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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被裴荣慎重「交代遗言」后,张氏兄弟两人便任劳任怨、风雨无阻,尽责地扮演我的「护卫」及「伴奏」的大责。而且拜三八珍之赐,敝人在下裴琳我,成了「麻雀变凤凰」--校园版之女主角。原因是我不但每天上、下学身边都有一位俊帅冷酷的冰山男充当护卫骑士外,每天中午还有一位英俊潇洒的钢琴王子专职为我伴奏。这样好康的「艳遇」,羡煞了众家女同学,更有张柏宇的狂热亲卫队扬言要堵我,给我好看。风声一传出来,首先有反应的竟是死党小珍。
「裴琳,怎办?我好紧张喔!」小珍左顾右盼的,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
「妳紧张个啥?她们又不是要找妳。」我无力地翻着白眼,这位小姐未免太夸张了。
「我当然紧张,万一他们波及无辜,那我岂不倒霉?」
她是不会管我的死活的,我很明白,女人之间绝没有「义气」这两个字的。所以她的紧张只是怕自己也被当成目标,尤其我们现在正在洗手间里,通常这种地方,是堵人的最佳地点。书上和电视都这样子演的……
「喂!妳叫裴琳,对吧?」一个大姐头似的女生率着三、四个女生在门口出现,朝我放出不怀好意的电光。
「我是!」看吧!我还真是乌鸦嘴,说曹操,曹操到。
「听说妳胃口不小,脚踏两条船,一口气就巴上两个?我看妳长得没什么嘛!身材像洗衣板,到底是用哪一招赖上人家的?」大姐头劈哩啪啦说了一长串,却没一句重点。
「能不能请妳直接说重点?」我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大概惹恼了她,她的脸孔逐渐狰狞凶恶,口气也很冲。
「重点就是有人要妳离张柏宇远一点!否则的话,要妳好看!」她挑明地讲,还挥了挥拳头。
「阿姐!张同学只是帮我伴奏,我们可没有什么,请妳及那些神秘人别想太多,OK?」我试图和她讲理。
「伴奏?妳可以另外找别人。」
「办不到!」开玩笑!这和我成为音乐家及未来人生有重大关系,我怎么可以放弃像张柏宇这种高手呢?
「什么?妳再说一次!」
她好像打算来真的了。下巴一扬,她身后的「手下」立刻将我们围在中心。我瞥见门口有几张脸孔张皇离去。
「大……大姐头,这……不关我的事,我……我可以先走了吗?」小珍眼看情况有变,抖着音向她求饶。
「不行!妳想去打小报告?我才没这么笨咧!不过妳放心站到一边去,我只找她。」大姐头的甜不辣手朝我一指,威风凛凛,大发慈悲地放小珍站在一旁看戏。
小珍望了我一眼,像是说「妳多保重,我无能为力了」,迅速站到一旁去。
「妳们把她抓住,我来看看她有多嘴硬!」
大姐头一下令,我便被她的手下一人一边抓住手腕,另一人还从背后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有挣脱的机会!
真的就像电视上演的一样,那种小混混准备找人算帐时,就是这种阵式。此刻我的心里既不紧张也不害怕,只想发笑,而且是放声大笑那种。不过我选择了微笑,而且是冷冷的微笑。
「妳如果敢动我,我会叫妳吃不完兜着走!」嗟!吓我?凭我「裴大胆」及我老爸的「恶势力」,我才不怕呢!我冷冷地看着她。
「妳……妳还敢说大话,今天不给妳点颜色瞧瞧,我这『桥头十三妹』的名号就白叫了!」大姐头的脸面快挂不住了,还是硬「ㄍㄧㄥ」着。
「白叫就白叫!什么『桥头十三妹』,真是『俗』到家了。」我还在耍嘴皮子,完全没有「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的危机意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大姐头脸色一阵青白交加,像是被我的话气到心脏病暴发,她抬起手准备给我「五百块」,我只得闭上眼乖乖收下,谁知一声暴吓响起,她的「如来神掌」也没落下。
「住手!」
张柏宇的声音?我睁开眼一看,果然是他!他抓住大姐头停在半空中的魔手,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大概是有人通知他来「英雄救美」。
「叫她们放手!」他的话里有一丝怒意。
「放……放手!」大姐头被他的手劲捏得语气颤抖,脸色潮红,像是痛得说不出话来。其它三人也吓得松手,我被突如其来的放开,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
「妳没事吧?」他放开大姐头,走到我身旁轻问着。
「我没事!你来得刚好,快替我跟她们解释一下。」我揉揉刚才被捉住的地方,向他拜托。
「解释什么?」他不解地望着我开口。
「你跟她们说,你只是帮我伴奏,我们之间没什么。」我一边说明,一边察看手腕。老天!这些人真是心狠手辣,我的手上有两个特制手环了,还是会红得发青的那种。
「妳的手?痛不痛?」
他抓起我的手,像是怕碰着了会碎的花瓶般小心翼翼检查着。
「没、没关系啦!你快说啦!」我抽回手,有点难堪地开口。这人……要「体贴」也不看场合,这么多双眼睛在看,还抓着我的手,难道嫌人误会还不够多吗?
「好。喂!妳们听着!」他答应一声,随即转身向那群来时威风得意,此时却面如土灰的「青仔欉」发话。「本来我只是帮裴琳伴奏,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不过……」他顿了一下,瞟了小珍一眼,又继续开口:「既然有人硬是要把我们凑成一对,今天又发生了这件事,我只能说--一切如妳们所愿,从今天起,裴琳就是我女朋友,她是我罩的,有事尽管找我,再被我知道有人找她的麻烦,我会教她好看!听懂了吗?」
他森冷的语气加上可怕的气势吓得对方点头如捣蒜,不敢吭声。
「还不快走?」他丢下一句,那些女生连忙逃了出去。
只是临走前,大姐头还是瞟了我一眼,像是说「走着瞧」!随即被她的手下拉了出去。
「你干嘛乱说?这下我真的惨了……」我哀怨地望他一眼,真不知要谢他出手相救,还是要气他愈帮愈忙!
「这不正是她们想要的答案?反正『有人』刻意撮合我们,干脆来个假戏真作,才不吃亏嘛!」他边说边看向小珍,加重了「有人」两个字,看来他对小珍的「八卦功」略知一二了。
「搞清楚,这种事不能开玩笑,会出人命的。」我愈来愈火大了,这人也太油腔滑调了。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他突然正经起来,害我猛然吓一跳。
「你……你说啥……你……别闹了!」我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话,心里却小鹿乱撞。
「我是认真的,请妳和我交往。」他又说了一次,而且还说出「和他交往」这种要求。
「你……你不必为了谣言牺牲自己,更不用因为她们会找上我,怕我有些什么而说出这些话。我明白,你是把我当成朋友,为了朋友义气才这么做的。」我试图把他的话解释成朋友之情,但是我每说一句,他就摇头,直到我说完,他已摇了数十下头了。
「我喜欢妳。」
轰!他……他……竟然告白了!而且还选在「女厕所」这种地方?太没情调了吧!
「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还在震惊中,小珍却像中了大奖似的喊了起来。
「你……我……」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嗫嚅了半天,却说不出话。
「妳……妳不喜欢我?妳不愿意?」他的神情有些难过,沙哑着声音开口。
「不……不是,我……这……太突然了,我……我有些被吓到了。你……说的是真的吗?一我仍是不敢相信,有些狐疑地开口。
「真的!或许妳感觉不到,不过我的确对妳有好感,难道妳从没想过我对妳是特别的吗?」
听他这么说,我才了然,仔细想想好像真是如此!从第一天他自愿要替我伴奏,之后他的确是对我很体贴,也常对我嘘寒问暖。他对其他的女同学却只是点头微笑,顶多聊个两三句,难怪有好事者会绘声绘影地传出我和他是一对……看来我又少根筋了,连旁人都能明显感到的事,我却浑然不觉,只当他是普通朋友。唉!这种事我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遇到,该怎办咧?
「裴琳!妳还在想什么?快答应他啊!」小珍快看不下去了,催我快些点头。
「我……对……不起,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我硬起头皮开口,知道这样做很杀风景,可是……这款「大条代志」还是回家找老妈商量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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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厕所事件」后,一整个下午我都不敢和张柏宇说话,怕和他视线交会。
上课时我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下了课我就拉着张无忌遁逃到秘密花园。没办法,
小珍说她打死也不肯再跟我浪迹天涯,免得又被包抄。我这是什么心态,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很心虚,好像你堂而皇之受了人家十年恩惠,现在人家要求报答了,而你却说Sorry的那种感觉。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我更是不敢一逗留,恨不得生出翅膀立刻回到家,无奈老天爷行事总有祂的道理,腿长的人总是占优势……
「裴琳!」张柏宇毫不费力就追上我了。
「我在等妳的答案。」
「答案?我……」不知道三个字吐不出来。
「妳说什么?」
「……」我成了阿尼了。
「她说她不知道。」
张无忌替我翻译。怪了,我这样他也听得懂?
「裴琳!妳再想一想,明天告诉我,好吗?」张柏宇仍旧温柔地看着我,给我一记微笑。
「……好。」除了说好,还能怎样?
「明天见!」他帅气地道别离去。
我像是获得缓刑般松了一口气,继续往站牌移动,张无忌仍旧一言不发安静地陪着我。他一向不多话,对很多事迹近漠不关心,如果我不主动问他,他是不会开口的。可是这时候,我倒是希望他能问上一问,例如我和张柏宇怎么啦、他要的「答案」是什么啊之类的。为什么我会这么希望他能问我,我也不懂,但就是在心里隐隐希望他能够因为是「我」,而投注一点点关心或好奇心。
我不信有关我和张柏宇的谣言,他一点也不知道。而我又和他一起上下学,这段日子下来,我们虽没有哥儿们的情感深厚,但也算是交浅言深的好朋友吧!难道好友的状况如何,他一点儿也没兴趣知道?更何况事件的男主角是他的哥哥耶!总之,我在心里暗自希望他问我,却又怕他问了、我不知如何回答的神经病式天人交战下,我们已到了那条巷子口了,他还是闷不吭声了,我却快被自己逼疯了。
「你不想问我吗?」我还是停下了脚步开口。
「问什么?」他背对着我,声音闷闷的。
「问……问你哥跟我啊!」我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看他。
「我哥跟妳怎么了?」
这人!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难道他真的如此淡漠无情?我被他这种冷淡的态度冻伤了,心像缺了一个口似的,涌入失望的悲忿,我不知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但唯一的念头是转身跑开。
我闭上眼往前死命地跑,用尽全身的力气,像是要把那股胸口郁气狠狠甩到身后去。蓦然,他的声音在我耳际响起--
「小心车子!」
他追上了我,将我揽入怀里护住,我睁眼一瞧,一辆机车夹杂骑士不文雅的三字经呼啸而过。
这一秒我脑海里熟悉的记忆又被唤起--这个怀抱我曾经待过。我肯定自己曾被人如此紧紧地守护着,那是在什么时候呢?那个人又是谁?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候那人出现,甚至假想他是我的白马王子,我的「过儿」,所以小珍才会常藉此讥笑我成天作白日梦。可是现在我敢肯定,那个人确实存在,但他?张无忌?是他吗?
「妳没事吧?」他放开了我,关心地问着。
「没事。」被放开的瞬问,我有种强烈的失落感,好像希望他能永远抱着我……
这不知是不是一种花痴病发作前兆?
「上楼吧!」他开了门,让我先走。
短短四十二个阶梯走来却像一世纪一样漫长,但我们之间无言的诡异气氛更教我难挨,我想问他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终于家门在眼前,我看着他开门,想喊住他,却说不出来。
「我在『天堂』,有事就上来。」他进门前扔下一句。
我像是得了金牌冠军杯一样欣喜,心情一下子从谷底爬上玉山顶峰。我快速进了家门,打算先找老妈来个「Women's talk」,然后再上「天堂」弄清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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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今天有人向我告白了耶!」我望着眼前一张绿得发黑的鹅蛋脸,平淡地开口。
「啥?谁?张无忌喔!」妈咪微微拉开嘴巴的缝隙说话,不敢牵动其它部位,原因是她正在用X牌的某某海沟深海泥敷脸。
没法度!那地名一长串我记不住。据说这样可以养颜美容,青春永驻,但我只知道老爸的荷包又大量失血,空空如也。
「不是啦!那棵千年神木怎么会做这种事?」如果神木会开口告白,可能我已成了白发阿嬷了。
「那是谁?」
「张柏宇啦!」
「嗄?他喔!女儿,妳『卯』死啊!」老妈对他的评价可见很高。
「可是,我还在考虑耶……」
「考虑?考虑什么?妳不喜欢他?」
「我……我不知道。听到他开口,我受宠若惊,心里头也是小鹿乱撞……」
「那就对啦,妳也喜欢他嘛!」老妈打断我的话,自以为是下了结论。
「可是,冷静之后,我很迷惘,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到底算不算喜欢。而且……」我把后来跟张无忌发生的事,还有刚才的内心纠葛一一向老妈说出。对老妈我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