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文啊行文,可别怪娘,娘都是为你们好,而且娘也没有胡说,你爹确实是说「送给他的女儿了」,娘可是一字不漏、一字不改的说出来。
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所以,这是娘给你们的考验。
哼,谁叫那小子竟然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她本以为早已不存在的婚事,竟然随著冰月珏的出现再次燃起希望,若老爷地下有知,知道他的儿媳妇儿还活著,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她当然急著要见冰月珏的主人,可那臭小子竟然说再过一阵子!
她不好好的捉弄他们好安慰自己受伤的脆弱心灵,怎么对得起自己?
是考验吗?看来龙老夫人的玩性占的比例还是比较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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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萍跌坐在地上,好长一段时间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和龙大哥怎么可能会是兄妹?不可能,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魏萍慌乱的埋首在掌中,全身不可遏止的打著颤,泪水透过指缝滴落在地上。
「我不相信,这绝对不是真的。龙大哥,你告诉我,告诉阿萍该怎么办?告诉我啊——」她呜呜的哭著。倏地,她突然站起来,冲向卧房角落的桌子,掀开盖住爷爷神主牌位的红巾。
「爷爷,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爷爷,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就走了?为什么!」她趴在桌上哭著,激动的身子一不小心将爷爷的遗物给撞落地面,整个包袱裏的东西散落一地。她连忙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收拾。
「对不起,爷爷,对不起,阿萍不是故意的……」她的手忽然停住,「这是什么?」
魏萍拾起一封信,信封上写著她的名字。难道这是爷爷留给她的遗书?
顾不得其他东西,她飞快的拆开信。
阿萍: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就代表爷爷已经不在这世上了,爷爷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萍你。
不,在这裏老奴应该唤您一声—一小姐才是。
二小姐,您现在一定充满疑惑,就容老奴细细道来吧!
您本定虎啸山庄的—一小姐,十六年前,虎啸山庄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老奴拚死救出了—一小姐,但庄主、夫人,以及大少爷和大小姐,都在那次血腥杀戮中丧生了。
贼人曾透露,一山不容二虎,因此嫌疑最大的,就是当初与虎啸山庄齐名的龙吟山庄!
老奴希望二小姐不要忘了这灭门血仇。
—一小姐的本名是胡蔚萍,请原谅老奴的无能,这十六年来让您餐风露宿。
青云绝笔
这到底是什么?
她怔楞的看著手上的信,这不是真的吧!虽然爷爷的这封信可以证实她不是龙老夫人的女儿,但是……
什么灭门血仇?什么虎啸山庄?事情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那冰月珏呢?龙老夫人说那是龙老爷的随身玉佩,可爷爷却说那是爹留给她的
如果冰月珏真的是龙老爷的东西,而龙老爷又是毁了虎啸山庄的元凶,那她是谁?为什么冰月珏会在她身上?龙老爷是她的亲爹还是仇人?
乱了,乱了,到底真相是什么?
对,找龙大哥问清楚,龙大哥一定多少知道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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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於发现为什么他会觉得这玉佩的形状很眼熟了!
龙行文坐在书桌前,眼睛紧紧的盯著书架前端那个弯月形的凹槽。
他拿出玉佩,缓缓的将它嵌入,喀答一声,玉佩稳稳的陷了进去,接著,书架的底部缓缓的往两边滑开,露出了一个暗格。
「我就知道一定有机关!」他兴奋的低语,但随即他蹙眉深思的望著那块玉佩。为什么爹设的机关,「钥匙」会在萍儿身上?
从暗格裏摸出一本册子,他疑惑的审视著,陈旧的书皮上没有任何文字供他了解此书的内容,於是他只得翻开封面。
原来是一本武功秘笈。
第一页写著:
飞龙在天足以降之
猛虎入林足以伏之
降龙伏虎掌
降龙伏虎掌?!十六年前虎啸山庄就是因为这本秘笈而惨遭灭门的……
爹怎么会有这本秘笈?而秘笈藏匿处的钥匙又怎会在萍儿身上?虎啸山庄为此惨遭灭门,这本书却出现在这裏,这代表著什么?萍儿和虎啸山庄有什么关系?爹和萍儿之间又有著什么关联?其中到底有什么纠葛?为何玄机重重?
如果这种种迹象代表爹在十六年前曾经……
不!不会的,说什么他也不相信爹会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恶行。他会查清楚事情的始末,纵使尘封多年,他也会查出真相。
来不及细看,敲门声便打断了他的独处。
「谁?」他蹙眉沉声的问。
来人听出了他的不豫,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是我,阿萍。」胡蔚萍在门外道。虽然听出了龙大哥不高兴的口气,知道自己打扰到他,但是她的疑问必须尽快得到解答,否则她怕会把自己给逼疯。
「萍儿?」龙行文收起这本册子,将书架还原,拿出玉佩後立刻起身,替她开门。「进来吧!」
她踏进书房,一脸抱歉的看著他。
「对不起,阿萍似乎打扰到龙大哥。」
「没的事,我正想著你呢!」龙行文亲昵的捏捏她俏挺的鼻子。「来,坐这儿。说吧,找我什么事?」
胡蔚萍被动的让他领著她坐在他身边,局促的低下头,那么多的疑问让她不知该从何问起。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看出她的忧郁和烦恼,担忧的问。
「龙大哥,阿萍有一些疑问,如果龙大哥知道的话,希望你能据实相告,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问吧!」看她苍白忧郁的模样,事情肯定很严重,不过,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才一个早上没见面而已啊!昨晚分手时,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为什么龙大哥要借那块冰月珏?」
「冰月珏?」咦?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就是那块弯月形的玉佩。」她解释道。冰月珏这个名字,她也是早上才从龙老夫人嘴裏听说的。
「喔,是玉佩啊!」龙行文点头。虽然他表面平静,心思却已百转。该告诉她吗?他现在还理不清爹、萍儿、还有虎啸山庄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最坏的结果是:萍儿是虎啸山庄的遗孤,而爹正是那件惨案的……真凶!
「对,龙大哥为什么想借呢?」
「其实我是看这玉佩很别致,我娘的生辰快到了,我想请兰玉坊的人依照这模样刻一块,再加上点我自个儿设计的样式,打算送给我娘当寿礼。」
「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龙大哥并不知道冰月珏是他爹的东西喽?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要追问?」
「没什么。」她摇头。「龙大哥……」
「怎么?萍儿还有什么问题吗?」他强自镇定,露出一个微笑的望著她。
「龙大哥,你听过……虎啸山庄吗?」
第九章
胡蔚萍仔细的看著龙行文的脸,想从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却失望的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对虎啸山庄完全陌生,不过,十六年前龙大哥已经十岁了,如果虎啸山庄真的和龙吟山庄齐名,那他应该知道才对。
「虎啸山庄?!」为什么萍儿会突然提到虎啸山庄?难道他最坏的猜测成真了?「萍儿……」
「龙大哥知道,对不对?」
「萍儿,大哥是知道虎啸山庄,但是你先告诉大哥,为什么突然想知道?」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胡蔚萍摇著头,紊乱的思绪扰得她红了眼眶,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担忧、太多的害怕,让她几近崩溃。
「别哭,别哭呵!」龙行文心疼的替她拭去泪水。「你有太多的不知从何说起,大哥也有太多的不知从何说起,看来,我们真的得好好的谈谈。」
「龙大哥……」她哽咽的低唤,谈谈?该从何谈起?
「那么,萍儿,就从今早谈起吧。你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
「开诚布公?」
「是的,开诚布公,毫无隐瞒。」
「好。」她深吸一口气,认真的望著他。「老夫人上兰院找我。」
「什么?娘竟然瞒著我去找你?!」他惊讶的喊。
「嗯,老夫人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她点点头,想起这件事,她的眼神痛苦的一黯。
「萍儿……」他不舍的低唤,轻轻的将她揽入自己怀裏。「难道是因为我娘说了什么?她为难你了,所以你才会这么伤心?」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完,别急著打岔呀!」胡蔚萍抬起头来,要说出这件事是需要勇气的,如果真相是如此,那就代表他们是兄妹啊!
「好、好,我不打岔,你说吧。」
「老夫人问我冰月珏的事,她说,我们很有可能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胡蔚萍痛苦的说。
龙行文霍地站了起来。「荒唐!我们怎么可能会是兄妹。」
「老夫人是这么说的。」
「娘怎么说?告诉我,萍儿,源源本本的告诉我。」他抓紧她的肩,力道大得弄痛了她还不自觉,可见得他受到多大的震撼。
胡蔚萍忍著肩上的痛,将龙老夫人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他愈听愈心惊,最後他放开她,烦乱的来回踱步。
「娘也真是的,就算她反对咱们的婚事,也不必用这么离谱的藉口啊!」说什么他也不相信,娘一定……一定是……
是什么?他竟找不到娘会这么做的理由。
「龙大哥,难道你对冰月珏完全没印象吗?」
「我怎么会……」冰月珏!天啊,他想起来了,他终於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因为爹曾经跟他提过一次,至於内容是什么他早已忘了。
是的,就是这个名字,而这冰月珏的确是爹不离身的玉佩,难道他们……
「是真的,对不对?」胡蔚萍看见他的脸色,就知道是真的了。
「萍儿,就算冰月珏真的是我爹的东西,也并不代表我们就是兄妹啊!也许……也许还有其他原因。」
「龙大哥,比起我们可能是兄妹的事,还有一件事是我更无法忍受的……」她从怀裏拿出爷爷的遗书递给他。
「这是?」龙行文接过信,疑惑的问。
「这是我在爷爷的遗物裏发现的一封信,因为爷爷的包袱我从没打开过,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
「要给我看?」
「嗯。」胡蔚萍点点头。
龙行文心裏有不好的预感。萍儿所谓更无法忍受的事,与这封信有关?
他缓缓的打开信,在看完後,他恨不得没打开过。
「你是虎啸山庄的二小姐?」他的恶梦成真了!看来该轮到他坦白了。「萍儿,你过来看。」他将冰月珏嵌入书架底部,打开机关。
「原来冰月珏还有这个用处!」她讶异的看著他打开书架的暗格,从裏头拿出一本陈旧的册子。
「这个给你。」他将降龙伏虎掌秘笈交给她。
「这是什么?」她疑惑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翻开,发现是一本武功秘笈。「为什么要给我?难道龙大哥还想要我练武吗?」
「不,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理所当然应该交给你。」如果降龙伏虎掌是虎啸山庄的东西,那么现在交给她,也算是物归原主。
「我的?」她怎么不知道她有这种东西?
「或者该说,这是属於虎啸山庄的。」他低喃。「萍儿,我们互相答应过要毫不隐瞒,既然你已经都说出来,现在该轮到我了。」
「如你所见,这冰月珏是开启这机关的钥匙,而裏头藏的就是这本秘笈。就我所知,十六年前虎啸山庄之所以灭门,就是因为这本秘笈,所以……」龙行文沉痛的看著她。
胡蔚萍震惊的退了一步,「所以……爷爷信上所说的事是真的?」
「如果是,你打算怎么做?」他盯著她。
「我……我不知道。」她能怎么办?报仇吗?怎么报?杀了他们吗?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不是你爷爷的亲笔信函吗?你不是进龙吟山庄准备伺机复仇吗?」他也无法忍受这个事实!
「龙大哥,公平一点,我并不好受啊!一天之内受到两次巨大的冲击,那么多的疑问逼得我快要崩溃了,如果龙大哥真的这么怀疑我,那我可以立刻死在你面前,我宁愿一死了之,下黄泉向我的亲人赔罪!」她难过的大喊,泪水布满脸颊。
「不!对不起,我疯了,我该死,我说了混帐话,萍儿,对不起。」龙行文一把将她拥进怀裏,紧紧的,像是要将她揉进体内般。
胡蔚萍在他怀裏摇著头。「怎么办?龙大哥,我们该怎么办?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们是兄妹还是仇人?」
「都不是,我们既不是兄妹,也不是仇人,我们是相爱的人,我们会是夫妻的。」还有太多的疑点需要厘清,不过,现在他们都太激动了,等脑袋冷静下来後,他一定会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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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哥哥最近很奇怪耶!您注意到没有?」龙飞雪深思的望著正优闲的品茗吃点心的龙老夫人。
「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龙老夫人又使出她最擅长的招数:水仙不开花。
「娘,我是飞雪,记得吗?是您聪明又精明的女儿呀!您以为您能瞒得了我吗?」龙飞雪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她。
「你都知道啦?」她优雅的放下杯子。
「是啊!我都知道了。」龙飞雪想藉此套话。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哼!想套她,她可没那么笨,有道是姜是老的辣,她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十七岁的小娃儿。
「嗄?娘!」她不依的叫。「难道您都不担心哥哥吗?他这几天瘦了好多呢,还每天都往外跑,一会儿跑衙门,一会儿又带著准嫂嫂到南郊那栋废墟去,到了晚上也不睡,就和准嫂嫂两个人相偎到天明,天天都是这样,您说怪不怪?肯定是出事了,您都不担心吗?」
「雪丫头,你哥哥心裏如果有我这个做娘的,他自然会来告诉我他的心事。你不用瞎操心,什么事都没有。」龙老夫人好整以暇的说。
其实她也在等他们来问她事情的真相,因为行文绝对不会听了就当真,早就该来质问她才对。可为什么好一阵子过去了,就只见那小俩口一日比一日憔悴,却不见他们来向她要真相。
难道行文改了性子,把她的话当真了?
「娘,娘!」龙飞雪在她耳边大叫,唤回失神的她。
「死丫头,你想把娘给叫聋啊。」龙老夫人白了女儿一眼。
「娘,您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