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回头看了看他,手轻轻一挥,小麻雀便飞了起来,圆滚滚的肚子差点让它控制不住力道,飞得有点东倒西歪。
南松按下Enter键,把刚照下的相片E—Mail给萨巴,要他帮忙查出这个男人的真正身分。
咖啡刚好也在这时候煮好了,满屋都飘散着咖啡香,他随手倒出一杯递给男子,剩下的通通倒给了自己。
“我不要黑色的水,我要透明的。”他把咖啡推回给南松。
“你还真挑,不喝喝看怎么知道不好喝?”南松把咖啡推回给他。
他勉为其难地喝下一口,马上就“噗”地一声吐了出来,咖啡斑点溅满丁身上的白色毛衣。
“好难喝。”他皱着眉头把咖啡推到远远的,低头见到自己身上的咖啡渍,懊恼地说:“糟糕,弄脏了。”
“弄脏就脱掉拿去洗吧!我的衣服先借你套套。”南松转身拉出一件黑色毛衣丢了过去。
他依言脱下上衣,南松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的右肩后方似乎衬英文字母形状的刺青,他趋近想看个究竟,没错,黑色的烙印住他白皙的肩膀上写着:“C7”。
“这什么?”南松拉住他正要套上黑色毛衣的手,用下巴指指他肩膀上的烙印,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不知道,它就一直在我身上。那里的人说因为我叫,Seven,所以上头写的是7。”
“那G是什么意思?”
“Genests。”
“创世纪?这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我。只说我叫,Seven,今年二十二岁。”
“好好好!不要再念了,我已经听得都会背了。”
桌上的手提电脑发出哔的—声,萨巴回信了。
“你先去看个电视吧!”他随于把电视遥控器丢给了过去,只见男子拿到后研究了半天,上下左右前而背后都仔细看过一遍,还是不见他打开电视
南松叹了口气,拿回电视遥控器帮他打开,他马上就被那个小头有人会动的四方小框框给吸引住了,双眼牢牢地盯在上头。
南松端着咖啡回到手提电脑前面,越看越惊讶,萨巴说他用尽各种方法都查不到这个男子的来历,连美国中情局的的全球数据库里也没有他的资料,他要不是个私生子,就是个危险人物,少惹为妙,
他凝用思考,然后按下Reply键,打下“Genests”,要萨巴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公司或机构是用这个名称注册或做代号,他抬头看看男子在电视机前专注的摸样,又打下“寻找是否和人体或生化实验相关的消息”,然后按下Send。
“喂!我要出去一卜,你就在家里看电视好好待着。”
他披上黑色外套走出屋子,临走前男子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双眼只是盯着电视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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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往来的上班族开始穿梭在街上,初夏的艳阳透过树叶缝隙照在人们身上,南松用力闭了闭眼,习惯黑暗的他还是没办法适应早晨的阳光。
幸好早上的咖啡让他精神还不错,他信步走到中央公园附近的马场,来到纽约这一阵子,早上没办法不早起,太早起来又没事做,于是他养成了早上喝完咖啡后,走二十分钟到马场骑马的习惯。
他喜欢在马背上那种俯瞰众生、高人一等的感觉。
那只他惯常骑的棕马已经准备就绪,看见他便高兴地嘶喊一声。他从管理员手里的桶子抓起一根胡萝卜,赏给棕马。
才骑着马在中央公园晃没多久,他便在人烟较少的小径上见到了两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嘘,嘘,走这边。”出于职业本能,南松轻声地命令着棕马,往人影的方向骑去,到了一定的距离后便跳下马背,轻手轻脚地走到人影背后。
那是一对男女,南松一眼就认出来他们就是两个月前在107实验室前的那两个人,女的当时被他打昏了,男的则是被他抓来借用角膜的那个胆小鬼。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担忧的神情,南松往前又靠了靠,尽量小心翼翼不要踩到落叶或枯枝,只听见那女的说:F怎么办,你把Seven偷偷带出来就已经是滔天大罪了,现在居然又让他跑了!这下子我们要怎么向博士交代?”
“所以我才找你来。”
“你又想做什么?放Seven出来我已经很后悔了,你现在休想要我再帮你。”
“你不也是收了俄罗斯人的钱,有什么资格自以为清高?”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女子退缩了。
“没关系,我都知道,你为了要筹措小孩的医药费才愿意做这种事。但现在我只是要你帮忙找回Seven,带他回去交差,好让博士不会起疑心而已。”中年男子的口气软化下来,似乎打动了那女子。
过了半分钟,女子终于沉重地点点头,并附加声明:“我只是要帮你找回Seven,然后带他回去而已。”
“没问题,东西都带来了吗?”男子露出狡猾的笑容,
女子点点头,从身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银质长形的遥控器。
“开始吧!越快越好。”男子命令着,女子深呼吸一口,按下了遥控器上的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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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秒后,南松家里的男子突然大喊一声,痛苦地跪倒在地,从颈子上传来的巨大疼痛霎那间传遍他的全身,最后在他的脑部像是蚂蚁钻食一样,每一次都是致命的痛!
怎么回事?他的头好痛!什么东西在里面?!
他跌倒在地,疼得流出眼泪,本能地挣扎着想要逃走,但最后却失去了意识,昏倒在门口,
”知道在哪里了吗?”男子有点焦急地问。
“等一下,我把地图缩小一点,找到了,他离这不远!在曼哈顿东部,照距离算来坐车大慨七、八分钟就到了。”
“很好!”男子掩不住高兴的神情。
南松很快就明白他们要找的是那绿眸男子,那个博士八成在进行什么人体实验,俄罗斯人知道了就想用钱来偷偷买下实验成果,博士不动心,他身旁的研究人员却被打动了,于是趁老大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把实验出来的成果带到纽约来,没想到交易还没作成,商品就已经不见了!这下不但没办法向买方交差,连博士那边也无法交代,
至于那女子手上的,大概是卫星追踪系统之类的东西吧!那么他们为了预防万一,一定事先就在那男子身上植过类似追踪器的芯片,以便将来能确实掌握他的行踪。
看样子他们已经找到男子的行踪了,他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回去救他?毕竟严格说起来,他和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无亲无故,这其实不关他的事,有必要为了他打乱难得的隐居生活惹上更多麻烦吗?
南松看着他们俩人加快脚步走出公园,拦了辆出租车离去。心挣扎了一会,终于还是咬了咬嘴唇,心一横,起码当初还是靠他才保住小命一条的,还是去救他吧!
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的理由,他跨上马背呼喝几声,骑着马跑出了中央公园。
他骑着棕马在大马路上跑着,幸好早上这时候人车还不多,加上马性本来就喜欢奔跑,跑得越久越快马儿越是高兴亢奋。没几分钟他就回到租赁屋子的巷子里,他跳下马背,轻声吩咐马儿先别乱跑,然后走进电梯里,坐到二楼后按下紧急停止钮,再拆开电梯的控制面板,把警钤的电线扯断,这样一来电梯就会一直停在二楼,可以争取一点时间。
他拆下手机电池,用来扳开电梯门,然后走防火梯回到六楼。
才想推开家里大门,却发现门后头有东西挡住了,他机警地拿出手枪,一面慢慢地推开大门。门才开一半他就见到倒在地上的双脚,心里一惊,难道他们动作这么快?
门全打开后他才瞧见男子整个人昏倒在地,电视仍旧开着,遥控器还放在沙发上,检查一下家里四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么是他自己昏倒的?
“喂!醒醒!你怎么了?”南松轻拍他的脸颊,男子勉强睁开眼睛,喃喃地说:“刚刚我头好痛…”
“别管什么头痛了,有人要来抓你了,快跟我来。”南松一把扶起他走出门外,从公寓后面的防火梯走下去,下到二楼的时候他见到那两个人刚好坐出租车赶到,他赶紧拉着男子先躲进二楼信道里,等到他们走进正门后才加快速度下楼,牵起棕马,拉着男子上马疾驰而去。
“我们在骑的是什么?”他的头痛消失了,开始恢复问东问西的习惯。
“马呀!”南松不时回头看着。
“糟了!计算机没有带出来!”他突然想起里头的资料和相片,赶紧拿出手机打给萨巴,要他马上放出病毒到他计算机里,把所有的资料通通销毁。
“没问题!这我最行!”萨巴爽快地答应。
打完电话,男子伸手拿过他的手机,东翻翻西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南松刚刚对着这个黑色的小机子说话?
这时候那两人终于舍弃了电梯,直接从防火梯走上六楼,男子按了几声电铃没有人应,于是从怀中掏出手枪瞄准门锁。
“你.你怎么会有枪?”女子讶异地问。
男子不理会她,只是丢给她不屑的一眼,像在嘲笑她少见多怪。
他对准门锁开了一枪,再用脚用力一踢,大门便应声而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屋里查看,却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客厅的电视机仍开着,那表示不久前应该还有人在这看电视才对。
“难道我们找错地方了?”女子疑惑地问,一面从手提包里掏出那银质的追踪器。
“不,Seven的确在这过。”中年男子面色凝重地看着桌上的手提电脑,上头正显示着Seven的相片,还有旁边大大的\"File Not Foun\"。
“看来有人在调查Seven的资料……”他移动游标想要再看看其它资料,却发现整个画面突然停格,然后开始出现一堆堆的乱码和奇怪的指令。
“Shit,有人送病毒过来!”他急忙想要拔掉计算机的联机,却早巳来不及,所有的资料在三秒内全部被销毁,末了上头还有一个卷毛的黑人头,露出白白的牙齿笑着。
“他往市区移动了。”女子看着追踪器上的地图说着。
“我们走!”中年男子把计算机用力摔在地上,忿忿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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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松知道这样跑也不是办法,男子身上有追踪芯片,不管跑到哪里,那群人都会追上门,得想个法子把他身上的芯片拿掉才行。
芯片吗…?
奔驰的马匹经过一家动物医院,招牌闪过的同时他脑里冒出一个念头……也许行得通吧!他调头来到动物医院门口,刚开门的兽医一见到一早第一位客户竟然是骑着马来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说不出话。
“医生!我的马生病了!能不能麻烦你看看它!?”南松装作着急的模样,冲进去对医生说。
“可是一可是它太大了,进不来医院哪!如果是马场的马,不是都会有专属的兽医吗?”医生有点不情愿,毕竟他看的都是小猫小狗,这么大的草食动物他实在没把握。
“它半路上就不太对劲了,医生能不能麻烦你到外头先绐它做个检查,一下子就好?我实在很担心它。”南松说得恳切,医生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拿着听诊器走出医院门口。
趁着医生检查的当儿,南松拉着男子进到医院的诊疗室。
“知不知道你身上的芯片在哪里?”
“芯片?”
“刚刚你不是说你头痛吗?从哪里开始的?”
男子会意,伸手修长的手指在颈子后方摸索着,过了一会停了下来。
“这里。”
“是这里吗?”南松伸手按住他指着的地方。
“嗯、”
确认后南松反身从医生手术台旁的器械中抽出一把手术刀,叮咛男子等下管竹会有点痛,也千万不要叫出声。
他听话地点丁点头,把头往下低,露出修长完美的颈……南松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手术刀俐落地在他颈后划下一道细长的伤口,刀划下的同时,南松集中精神注意刀尖传来的极细微震动,以确定芯片的所在位置,然后他抽出一根镊子,在刀尖感觉到底下有细微物体的地方,将镊子伸进去探索,很快地就找到了芯片,用力一抽抽了出来。
他抛下手术刀和镊子,拿起沾了碘酒的棉花涂抹那道伤口。
整个过程中男子都安安静静,合着眼睛紧咬着嘴唇不放。
“好了,走吧!”他把芯片踩碎丢进垃圾桶里,拉着男子走出诊疗室,只见医生还在拿着听诊器在棕马身上摸来摸去,一直摸不出头绪,倒是惹来路上行人不少好奇的眼光,让医生更加尴尬。
“医生,谢谢你,我看还是带我的马回去看它的专属兽医好了。”南松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掏出了五十块美金给医生,“这就当作刚刚的检查费吧!”
医生讷讷地收下钱,一句“谢谢”差点就要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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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痛吗?”
没有了披追赶的压力,南松放任棕马慢慢地走着,随着时间的过去,路上的行人车辆多了起来,他也不敢再放马奔驰,怕危险又引人注意。
“这就是痛吗?”倚在南松身上的男子回过头来问着,然后又转回前头看着路上的景物。
南松没有回答,因为坐在男子身后的他,惊异地发现刚刚那细长颈子后面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丝毫不见受过伤的痕迹,只有一抹碘酒的茶色痕迹,证明这里是刚才手术刀划过的地方。
“你的伤口…?”
男子闻言又回过头,没有回答,只是又对着南松笑了笑,然后凑近身子,在南松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你做什么?”南松被这个举动搞迷糊了。
“谢谢你,电视上都是这样做的呀!”
“你看的是什么节目呀?”南松摸了摸他的头发,嘴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男子佣懒安详地靠在南松宽阔的胸前。
“南松,南边的南,松树的树。”
“你不喜欢我的名字,对不对?”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不像其它人都直接叫我Seven,你不喜欢我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