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她的唇,往下吻到她颈部,辗转到耳垂后的敏感处留连,引来她阵阵震颤。那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火热感受让她气息紊乱,不由自主发出细细的呻吟。
那、那是她发出的声音吗?她模模糊糊的意识,在他的手溜向她背后解开胸扣时,被吓得立刻回神。
「不……」她双臂连忙夹紧,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居然那么无力。
凯吻着她肩头。
「不要……」顾不得胸衣会松开,她推开他,这才发现上衣的扣子被解开一半,露出她襟前大半肌肤……
凯蓝眸氤氲地盯着她雪白的胸口。
方荷慌乱地拉回衣服,无助又慌乱的模样,让凯几乎想一口吞了她。
「不可以……」她低低地说,根本不敢看他。
她细弱的拒绝让凯几乎失控的理智拉回了一点点,虽然一双足以让女人失魂的蓝眸里依然烧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火焰,但他也没有进一步搂回她。
好一会儿,当阳光的热度从透明的玻璃洒上他们,凯的欲望终于完全压下。
「为什么不可以?」他搂回她。
虽然尊重她不做爱做的事,但是他可不想错失任何可以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机会。
「什么……不可以?」她一时接不上。
「做爱做的事。」
轰──俏脸立刻又爆红。
「你你你……不行啦!」
「我『不行』?」他皱眉。「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指控,妳说我『不行』?」真是太污辱他的男性雄风了!
「呃?」她说错了什么吗?
他本来就「不行」老是对她这么霸道、「不行」这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呀!
「妳居然说我『不行』!?」愈想愈觉得自己被贬低了!
事关男人的面子,说什么他也要替自己扳回来。
即想即行,他放平座椅、转了个身,两人的位置立时对换,她在下、他在上,暧昧无比。
「凯,我们这样……要做什么?」方荷觉得有点不安。
「证明。」他一脸严肃。
「证明……什么?」
「证明我没有『不行』。」事实上,光是这样半压着她,他刚才没有得到满足的欲望很快又烧起,最具雄风的部位反应迅速地抵着她。
方荷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天哪,那完全是口误!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简直是鸡同鸭讲,而她什么话不好说,居然非常笨地挑了个男人最在意的形容词,难怪他会误会!
「那妳是什么意思?」他手臂撑在她两侧。
「我、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这么做,你你……你不可以对我那样!」
「哪样?」蓝眸漾出趣意。
「那、那样……你你你……反正你不行……不行……」啊!又说错话了。
果然,他蓝眸一沉。
「我我我……我是说我们不能……不可以……我们不能……做爱啦!」结巴了半天,她终于说出来了。
凯忍不住仰头大笑。
老天……真是败给她了!
亏她还是个医生,这种词语对她来说应该像是家常便饭,她居然说了半天说不出来,还词不达意!?
「你还笑!」受惊的小红帽终于忍受不了大野狼的逗弄,瘦弱的拳头嗔怒地捶向他的肩!
第七章
「噢!」他假装虚弱地痛呼。
「打疼你了吗?对不起。」她立刻一脸愧疚,想看看他受伤了没?
「我没事。」他握住她的手,免得她拉开他的衣服查看;他是不怎么担心她会生气,倒是担心──她这种行为,会害他更兴奋的。
「让我起来。」就算没经验,但是该知道的她都知道的非常清楚,不必想也确定,这种姿势是很危险的。
如果她不想立刻成为车床族一员,最好别再说错话了,免得他真的控制不住,让情况擦枪走火。
「不要。」他微笑地拒绝。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妳。」他的眼眸盯着她来不及整好的襟口。
方荷倒抽口气。
「你不能、不能在这里……」
「那换个地方就成了吗?」他很认真地在跟她商量。
不用证明也知道她没有过别的男人,他非常体谅她怕羞及惶恐的心情──地点可以任她选。
「当然不成!」她瞠圆了眼。「问题不在地点好不好。」
「那问题是什么?」他又问。
「是……是我们不能这么做,那是不对的,我们又还没结婚,不可以……」她咬了咬唇,望了他一眼,才小小声地接了两个字:「做爱。」
凯的表情顿时有点怪怪的。
「没结婚就不能做?」
「嗯。」她点点头。
「是谁告诉妳的?」她居然有这么八股的想法?他记得美国民风很开放的,她到底是不是在美国长大的呀?
「我不管别人的想法,不管现在又是什么社会,在这种道德观念沦丧的时代,中国人有些传统观念还是很值得遵守和维持的。」她是华裔,没错;在美国受教育,没错;很能接受东西方观念不同的差异,没错。
女人也有权追求自身的解放,这不是什么大错特错的想法,只是对于自己,她是很有原则的,绝不做那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
每个人的身体都会有生理需求,但那不代表上床就是一件「只要我喜欢,没什么不可以」的事;单纯的身体交缠只是生理发泄,不谈任何感情就成为一种近乎兽性的本能行为,不值得效法。
她珍惜自己,希望未来的另一半也会尊重她的原则,进而也自律,不做那些种马做的事。
凯望着她格外严肃的小脸,真不知道该笑还是哭。
早该猜到这个感情有点迟钝的小女人是个卫道的小八股,否则怎么会在他之前连亲吻的经验都没有?
关于这点,身为她现任情人的他实在不能抱怨。因为她的自律,让她只成为他一人所有,这实在大大满足了他的男性占有欲。
「妳呀──」点了点她俏鼻,他起身,也拉她坐起来。「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舍不得逼她,也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虽然他大可以吻得她天旋地转,进而诱惑她,但他尊重她的想法。
他可以猜想得到,如果他真的诱惑她了,事后,这小女人一定会责怪自己意志不坚,进而羞愧得无法见人;她不会怪他,只会怪自己。他可不想见到这种结果。
「你、你真的……」愿意听她的?
他一向都随心所欲、不听她拒绝的,不是吗?
「我要妳心甘情愿,在那之前,我尊重妳。」抱她坐回原位,他发动车子,方荷趁机努力扣好衣服。
日出看过了,现在该回家了。
「等一下。」
「嗯?」
「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他转过头看她。
「杨主任和那六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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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眉眼一挑,将车停在有林荫的地方,再熄火。
「我还以为,妳不打算问了。」他笑笑的。
「我……」她犹豫了一下。「如果你不想说,那不用回答我,我会把发生的事当作没看见,也不对任何人说。」
他都还没说什么,她居然就先保证了,而且猜到他可能不愿被别人知道这件事,进而先保证。
平常看她对除了医学以外的事都很迟钝,今天怎么突然开窍了?
「凯?」她在他面前挥挥手。
他怎么在发呆?
「妳真的想知道?」他抓住她的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好了。」
「为什么?」
「我不要勉强你,也不想刺探你的隐私。」也许,那是他的秘密呢!
「可是,妳不同,妳可以知道我任何事──只要妳想知道。」
「我不同?」哪里不同?
「妳是我的情人哪,身分自然跟别人不一样。」他又不正经了。
她白了他一眼,一点都不欣赏他的油腔滑调。
「好吧。」他换回正经表情。「真正的原因是──妳是唯一一个,我不想隐瞒任何事的女人。」
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知道他要为她倾倒了。
「为什么?」她只是很平凡、很平凡的一个女人哪!
「这个嘛……以后妳会明白的。」他现在说出来,她大概也不会相信。「好了,妳想知道什么,问吧。」
方荷仔细看了他的表情,确定他没有一点点勉强,也没有不情愿,她这才开口:「那个……是魔术?」
凯当然知道「那个」是什么,只是……魔术!?
真亏她想得出来!
「不是。」他极力忍住笑。「小东西,魔术只是骗人的把戏,说破了不值一文钱,而且那得是事先串通准备好的,我有可能跟那种人同流合污,要这种把戏来骗妳吗?」
「那么,那是──」
「超自然能力、念力、超能力……随便妳称呼。」他耸耸肩。
事实上,这种能力究竟算是什么,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总而言之,那却是一种会让别人惧怕的能力,也是一种绝佳的武器。
「你从小就拥有这种能力吗?」她听过这种能力,只是没想到自己会亲眼见到,而且看过他对付人的方式,她才知道这种力量有多强大。
「是。」他点头。「小时候能力不强,几乎看不出来,到后来,我才渐渐懂得控制。」说起来,这还得感谢「那几年」的遭遇,因为接受的刺激大,让他相对的也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以期有朝一日可以逃出那里,替自己讨回一点公道。
「那……是遗传吗?」
「我不知道。」他拨玩着她的发丝。「妳忘了我是孤儿吗?」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又哪知道这种能力是不是父母给他的「礼物」!?
「噢……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又不是妳的错。」他好笑地吻了吻她写满愧疚的脸颊。「不必那么小心翼翼,孤儿的身世不会伤害我什么,我也没那么脆弱。」
「凯……」她在他绵密的吻里找寻可以说话的空间。「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有……超能力?」
细吻一顿,他表情也一顿。
「据说,我出生后没多久就被丢弃在垃圾桶里,是一个捡垃圾的老伯把我捡起来,他每天靠捡破烂维生,半饿半饱地养了我三年后,我开始跟着他一起去捡垃圾,直到有一天我们被一群少年围住,那些少年吸了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个个像发了疯似的追着我们、打我们,我们一老一小,根本跑不过那些人,老伯护着我,被打死了,他吐出来的血喷到我脸上,那时候,我又生气、又愤怒,老伯倒在我身上,我瞪着他们,脑海里没有任何意识,只想着他们该受报应……」他顿了下。「我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等我回过神来,那些少年全都躺在地上了,而且全身是血。」
「那你呢?」
「我没事。」他回过眼,给她一抹很淡的笑容。「后来警察来了,把我带走,安葬了那个老伯和那些……吸毒的少年。」
「他们都死了!?」倒抽口气。
「那时候的我太小,又受到惊吓,好一阵子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场没有刀、没有利器,但那些少年身上却全都是被刀刃或利器割刺才会有的伤口,最后警察查不出死因,就以吸毒互殴结案。」
她听得心惊。「后来呢?」
「后来,我被送到一家基督教育幼院,有人照顾、有人教导,吃穿不用愁,比起之前跟着老伯有一餐、没一顿的生活,其实是好上太多了。」
「嗯嗯。」她点点头,一点儿都不希望再听见什么不好的事。
「可是,管理育幼院的,是一个坚信小孩不打不乖、嗜好虐待小孩的老师。」他一说,方荷的心立时又悬了半天高。「那时的我还是不说话,对他的话不应也不理,他一气起来,便又打又骂,全育幼院里的小孩,大概就我每天被打、每天被罚,也常常被罚不能吃饭……」
「育幼院里都是小孩子,没有人敢反抗那个老师,只有一个小女孩,常常偷藏剩下的面包,趁着就寝时间过后,偷偷拿给我吃。」凯陷入回忆。「她叫茱丽,长得很小、很白,是个东方人,可是她小时候被开水烫伤了脸,疤痕很丑地留在脸上。她和我不一样,她很乖、很听话,根本不敢违背老师的话,但是她还是常常被骂、身上也常常有捏伤,只因为……她很丑,老师很讨厌看到她。」
「一年以后,我恢复了,虽然可以说话,但对那个老师一样不应不理,我只跟茱丽说话。后来茱丽偷藏面包的事被老师发现了,他不理外面正在下雪,居然叫我跟茱丽两个人在雪地里罚站了一整夜,我还好,可是茱丽却着了凉、病情严重地转成肺炎,老师理也不理,我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茱丽在半路上……就死了……」
上帝!她无声唤着,伸出手臂环住他躯干,不敢想象当时的凯是什么心情。
他还那么小……遇到的却都是那么不好的事,骄傲如他,那时候究竟是怎么熬过的?
「茱丽的事,让有关单位注意到育幼院的异状,他们终于知道自己派了个变态的老师来虐待我们,可是那有什么用呢?茱丽已经死了。」凯讽刺地道:「他们把老师调走了,换了个人来『照顾』我们,可是育幼院已经没什么让我留恋的,在茱丽的葬礼过后,我就偷跑了,去找那个老师。」
「这一次,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风雪中,我的怒气愈高扬,风雪就随着我的怒气卷动得更快更急,我看着他,让他明明白白看到我,看到自己被风雪卷到空中,他一直求饶,还对我认错,保证他以后不会再犯,但我没办法原谅他。风不断把雪堆到他身上,等他整个人冻着冰棍,我把他放在街角的垃圾堆里,然后就走了。」
凯收回远望的眼神,转向她。
「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具有旁人所没有的能力。我杀了人,第一次也许是无心,但第二次绝对是出自我的意愿。」他顿了下。「Fang,妳会觉得我很可怕吗?或者觉得我是个怪物?」
「不是,」她猛摇头。「你不是。」
「只有妳会这么说。」一般人要是看到他教训打手的那一幕,早就吓昏了,而她却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才主动接近他。
搂着她、拉开她总是绑束着的马尾,抚着她轻柔的发丝,他低问:「妳还想再听下去吗?」
「还有!?」她瞠圆了眼。
小时候的事已经这么悲惨,难道还有更悲惨的?
「如果妳不想听──」
「不,我要听。」她深吸口气,作好心理准备。「好,你可以说了。」
「离开育幼院后,我开始流浪,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了。直到七岁那年,我遇到几个人想抓我,我当然直觉想反抗,可是狂风才吹动,他们立刻用麻醉枪打昏了我,等我醒来,已经到了一个隐密的地方──」他顿了顿。「后来,我才知道,那里其实是一个研究中心,一个专门研究人类极限与超自然能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