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白蕾儿和这两个男人一起工作,感到相当的反感,并且也为了她退掉一八零八号房,直接搬到一八一零号房的事感到愤怒。
焉日焰脸色依旧是阴霾而不悦的,心中不悦的情绪有一半是因为这些天他被她和饭店联合蒙骗,但大多数的情绪起伏还是因为白蕾儿那句「我讨厌你」所引起的。
站在落地窗前,他颀长劲瘦的身影背侧着光线,目光眺向窗外,微瞇起的黑眸令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蕾儿她睡了,你可以走了。」
丫麦和德魁一前一后离开白蕾儿的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存心隔绝掉由客厅望进房内的视线。
留着一头长发的丫麦来到焉日焰的身后,不怎么高兴的对他下逐客令。
「我要走自然会走,不劳你费心。」焉日焰冷冷撇唇,淡漠地掀眸回头;他看见理着平头的德魁坐在沙发上,丫麦则杵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这两个大男人终于离开了白蕾儿的卧房,这让他的心情稍微好转一点,但仅只是一点点。
胸口的情绪依然沈郁不快,因为白蕾儿那句话,还有眼前这两个让他想撵走的碍眼男人。
「蕾儿说她不欢迎你,她要你立刻离开,否则她就要马上收拾行李回日本去,一辈子也不见你。」丫麦悻幸然的对焉日焰笑着,很显然的,他的工作就是白蕾儿的传声筒。
「她休想威胁我!」倏然转身,他朝房门狂飙而去。
这妮子,才不过二十出头,就懂得威胁别人了?!
他焉日焰在商场上打滚的经验可不是白混来的,他非要她为这句话付出代价不可--
德魁从沙发上起身,壮硕的身躯飞快地挡在焉日焰的面前。
「让开。」声势冷沈逼人。
德魁觑着眼前这男人骇人的冷冽气势。
他绝对是个不简单的男人,今天他若是要硬闯进房,以他这气势绝对会得逞,但下场却会很凄惨……
「相信我,蕾儿的个头虽然娇小,看起来甜腻腻很好欺负的样子,但是她执拗又鬼灵精怪的个性可是不容任何人挑战的。她既然会说出这样威胁的话来,绝对有能耐做得到。」
丫麦的警告声在背后响起,他告诉焉日焰,假如他执意要硬闯的话,白蕾儿绝对会从他眼前消失。
焉日焰阴冷的目光越过德魁的肩头,穿向那扇紧闭的门。
顿时,客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过了许久,焉日焰不发一语地转身走向大门。
「告诉她,我会再来,她休想躲我。」他只是暂时放过她。
焉日焰沉着脸,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丽凯雅」。
在确定焉日焰走后,白蕾儿俏美的脸蛋从房门内探了出来。
「他走了?」额角的伤口被她戴着的帽子给遮住了。
两个男人回头看她。「被丫麦吓跑了,看来那男人心里是真的害怕妳消失不见。」所以才会选择暂时离开的权宜之计。
「那真是太好了,我都快被他给烦死了。」走出房门,她已经换上一套帅气的牛仔裤装,头上还戴着棒球帽。
一屁股坐到单人沙发上,在她松一口气的同时,心情却有些失望和落寞。
「心情烦就去喝酒吧!我发现东区那边有几个好地方哦,绝对可以放松妳的心情。」随白蕾儿来台北的这段期间,德魁可是玩疯了。
他和丫麦的外型南辕北辙,但同样给人一种率性不羁的感觉,绝对让人看不出来,他们的工作是必须很细腻的专业服装打版与裁缝工作,他们绝对是白蕾儿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压低帽檐,白蕾儿二话不说地起身。「就等你这句话,我们走吧!」她正想出去透透气呢!
三人愉快的出门了,至于一直以为白蕾儿会乖乖躺在床上养病的焉日焰,则是开车赶回家,换上一套正式的西装,直接赴一个婉拒不了的商业慈善晚宴。
第七章
慈善盛宴,似乎永远摆脱不了那制式的钢琴演奏,昂贵的葡萄醇酒,还有令人眼花撩乱的衣香鬓影。
以往他会在这样的晚宴里狩猎他的新情人,因为会在这种高级晚宴出入的女人,几乎都是些社交界颇有名气的社交名媛,她们成熟美艳,懂得男人的心理,在床上的表现绝对令人满意。
但,往日那份「闲情逸致」,在今晚却完全消失不见踪影。
今晚,他一样拿着盛满醇酒的酒杯,站在宴会厅一角聆听着钢琴演奏,偶尔和几位商业界的朋友谈话,或是和前来搭讪的女人攀谈几句。
一切都一如往常那般,但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的心思全在白蕾儿的身上,她那句「我讨厌你」压在他的胸口,一直除不去、挥下掉。
他感到有点呼吸困难,所以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对于有意绕在他身边的女人都只是淡漠有礼的响应,没有特意锁住某个对象,进行邀舞或共度一晚的邀请。
他现在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查焉日烈赴花莲游说屋主卖屋的进度。
摆脱了人群,他走到较安静的廊柱旁,拿起新办的手机拨号给焉日烈。
电话通了,他的询问惹来焉日烈没好气的回答--「我拒绝再为你工作。」
「你敢出尔反尔的话,我也能。」焉日焰眼神一瞇,握手机的手劲蓦地加重。
「这次山上别墅的建筑体和景观设计权,我全部收回。」
他答应了白蕾儿要买下这房子送她,而这也是唯一能逼白蕾儿答应他追求的酬码,所以他才会不惜成本的派焉日烈出面买下那栋房子。
他一直是势在必得的,没料到焉日烈却在这时候抽腿?
狂怒的焉日焰完全无法接受。
「你敢?!贵公司的决议不是你说了就算,我可是合约设计师,你要是想毁约的话,咱们就照合约上言明的赔偿条款走。」焉日烈从床上跳了起来,裸露的宽背因情绪起伏而线条紧绷。
焉日焰的情绪同样的紧绷而阴霾。「我公司旗下有五名律师,区区一纸合约的纠纷,我只要随便派一个人出马就可以轻易解决。」
「你敢?!」彼端的焉日烈,盛怒于大哥这句无情的话。
「我没什么事不敢的。」兄弟阋墙了。
焉日焰为了拥有白蕾儿,不惜和兄弟翻脸。
焉日烈气毛了。「你敢跟我决斗吗?」
「等结束这场宴会后,我会回家等你,要打架我绝对会奉陪到底。」焉日焰毫不考虑地接下战帖。
他既然答应了要将房子买下送给白蕾儿,就一定非得到手不可,一如他要将白蕾儿追到手的决心一样坚定。
「奸,你、等、着!」彼端,焉日烈咬牙甩下电话,这场决斗是避免不了了。
焉日焰也收起手机,缓步踱回大厅中央,重新融入人群中,和商业界的朋友谈话,以及前来搭讪的美女们攀谈,直到三个小时后宴会结束,他开车回家,冷静地等着焉日烈进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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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日焰一早负伤挂彩地上班,全公司上下一阵哗然。
大家私底下议论纷纷,胡乱猜测,但就是没人敢上前去询问那一早凝着冷峻的脸色、不苟言笑的上司。
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做,也是唯一有本事捋虎须的,那就是堂堂董事长大人--古頵凡。
「你是在上床时,被女人咬伤的吗?」
推门大方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古頵凡虽然被胆大妄为的下属--焉日焰,用冷到极点的不敬眼神对待,仍是无所谓的耸肩笑着。
看着焉日焰眼角、嘴角的瘀伤,他就快乐得不得了。
呵,古頵凡这反应简直就是很变态的「幸灾乐祸」。
「可以说来听听吗?你负伤的过程一定很精彩吧!」焉日焰一径的沉默,更是挑起古頵凡难得的「求知」欲。
他这个董事长一点也不感委屈的倚在办公桌边,双手抱胸,一脸兴味地看着正襟危坐在皮椅上,埋首在公文堆里振笔疾书的好下属。
焉日焰突然停下动作。「董事长,这里有一迭公文等你批阅,你坐下来慢慢看吧。」
他从公文堆中抬起负伤的脸,并在下一秒钟从椅上起身,拿起随意搁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要往办公室外走去。
「喂,你去哪?」
事出突然,古頵凡呆住。
「我去找我的女人。」焉日焰冷冷丢下话,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后。
古頵凡神情恐怖地看着桌面上那只能用「堆」,而非「迭」来形容的公文,俊美的脸庞倏然出现满满的黑线条。
头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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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打开,白蕾儿还以为来的人是丫麦。她早上五点从酒吧回来时,曾特别交代丫麦在十点钟前要叫醒她,因为今天她和几位富商太太有约。
她们对她所设计的衣服爱不释手,直嚷着要她替她们量身订作几套晚宴服,白蕾儿一直推拒不了,只好勉强答应她们今天中午见面聚餐。
悦耳的门铃声响着,她揉着因为宿醉而隐隐作疼的头,以及负着伤的额角,从床尾摸索来睡袍胡乱套上,腰带绑也没绑地任其垂落着,随后便带着惺忪睡眼和粉憨的睡颜,问也没问门外的人是谁,小手扣上锁把就将门打开来。
「丫麦,我的头痛死了,我想我今天还是别去店里,我现在……呵~~只想睡觉……」
爱困的猛打呵欠,白蕾儿瘫软地靠在门扇上,闭着沉重的眼皮,和门外的人说话。
但,现在杵在门框下的男人,却不是丫麦,而是一脸负伤挂彩的焉日焰。
心情已经够晦涩的焉日焰,在看见白蕾儿竟然敞着睡袍,露出半透明的蕾丝睡衣,娇胴若隐若现地大方出现在他的眼前,心头怒火突然窜起。
「妳都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吗?」
大手直接拦着她的腰,往里头带进。
反手关上门板,他将陷入错愕的白蕾儿,扣压在已经落了锁的门扇后面。
「你……」突如其来的一阵旋转,还有他的声音,让白蕾儿有些措手不及。
当她惊然抬起还带着浓浓困意的小脸面对他时,她已经被扣锁在他的胸膛与门扇之间。
「你的脸怎么了?」
原本想斥责他未经同意就闯入的恶行,但在看见他脸上的伤时,顿时化为更大的惊愕,两片粉嫩的唇办张成O型。
「先问话的是我--回答我,妳都是这样勾引前来拜访妳的男人吗?」今天门前出现的男人如果不是他,那么她这样娇甜诱人的模样不就落入其它男人的眼中?
思及此,焉日焰胸口燃起怒火。
从昨天深夜与大弟焉日烈打完架后,他的情绪就一直紧绷着,狂炙怒火未曾褪去半分,只是表面上隐藏得很好。
可是所有情绪的隐藏,在看见她现在这性感的模样,就全数飙出来了。
他气个什么劲啊?!
「你别告诉我,你脸上的伤也是被那个叫郜彤的女人打的?」白蕾儿不理会他的质问,话题依旧执意绕在他负伤的脸上。
他的左眼角、右边唇角都瘀血一片,看起来……很惨。
瞪着她不驯的娇颜须臾,看着她额角的伤口,他先软化了质问的态度。
「我脸上的伤和女人无关。」他简短地解释,将她眼中怀疑的光芒,全都烙进眼中。
劲瘦挺拔的身形一兜转,大方进入她的房厅内。
白蕾儿身前一空,心头陡地扬起一抹失落。
她以为他这样困锁着她,至少会向她索个吻才肯罢休,谁知他却……欸,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她气恼地追至他的身后,不允许他妄想再硬闯她的私人领地一步。
「我没有邀请你,请你--」出去。
他倏然停下脚步,颀长身躯一旋,面对她。
白蕾儿没料到他会突然收住步伐,俏鼻就这么直接撞上他厚实的胸膛。「唔……」唉叫一声,小手揉上碰撞到的额角,伤口一阵吃疼。
焉日焰伸手攫住她抚着额角的皓腕,在她惊诧拾眸想再度赶人时,他的唇朝她笔直落下,锁定她娇俏却不驯的甜嘴,直接烙上一记热呼呼、充满男人气息的吻。
来不及反应的她被他抱个满怀,吻着、吮啃着……
心肺间窜动着他的气息,白蕾儿迷失了,霎时忘了她昨天才说过她讨厌他的话,心动的陷溺于他狂猛袭来的情欲。
情况在一记热吻之下失控。
白蕾儿在下一瞬间被他拦腰抱起,直接抱进房内,锁上门,两人纷纷抛上大床,她身上未束紧的睡袍很快被脱掉抛开,一段激情于焉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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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日焰裸身闭眼睡着,薄被仅仅只盖住他的腰部以下,他厚实且壁垒分明的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映在白蕾儿一双莹亮的眼眸里。
她一直清醒着,而清醒的目光也一直被他吸引,落在他挂彩的脸上。
他说他脸上的伤和女人无关,那么也就是说,绝不是那个不甘心分手的前女友的杰作了。
既然不是女人打的,那又会是谁?
她以为他的个性是沈稳内敛的,怎么会跟别人打架呢?
欸,实在想不透……
轻叹一口气,她下床穿回睡袍,并且为了避免睡袍走光,她特地将腰带绑得紧紧的。
离开房间来到客厅,她拨了电话请饭店服务人员帮她送上来一个医药箱和两份午餐,另外还打电话给那几位约她见面的富商太太,编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推掉了今下天的约会。
等了几分钟,医药箱很快就送来了。
在午餐送来之前,她打算先替焉日焰将脸上的伤口上药。
她不应该太过担心他的,就让他痛死好了,但是……她却做不到对他的伤口视而不见。
拎着药箱,轻悄地重新爬回床上,打开药箱,拿起棉花棒沾了消毒药水……
伤口的小小疼痛让沈睡中的焉日焰骤然张眼醒来,映入眼帘的,竟是她娇美的小脸和专注的神情;她正轻趴在他的胸口,手上拿着沾了碘酒的棉花棒替他嘴角的伤口上药。
「别动!」一边上药,一边用小嘴朝他的伤口吹气。
她叮咛他别乱动,药就快搽好了。
一阵气息再度拂向他的唇边,沁入他的鼻肺内。
焉日焰缓缓挑起一道眉来,在她缩回手准备离开他的胸膛时,他的手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慵懒的眸光瞟向她。
「你……做什么?」微愣着,美眸滴溜一转,不明白他干么突然神色怪异地捉住她的手。
难不成她替他上药,他心里不高兴,也一点都不感激吗?
「妳担心我。」用的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两片红霞飘上香腮。
「才没有。」口是心非的否认。
「妳有。」懒洋洋地勾起唇角,无视这样的笑容会揪疼伤口,执意要绽露出令她心眩神迷的魅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