泌出泪来,心却悸动颤抖,「这代表什么?」
「当然是……爱了!」头一次,他非常认真地对一个女人说出这个字。
原以为这个字很沉重,很难说出来,可当它真正脱口而出后,他才发现说爱她是这么容易、这么真实。
「爱……你的意思是你爱我?」萧伊涵觉得自己好想哭。
「对,我爱妳……非常非常爱妳。」他的心同样火热,望着她那凝雾的眼,「妳怎么还哭呢?」
「我好感动,可又怕那只是海市蜃楼。」她不断落泪,傻气地说。
「妳还是不相信我?!」他有点无奈、有点生气,更有股想紧搂着她的冲动,心动不如行动,下一秒他便箍紧她纤细的身子,热唇埋在她发上,眼底闪过几许复杂的光影,「爱一个人真的是很莫名其妙,也是强迫不来的,到底我为什么会爱上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也爱你。」她被紧紧锁在他胸前,瘖哑地说。
「既然如此,跟我回去,嗯?」李慕丞的大掌抚在她的发上,感受她那丝缎般柔顺的乌丝在指间滑落的美好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