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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们在一起 page 6 作者:橘千奈

  梁意画被扯下椅子,额角擦过桌沿的铁尺,被打出一道血痕。

  傅珑树连忙护住她,怒斥:「筠筠!妳做什么?」

  「我做什么?!这句话应该问她吧?!是她不要脸!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竟然勾引高中生——」手腕猛地被哥哥抓住,强大的力道教傅萤筠痛入骨髓,惊骇地看着哥哥迥异于平日的严厉脸色。

  「向梁小姐道歉。」妹妹无礼的举动让傅珑树胸口涨满怒火,见梁意画按住额头伤口,他怒火更炽,浑不觉自己快捏断妹妹的手腕。「立刻向她道歉!」

  「我……我才不道歉!」傅萤筠使劲甩开他的手,气恼地大叫:「哥,你变得好奇怪!你以前最疼我了,根本不会凶我,可自从这个女人住进家里以后,你每天跟她说的话比跟我还多!你真的变得好奇怪!」

  「我奇怪?我只是教妳对客人应有的礼貌,有什么奇怪?立刻道歉,否则就出去!」

  傅萤筠咬住唇,恨恨瞪了梁意画一眼,转身跑出书房。

  「没事吧?」傅珑树急于察看梁意画的伤势,却被她躲开。

  「没事,我回房擦个药就好了。」她垂眼避开他,很快地起身。「抱歉,害你们兄妹吵架。」

  「不,是我妹不好……」话没说完,她已疾步走出书房,留他一人愣愣站在书桌前。

  出了书房,梁意画靠在墙上,双腿酸软得几乎站不住。

  发簪不会无缘无故松掉,一定是他抽掉的,若不是傅萤筠进来打断,他们恐怕已经……

  她以为自己纯粹将他当弟弟看待,但方才,明知他想做什么,她却完全没想到要躲,那双眼眸仿佛有噬人的魅力,一沾上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心跳快得像要跃出喉咙,连她初吻时,心跳也不曾如此紊乱失速,快得像是——她其实期待着方才两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别乱想,他还是个孩子啊!」她咬住下唇,努力摒除脑中冒出的念头,迅速整理好头发,手却一顿,发问仿佛还残留着他指掌的触感。

  她甩了甩头,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但脸上因他而起的红晕,久久没有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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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教室内,学生们各自分成小组,正在进行期末考试的合唱练习。

  叶友希背着球袋,走上楼梯。他浓眉挺鼻,眸光炯亮,黝黑的肤色使他俊秀的面容略显粗犷,步伐轻而沉稳,走进音乐教室。

  「老师。」

  正在整理琴谱的梁意画闻声回头,笑道:「篮球队的比赛打完了?快来练习吧,下礼拜就要考试了,你的组别是……」拿起分组名单,眸光一僵,迟疑着不敢瞥向角落钢琴旁的人。

  「报告助理姊姊,叶友希同学跟我们一组!」钢琴旁的魏霓远笑着举手,适时化解了她的困窘,过来拉叶友希。

  梁意画松了口气。她当然不怕魏霓远,怕的是琴椅上那个安静文雅的身形,即使她一眼也不敢瞥向对方,仍能感觉那双在数天前深深震撼她心房的眼一直盯着她,不曾放过她任何动作。

  她转回身,继续整理琴谱,努力忽略背后那教她如坐针毡的视线。

  「来来来,篮球队副队长,乐谱都帮你准备好了,等一下阿树弹琴,你跟着唱两遍就会了。」魏霓远热情地将准备好的乐谱递给叶友希。

  叶友希点头:「谢谢。」看着坐在琴椅上的傅珑树,他打开球袋,取出一个纸袋。「阿树,刚才我在楼下碰到隔壁班的姬秀和,他要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将袋子放在琴椅上。

  「谢谢。」傅珑树脸色白得吓人,从头到脚散发着森森寒气。「不过,请叫我傅珑树。我不习惯明明跟我没什么交情的人,还要跟我装熟。」

  「是,对不起。」叶友希脸色未变,只是多看了他几眼,随后走到一旁,和同组的同学讨论合唱考试的事。

  魏霓远皱眉,俯身到好友耳畔,「喂,你又在闹什么少爷脾气?」

  「我说过,我看他不顺眼,不想和他同组,是你硬要拉他进来。」傅珑树忍着太阳穴的抽痛,声量丝毫未降低,压根儿不怕被叶友希听见。

  魏霓远瞅着他顽固的神情,叹口气,压低了声音,「这么暴躁,该不会是和助理姊姊吵架了吧?」

  傅珑树眼色一暗,「不必你管。」

  为了妹妹无礼的举止,他后来又向她郑重道歉过,她只笑答不介意,但后来这几天都有意回避他。

  为何回避他?他只想得到一个原因——因为他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她也是——而她选择回避。

  就因为他年纪比她小?

  年纪小又如何?年纪小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吗?

  「不必我管?好歹我也认识不少模特儿姊姊,就『某方面』来说,或许能给你建议哦。」魏霓远凉凉哼着,摆出一副「快求我」的表情。

  傅珑树正打开纸袋的手一顿,言不由衷地道:「你又懂什么了?」见到袋里的一迭资料,还有一根木雕发簪,神色更形复杂。

  「我懂的可多了!首先,对女孩子要温柔呵护,这是男人最基本的风度和义务,但想成功追到女孩子,单靠温柔呵护还不够,必要时得采取主动。当碰到喜欢的对象,女孩于是很愿意对方主动有亲密动作的;但如果她们对你没意思,你说不定会被当成色狼,赏你个五百、一千块。」一个巴掌日「五百」,买一送一日「一千」。「两情相悦和性骚扰,只有一线之隔!」

  傅珑树若有所悟地颔首,一手按着越来越痛的太阳穴,「这条界线有规则可循吗?」

  这说法,与妹妹架上那些言情小说的描述大致相同,可他把那些书全部看完,还是不仅要如何捉住那关键、该行动的一瞬间。

  「没有!这条神秘的界线只存在女孩子的心里,她们喜欢你,就是两情相悦:她们不喜欢你,你就是十恶不赦的色狼,碰她们一根手指,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傅珑树只觉太阳穴的血管瞬间噼哩啪啦全爆了,咬牙切齿地瞪着好友,「既然一切由女方自由心证,你前面说了一大篇,不就全是废话?」完全没有他能利用的线索!

  「是啊!可是你听得很认真,我只好继续讲啰!」捉弄成功,魏霓远开心地大笑,闪过好友扔来的琴谱。「不过,还是有人可以既不激怒心仪的女子,又能看穿她的心思,制造最适合的时机,让她不知不觉落入情网。你如果不去尝试,永远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反正她是你喜欢的人,就算因此挨她几个巴掌,也是值得的吧?喔,她来了,好好把握机会啊!」语毕,迅速溜到一旁。

  傅珑树微僵,侧眼瞄见梁意画走近,拾起被他扔出去的琴谱,递了过来。

  「你们这组练得如何?」组长登记是傅珑树,梁意画不得不和他说话,注意到他脸色白得可怕,低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头有点痛。」他将装着发簪的纸袋放下,一时没有勇气抬头看她。「等一下让叶友希跟我们练几遍,就可以把钢琴让给别组使用了。」

  「不必急没关系,这周原本就是排到你们的小组使用。」不必与他眼神接触,让梁意画没那么紧张,又道:「我晚上要回婶婶那里,你和筠筠两个人在家可以吗?」傅父今早出门,前往海岛上的西纥国废墟继续挖掘工作,而傅母放心不下丈夫,也陪同前往。

  那晚以后,他们之间融洽的气氛已经消失,揉进了嗳昧的气息,如果她先前对他有一丝好感,那一晚则是催化剂,彻底改变了她看待他的态度。她害怕自己不该有的感觉,害怕他会说出她不敢听的话,只好逃避。

  但他不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就连她回避他,他也不会主动靠近,又教她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反应太过度了?毕竟他们年纪差这么多,她也不是特别出色的美女,没道理他会对她有异样的感情。

  说不定,一切只是她心里有鬼?

  「我们不是小孩了,可以照顾自己。」又是这种姊姊看顾弟妹的语气!傅珑树头更痛了,手伸入口袋,摸出药盒。

  「你要不要去保健室?」梁意画从未见过他脸色如此惨白,看得心惊。

  「不!」他断然拒绝,可痛楚却令他皱眉。「我有药可以吃……」一阵剧烈头痛让他再支撑不住,倒在琴键上,钢琴发出轰然巨响。

  梁意画慌忙扶起他,转头随便抓了个人,「叶……叶同学!」

  第五章

  「我不要去保健室!」傅珑树被迫趴在叶友希背上,被背着下楼,他的头痛得像有人拿着铁锤在敲,愤怒的咆哮变成气虚的低语,「我有带药来……吃药以后,还可以继续上课……」

  「我不准你继续上课。」梁意画坚持道,伸手探他额头温度,烫得吓人,让她焦急又恼怒,「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傅珑树的反应是哼一声,撇过头去。

  三人来到保健室,不见校医,只有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女人坐在办公桌后,是保健室的助手。

  见到叶友希背上的男孩,女助手镜片后的眼闪过一丝锐利,淡淡问道:「你又来了,这次是什么问题?」

  「他在发烧,可能是……」是什么病梁意画不知道,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傅珑树,要他自己说。

  他却抿唇不答,像顽固紧闭的蚌壳。

  「先让他躺下吧。」女助手拉开布帘,示意叶友希将傅珑树放在病床上。

  梁意画瞥了眼女助手制服上的名牌——苏淡樵。「苏小姐,校医呢?」

  「有学生在体育馆那边受伤,吴医师赶过去处理,马上就回来了。」苏淡樵容貌秀丽,却冷冷的面无表情。「我先准备温度计和冰枕。」转身走到药柜旁。

  梁意画忙着替傅珑树盖好毯子,一面交代叶友希,「我在这里陪傅同学,你先回教室,如果十五分钟后我没有回去,麻烦你帮傅同学向下堂课的老师请假,说他生病了。」

  叶友希默然颔首,又瞥了傅珑树一眼。

  傅珑树讥嘲道:「看什么?要我向你道谢吗?少作梦了——」一只温软的手蓦地压住他的嘴,抬眼看去,梁意画正严厉地盯着他,教他乖乖地安静下来。

  待叶友希离去,她才放开手,取出他的药盒。「要吃退烧药吗?」

  「我头痛,要止痛药。」傅珑树知道她生气了!笑容敛去,板起面孔,不必出言指责,就让他鲜少为旁人克制过的脾气自动收敛。

  她抽出干净的纸杯,从床边开饮机取了热水。药盒有六个小格,分配六组不同作用的药,她打开装有止痛药的小格,将药倒在他掌心。

  苏淡樵走到床边,将冰枕和温度计交给梁意画。「我去找吴医师回来,请妳先陪着他。」见傅珑树正要吃药,她眉一挑,「我建议你最好等医生回来,不要自己随便吃药。」

  有梁意画在一旁,傅珑树只得忍住讥刺的说话方式,冷冷道:「吃出问题我自己负责,不必妳担心。」仰头吞药,将开水全部喝光。

  苏淡樵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仿佛在说「随便你」,便转身离开。

  梁意画起身拉好布帘,没发现叶友希的球鞋停在保健室门外,并未离去。

  她将冰枕用枕头套包好,让傅珑树躺下,又拿温度计给他。

  他摇头,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再了解不过。「不必量,反正还不到吃退烧药的程度。」话说完又咳起来,他掩口强忍。

  梁意画默默地收起药盒。六个格子,装了他最常经历的六种病痛……这么一想,对他的气恼不由得软化了些。「为什么坚持不来保健室?」

  「我讨厌那个助手。」

  梁意画傻了,「就只因为这样?」早知他脾气古怪,没想到会怪到只因为看女助手不顺眼,宁可忍痛强撑,也不愿来这里休息。

  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简直孩子气到了极点,她不禁摇头失笑,先前的下悦一扫而空。「这世上有谁是你不讨厌的?」

  妳。这个答案他没有说出口,只淡淡道:「家人、朋友。」

  「但是你对魏同学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不讨厌他。」她将药盒放回口袋,摸到离开教室前魏霓远塞给她的东西,拿了出来。「他要我帮你把这个带过来,说你会需要。」

  是装了发簪的纸袋,傅珑树尴尬地接过。魏霓远一定是料准了她会留下来陪他,刻意为他们制造机会。

  伹,他还是不懂跨越界线的技巧,更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经到达那条界线的边缘——甚至,如果她只当他是弟弟,这条界线永远也不会存在。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他咬唇强忍,苍白的脸很快地涨红。

  梁意画取出一早买的薄荷喉糖,喂了他一颗,为他的病痛感到心疼,却无能为力。「你只是心脏不好,为什么连带有这么多毛病?」

  「医生说是体质不好的关系。」他嘲弄地一哼,「不过,我觉得是神故意在折磨我。有好几次,我明明病得快死了,最后还是被救回来。似乎是神嫌我受的罪不够,要我活着多受苦几年——如果真有神的话。」

  「听说,你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能一个月不进医院?」

  「是啊,结果一次也没有实现过。」没想到她会知道他这件蠢事,他狼狈万分,「后来我就觉悟了,许愿不过是自我安慰,很多事情即使渴望得要命,不会是你的一样不会是你的。」

  她静静看着他愤世嫉俗的表情,忽道:「我小时候也总是许愿,希望能看到圣诞老人爬进我家的烟囱,送我漂亮的洋娃娃。」

  见他一脸难以置信,梁意画微笑,「我小时候真的相信有圣诞老人,还硬缠着我爸爸在屋顶上装烟囱。结果我小二那年的圣诞夜,圣诞老人真的来了,不过是从我卧房的阳台进来,他留着长长的白胡子,背了好大的布袋,送给我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布娃娃。」

  「结果是妳父亲假扮的吧?」

  她嫣然颔首,「我一直到小学毕业,才知道圣诞老人是我父亲扮的。不过从此以后,我对什么都抱着希望,对我想要的事物全心去祈祷、期待,我发现,只要我有所期望,事情就会顺着我的期望去走,即使挫折难免,我也会因为相信而产生力量,努力克服阻碍,最后达到我想要的目的。」

  她认真地看着他,「只要你抱着希望,你一定会好起来。」

  他涩然一笑,「我没有妳那么乐观。何况妳的愿望不算成真,圣诞老人并没有来。」

  「圣诞老人没有来,不代表他不存在啊。就像我不必打开你的脑壳,也知道你的脑壳里有颗大脑正在运作,难道就因为我看不见你的大脑,就质疑你的大脑不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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