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的大蠢蛋!竟然到现在还以为他是女的,笨蛋、白痴、愚不可及!」
骂了一长串,秦飞轩突然觉得又热又渴,好奇怪,窗外的月光怎会刺眼得教他张不开双眼?
怎幺可能?柔和的月亮怎幺可能刺伤人的眼睛,他是累昏头了吗?不然怎会如是想?
难不成他是中暑了,所以才会感到疲惫无力?好昏吶!
秦飞轩难受到连自浴盆中爬起亦感吃力,泡澡泡太久的他,被蒸气熏得全身通红,挣扎着想使自己清醒些的他,不觉时光的流逝。
「秦姑娘,妳怎幺了?要不要我差人进去看妳?」派客栈的老板娘好了,齐昊忖度。
等候着每晚必先洗净身子才愿进食的人儿,在久候不见人影下,齐昊禁不住忧心,要其它人先吃后,便前来查探。
齐昊!怎会?那口吻转来好关心他。
「不……」
无力完成一句话的秦飞轩,终于发觉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他匆忙地使出残余的力气,拉下披挂于一旁的长衫,在随意披上的同时失去重心;为力挽颓势,秦飞轩攀住遮蔽的屏风,跌坐在浴盆边,弄倒了屏风,发出巨大响声。
「秦姑娘!我要进去了,秦姑娘!」以为她发生意外的齐昊,难以抑止焦急不已的心,顾不得礼数急往内冲。
他的心为着衣衫不整、半露酥肩、两颊酡红、双眼水稣的美人狂跳不已,更担忧着她。
「有没有摔疼?有没有哪里受伤、哪儿不舒服?」齐昊蹲在秦飞轩身侧,显得少见的手足无措。
「想不到可以看见你慌乱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秦飞轩虚弱地笑着。
「现下不是说笑的时刻,快告诉我你有没有怎幺样?」等不及秦飞轩响应,齐昊径自伸手探向她的额际;还好,虽然有些发热,但还不烫人。
「好烫!」
「什幺?」瞧见秦飞轩紧紧抓住自己的左手臂,是那块臂瑗的所在之处,难道……
小师弟究竟给了他什幺鬼玩意儿?
***
在齐昊抱秦飞轩回房的路上,秦飞轩紧抱着他不肯稍放,左臂炽人的热烫,唯有在触及齐昊右臂时才会稍稍舒解。两个人手臂轻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奇异地令他心安。
终于比较平静了,秦姑娘在自己臂弯中好似已入睡,幸亏没演变至最糟的情况,他齐昊追求一名女子还不需藉助旁门左道才能得逞。
「不要走。」
齐昊将秦飞轩安置于床铺上,正要转身离去时,他认为已然入眠的巧人儿宽以迷魅的双眸直瞅着他;嫣红的双颊、粉嫩润湿的双唇、哀求的软语,在在诱惑着他残存的理性。
齐昊难以自己地移动脚步,在不自觉中向秦飞轩走近。
「我……」
「嗯?」
「我要……」
那探出娇唇的灵舌轻轻滑过唇瓣,诱惑着齐昊。
「嗯……」他发出教自己难以置信的粗嗄声。
「我要……水……」
「哦?」探向不适地躺在床上人儿的手,顿时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水……」
「好,水是吧?」齐昊尴尬地收回双手,不自然地快速转身倒茶。
想他堂堂受万民景仰的五王爷,何时需要为一名小小的女子费尽心思、不择手段?而且还是极不入流的手段,他不屑为之。
当初只是想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在月圆时被迫非奔向他不可,再找方法解下她所戴的鸯血玉,却没想到见她痛苦他会心疼。他原就不是个富有仁道精神者,这一切都是他料想不到的。
从未为人倒茶的齐昊,破天荒地替她倒茶的同时,不想趁人之危的他,努力平稳狂跳的心,在他自认为已不会再受诱惑时,他才端起茶杯转向美人儿。
「喝!」端在他手里的水溅出数滴。
天啊!自以为已平息的心跳再度狂跃,只因乍见娇艳绯红的瓜子验及外泄的春光;而那双圆润的眼,正水气氨氢地瞅着他瞧。
「秦姑娘,这……」说的不如做的快。齐昊赶紧在失去理智前,将滑落香肩的衣衫拉起,想为其遮住半露的春光。
但耐不住燥热的秦飞轩挥动着,只想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
「啊……真是对不住。」从未向人道过歉的齐昊,又为秦飞轩写下男一项记录。因她而失去平常时的冷静的齐昊,在她的乱动下,将杯中的水,悉数倾倒在她身上。
「好凉,还有没有?」伸伸粉舌舔舐几滴滴落手背上的水滴,秦飞轩似乎意犹未尽。
水珠湿润了绯红的唇瓣,晶亮亮的勾起齐昊的贪恋,再也无法遏阻。
齐昊弯下身,狂野地覆住渴望已久的双唇,忽地觉悟这彷佛就是他寻觅了一生一世的缺憾,他永永远远的另一半。
被夺去呼吸、觉得全身更加热烘烘的秦飞轩,张开红唇想平抚难顺的气息,却让齐昊觅得良机,火舌轻巧地探进,似发现何等珍贵的宝物般,仔仔细细地悉心探索,无一处遗漏。
未曾被人如斯索求过的秦飞轩,轻颤地迎接齐昊每一次轻柔的抚弄,颤抖得彷若未经人事的处子。
不是不曾经历过,只是未曾被人服侍过、未曾身处被动的状态过、未曾被他人深深地探究过;被探悉深剖的恐惧,教他怯怕地哆嗦,但齐昊的柔情却又让他恋恋不舍、不忍推拒。
这时的秦飞轩,没有余力去想两人同样身为男子,怎可违背伦常,做出唯有夫妇间才被许可、如此亲昵的举动;他只能依靠这份绝无仅有的温暖,平抚体内的渴望。
从不自诩为君子的齐昊,没道理不吃送到嘴边的肉,尤其又是天赐的佳肴,更教人无法抗拒。
没料到自己会深刻投入的齐昊,愈吻愈深、愈吻愈激狂,伴随着逐次加深的热吻,他的手也加入宣泄他的热情,滑入方被他拉拢的衣襟,触摸受不到阳光洗礼的肌肤;结实而富有弹性触感,实在不太像是一名女子所有,但激越的齐昊却无暇细思。
「嗯……」
自秦飞轩口中逸出的轻吟卸下齐昊所有的防备,也使名为理智的栅栏崩毁,让欲念的野兽以狂肆之势出柙,再也拦阻不住。
齐昊略嫌粗鲁地撕扯开秦飞轩的衣衫,让秦飞轩白皙的胸膛赤裸裸地全然展现于耀眼的烛光下。
惊愕忽然在齐昊的心房炸开,彷佛燃烧正炽的炭火被一场突来的大雨浇熄般,只余袅袅的白烟诉说着被打断的不平。
齐昊望着那情欲未消、布满疑云的水眸,狂恣地大笑。
「哈哈哈!」
第五章
在了无笑意的狂笑声中,齐昊不知笑了多久,令不懂热吻为何乍停的秦飞轩不解地望着他,眼底写满未消退的欲念。
很好,太好了!原来从头到尾自以为愚弄他人的他,实际上才是真正被愚弄的对象,所有人都知道实情,只有最愚昧的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还自以为是地洋洋得意,原来他才是愚人。
「你从一开始便是男的?」问出口的齐昊轻笑自己的不肯死心,眼见为凭,他还想挣扎些什幺?
终于见到齐昊眼底的伤害,秦飞轩却怎幺也笑不出来,心疼着他眼里的痛。突然间,他觉得好抱歉。
「对不住!我只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幺?」齐昊难抑怒焰,紧掐住秦飞轩的双臂,有力的指尖深陷白皙的肌肤里,渗出的鲜血染红手臂上的鸯血玉,在月光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吃痛的秦飞轩隐忍住不作声,他绝料想不到他会被伤得这幺深,是因为他喜欢上他吗?怎幺可能?高高在上的五王爷,怎幺可能对上他们眼中视如草芥且被休的女子动真情?更遑论他是一名与他同性的男子。
可是,他的伤痛却是真的,为情或为自尊?是后者吧!堂堂五王爷被一介小民愚弄,一定无法忍受的,一定。
「对不住,我只是因为你一直将我误认为女的,一时气不过,干脆…你误认到……」
「到我对你动了真心?」
「没,怎幺可能?你怎幺可能会对我这种小人物动真心?我只是想说到了你有点在意我的时候再……」
「再揭示真面目,然后嘲笑我?」
「对不住。」秦飞轩默认。
冷然重回近日来专注于和秦飞轩调笑的齐昊眼眸,他又挂回了只会在秦飞轩面前卸下的面具,面带霜冷、默不作声。
「我、我可不可以出去?」秦飞轩体内莫名的火焰不停地往上窜烧,令他连开口说话都赚困窘。不知为何,愈是待在齐昊身边,他就愈觉燥热,他还是离他远一点,出去冲冲冷水也好。
闻言转首望向他的齐昊,不禁责备自己漏跳一拍的心脏。 到浑身通红、衣衫半敞的秦飞轩,他平息的欲火又再现炽燃。可恨吶!明知他是名男子,甚或比自己年长,他就是压抑不下陡升的欲望。
「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分、自己的处境,别逼我做出教你后悔的举动!」
咦?他不过是想出去吹吹凉爽的被风,不可以吗?
齐昊口气冲得教秦飞轩不明所以,现在混沌的思绪,容不下转弯曲折的话语:他听不懂,疑问布满他的脸,直愣愣地盯着齐昊瞧。但看在齐昊的眼里,却被解读成那是欲望的索求。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别忘了身在王爷府的令弟,从今而后得乖乖听从我的一切指令,以免……」
过了好半晌,终于反应过来的秦飞轩,满腔的歉意霎时化作烟雾,灰飞烟灭。
「你!」秦飞轩气得说不出话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偏执的印象大为改观,开始觉得齐昊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昏庸愚昧、鱼肉乡民的狗贵族,也许是难得一见的好官,想不到,原来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妄想。
「我得好好让你明白愚弄我的下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造次!」
齐昊狰狞的表情吓坏了未曾见过他这一面的秦飞轩,原来他一直都将一只狂恣的老虎当成病态的病猫了。
被极怒席卷的齐昊,冷酷地逼近半坐在床上、无力正常支配躯体的秦飞轩。
若不是他现在脑海中一片浑噩,平日敏慧的他,定会察觉危险逼近急忙逃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逃并不可耻,先避难再找对策才是聪明人。
浑身无力的秦飞轩,顿时成为被老鹰盯中的小猎物,不得动弹。
他想杀他?真想杀他?那嗜血的眸光,煞是骇人。
像为防猎物脱逃的猎豹,齐昊扑向猎物直咬咽喉,使之无法逃逸。
「痛!」他咬他?他竟咬他!这比方才摄魂的吻更教他讶然,他不是想杀他而是想吃了他?人肉咸咸的,不好吃吧!
在痛感拉去秦飞轩注意力的同时,他仅存的衣物被粗暴地撕裂,赤身裸体地躺卧在齐昊身下,暴露在他慑人的视线中。
羞耻心顿时猛然升起。虽说同为男人的两人没有何不同,但秦飞轩就是不能平静地全身未着寸缕地待在齐昊身下。他不是不曾与其它男子共浴过,但为何这回感觉就是不同?
秦飞轩扭捏地想逃,在他极力的挣动下,被束住的发丝松开,披散于柔软的枕被上、白皙的颈项间,构成一幅诱人的画,诱惑着齐昊的感官世界。
被怒涛淹没的齐昊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狂暴地掠夺秦飞轩的身心,啃囓每一寸白皙,留下点点红印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他是他的,以后只能听从他,不许违逆他。
体内深处狂炽的人未灭,又被肆意地撩起,秦飞轩别无他法,只能选择被吞噬。他紧揪住被单,深陷进手心的指甲渗出的血滴泄露了他的悚惧,为燎原的欲焰,为暴戾的侵略者。
失去理智的齐昊只想宣泄欲涛,好让身下的人儿后悔,后悔将他当猴儿戏耍。
齐昊扯开修直的长腿,卤莽地挺进。
「啊!」不忍卒睹的泪痕布满秦飞轩俊美的娇颜,激痛扭曲了他的脸,他难忍地惨叫出声。原本他是决意默然地承受齐昊的怒火,但他并未预料到自己必须承受的是如撕裂身子的痛,不曾流下的泪,如今扑簌簌地直流,流过苍白的双颊,滴落枕被。
秦飞轩痛楚的神情非但不能让齐昊的积怨舒解,反倒让他更加难受。他不懂为何见他痛苦,他的心也忍不住地揪痛,不懂呵!
「是你自找的!」
齐昊话说得决绝,但动作却不自觉地放柔,不再那幺暴虐。
秦飞轩希望自己能干脆昏迷,也好过被痛彻心扉的痛苦折磨,可他却反而清醒,只能淌着泪水,默默承担。
在不可能停止的情况下,齐昊所能做的,便是想尽办法转移秦飞轩对痛的注意力;他口中不停地念着是你自找的,坚毅的双唇不时拂过布满泪痕的颊,舔舐每一颗晶莹的泪珠,虽轻柔却让泪流得更凶。
该怎幺做才能止住他的泪?
齐昊不停地想着,强压抑下体内翻腾不已的欲望,只想止住他的泪;相信以他倔强的性子,绝不肯在人前轻易流泪。
他轻捻上秦飞轩半颓的欲望,柔柔地爱抚,想挑起他和他一样的激越感受。
随着加剧的律动,不时传来两人手臂上臂瑗轻碰的清脆声响,两人手臂上的鸳鸯血玉正散发出惑人的虹彩。
痛感逐渐被快意掩过,齐昊再也遏抑不了熊熊的欲火,在秦飞轩还未完全适应时挺入硕大,放任原始的本能,驰骋在教他窒息的紧窒甬道中,享受前所未有的满足。
秦飞轩紧紧攀附住有着健美肌理的背,随着他浮沉,任齐昊带他前往色彩缤纷夺目的世界,唯有他和他。
***
窗外风雨潇潇,叮叮咚咚地打在庭院的屋瓦土、池水中,好不热闹,但这一切都还没有从屋内传出的噪音扰人。
「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粗嗄难听的嗓音不停地传来,这声音只比被宰的猪叫声好听些。
一向冷酷无情,鲜少将天地万物的一切放在眼里的项兮玄,最不能忍受的,是有人一径地在他耳边辱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他的教养不允许!
「闭嘴!」要不是王爷临走前交代不准伤他,他早将他一刀宰了,不然至少也将他的舌头给割了,省得他的耳朵日夜不分地倍受荼毒。
嘿嘿!就不信不理我,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秦飞扬得意的脸色在见着来人后,赶忙收敛起来。
「喂!冰山,你哪时候要放我出去?」
依据以往的经验,只要项兮玄现身便可止住烦人的叫骂,但又得应付另一种的噪音。
要是不回话,这从不知道累的小伙子肯定又会执拗地说个不停。
「不知道。」项兮玄仍是只有三个字的标准答案,简洁有力。
「喂,冰山!」
被小伙子一连好些天喂啊喂、冰山地叫了许久,项兮玄终于忍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