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息着,无法立时从那种极致的感受中清醒过来。
「还好吗?」他轻怜地吻去她眼角泛出的泪水。
「嗯。」她本能地点头。
「那就好。」他的动作再起,完全不像刚刚那么温柔缓慢,事实上,如果刚刚是绵绵小雨,那么现在就是狂风暴雨了!
他毫不节制地撞击着她的身体,她以为刚刚已经是极致,可她的身体……却很快又有了那种期待又兴奋的奇妙感受。
「我……」她有点承受不住,却又不愿就这样停止。
李翔明白她的感觉,他的身体同样也叫嚣着释放,就在两人再度深深嵌合时,毫无预警的高潮瞬间完全释放,两人赤裸的身体相贴着,同时为那种极致的欢愉而兴奋颤抖……
第七章
美国西岸。
一手抓着报表纸,一名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男人越过重重关卡,快步跑向主控室。
「教授,找到了!有回应了!请开门。」站在门口,他忙按下对讲机,几乎兴奋得语无伦次。
哔一声,主控室的门打开。
「什么事?」正坐在主仪器前的老人转回身,仔细一看,他坐的椅子,竟是轮椅。
「教授,就跟你预料的一样,位于亚洲的台湾真的有不寻常的波动,而且波长跟你留下的数据一模一样,只是振幅更大。」研究员赶紧将刚打印下来的报表纸摊在桌上。
被喊为「教授」的老人移向前,仔细看了报表纸,向来严峻的脸上竟然出现一抹微笑。
「是他。」
「教授,是谁?」研究员好奇地问道。
「你不必知道。」教授凝眉想了想。「你先回研究室,把资料好好归档,再把详细的波幅表列出来给我。」
「是,教授。」研究员立刻要去办。
「等等……」教授又喊住他,「顺便帮我联机,找到克劳德。」
「好的,教授。」研究员转身离开,主控室的门关上。
十五年了,这双腿废了十五年,他也等了十五年,总算没有白费。他们……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了,虽然现在只有其中之一,但是他有预感,其它人也不会再藏太久了?
这次,他绝对不会容许再有人破坏他的研究,他们绝对不会有机会再逃出他的手掌心,这双腿残废的代价--绝对不会白费!
*
头一阵阵地痛。
兰若呻吟着醒过来,觉得好像不只是头痛,她的身体……好像也酸痛不已,而且某些部位酸痛的特别厉害。
她又怎么了吗?
挣扎着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很像「雄性人类胸膛」的东西,她眨眨眼,茫然的反应不过来,直到一声低沉的关心自她头顶响起--
「还好吗?」
兰若直觉拾起头,看见一张很熟悉的英俊脸庞,只是--他头发有点乱、没带眼镜的黑瞳很会放电,看起来有种危险的性感!
唔,她应该告诉他,他平常的样子实在太一丝不苟了,虽然很有书卷气,但感觉上太完美了点儿,而太完美的东西,通常只会让人欣赏,无法兴起接近的念头……咦?
等等!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她回神,同时瞪大眼。
「这是妳的床吗?」他懒懒地问,表情似笑非笑。
喝!兰若一颗小小芳心顿时漏跳好几拍。
「我睡的,当然是我……」抬眼一看房里的摆设,她理所当然的语气顿时自动消音。
这不是她的房间耶!
「这是你的房间?」她很慎重地问。
「是。」他点头。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梦游走错房了吧?
「兰若……」他笑笑地叹口气。「妳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了吗?」为了怕她当真想不起来,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露出被外的完美肩线。
兰若顿时有点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她抖了几下肩,开始回想--
昨晚?嗯--他去相亲,她生闷气,然后她跑去找酒来喝,然后……他好像回来了,再然后……她骂他……然后……她把他推倒……
「啊!」她蓦然惊呼一声。
「想起来了?」
她小小抓开被子一角,看见他赤裸的胸膛,加上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衣物--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天哪……」她呻吟着拉被蒙住脸。
她真的跟他做了,而且……还是她霸「后」硬上弓的,这下她不只头痛,而且还觉得很丢脸。
上天拜托劈来一道雷,打一个地洞,让她土遁回美国,不要再出来见人了......
「兰若。」他好笑地问道:「妳打算把自己闷死吗?」
「闷死也不错……」呜!她没脸见人了。
李翔腰一挺,从床上坐起身的同时,也连人带被抱搂起她,拉下被单一角--
「妳后悔了吗?」他低问。
「没有!」她飞快否认,瞥了他一眼后,又摀住脸,「只是觉得很丢脸……」
现在想起来,还是很讶异。她怎么会真的跟他做了呀?!难怪人家有句话说「藉酒壮胆」什么的,她一定是这样。
「会吗?」他低头望着她。「可是妳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说的喔……」
「你不要说了啦!」她恼羞成怒地摀住他的嘴,真的很想把自己埋起来不要见人了。
「兰若。」他柔声低唤,拉下她的手,托高她下颔,不让她再藏住脸,「我很高兴。」
「你当然高兴呀!自己送上门的艳遇......」男人会拒绝才奇怪哩!
「兰若。」他点住她的唇,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因为是妳,我才高兴;如果是别人,我可能请管理员来打昏她,顺便扛出去了。」
「真的?!」
「真的。」他慎重点头。
她这才露出从今天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容,可是那笑容还来不及扩大,她又苦了一张小脸。
「怎么了?」
「头痛,身体也痛。」她瘪嘴。
「这就是告诉妳,没事别乱喝酒。」他笑着教训她,将她放回床上,自己翻被下床,抓来睡抱穿上。
他不觉得怎么样,兰若却因为瞄到他赤裸的身体而脸红。
没办法嘛!昨天喝醉了,她根本没看清楚,现在她才看清楚全裸的男人耶!
「乖乖躺着别动,我很快就回来。」他交代着,然后就走出房门。
兰若很听话地躺在床上,顺便想想现在的状况。
好吧,都已经这样了,她觉得再丢脸也不能改变什么,她的心意……他应该很清楚了,那他呢?
男人和女人不同,她是那种爱上了才会跟男人亲密的女人,那他呢?
他只是顺着她吗?因为她的主动才配合、被她挑动了情欲才要她的吗?
好烦哪!男人心怎么那么难猜。偏偏头又一阵一阵地痛,让她抚着额,一张漂亮的脸蛋变得好苦好苦。
「很痛吗?」他回来,坐在床沿,望着她小脸。
「嗯。」她可怜兮兮地点头。
「喝完它,妳应该会好一点。」他拿了杯不知道是什么的饮料,凑近她唇边。
兰若张开嘴,缓缓喝了进去。这东西不怎么好喝,但也还没到难以入口的地步,她很忍耐地把它喝完,才问:
「这是什么?」
「可以醒酒、减缓妳头痛的东西。」他回答,将杯子放在一旁,然后按摩她头部的穴道。
好舒服哪!
头痛变轻了,兰若闭着眼享受他的按摩,舒服得差点睡着。
「好点了吗?」他问,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点不真实。
「嗯。」她点头,舒服得不想张开眼。
李翔又按摩了一下,确定她好多了,才停下手。她立刻睁开眼。
「兰若,我们该谈一谈了吧?」他居高临下地俯望着她。
「我……我想睡觉。」呆子也知道他想谈什么,可是兰若不想,怕听到让她难过的答案,所以她直觉当鸵鸟,又要拉高被子。
「兰若。」轻易阻止她蒙住脸的举动。「妳想当昨天晚上的事没发生过吗?」
她白了他一眼?
讨厌,不让她当鸵鸟,那--只好谈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万一他真的只是顺着本能,那她迟早也是要伤心,就干脆一点吧!
「你想谈什么?」她坐起来,被子拉在身上,努力表现出正经的样子。
「妳对昨天晚上的事还记得多少?」
「全部都记得。」她瞄了他一眼。她是喝醉了没错,但她可不是那种醉了就忘了所有事的人。
「为什么?」他轻碰了下她的脸,问的话没头没尾,可是兰若就是明白他在问什么。
「还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呀!」她咕哝。
可恶,为什么这种话要她一个女生先说呢?
「我有什么好呢?」值得她喜欢?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她叹口气。「如果喜欢你还得有原因,那真的很难,因为我不知道。」只知道,当她发现的时候,她就只想独占他,不想给别的女人抢走!
「妳昨天晚上为什么喝酒?」
「因为我生气。」她白他一眼。
「气什么?」
「气你把我丢下、气你去跟别的女人相亲。」她边回答,边戳他的肩。
是他要问的,那她就一次说明白。她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如果他对她没有同样的心思,那她会让自己死心。
「所以,妳就趁酒醉的时候非礼我了?」他莞尔地接了下去。
兰若脸一红。
「对啦对啦!」
李翔吁出口气。
虽然这些事在她昨晚的醉言醉语中,他已经很明白,但是,他还是希望在她清醒的时候,听见她清楚的表明,这样,他才能真正的相信,一切也才能算数。
「不喜欢我去相亲,为什么不阻止我?」还以为他已经问完了,谁知道他又冒出一个问题。
「我说了有用吗?你会听我的吗?」她反问。
「不会。」
「那你还问。」这次连白他两眼,咕哝道:「男人就是男人,自大得无可救药,从来不肯为女人改变主意……」
「兰若,妳这话不公平哦!」他好气又好笑。「我去赴约,是因为我先答应了师母,不愿意让她失望,所以才去的。」但他也尽力提早回来了。
「为什么你那么在乎师母的话?」难道师母就比她还重要吗?
「因为她是我母亲。」
*
兰若一呆。
「怎、怎么会……」怎么可能5?!
「妳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先吃早餐?」他转而问道。
「我不饿,为什么?」早餐等下再说啦!她现在比较好奇他跟师母之间的关系。
他跟师母怎么会是母子?!而……师母知道吗?他又为什么不叫她「妈妈」,而跟着大家叫「师母」?
「妳想听吗?这故事很长哦!」他语气虽然平淡,脸上虽然还有微笑,可是,她却看见了他眼里化不开的伤恸。
「你说,我听。」她握住他的手,像是给他支持和力量。
「二十年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八岁孩子……」却在一天深夜,从自己家里被掳走。
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三天后,他被送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才知道那些抓他的人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派来的,在他之前,还有四个小孩也被抓到那里,当成科学家的实验品。
他在那里度过五年,每天都在不同的仪器上,被人用不同的方式做实验,有电流、有各种会刺激人类神经的禁药,甚至根据他的特质,将他像鱼一般困在水缸里一整天,看他能不能活下来……等等,都是实验的项目。那个科学家不在乎他们会不会染上毒瘾、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和感受,只要他们能呈现出实验的结果。而他们这些被实验的小孩如果不听话、试图反抗,就会被教训得很惨。
因为他们是科学家的实验品,所以科学家不会伤害他们的身体,以免破坏他的实验,可是他却会用各种方式处罚他们,让他们害怕。包括让他们挨饿、关在暗室里,甚至也会放进各种骇人的昆虫或爬虫类,只为了让他们求饶,明白他们是不能抵抗的。
而且,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不听话,全部的人就都要跟着受罚,在科学家的逼迫和大家的恐惧中,他们渐渐减少了抵抗,在那个有重重门锁和管制森严的实验室里,他们几乎要以为自己会那样过一辈子。
「那个科学家……为什么要抓你们?」
李翔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因为,他想研究超自然能力。」
「超自然能力?」
「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而这个科学家一直相信人类有超自然能力的存在,每个人都有,只是能够启发或不能被启发,表现出来的强弱程度不同而已。我们这些被抓的孩子,有不同的人种,每个人被实验的项目也都不同。」
他是控制水,另外还有火、风、天空中的雷电,甚至瞬间移动穿透墙壁……等等。
「那五年中,我身上每天被扎针、每天都吃不饱,也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有时候,吃了药,会以为自己已经回到家、以为那些事只不过是一场恶梦,可是几天之后清醒了,而我,还在那里……」而在那样的反应中,自然又带给科学家不少能量流的数据。
尽管李翔已经刻意轻描淡写,但兰若却依然听得心惊胆跳、眼眶泛红、喉咙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握住他的手,几乎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几乎可以看见,当年毫无反抗能力、只是个八岁小孩的他躺在实验床上,毫无人权的任人宰割、用各种管子和仪器插进他的身体里,抽血、灌药……当他不听话的时候,将他跟可怕的动物关在一起……
那种无助和恐惧,让她心揪成一团。
「我几乎要以为,我一辈子都得过这种生活,再也不能跟父母见面,直到五年后,科学家又抓来一个少年。」他顿了下。「那年我十三岁,而这个少年同样被科学家认为有超自然能力,只不过,也许因为这少年年纪比较大了,科学家那些恐吓和威迫的手段都吓不到他,他甚至决定要逃走,问我们愿不愿意跟他一起逃?」
他们当然愿意。可是想逃走又谈何容易,他们试过很多方法,可是都没有用,主要是因为他们对整座实验室的地形、以及人员的多寡根本不了解,
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自己的房间、研究室、惩罚室。
但是那名少年才来一星期,却已经了解了所有地形、人员、警戒人员的守哨方式等等,依照那些数据,拟定了一个逃亡计划。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名少年拥有的是属于精神方面的能力,他能控制旁人的心智,并且对能力的使用收放自如,利用这一点,他轻易从研究人员身上得到他想知道的事。
在某一天的深夜,他让拥有瞬间移动能力的麦潜进计算机主控室,教会他如何破坏电力、使实验室里各种防御与监控功能失效,让实验仪器无法读出由他们身上发出的能量值;然后能操控风、水、雷电的三人则唤来一场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