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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郡主 page 10 作者:李葳

  “我们不会死的。”他沉稳的在她耳边说:“知道没?”

  不怪觉得自己半边脸像要肿起似的。神奇的,这股尖锐疼痛的感觉帮助她冷静下来。紧接著一阵奇异冷风灌入,吹灭最后的火花,洞中陷入一片黑暗,她摸索著找寻彻里曼,“你在哪里?”

  他抱住她,温柔的让她倚在他宽厚的胸口前,“我在这儿,不用怕。”

  伸高小手,不怪探向彻里曼的脸,那高挺的鼻梁,双唇的曲线,俊扬的眉与双目,是他没错。她松口气,用力的搂紧他的脖子,努力的靠近他。在这种时候,如果还要拘泥于礼俗,未免可笑。她急需要感觉她并不是孤单在黑暗中。

  一双温热的手臂,一缕人的气息,都能安慰平抚她。

  “对不起,是我刚刚失态了。”她低声说。

  他双臂束拢的紧抱她半分,“不用担心,那很正常。每个人待在这种境地,多少会失去一点常态。我们会活下去,不论如何你绝不能把这点忘记。”

  晓得在这个地方失去信心,无异提早宣判死刑,不怪没有抗议的点点头,尽量不去思考他们处于什么状况。或许一些题外话,能让她移转注意力。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问吧。”

  “二十年前,白……皓罡为什么杀了你爹娘?”

  彻里曼全身僵直著,即使只听见她小小的问,也能勾起他无边的痛苦。他不能死,至少不能在大仇未报前。

  “我不是想刺探你隐私,但如果你愿意说出来,我会安静的听。”

  不怪迫切的想了解他的过去,为什么他对外表现如此无情,本性却又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他要戴著一副凶狠的面具,真正的他却又那般地温柔。

  她渴望解答,为什么她会在乎一个只认识短短几天,一个她该恨多于情、怒多于爱的恶人,一个奇怪地捕捉她注意,掳获她芳心,强迫她接受的男人。

  可不可能这就是婆婆告诉她的,每个人生来命定都有的冤家?她终于遇见一个她注定要碰头的人了?

  彻里曼放开她,屈膝而坐,“那不是个好听的故事。”

  “你愿意说吗?”

  他苦笑著,“既然你这么想多管闲事,也罢,我就告诉你也无妨。”

  “我保证不插嘴,乖乖听。”不怪甚至在黑暗中举手发誓。

  自然,这么做彻里曼也看下到,但不论如何,他以低沉而平静的语气,开始述说著。

  “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当时,我六岁,底下还有个妹妹才三岁,自我出生起,我们就一直住在大都的使节宅府里。大都是蒙吉皇朝的帝都,你应该还记得。

  “我爹年轻时,就奉我国家皇帝的请托,到中原大都当特使,与当时的可汗顺帝建立友好邦国关系。父亲在故乡本为杰出的学者,博学多闻,精通一切西方学术理论,深受当时的顺帝倚重,常找他协商解惑,非常友好,最后顺帝甚至把一位公主嫁给我爹,她也就是我亲娘。

  “这段婚姻把我爹爹留在中原,他成为顺帝身边的好友与议士。后来我母亲生下两个孩子后,我爹更不可能离开。即使当时局势已经恶化,明教与汉族人的反元风气形成气候。顺帝日以夜继的找我爹爹商量。

  “可是再多的商讨也挽不回顺帝手中日益衰落的天可汗国,在中原那些明教逆旅声势越来越凌厉,败战而逃的元军不可计数。顺帝就算欲止狂澜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记得父亲去宫中面谒可汗回来后,总是对我母亲摇摇头。有一天吩咐她可以准备一下行李,好与他回国去。

  “我父亲已看出大元朝气数已尽,除非有援救,否则无法独自对抗众敌,他自愿回国尝试请救兵。我的母亲非常不舍得离开,她从未去过我父亲家乡,只听过我父亲的描述。她认为自己无法生存在那样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夜半都悄悄的垂泪。

  我不懂得母亲的忧伤,只是奇怪为什么父母亲经常吵架。

  “顺帝也不想让我爹离开,他晓得此去不知何时能见。他身边此刻连谈话的知己都寻不到,我爹一走,他就更加的孤寂。但顺帝了解我爹必须回国履新与试图替元朝找救兵的最后努力,所以他还是放我们一家离开。

  “但这消息却由宫中传了出去。明教的人担心万一真的让顺帝得到援兵,举事便会功败垂成,所以他们开始在江湖中传播谣言。把我父亲说成是绿眼妖魔,是弥勒佛指示要除去的人。夜里,我们宅第中便接二连三有刺客前来暗杀。顺帝为此,特别派当时宫廷十大高手保护我父亲。“明教眼见暗杀不成,他们需要更多的高手来助阵,便使出第二计策。所有江湖中的人也不外受贪婪两字所吸引。他们或许不喜爱金银珠宝,但没有谁不希望自己武功高强,成为一等一的高手,最好能天下无敌。所以明教的人对天下各大门派,发出封密函。

  “他们知会天下的高手,我父亲手上有一柄彻家世传的珍世奇宝。它来自奇异的冰雪古国,属于传说中的天兵神器,只要能获得它,便能获得至高无上的功力。

  哼,这种鬼话也只有那些毫无见识的俗人才会相信。

  “所谓的天兵神器,不过是我彻家家传的一柄长金笛乐器,它总长有六、七尺,平常都是分成十等分置于盒内收藏。当初我父亲是为了能在皇上面前演奏,才不辞辛苦大老远带来的。它的模样奇特,浑身镀金能于白日映光,看过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就在某天晚上,一批自称是中原十大高手的人,来到我们彻家。见人就杀,不论老幼妇孺一律不放过。明教的在后头指挥,那些高手们则肆无忌惮的到处烧杀掳掠,凡是能抢能要的东西,全都搬光。最重要的,当然就是要拿走我父亲珍藏的家传长笛。

  “我父亲不过是一介书生,他很快就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杀了。我母亲……她护卫我们兄妹躲在密室内,听见敌人杀死我父亲后,她冲出去和敌人拚命,也死在那些人手上。我抱著才三岁的妹妹在密室内躲了两天,直到顺帝派来的官兵找到我们为止。可是已经太迟了,我彻家上下百来口人命几乎不留几人,妹妹也在一周后因为惊吓过度、高烧不退而死。”

  他说完后,四周的黑暗阴沉沉的压在不怪的心头。任谁听了这个故事,都无法不动容吧!

  “那些人不是为了什么国家而杀我父亲。那些自诩侠义之士实为人面兽心的恶徒,为了谋夺盖世神功,不惜残杀所有挡路的人。后来,顺帝派了他身边最信任的手下送我回国,当时我许诺不论世事如何改变,我都会重新踏上中原这块土地。不是为了和平,而是来讨我彻家的血债。”彻里曼奋力往地面一击,隐隐震动。

  “我很抱歉。”不怪只能喃喃的说。

  “你对我有何抱歉?”他厉声,“我不需要你同情。”

  “我不知道,我只是认为因为我也是个中原人,和那些追杀你爹娘的人是同族,所以你才会对我泄恨不是吗?”

  他安静一会儿。“我没有拿你泄恨。”

  “噢。”她没有话好说,也不知该怎么说。

  虽然漆黑不见五指,但不怪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愤,听见他用怪异的语言咒骂(就算听不懂,凭那口气她也晓得是骂人的话。),接著他精准无误的握住她双臂,拉近她。

  “我花了二十年,锻炼自己,没有一日或忘我彻家的深海血恨,一回祖国我那位身为皇帝的表哥便把我父亲的爵位与财产交给我,他替我搜罗世界高手,指点我各门各派的武功,自中原挖来原本属于元朝的高手,这一切就是为了今日,我能重回中原,亲手报仇雪恨。

  “你没有办法想像我踏上这块土地时,有多痛恨这里的一切。”

  不怪低低的接说:“包括每一个中原人。”

  “我想恨每一个中原人,但我办不到。”带著些许莫名怒气,他对著她说:“只要有你在。”

  她起初没听懂这句话,等她开始转过脑筋时,彻里曼的双唇火热美好的占有她,覆住她,品尝她,挑逗并勾引她。

  所有那些曾一度被抛到脑后的,全都一古脑涌上前,汹涌难敌。死亡的威胁、危险的挣扎、痛苦的沉沦,都退隐到理智的边缘,颠覆的欲望高唱奔放的和弦,催促他们抛开现实、沉醉到恋人的天地内。

  彻里曼索求她难以置信的甜吻,淹没他因为回忆而伤痛的心灵,他需要这个远超过世上任何一切其他的事,他需要她远超过世上任何的女人。没有一个女人能在满足他的同时,又填满他空虚的心灵。

  迅速的他解开她颈际的盘扣,仓卒的扯掉那细致做工精巧的玩意儿,迫不及待的盈盈握住她,感觉到两人间如雷奔的心跳,她轻喊的喘息。

  每一个反应都是那样真实而自然,她给与他的远非他所能想像的,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自觉,她如何地宠壤了他,以最独特珍贵的方式,激起他的热情。她小小的扭动,微妙急促的呼吸,和他的名字自她口中逸出的刹那,彻里曼都能感觉对她的需要更上层楼。

  “彻里曼!”她抽气的低呼,当他缓缓低头来到她的胸前。

  他没有停,诱哄她完全的交付出自己。“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

  感觉到他烫热唇舌的瞬间,不怪几乎要跳起来,她从没想过……上次虽然他曾爱抚过,但没有像这样的——为什么他会想亲吻这儿?像是孩子在吮著……一股强烈的羞惭与不可言喻快感蔓延开来,她既想叫他住手却又希望他别停手。老天,他怎么会——而这只是他的第一步,不怪从未曾想像过的亲密行为,让她晓得原来第一次的经验中,她还有许多未曾体验过的……“你的每一寸都是我的,”他在她耳边呢喃,“不许忘记,我在每一寸都留下我的记号。你属于我。”

  他一面说一面在她身上留下更多令人意乱情迷的印记,她对于挑情过于陌生,无法抵抗他,只能攀住他强健的身子,期望自己不被这股狂潮灭顶。

  彻里曼原本计划慢慢进行,但就如同他们的第一次,他等不了那么久,他的需要是那么强烈,让他以为自己会无法坚持到最后,会把她抛在后头。

  但是她催促而急喘的呼吸,紧紧揽抱的双臂,还有柔软而欢迎的娇躯都说明了她也同样迫不及待。所以他不再迟疑,解除两人最后的衣物束缚,在这片黑暗中,他俩紧紧合而为一。

  这一次,不怪已有了点心理准备,他的进人并未带来更可怕的痛苦。她只感觉到奇妙的契合感、充实与美丽。

  “你还好吧?”他亲吻著她,一旦结合后,那股急躁的感觉便稍微消退,就像是他等待已久的胜利来到,他想多多品味一下,不让时间干涉。

  她的声音于夜色中听乘格外甜美,“嗯……怪怪的,但是……我想我还好。”

  她移动了一下,“可是地面好硬。”

  彻里曼微微笑,并握住她的双脚环在他腰间,一个转身带她坐起来。这一转动两人都轻吟著,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为这意外的刺激而欢笑著。他吻住她的唇,缓绶柔柔的吻到她的骨头都酥了,同时他也开始传送出另一波更强烈销魂的激情欢爱。

  她在上面起初不敢稍动,但等她逐步掌握这种热情后,不怪大胆的天性接手,投人这场光华璀灿的情爱,与他创造心醉神迷的高潮。完全沉浸于两人亲密云雨天地,外界成为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地方。

  “我一定不正常。”

  彻里曼好笑的搂紧他怀中人,“会吗?你既然叫不怪,怎会不正常呢?你一点都不怪阿!”头次在黑得不见五指的地方和人谈心,不怪发现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不管你想说什么,都不必看人脸色。坏处是你也看不到别人做的怪脸。她此刻就牙痒的揪紧彻里曼胸前一搓毛,“别把我当傻瓜看!”

  “怎么会?你最聪明。”

  “哼,来这套。拍我马屁行不通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属马?”他亲匿的拍拍她臀部。

  “彻里曼!”

  “我没做错什么吧。”

  她一扭开头,他立刻亲亲她颊边说:“好吧,我不闹,你说。”

  “你亲到我鼻头了。”不怪擦著脸嘟嚷说:“看不到就别乱动乱亲的!”

  “乱动乱亲?”他大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来回游走,“你是说这么动,这么亲吗?”

  “哎哟!”不怪立刻出手反制他意图不轨的手掌,“看我这招剪子手。”

  你来我往两人又叫又闹的笑打了半天后,还是彻里曼成功的把她镇压。“这次还打不打?”“不打了。”不怪被他搔痒哈气闹得受不了,连眼泪都挤出来。“真的不打了。”她赖皮的往他身上一躺。

  彻里曼没理由不同意,“你认为自己哪点不正常?”

  很想给他一记白眼,不过他八成也看不见。“有人这样问话的吗?”

  他叹口气,“是,不怪姑娘,敢问方才你‘自己’说不正常,这是何意义?能否告知小生?”

  “看你孺子可教,告诉你也无妨。”她奖励的拍拍他说:“乖。”

  “小心乐极生悲。”换他低哮。

  “多谢兄台警告,姑娘我自会小心。”不怪得意的露出白齿,洋洋而笑。

  还是彻里曼重咳两声后,不怪才收敛一点,“好吧,我刚才说我一定不正常,是因为我居然……居然觉得这地方……倒也满不赖的。”

  他沉默好久,肩膀不住的抖动著。

  “你干嘛不干脆说我疯了,你不怕这样忍笑会忍到内伤发作吗?”不怪生气地瞪著黑抹抹一团的他说。

  “你指的‘不赖’,最好别是说咱们还挑了个满不错的‘送死’地点。”他为求安慰自尊受伤的不怪姑娘,赶紧收起笑容说。

  “当然不是。”她立刻道:“你没发现吗?我们可是在高山山洞中喔,一点火也没有呢!可是却不觉寒冷,外面现在应该是冷得要命才对。这儿也许没有水也没有食物供给我们,至少一时间我们还不会冻死。”

  “……”经她这么一说彻里曼才发觉,“你说的没错。”

  不怪带著迟疑加上,“还有我从一进洞后就有个感觉。”

  “什么感觉?”

  “这里头有点古怪,反正说不上来,老觉得这洞中像长眼睛似的,有人在背后看著我们。”“不可能,我们刚才全搜遍了,如果还有其他的路、其他的人或动物,我们一定会看见的。恐怕是你多心,这儿连只苍蝇也没有。”

  “可能是你的祖先在天之灵,暗暗的保佑著我们吧!”不怪勉强解释说:“你晓得,我们中原人可是非常相信轮回转世之说。如果含冤而亡,在冤情未报之前,他们都不得安眠的。”她口气慎重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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