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谢谢喽。」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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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胜之皱着眉头,听着天花板上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柜子在地上拖来拖去的声音。
他看了看手表,才八点多,老实说,以一般人对深夜定义的时间还没到,他只好继续忍下去。听管理员说,楼上是今天刚搬来的新住户,所以他只好暂时忍受。说老实话,他真的很想上楼跟「他们」说,请「他们」明天他上班出门后再继续。
关胜之叹了口气,对于累了一整天的他来说,安静是他下班后最最需要的。又叹了口气,他启动音响播放音乐,慵懒的爵士乐在屋子里流泻,他倒了点红酒在杯子里,试图让美酒和音乐淡化楼上刺耳的声音。
关胜之完全放松后,才发现楼上刺耳的噪音也停了,看样子,老天终于眷顾到他了,把该属于他的安静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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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
方晓薇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门,她瞇着眼,努力看着挂在墙上时钟的指针。
「天啊!才七点。」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大早就跑到人家家门前猛按门铃?她今天凌晨三点多才睡,算一算,哇咧,还睡不到四个钟头!
「谁?!」请原谅她的口气差,睡眠不足加上有起床气,没有人会有好脸色的。
门外站着一位一脸凶相的女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请问这里是工学路二三八号十二楼之二?」女孩的声音有着跟她脸孔不相配的甜美。
「嗯。」晓薇倚着门,双手环胸,嘴巴克制不住地一个呵欠接一个呵欠。
「妳好,我是妳的新室友。」
「叫什么名字?」别怪她多疑,这年头坏人多得超乎想象。
「张秋帆。」
「进来吧。」没错,是房东给过的名字,更何况手上还抓着跟她一样的钥匙。
「谢谢。」
真是无力,连说声谢谢都还是那副殭尸脸。
「妳自己慢慢搬,我今早才弄完,很累,要先回去睡回笼觉,有事妳可以敲门叫我。」晓薇没力气再跟她多说些什么,转身关上门,倒上床继续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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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饥饿感把方晓薇再度叫醒的。
睡得心满意足的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起床走出房门。
客厅里,丽丽和秋帆有说有笑地坐在那吃披萨,看两人聊天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晓薇,过来一起吃披萨。」丽丽发现晓薇睡醒了,赶忙招呼她。
「不了,我刚睡醒,胃口不好,吃不下。」这是实话,虽然她很饿,但通常一杯五、六百CC现打果汁牛奶类的东西,就可以让她很饱了,「谢啦。」她转身走向浴室。
「我跟妳介绍一下。」丽丽笑着指指秋帆,「她是我同班的好朋友,名字妳已经知道啦。」
「对啊。」晓薇满嘴的牙膏泡泡,含糊不清地跟外面对话:「叫秋帆嘛,对不对?」
「没错。」丽丽走到浴室门口,「跟妳说喔,妳不要看她一张死人脸,其实她人不错啦。」
「什么死人脸?」说得真是深入她心坎啊,「我早上没戴眼镜,看不清楚,有时候人要学会说谎,不然就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个敌人。
「是喔。」丽丽睁大眼。
「对呀。」晓薇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伸出头对着外面的秋帆说:「对不起喔,我要是睡眠不足脸色就会很难看,不要误会喔。」话先说在前头,免得以后有人会白目的来踩地雷,「我要是心情不好,会说出来,你们要记得离我远一点,免得成了炮灰。」
「OK,我了了。」丽丽笑着点头,外头的秋帆也跟着点头。
「我可以问妳一件事吗?」晓薇勾勾手指,示意丽丽靠过来咬耳朵,「妳同学是得了『脸部肌肉僵化症』吗?」她在丽丽耳边说。
「不是。」丽丽有点莫可奈何地摇摇头,「她只是懒得做出表情。张秋帆!注意妳的脸部表情!给我笑!」最后两句是转头对外头吼的。
「辛苦妳了。」看不出来她小小一只,吼声竟如此惊人。
「她除了有点小姐脾气之外,其实人还不错啦。」丽丽忙着补救好友的形象。
「看得出来。」真是佩服自己口是心非的功力啊。「她东西都搬好了吗?要不要帮忙?」虽然是表面功夫,不过还是得做一下样子呗。
「她东西不多,都整理好了。」
「手脚真快。」
「因为是从宿舍搬过来的啊。妳也知道,宿舍才那么小小一间,放不了多少东西的。」
「没错。」那段集中营的日子,让她永生难忘。「小到会吐血。」OK,梳洗完毕。
晓薇和丽丽一起走到客厅坐下。
「嗯,我想我们是不是要讨论一下以后一起生活要注意的事?」先把话说开,以后比较不会吵架。
「譬如说?」秋帆依旧用她那一百零一号表情发问,只不过一边的眉毛稍稍扬起。
「我们各自最介意的事,还有一些生活上要注意的事。」搬家是件很累人的事,晓薇一点都不想再来一次。「以我来说吧,我希望如果有人要带男生回来,最好事先告知,就算那个男生是妳们的男朋友也一样。」
「我了解。」丽丽笑笑。
「不是针对妳喔。」晓薇怕丽丽误会,「因为有时候我会穿得很凉快在屋子里晃,妳们想,这时候如果突然有男生跑进来,我不是很尴尬吗?」
「没错。」秋帆想了想,点点头。
「还有钥匙。除了我们三个之外,不要再有第四个人拿到,这是为了安全。」她可不想上社会新闻头条,毕竟现在治安太差了。
「嗯,同意。」丽丽和秋帆想了想,也对,人心难测,还是小心为上。
「对啦!」晓薇突然想起一件需要征求室友同意的事,「妳们介意我养猫吗?」
「猫?」丽丽的眼睛亮了起来。
「对啊,我朋友说她家有小猫出生,问我要不要,我是满想养的,可是我想先征求妳们的同意。」
「我不介意。」秋帆的脸部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看样子她也满喜欢小动物的。
「me too!」丽丽更是笑开了脸。没办法,她就是对那些猫猫狗狗没辙。
「那两只O.K.吗?」比较有伴,免得她不在家的时候会孤单。
「O.K!」丽丽和秋帆都没异议。
「谢啦!」看来她的室友真的还不错,「对啦对啦,妳们都还没说妳们有没有什么介意的事。」
「差不多跟妳一样啦,除了一件事。」丽丽支着下巴想了想,「我在打电动的时候,不要跟我说话,因为我会不知道妳们在说什么,而且,要是被打断,我的脾气会很差,妳问秋帆就知道啦。」
秋帆看了丽丽一眼,受不了地摇摇头。
「电动?」晓薇有点惊讶,没想到丽丽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生,竟然也喜欢打电动?!「哪种啊?」
「世纪帝国。」丽丽笑着说。
「好玩吗?」好像常听到班上的男生在讨论。
「很有发泄的效果。」
「咦?」
「因为是战争游戏啊,所以当妳把敌人都杀光光的时候,很过瘾耶。」丽丽论得一脸兴奋。
「妳积怨很多哦?」没想到丽丽是个怨女,真看不出来。
「不要被她的脸骗了,她是双面人。」秋帆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真的假的?」晓薇有点吃惊,丽丽看起来甜甜的,一副小乖乖的样子。
「到时候别怪我没警告妳。」秋帆老神在在地啃着披萨,漫不经心地说。
「咦?」这么严重啊?那以后得小心点。
「死秋帆,人家才没那么夸张!」丽丽娇叫,一副人家不依的模样。
「丽丽,妳那个游戏可以借我玩看看吗?」晓薇赶快打断,免得她们两个斗个没完没了。
「好啊,我等下拿给妳。」小意思,反正灌到计算机里,那片光盘就没啥用处了。
「谢啦!」怎么今天一直在说这句话啊?「那秋帆呢?」
「什么?」她只顾着吃,所以有点搞不大清楚现在发生啥事。
「妳有什么忌讳的事啊。」
「不要吵我睡觉。」对她来说,这是件超级重要的事。
「那是指她睡着之前。」丽丽悄悄和晓薇咬耳朵,「一旦她睡死了,连七级地震都吵不醒她。」
太夸张了吧?
「咳,好吧。」看样子,她的室友是怪ㄎㄚ二人组,「妳们还有什么注意事项要提议的?」
丽丽和秋帆对看一眼,耸耸肩,「应该没了吧。」
「那希望我们相处愉快喽!」
「彼此彼此。」三个人的手交迭在一起,满怀希望地开始了她们的新生活。
第二章
「阿珍!」晓薇气喘吁吁地追着走在前头的死党,「妳等我一下啦,走那么快要死喔!」
「小姐,我慢得跟阿婆一样好不好?是妳该检讨了,年纪轻轻身体就那么烂。」阿珍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靠!搞清楚,本小姐从那头追妳追到这头,好说也有一两百公尺远耶。」死阿珍,一天不损人,嘴巴就会痒得受不了。
「是吗?」阿珍不屑地瞄了一眼晓薇指的方向,「什么事啦?」懒得再跟这个女人斗下去。
「猫咪。」晓薇眼睛睁得大大的。
「拜托!都七老八十了,妳少在那边给我装可爱。」哇咧,害她鸡皮疙瘩全都起立敬礼了。「什么猫咪啦,说清楚点。」
「就是妳上次说要给我认养的小猫啊。」还敢说她老,自己还不是忘性特佳!「怎么,妳忘了啊?」
「喔,对啦,妳什么时候要来?」太好了,家里那堆一天到晚只会咪咪叫的东西又要减少了。
「今天可以吗?」速战速决,先抢先赢,这样才会抢到最可爱的。
「那妳等我十分钟,我要找助教问一下选课的事情。」刚开学,发现学校又有一堆规则变了,头真大。
「没问题,我不急啦,妳慢慢来。」反正刚开学的这一个星期,书都没拿到,老师也不会上课,所以大家都自动继续放假,只有少数乖宝宝才会去上课,时间多得很。「那我在操场那边的停车场等妳。」
「OK!」阿珍急急忙忙往系办钻,怕迟了就找不到常常「因私外出」的助教。
晓薇摇头晃脑地坐在机车上小声唱歌,操场旁边的篮球场上有一堆人在打篮球;操场上,有几个人在慢跑。
「哈啰!」
有人拍了拍晓薇的肩膀,她回头往后一看,「嗨,痞子!」是同班同学,也是现任的系学会会长。
「好久不见喽。」痞子笑得很灿烂,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有事吗?」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还在那边假客套。「快说吧。」
「不愧是我们班最聪明的晓薇,厉害!」痞子谄媚地说着好话。
「少来!」谄媚的表情让人觉得恶心毙了,「屁快放啦!」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痞子开始动之以情。
「对啊,」想套交情?免了!「那种一听到我要搬家,就消失不见的朋友。」
「呵呵。」果真是毒舌派的,除了摸头傻笑混过去之外,也没其它办法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啦?」晓薇最讨厌那种说了老半天,还没提到重点的人。
「我们系学会还缺个人。」喔喔,火山快爆发了,「妳可不可以来帮我?」
「做啥的?」有点心动,系上有几个老师对参与系学会的学生都会在成绩上给予「优惠」,不过他们系上的人一向意愿不高。
「公关组组长。」晓薇人缘好,又活泼,是公关的好人选。
「主要是要做些什么事?」先问清楚一点,免得到时真要加入,会像无头苍蝇一样。
「迎新活动的规划,还有一些系内自己办的比赛啊,到时候会给妳一张学长姐留下来的资料,就办些跟他们差不多的活动就行啦。」就是找尽机会由系学会带头玩、玩、玩啦!
「是喔。」听起来挺有趣的,可是怕要是顾不到功课,会被逐出家门……
「你们在讨论啥事啊?」一个声音从痞子背后冒出来。
「吓人啊?!阿妙!」靠!要去收惊了啦!「痞子找我进系学会啦!」
「你偷跑!」阿妙指着痞子的鼻子,一脸愤恨不平的样子。
「哪有?」痞子兀自嘴硬道,「只是刚好遇到晓薇,择日不如撞日喽。」
「你们干嘛啊?很诡异耶。」当着她的面,讨论一些跟她有关、可是她却不知道的事,感觉很差耶。
「晓薇!」阿妙冲上前,一把抓住晓薇的手,「拜托,来我们学生会的公关组吧。」
「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啦?「学生会应该有很多人毛遂自荐吧?」
「是没错啦。」阿妙当初会参加学生会长的选举,原只是选好玩的,结果居然真给她蒙上了,现在她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皮走马上任。「可是一个暑假下来,其它组的都还O.K,就是公关组的搞不定。」
「不会吧?」真扯。
「拜托!那堆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公关』咩!到处给我得罪人。」阿妙一脸疲累的揉着腰,一个暑假下来,光是对不起就说了N次了,鞠躬鞠得腰好酸。
「妳找谁啊?」痞子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阿妙。做公关脸皮要厚,手腕要圆融,还要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别说了。」想到那群天兵她就头痛,「好啦,晓薇,可怜可怜我啦,来学生会帮忙啦。」
「可是我系学会也缺人啊。」女生就爱装可怜,哼!
「可是……」
「你们给我冻咧!」她都还没说话,这两只就吵得跟真的一样。「行事历都先给我交上,这星期内给你们回复,O.K?」
痞子和阿妙互瞪一眼,「好吧。」阿妙先松口,「不过要快喔,很多活动都要开始了。」
「我知道了。」晓薇伸出手,掌心朝上。
「干嘛?」痞子一脸不解。
「笨!」欠人吼,「行事历啦!」
「这是学生会的。」阿妙快快掏出来给晓薇,她早就准备好了。
「系学会的我再mail给妳。」痞子连忙说道,等下他得赶快回系办找。
「哈啰!」阿珍走了过来,「你们聚在这干嘛啊?」
「找我麻烦啦!」死阿珍,动作有够慢,害她被这两个人堵在这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地被他们激动的口水「灌溉」。
「别这样说啦,那我先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走为上策!「晓薇,那就拜托啰,谢啦,拜!」
「那我也回系办去了。」散喽。「拜!」
「他们到底要做啥啊?」阿珍皱起眉头,总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