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雅伦挂下电话,跟同事交代了一下,便匆匆出门,拦了一部出租车,直奔袁震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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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头好壮壮的家伙也会感冒吗?
佟雅伦等不及电梯从八楼下来,索性直接走到楼梯间,爬楼梯上三楼,来到袁震飞家门口,按下门铃。
她心急地在门外踱来踱去,心想:他会不会昏睡过去,没听到门铃声?否则怎么还不来应门?唉,刚刚应该要趁他还清醒的时候,要他先把门锁打开的……他都没反应,可见一定病得不轻。
就在佟雅伦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时,门打开了--
「请问……妳找谁?」
耳边传来的悦耳女声,让佟雅伦整个人愣住。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生得白白净净的,圆圆的脸蛋还有点婴儿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团可口的棉花糖。
她……是谁?为什么会在阿飞的屋子里面?
就在佟雅伦愣愣呆望着女孩的同时,女孩也在打量着她。
自己搬到震飞哥楼上,认识震飞哥到现在,也已经有两年时间了,他不乱搞男女关系,所以不会有奇奇怪怪的女人找上门来,唯一会上门的女人,只有一个可能
「大姊姊,妳一定是震飞哥的新编辑吧?」见对方怔愣的表情,徐柔柔得意地想:自己八成猜对了。「妳好,我是徐柔柔,是震飞哥的邻居。请进来吧。」她打开大门,让佟雅伦进来。
佟雅伦进屋后,一时还在猜测着袁震飞跟徐柔柔的关系,而忘了自己也该开口说些什么才对。
「震飞哥感冒了。唉,他就是爱逞强,这两天听他说话声音都有点沙哑了,叫他去看医生还不肯去,真是让人担心呢,我刚刚过来一看,他还真的病得一塌糊涂。」徐柔柔当然不知道佟雅伦百转千回的心思,只是自顾自地说。
「他……还好吗?」听见他病得不轻,佟雅伦才找回自己的舌头。
「发烧了,还嚷着头痛呢,我正烦恼该怎么办?他还在昏睡,根本不可能跟我去看医生,还是我去药房拿个退烧药呢?」徐柔柔皱眉,一脸苦恼。
「还是……」我去?
佟雅伦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徐柔柔便果断地说:「这样好了,妳帮我看着他一下,我去拿药,很快就回来了,好吗?」
佟雅伦点了点头。
「拜托妳喽。」徐柔柔说完,便出门拿药去了。
看着那个女孩飞奔离去的背影,佟雅伦突然觉得胸口紧绷,难以呼吸,满脑子只想着:她很关心阿飞……
她甩了甩头,带点自嘲的口吻对自己说道:「妳在想什么啊?」阿飞跟徐柔柔的关系是如何,那也不是她可以干涉的事啊。
佟雅伦进入袁震飞房里,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
她走了过去,先伸手探探他额头的温度,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她随即进入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出来,将毛巾折迭起来覆盖在他额头上,藉以降低他的体温。
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因高温而起的潮红蔓延两颊,偶尔皱眉、偶尔念念有词的模样,似乎很不好受。
佟雅伦在床沿缓缓坐下,忍不住伸出手,将他摆放在身体两侧的大手紧握,好像怕失去什么似的。
她到底在干什么?
以前他紧紧追在身边的时候,从不把他放在眼里,在失去之后才懂得挂念。
现在,好不容易重逢了,她也以为阿飞对自己已经不会有任何的情感了,想要平平静静地当他的朋友、好好地合作就好。可是,一看到他身边出现其它的女孩,她又觉得心中一阵一阵地泛酸,接着就觉得痛,想把他身边的那些女孩统统赶走,想要独占他的一切。
好卑鄙,这样的自己好卑鄙。想到这里,佟雅伦难过地掉下泪来。
徐柔柔刚从药局回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禁诧异地瞪大眼,无法控制地低叫出声:「妳、妳在做什么?」
她……她不是震飞哥的编辑吗?
一个编辑会这样握着震飞哥的手,还掉眼泪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可是,不管诡异不诡异,徐柔柔很确定自己对眼前的画面感到非常反感。
听见她的惊呼声,佟雅伦像触电似的,飞快放开袁震飞的手站起身,胡乱擦拭脸上的泪水后,她才转身面对徐柔柔。
「妳、妳回来了。」佟雅伦不敢看向徐柔柔,只能心虚地低着头。
徐柔柔要自己镇定下来,现在应该先让震飞哥吃药退烧才对。
她来到床边,坐在佟雅伦刚刚坐过的位置上,轻轻摇晃袁震飞,一边低唤:「震飞哥、震飞哥,起来吃药了……震飞哥,吃药了……」
佟雅伦黯然地垂下眼,默默地离开房间,来到工作室,看到茶几上摆着图稿的半成品,看着看着发起呆来。
已经有人照顾他了,她应该先离开才对,为什么脚却像生了根似的,驻足在这里呢?这儿并不需要她啊!
她现在应该回出版社去,忙自己的事,既然他生病了,稿子也催不到了,她继续待下去也没有意义。对,就是这样!
佟雅伦起身,准备离开之际,徐柔柔却来到和室,就坐在她对面,一双圆眼动也不动地注视她,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他……就麻烦妳照顾了,我--」
「妳跟震飞哥……是什么关系?」徐柔柔一开始就问得很直接。
没料到她会单刀直入地问,佟雅伦胸口抽紧了下。
「妳是因为当他的编辑,才认识他的吗?」看起来不像。徐柔柔在心中暗忖。
深吸了一口气,佟雅伦缓缓说道:「我……我念大学的时候跟他认识的,我大三,他大一,跟我弟弟是同学,所以……我算是他学姊。」
「哦……」徐柔柔点了点头,问得更深入。「你们交往过吗?」
佟雅伦一怔,摇头失笑。「当然没有。」
「那妳喜欢他吗?」
这个女孩年纪看来很年轻,可是问话的攻势却很凌厉,让她这个二十七岁的成熟女人差点无法招架。
佟雅伦顺了顺气,找回冷静,微笑回答:「当然没有,他就像是我弟弟。」
徐柔柔听了,几乎是马上就露出甜美笑容,拚命拍胸口,直呼:「幸好幸好,那妳刚刚之所以抓着震飞哥的手落泪,应该是因为有心事吧?幸好妳不喜欢他,这样就没人跟我抢震飞哥了。」
听到这里,佟雅伦真的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倏地起身,让坐在对面的徐柔柔愣了下。「妳--」
「我……还要忙,先走了。」带着僵硬的笑容,佟雅伦拿起外套跟包包,踩着失去自若的步伐,离开了袁震飞家。
一踏出大门,佟雅伦就躲在楼梯间哭了起来。
说什么不喜欢他、说什么把他当弟弟……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为什么她要这么难过?
为什么一听到那女孩对他的爱的告白,她就觉得像挨了一记耳光一样错愕、难受、只想要逃开呢?
说穿了,就是她口是心非,这一切都怪不了谁,只能怪她自己。
第九章
从那天逃出袁震飞家大门之后,佟雅伦就有意无意地开始避着他。
袁震飞病愈之后,打电话到出版社找佟雅伦,劈头便可怜兮兮地说:「小伦伦,我感冒了耶,还发高烧,妳好狠的心,都没有来看我……」
佟雅伦拿着话筒,面无表情,连声音也很平板。「找我有事吗?」
没去看你?你说我没去看你?我不仅看到你,还看到你的爱慕者悉心照顾你呢!她哼笑一声。
「我感冒了呢……」他一直强调这点,就是想要博取她的同情跟问候。
「喔,感冒,然后呢?」她懒洋洋地。
「小伦伦,妳怎么都不问我有没有好一点?妳今天好冷淡,怎么了吗?心情不好?还是大姨妈来了?」他自作聪明地开始猜测。
「来你个头!」佟雅伦羞红了脸大吼。
一吼之下,全办公室的人全停下动作,像动作僵硬的机器人一样,缓缓转头朝她这里看过来。
佟雅伦真是糗到极点,为了息事宁人,她不断四处点头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喔,对不起喔……」
「唉……小伦伦,妳干么跟我道歉啊?我被妳骂习惯了啊,又不是第一次,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喔。」袁震飞误以为她在向自己赔罪,有点受宠若惊。
「开心你个头!」这一回,她知道要压低声音了。「谁在跟你道歉?我干么跟你道歉?莫名其妙!」
「小伦伦,妳怎么这么凶……」他委屈地控诉。「既然不是大姨妈来,怎么脾气这么坏,我好无辜,一直被骂--」
「你哪里无辜?我看你是无聊加上无赖,才会找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如果你很闲,麻烦快点去工作。无关稿子的事,都别来烦我!」
「啪」地一声,她用力挂掉电话,然后咬着下唇,趴在桌上,感到懊恼不已。
她是吃错药了吗?干么对他这么凶?他也是无辜的啊,又何苦迁怒于他呢?唉……别说阿飞被骂得一头雾水,就连她都不懂她自己了。
昨天回家之后,亚乐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吓都吓死了。他还不曾看过强悍的姊姊如此失控过。
因为心情低落,亚乐一问,她便噼哩啪啦地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结果,亚乐早就看过阿飞带那个女孩一起吃饭,可是阿飞却说对方只是邻居,偶尔在忙不过来时,会去充当助手帮忙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佟雅伦在心中画了一个大问号,没有解答。
从那天起,只要他打电话来,准备跟她瞎扯,她就推托在忙,以最快的速度结束通话,要不就吼他一顿,要他工作完再说;而每当他要交稿的时间,佟雅伦也是上门拿了稿子就走,理由也是--她很忙!
连多停留一下,踏进他屋里坐一下,她部不愿意,这种种疑点,让袁震飞开始起疑心,决定要当面跟她问个清楚。
可是最近约她吃饭,都被拒绝;而她上门拿稿子,却只站在门口不肯进来,连多说-句话也不肯。
既然这样,他只好使出贱招,逼她不得不现身。
于是,袁震飞这一次又严重拖稿了--其实稿子早就已经完成好摆在那儿了,他是故意不交出去的,就这样拖过截稿日,一天、两天,眼看出刊日已经迫在眉睫,佟雅伦才主动来电话。
「稿子呢?」她的口气很冷淡。
「我还在画,没有助手帮我,快不起来。」他在电话这一头耸耸肩,表示他也无可奈何。
「你的好邻居呢?她不是都会帮你吗?」佟雅伦要自己的口气尽量保持平稳,不要因为心中突然涌起的酸涩而走调。
「好邻居?啊……妳说柔柔啊,人家也有事要忙啊,我怎么好意思?」事实上,稿子就是在柔柔的帮忙下完成的,但他总不能透露出稿子已经完成的事,如此一来,她恐怕又会故技重施了,他才没这么笨。
忙?她都不辞辛劳地照顾生病中的你了……佟雅伦心里酸溜溜的。
「那你动作不会快一点吗?出刊日快到了,你可不可以偶尔也积一下稿子,不要每次都火烧屁股?你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也待不下去了,负责你这种恶劣的画者,我一定老得很快。」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妳就先帮我这一次,我一定会去找助手,尽量积稿子,妳说好不好?先过来嘛……」袁震飞好说歹说,就是要她过来一趟。
「为什么我要这么倒霉?」佟雅伦捏了捏拳头。经过那天躲在他家公寓的楼梯间大哭过后,她就一直没有办法面对他,可是现在,他却硬是要她过去帮忙?
「就这一次,拜托拜托,妳也不想我开天窗吧?若真开天窗,妳也会很惨的对吧?」他恶劣地开始威胁她。
他说的是事实。纵然有千百个不愿,她还是得做。佟雅伦叹了门气。「我知道了,等会儿就过去。」
电话这头,袁震飞忍住叫好的冲动,开开心心地挂掉电话。
请君入瓮后,接下来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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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进去吗?进去了又该用怎 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唉……来都来了,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以不变应万变了。
佟雅伦站在袁震飞家门前,直盯着墙上的门铃,反正……反正他忙着赶稿,他们应该是说不上几句话,就像之前一样,对,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
「咳嗯。」佟雅伦清了清喉咙,按下门铃。
很快地,门开了,袁震飞一脸似笑非笑地矗立在门边,竟有一股气势,压迫得她不禁后退一步。
「妳来啦--」他笑得很灿烂,彷佛在阳光底下盛开的向日葵一样。
「废、废话少说,工作要紧。」她用正气凛然的声音说道。
袁震飞挑了挑眉,让开身子。「好吧,请进。」
佟雅伦犹豫了一下,在他含笑挑眉注视下,她挺直了背,越过他定进屋里。「你的进度到哪里了?」
袁震飞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反倒将门上了锁,才转过身来,靠在玄关处,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望着她。
「妳在躲我?」
他开门见山地问起这个问题,几乎是马上击溃她伪装出来的自若与正经,一双水眸盛满了惊慌。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逼自己镇定,僵笑地回答:「躲你?我为什么要躲你?没这回事。」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是吗?」他懒洋洋地朝她走去。
佟雅伦紧张地退后几步。「你、你……」要干么?
岂料,他只是越过她,到一旁的单人座沙发上坐下,由下往上,褐色眼眸闪着不知名的诡异光芒,像雷达一样锁定她。
「为什么躲我?」
「我说过了我没有!」她别开脸不看他。
「妳最近很反常,仔细算起来,大概是从我感冒之后,妳就对我越来越冷淡,我觉得很纳闷,所以……」他神秘一笑。
「怎样?」她忐忑不安地问。
「我打了通电话给亚乐。」亚乐不傀是他的好哥儿们,泄漏给他的消息,可让他眉开眼笑了一早上呢。
佟雅伦惊恐地瞪大眼。打电话给亚乐?!
她心中不断呼喊:完蛋了!完蛋了!亚乐该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早知道那天就不要跟亚乐多说,现在……现在铁定完了!
「妳……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知道了!佟雅伦顿时站不住脚,纤细身躯颤抖了下。
「我、我误会什么?你觉得我有必要误会吗?哈--」她干笑了下。「那些事情你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了。」
「不行,妳不能胡里胡涂误会我,那对我不公平。一
袁震飞站起身,朝她走去,站定在她面前,两手捧起她低垂的脸,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