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眼泪不争气地滑下脸颊,廖鄀彤哭了。
「我知道白小姐再过几天就要回日本了,如果妳有点怜悯心的话,我希望妳在回日本前不要和焰见面,让焰能冷静下来,重新考虑我和小孩的事,给我一个公平竞争这份感情的机会,好吗?」
廖鄀彤耍着深沈的心机,存心逼定白蕾儿。
她觉得对付白蕾儿要比和焉日焰周旋来得简单多了,她涉世未深,单纯得令人嗤鼻,以她廖鄀彤在复杂的商场社交圈打滚多年的经验,绝对应付得了她。
这句话再度凌迟白蕾儿的心!
小孩是需要父亲没错,就像妹妹白蕾欣一样,她一定也渴望小孩的父亲能回到她的身边,而不是一味追求新欢跑。
「……廖小姐,对不起,我先离开一下。」
推开眼前的证明书,白蕾儿恍神地走出包厢;俏美的身影不似来时那样活泼且充满笑容,而是落寞又带着几分无助的气愤。
「白小姐,在我走之前,妳能答应我这小小的要求吗?」廖鄀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会尽量避开他。」好让他能够冷静的去处理他和廖鄀彤之间的事,毕竟小孩是无辜的。
「谢谢妳……」这就够了。
廖鄀彤继续作戏的低泣着,一边缓步离开包厢,一边偷觑着白蕾儿怔愣的身影,对于自己唱作俱佳的演技,真的影响了白蕾儿而感到相当得意。
她得意的相信,焉日焰和白蕾儿的感情一定会受到冲击的。
哼,既然她得不到焉日焰的爱,那白蕾儿也休想顺利抢走他!
离开包厢之后,廖鄀彤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艳笑,撕了手中的怀孕证明书,拢了拢吹整完美的秀发,扭腰摆臀地离开酒吧。
至于焉日焰嘛……既然她都已经向白蕾儿报复过了,哀怨嫉妒的情绪得到了救赎,她就不需再去招惹他了,反正她也斗不过他。
从现在开始,她要另觅男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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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忍着混乱难受的情绪,白蕾儿应付完那几位富商太太,在近十点钟才回到房间来。
木然地走回房间,白蕾儿关上门后,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一样,难受地靠在门扇上,情绪极端混乱。
男人都是这样见异思迁的吗?
有了新欢就把旧爱踢开,甚至连对方肚子里的骨肉也一并想抛弃?!
白蕾儿无法接受自己爱上的男人会做出如此狠心的事来,在这一刻,她很庆幸自己从没在口头承认过她对焉日焰的爱意,甚至连应允他的追求都不曾。
没有承诺的感情,该是冷静的好聚好散……
闭眼沈思许久,白蕾儿决定比照焉日焰的作风,跟他彻底断绝往来!
而跟他分个彻底的最好办法,就是离开这里。
为了不让自己有反悔的机会,白蕾儿立刻冲到电话前,拿起电话拨号给丫麦。
「喂,丫麦,你马上订机票,我要在明天早上之前回日本。」她快速地交代着。「这里的事情就麻烦你跟德魁帮我处理一下,你们随后再回来……」
她想逃离焉日焰,但心却在决定离开的这一刻开始抽痛起来。
眼眶泛红,鼻头泛酸……她竟然舍不得他……
不,不行!他和廖鄀彤牵扯不清的感情令她生厌,像他这样的男人,她很讨厌!非常讨厌!
「为、为什么突然要回去?」丫麦听得一头雾水。
总公司临时更改工作行程了吗?否则怎会这样紧急?
「我和焉日焰……」丫麦一直以来都是白蕾儿诉苦的对象,白蕾儿在他面前,瞒不了任何事,他们之间除了工作伙伴的关系外,还有一份深厚的友谊在。
电话彼端的丫麦,在听见她的说明之后,不禁在心里偷偷叹气。
「对了,如果焉日焰向你问起我,就一概推说不知道,晓得吗?如果你和德魁胆敢透露一丝消息给他的话,我们以后就分道扬镳--」
白蕾儿的威胁声让电话彼端的丫麦高高挑起双眉。
「奸吧,被妳这样威胁,我也只好照办了。」看样子,她是真的陷溺在爱情里了。「谁教我们两个比不上一个姓焉的。我和德魁可是很死脑筋的,只想跟着妳呢!」丫麦哀怨的语气中带了点抱怨意味。
白蕾儿感到有点歉疚。「丫麦……」她刚刚口气好像太重了,丫麦和德魁一直都是她工作上的最佳伙伴。
「好啦,开妳玩笑的,妳可别内疚哦。」听着白蕾儿泫然欲泣的声音,丫麦赶紧改口。「只是我认为妳这样一走了之,似乎不太像妳平时的作风耶!」
他所认识的白蕾儿,是个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的厉害女生,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像只胆小的小老鼠企图躲回老远的日本去。
不过,话说回来,谁教那个姓焉的家伙刚好踩到白蕾儿的死穴--因为妹妹白蕾欣怀孕却还被男人抛弃的缘故,所以白蕾儿现在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对女人始乱终弃的可恶男人。
她是从来不会逃避任何事的,但……
「谁教他那么惹人厌。」一颗不争气的晶莹泪珠滚下香腮,她觉得心里好难过。
她好讨厌他……
她就是要讨厌他……
她非常非常讨厌他……
白蕾儿用手背用力拭去眼泪。她就是因为爱上了他,才会心痛得想用力地讨厌他!
向来坚强快乐又充满勇气与干劲的蕾儿哭了?!
丫麦惊吓过度,手机从手中滑掉,砸上他自个儿的脚--
「啊,好痛啊~~」
第十章
东京。
在繁华的商业地段,「拓集团」拥有其中一栋新颖的帷幕高楼,「拓」在东京服装界相当具有知名度,旗下所网罗的服装设计师,全都具备相当的名气,也都曾在东京及国际时装设计比赛上获得奖项,个个来头不小。
白蕾儿是几个月前最新签约的服装设计师,在「拓」集团中算是当红新人,但另一方面却也是集团中最资浅的品牌设计师,势单力薄。
忍着晕车的难受感,白蕾儿现在正坐在会议室内,和其它十几位品牌设计师,还有产品包装企划及采购人员密集开会中。
大家对未来的流行趋势都有各自的见解与想法,众人在「拓」集团的总裁面前,全都大力表现自己对于下一季创作的看法。
每个品牌设计师有其专属的工作伙伴,在今天的会议中,设计师们都各自拥班底,只有白蕾儿一个人孤伶伶的;因为她的班底丫麦和德魁都还留在台北,他们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才能返回东京。
势力已经够薄弱的白蕾儿,如今形单影只的出席这个大会议,在众家设计师争先恐后的向总裁争取发言机会时,她只能忍着晕眩感呆坐在一旁,脑子乱烘烘一团,没人能代替她发言。
这大概是她把丫麦和德魁丢在台北,自个儿打道回东京的报应吧?
回来东京都已经一个星期了,丫麦他们还在台北忙着,而她却窝在这里无所事事……
仔细想想,她还真是对不起他们两个--这都是焉日焰害的!他如果别来招惹她的话,她绝对不会做出把工作伙伴丢下,自己半路脱逃的举动。
蓦地又想起焉日焰,白蕾儿的心情是又气又恼又……矛盾的想念着他。
她都回来东京七天了,他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她曾口是心非的不准丫麦向他透露她的任何线索,但是他也未免太过分了吧?她人都跑了,他竟然连向丫麦追问一声都没有,可见他心里根本就不在乎她!
或许他已经跟廖鄀彤旧情复燃,愿意负起当父亲的责任了……
心情难受得紧,乱烘烘的讨论声更是让她头痛欲裂,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她因为没在会议中抢机会起身发表,所以索性就将她的设计作品夹在档案中,请总裁的秘书代为呈交上去。
搭乘电梯下楼,离开「拓」的总部,她在街角买了一杯黑咖啡喝,希望借着咖啡因提神,治疗她的晕眩和头痛。
如果这杯咖啡能顺便让她忘记焉日焰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边走边喝着咖啡,当她来到公司为她在东京名品街道所设立的品牌服装店门口时,一抹高大俊拔的身影就伫立在玻璃橱窗前。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橱窗里陈列的一张大型海报--海报上的模特儿就是她自己。
这是「拓」集团对每个设计师的要求。身为服装品牌设计师,为了能利用名气将自己的作品推上时尚舞台,他们都必须在旗舰店的橱窗露脸,让每个经过的路人都有机会「认识」他们。
橱窗内的「蕾儿」,穿着一袭充满摇滚味的七彩大圆亮片削肩洋装,姿态随意且性感地趴在白色细沙上。
她的脸面对镜头,娇媚俏皮地绽放着笑靥;微微凌乱的长发自然披泻在裸露的粉肩上,很巧妙地遮住了胸前微露的乳沟;一双细白长腿微微往后勾高,漂亮的脚趾头和白皙的脚踝都沾了些细细的沙子。
焉日焰屏息地看着橱窗内那幅放大的海报--她美得像个小妖精,那媚态里还带着几分不解世事的纯真。
这幅海报绝对能让每个过路的男人,愿意暂留几分钟或更久的时间驻足细细凝视,因为,她实在太撩动人心了。
他目光专注而灼热,没发现白蕾儿就近在几步之遥……
乍见到他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抱着像建筑设计图的蓝色纸卷现身东京街头,驻足在她的店门外,她心中的震撼是言语所无法形容的。
手中的咖啡掉落在人行道上,深咖啡色的液体泼湿了她白色的细跟鞋,以及漂亮的白皙脚趾头。
一切就像慢动作般,焉日焰听见了身旁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没想到这一转头,黑邃的眸子就捕捉到了那个令他狠狠想念一星期的女人。
几乎是立即反应,他在那抹娉婷身影烙进眸心的同一时间,迅速迈开修长的双腿,朝她飞奔而来。
白蕾儿自然反应的惊跳一下,转身就跑。
「白蕾儿,妳还敢跑--」气愤的声音从齿缝中进出。
这句低吼声足以让白蕾儿知道,焉日焰胸口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怒气。
她强忍着头晕往前跑,但穿着细跟鞋的她,压根儿跑不快;混乱成一片的脑子,不晓得自己干么矛盾的想逃开他。
她明明很想念他的呀!她已经后悔自己从台北逃回东京的愚蠢举动,她不想让他和廖鄀彤为了孩子旧情复燃,她--
她还是继续往前跑着,他也一直朝着她的方向冲去,就为了能掳住她。
为了她,他不惜丢下工作飞来东京,岂可能让她有机会从他眼前跑掉?!
正当焉日焰带着阴沈神色往她冲过去的时候,一片漆黑倏地朝她袭来,她混乱的脑海呈现一片空白,就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之后,她颓然软下身子。
「蕾--」
眼见白蕾儿纤瘦的身影颤颤欲坠,焉日焰丢开手中的行李和蓝色纸卷,迈开几个大步飞奔至她的身边,及时在她倒地前将她搂进身怀。
他顺利地接住她轻盈的身子,垂眸忧心凝视她苍白的小脸,以及浓密眼睫下的薄薄黑色暗影,挟带着强大怒气的俊容瞬间紧凛成一片阴郁……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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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所熟悉的住处。
这间设备一应俱全的都会小套房,正是她位于东京市区的住所,里面的装潢新颖舒适,交通也很方便,但是这里的租金非常昂贵,不是一般上班族能租住得起的。
身为「拓」力捧的品牌设计师,白蕾儿绝对有其身价能住在这里,只是这里--十来坪的坪数实在显得太小,活动的空间并不大。
眼眸眨了几下,她看着自己熟悉的地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她记得在晕厥之前,她好像遇见了--
焉日焰?!
「喝!」白蕾儿才刚刚想起晕厥的情况,焉日焰那张紧凛的俊容,蓦地就闯入她的视线中。「你--」
他一闯进她的视线范围内,下一瞬间马上俯身压向她,宽厚的胸膛将娇小的她密实地压进柔软的床铺中。
「妳在搞什么鬼?竟然会在大马路上晕倒?!」
浓烈的男性气息扑卷向她,她的心口一窒,悸动的感觉划过全身上下。
「我……」他关心她,那双忧心的黑眸明显透露着他向来不易让人看破的心思。「要、要你管!」转开眼,避掉他的注视。
一只大手扣住她的下颚,力道微重地将她扳了回来,两双眸子重新相对--他的炙热,对上她的惶乱。
「妳想我。」
他对她说的这句话,是再肯定不过的语气,而非疑惑,里面没有任何不确定的成分。
「我……」
「妳不只想念我,还深爱着我。」他打断她的声音。
杏眸圆睁,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自大又自负的男人。
「妳一声不响的躲开我,心里却十分的懊悔……妳气我没马上找到妳,才会茶不思饭不想,搭车出门还忘了吃晕车药……」
「你你你……」双颊染上尴尬的红霞。
他怎么知道的?
看着她由震惊转为困窘的神情,他脸上的郁色褪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张狂的得意。
「蕾儿,妳倒是很大方嘛!竟然自作主张的想要把我塞给别的女人?!妳认为妳有权力这样做吗?」神情忽尔一变,骤转为可怕的阴鸷,扣在她下颚的手劲蓦地加重。
一阵吃痛从下颚传来,她呜咽一声。
焉日焰无视她的闷叫,欺下唇狠狠地吻住她喊疼的粉白小嘴,白蕾儿的理智也在同一瞬间飞散开来。
这个吻让他胸口紧凝到发疼的想念之情迅速往外蔓延。
他吻着那诱人的粉唇,庞大精健的身躯再沈力地压着她,大手缠上她姣美细瘦的身子,欲望之火如野火燎原般在两具身体里燃起!
白蕾儿呻吟地攀上他的肩,他迅速地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两人用同样的激切陷进床褥中,展开热烈的需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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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好不容易灭了。
焉日焰躺在床上,高大俊拔的身躯占据大部分的床位;白蕾儿则是被他霸道地箝抱在胸侧,虚软的闭着眼,泛着粉红色泽的娇胴显得极为疲惫无力。
不知相拥躺了多久,一直闭着眼假寐的白蕾儿,眨动黑密的眼睫,张开灿亮的眼眸,娇胴在他怀中蠕动了下,然后轻喟一声。
焉日焰挑高一道眉,垂眸看着她--而她也同时抬眸对上他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