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格格和士强相爱,您何苦作梗?」
「可是……可是……」那一大堆数不尽的好处不都拱手让人了?
「你是真的爱珞妍?」亚禄又问。
「当然。」士强点头。
「那你知道娶了珞妍后会得到什么好处吧?」
「好处?!」士强看着珞妍,「什么好处?妳没跟我说啊!」
珞妍走向亚禄,「阿玛,不是每个男人都为了那些好处才想娶我,您不要疑神疑鬼的,士强一直都不知道我是格格,是在回程的路上我忍不住向他透露的。阿玛……成全我们吧!」
「可皇上那儿……」
「您想办法帮人家解决嘛!」珞妍转向乔寅,「乔寅贝勒,我要见瑞珠,她在灶房是吧?」
「嗯,我带妳过去。」事到如今,乔寅总算是松了口气,更少王爷和格格这边解决了,剩下皇上那儿就好办些了。
「走吧!」珞妍回头对士强眨眨眼,「我马上回来,你就先跟我阿玛聊聊天吧!」
士强傻气的点点头。
就在乔寅带着她进入灶房时,却只见铁大娘一人在舀水煮饭。
「铁大娘,瑞珠呢?」像是有什么预感在心底泛生,乔寅急急问道。
铁大娘闻言转身,一看是乔寅,立即跪下道:「爷,老奴--」
「别多礼,我问妳,瑞珠呢?」乔寅的目光四处梭巡。
「你居然让瑞珠在这里干活?!」珞妍看着里头闷热的环境,不禁凛着脸,「你还真行呀!虽然她是我的奴婢,可我从没当她是丫鬟,你居然这么待她!」
「我……」乔寅闭上眼,无法说出内心的煎熬。他不得不这么做啊!否则阿玛是不可能留下她的。
「算了!等我找到她再跟你算帐。」珞妍转向铁大娘,「妳还没说瑞珠人呢?」
「瑞珠她……她走了。」铁大娘叹口气,「这孩子真是可怜了。」
乔寅变了脸色,「妳说什么?」
「她走了,一早她就留了张纸条给我,她知道我不识字,就画了一张图。」铁大娘从袖袋中掏出那张纸来。
乔寅接过一看,是张简单易解的图画,上头画着她与铁大娘在一块儿的快乐模样,接下来则是她悲伤打包行李,最后则是依依不舍离开的画面。
「她会不会回北京城了?我回去找她。」珞妍立即转首。
「请问,您就是珞妍格格吗?」听了半天,铁大娘似乎猜出一些端倪。
「没错,我是。」
「格格,瑞珠她一直在等着您呢!她之前一直跟我说只要您来了,她便可以洗刷冤屈。」铁大娘悲伤地说。
珞妍一听更自责了,「都怪我,一路上拖拖拉拉的不肯回来,如果我不这么自私,她就不会……」
一直静默不语的乔寅,铁青着脸问道:「她就这么走了?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您不是要和格格成亲了?她当然要走了。」铁大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埋怨。
「我才没有要和他成亲!连个女人都守不住的家伙,我才不要呢!」珞妍气极的说。
「是这样吗?昨儿个王爷把她找去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就见她躲在外头哭得好伤心。」铁大娘回到灶边忙碌,
「妳说什么?我阿玛找她过去?」乔寅上前急问道。
「是呀!当晚她就说要做您最爱吃的桂圆糕给您吃,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趁夜离开。现在想想,她肯定是去跟你道别的。」
铁大娘的话让他狠狠一震,想起昨夜她离去前说的那句话--
知道吗?我现在最想听见的就是你的原谅,你……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而他居然连她最想听见的话都吝于给予,天知道他早就不怪她,只是不想牵连她呀!
难道她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为什么不肯为他多等待一阵子?
珞妍愈听愈觉不对劲,「瑞珠干嘛对你这么好,还做你爱吃的点心,该不会你们已经……」
「是我对不起她。」乔寅揉着眉心,下一刻已冲出灶房,直奔王爷的房间。
「阿玛。」他在门外喊着。
坦达皱起眉,低着嗓说:「进来吧!」
乔寅进入房里,冷着张脸问道:「您是不是曾找过瑞珠?」
「怎么了?她向你告状了?」坦达心情不佳地说。
「她已经走了,怎么向我告状。」乔寅忿忿地走上前,「您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要她离开你,以她的身分根本配不上你呀!」坦达懊恼地说:「可我怎么也想不到珞妍会看上士强!」
「很多事不是您想阻止就阻止得了的,就像我对瑞珠的爱,也不是您三言两语可以破坏的。」他怒眉高耸。
「你爱她……真是,你不知道她年纪不小了?」
「她也不过十八岁,我倒觉得配我刚好。」
「可是她什么都不是,对你的仕途一点帮助也没有。」坦达大吼道。
「那我问您,您娶额娘是因为她能帮您什么吗?」
乔寅的这句话倒是让他一慑!坦达深爱着他的妻子,当初娶她时,她也不过是村子里的一位小姑娘,只因为他爱她……甚至她病逝后,他都不曾有过续弦的念头。
「我……」坦达揉着脑袋,挺懊悔地说:「天呀!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我故意将她安排在灶房里干活,没想到您还是不肯放过她。」乔寅痛心的望着他,「我来这儿只是要告诉您一声,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会找到她。」
说着,他便踏出房间,头也不回的离开,而坦达似乎也感受到与儿子之间的藩篱更深了。
唉……是他自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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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邸时,她身上的盘缠已不多,临走前,她更是将身上仅剩的银两都留给铁大娘。铁大娘的媳妇就快生了,她一直愁着没钱坐船返乡探望,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成行了。
走了三天两夜,她现在只觉饥寒交迫,仰首望着夜空,迷迷糊糊中,她居然看见乔寅在对着她笑……
「寅,或许我命该绝,不管如何,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再去找你了,那滋味太痛了……」说着,她就这么昏倒在乡野间。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慢慢张开眼,眼前一片光亮,该不会是天亮了?没想到她没死……
才打算起身继续走,这才发觉她居然是躺在床上!
她猛地坐起,看了看四周。
「姑娘,妳终于醒来了!我才刚熬好粥,待凉了便可以吃了。」一位妇人朝她走了过来。
「妳是?」瑞珠望着她,觉得她好面熟呀!
「妳忘了吗?那天我在巷子里乞讨,妳给了我一支玉簪子。」妇人赶紧扶瑞珠坐起,「我们还真有缘,昨晚发现妳昏倒在路上,我便把妳带了回来。」
「是妳救了我?」瑞珠看着她,忍不住落了泪。
「别哭别哭,我想这是老天爷给我报恩的机会。」妇人紧抱住她,「妳身子很虚弱,快来吃点东西。」
「谢谢。」她吃了口热粥,顿觉心口好温暖,「不知大娘怎么称呼?」
「我当家的姓柳,妳就喊我柳大娘吧!」她又舀了匙粥,「再喝口粥。」
瑞珠笑着点点头,一口口吃下柳大娘特地为她煮的粥,「谢谢柳大娘。」
「不客气。」
当瑞珠将一整碗粥喝完之后,妇人才问:「姑娘……」
「我叫瑞珠,您就喊我瑞珠吧!」
柳大娘笑了笑,「好,瑞珠,妳是不是跟妳丈夫吵架了?或是迷路--」
「我没有丈夫。」她赶紧否认。
「可是上回在巷子里,我明明看见一位公子来找妳。」柳大娘说时,瑞珠眼眶已渗出了泪。
「我跟他已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拂去眼角的泪水,牵强笑说。
「这……」
「柳大娘,别再说了,我想请妳帮忙一件事。」瑞珠紧握住她的手。
「什么事,妳尽管说,只要我帮得上忙的,必定帮到底。」
「我得找个地方住下,需要一份工作,妳能替我想办法吗?」她恳求道。
「妳什么事都愿意做吗?」柳大娘想了想。
「当然了。」
「嗯……我变卖那支玉簪子后,在城郊搭了个摊子卖豆花,生意还不错,妳愿意帮我吗?」柳大娘笑说。
「妳真愿意让我帮忙?」瑞珠感激万分。
「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柳大娘,谢谢妳……其实我这一生算是遇到不少贵人,也该知足了。」她吸了吸鼻子。这世上还是有许多美好的事情,她又何苦想不开呢?
「那就好,妳能想通是最好的。」柳大娘抱抱她,给予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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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寅找了一整天,仍没有瑞珠的下落,他疲累地回到王府,却见珞妍与复史王爷坐上马车,正打算回北京。
「你们要回去了?」他上前问道。
「是呀!我和我阿玛决定亲自去皇宫见皇上,希望他能撤回圣旨,如果有了消息定会通知你。你呢?可查出瑞珠的下落了?」珞妍关切的问。
「还没。」乔寅重叹口气。
「这个瑞珠还真会跑,你一有消息得立刻告诉我喔!」珞妍嘴里埋怨着,但是心里想她可想得紧呢!
「一定会的。」
「那我走了,士英已决定随我回府,跟你说一声。」
待珞妍坐回马车,士英也上前向乔寅告辞,而后跃上骏马。
看着他们的马车驶远,乔寅的心情格外复杂。连士英都已找到一生所爱,可他呢?
回到房间,他坐在窗边的桌前,任由晚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他懊恼、他心痛,这阵子他夜夜无眠,脑海里全是瑞珠的身影,不知她过得好吗?
想着,念着,他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梦里,一位酷似瑞珠的女子走近他--
女子扬起动人笑靥,「大人,你如果……如果真要给蝶儿什么,那我能不能大胆跟你索样东西?」
「妳说,若是不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妳。」向恩点点头。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过分,我……我只想跟您索个爱怜的拥抱。」她大胆地望着他,水亮的眼底满是希冀。
「拥抱?!」他一震,「我说过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人了。」
「我知道,就当是个普通的拥抱,可以吗?」蝶儿的身子在颤抖,知道希望不大,可她还是说了出来。
向恩闭上眼,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一步步走向她,大手箝住她娇软的身子,用力将她纳入怀中。
蝶儿紧紧贴在他胸前,听着他平和的心跳声,闻着他特有的男人味,泪水溢出眼眶……
☆
向恩无法压抑满腔情欲,用力推倒蝶儿,在她身上抚揉起来,「柴心……我真的爱妳……」
蝶儿被他这样的动作给吓住了,又听见他口口声声喊着「柴心」,整个人完全傻了!
「不……我不是柴心……大人,您弄错了。」她拚命推抵着他,可是醉了的向恩乱了意识,一心只想得到所爱的科柴心。
他强行褪下她的衣裳,不顾她的拒绝,硬是占有她的处子之身……
「蝶儿!」乔寅惊醒过来。
他猛地坐直身子,张大眸望着窗外的晨曦,一幕幕陌生的画面闪过他脑海……
「蝶儿、向恩……莫非瑞珠也梦到相同的梦?」梦里的人就像他和瑞珠的翻版。
这意味着什么?
突然,他心一震,有股悸动在心头不停跃动着。
这时,门外传来总管的声音,「爷,您醒了吗?」
他用力抹了抹脸,「什么事?」
「洗衣房的阿杏有急事要见您。」
乔寅闭上眼,烦闷地说:「谁是阿杏,叫她滚开!」
「爷,她说昨儿夜里在洗您的衣裳时发现了一只戒指……」总管瞥了眼一旁的阿杏,硬着头皮说。
「戒指!」他倒抽口气,「把它拿进来。」
「是。」总管吩咐阿杏进去。
阿杏怯怯地进了房,将戒指呈上,乔寅接过一瞧,脸色瞬变,「该死的,她居然把这个还给我了!」
下一刻,他连问也没问的便冲出房间,吓得阿杏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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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乔寅在大街小巷疯狂地寻人,每每天一亮就出门,直到夜幕低垂才回府。
坦达没想到他居然爱那个小婢女爱得这么深,劝说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只好默默祈求老天帮忙了。
一个月后,乔寅在找人时遇见一位府邸的护院兵,他一见乔寅就奔了过来,「督史。」
「有瑞珠姑娘的下落吗?」乔寅一见到底下的人便急着问道。
「没有。」护院兵摇摇头,「不过--」
「说。」乔寅眉一拢。
「听说在城郊有个豆花摊子,生意好得不得了。」
「那又如何?」他瞇起眸。
护院兵连忙解释,「据说那卖豆花的姑娘跟瑞珠姑娘长得挺像的。」
「哦?」乔寅深提口气,「可能是她吗?」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去探一探才成。
「花克,瑞珠,如果真是妳,看我怎么找妳算帐!」拳头紧紧握住,话虽这么说,可他的脸上有的只是悔恨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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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一棵大榕树下搭着一个豆花摊子,许多人特地前来一尝美味的豆花,顺道瞧瞧摆摊子那位可人的姑娘。
「这位大爷,您要两碗是吗?好,马上来。」瑞珠头上包着布巾,手脚利落地舀着一碗又一碗的豆花。
柳大娘则在屋里忙着做豆花,她怎么也没想到瑞珠会替她招来这么多客人。
「姑娘,我来吃了好多次豆花,还不知妳的名字呢!」一名中年男子问道。
「你可以叫我珠儿。」瑞珠依旧保持甜美的笑容。
「芳龄呢?」他又问。
她摇头笑说:「不年轻啦!可不比青春小姑娘。」
「妳开什么玩笑,在我看来,妳不过十五、六。」
「大爷真爱开玩笑。」瑞珠转向一旁招呼其它客人。
「珠儿姑娘,妳是看不起我吗?我可是有意娶妳作老婆,我在城东有两块地,到时候妳就不用再抛头露面赚这辛苦钱了。」那人不死心地纠缠苦+
瑞珠脸上的笑容敛起,「大爷,我这辈子都不嫁人,您还是另谋对象吧!」
「我--」
「豆花一碗。」突然,一个客人沉声开口。
瑞珠赶紧舀了碗豆花搁上桌,「客倌请……」
当两人四目交接时,瑞珠重重愣住,小手颤抖着,
「珠儿姑娘,妳别这样,我可是很疼女人的。」男子正欲对瑞珠上下其手时,右掌已被人重重一劈,顿时疼得他哀叫连连,「啊……」
乔寅忿忿地道:「你这登徒子给我滚!」
「你……你居然敢叫我滚?」男子不甘示弱道。
「你还是听话的赶紧走吧!他可是咱们江南督史,你不认识吗?」一旁认识乔寅的人,小声的提点男子。
「啥?江南督史!」男子的气焰全消了,剩下的只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