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外型差异甚大,但却同样拥有相当气势的男人互相打量著对方,气氛在瞬间紧凝著。
「日烈——你怎么了?」何菱从惊讶中回神,她没想到焉日烈竟然会负伤挂彩回来,不由得担心地走上前。
她自然流露出来的情绪,毫不掩饰她对他的担忧。
魏雋眼神锐利一闪。
他心仪已久,总是对他冷漠以待的女人,竟然当著他的面关心另一个男人的伤势?!
焉日烈将魏雋的眼神闪动看在眼里,因此在何菱朝他走过来,魏雋可能有所行动之前,便迅速大步迈上前,将何菱揽进自己的宽怀中。
「我没事。」同样是男人。他看得出魏雋眼中闪动的正是妒怒的火焰。
香软娇躯在他怀中一僵,不解地抬头看著焉日烈,他怎么浑身紧绷著……她疑惑的眼凝望著他。
「菱,你和魏先生认识?」更搂紧她,焉日烈的声音低柔无比,他垂眸承接何菱莹亮的眸子投来的困惑目光。
「我们认识,但……不熟。」魏雋的存在让她伤透脑筋,她刻意回避掉他投来的注视。
看著两人亲密相拥的姿态,魏雋眼角抽动。妒怒的火焰更盛了。
看来,他的情敌出现了!
何菱长期隐居在这偏远的山区内,一年顶多出席一次「东方珠宝」所举办的宴会;这三年来,每当她出席宴会,他一定都会想办法接近她,充当护花使者陪伴在她的身旁,不让其他男人有机可乘。
小心翼翼的默默守护了她三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动人的娴静气质还是被别人觊觎了,而且那个男人来势汹汹,竟然还如此亲密地搂抱著她?!
「既然不熟那就不必多招呼了,我们进去吧,我需要你帮我上药。」说著,他表面上维持礼貌地向魏雋轻颔首,随即就带著何菱越过魏雋的面前,朝她所住的二楼走了上去。
他大大方方地进入了何菱向来不轻易让人进驻的私人领域。
魏雋冷冷地看著这一切,他那永远看不出情绪的面容终於出现了些微的变化。
直到焉日烈拥著何菱进入屋内後,他才转身离去,浑身还充斥著强大的怒气。
他看上的女人,绝不会轻易拱手让他人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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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日烈总是如此轻易地闯入她的私人领域,甚至连她的卧房他都直接闯入,昂藏的身躯就这么摊平在她的床上,他的进驻显得再自然不过。
何菱站在房门口看著他疲惫的俊容,他脸上的伤势令人沭目惊心。
回过神来,她赶忙去找出药箱,要替他的伤口消毒搽药。
属於她的馨香在他鼻间漫开,原本闭著眼休憩的焉日烈,霍地张开眼眸,便看见她手拿著药箱坐在床沿,一双清莹的眸子盯著他瞧,不知该从何下手。
「你的脸是被打伤的?」嘴角、眼角都有瘀青,他被打得不轻。
他撑坐起身,同时顺手将她拉入怀中,受伤的下巴靠在她单薄的肩上。
「你关心我?」
一路开车回台北,和老大打了一架,接著又长途开车回到这里,一天一夜未眠且体力耗尽的他,现在累得连喘气都虚弱乏力。
「我……」她的脸颊一阵微烫,他的栖靠让她慌了心,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妥当。
她如果告诉他,她关心他,那是不是代表她……女性的矜持本性,和彼此关系尚未明朗的状态,让她迟疑的不敢正面回应他。
好,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就不追问,反正他心中更关心另一件事。
「你曾和魏雋交往过?」他根本就是恶意让她手足无措的,在他问话的同时,大掌揽上了她的腰肢,将企图退开的她更拉近自己一些。
「没有。」这个她倒是答得挺快的。
「很好。」他闭上星眸,忍疼地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
「为什么……很好?!」他的伤口一定很痛,她听见了由他唇中逸出那声细微的抽气声。
「当然好喽,那代表我不必将魏雋列为情敌,我可以独占著你。」
「你……」他的话令她讶然。
「我喜欢你,想独占你。」他抬眼,含著炽热的笑对上她惊讶的眼,伸掌贴上她的後颈,将她的脸拙近自己。
在她震惊的注视中,他轻轻触上她软嫩的唇——
他的动作让她的身子一僵。
「别慌。」他不躁进,再次轻轻地吻了下她的菱形小嘴,放开。
她微微抽气,深呼吸一下,感觉自己心跳得好快。
他的手指缓慢而轻柔地抚弄著她的後颈,直到她不再那样紧张僵硬。
就在她缓缓放松时,他仰头衔住她的小嘴。
「别再和魏雋见面。」他说。
那一瞬间,他再也掩饰不了妒意地吐出这句警告的话,健硕的手臂在她腰间猛一收束,让彼此的身体曲线亲密地贴合在一起。
栖靠在他胸怀里任他吮吻的何菱,深刻的感觉到他在说出这句警语时,所散发出来的强烈妒意……
很奇异地,她的心口竟然因为这句充满嫉护和强烈占有欲的话而涨满温暖,莫名的幸幅感像泡泡般不断冒出来,渐渐取代了她前一刻的惶乱,让她悄悄地卸除自己对他的防备。
一切是那样的奇异,她竟然不再害怕他的接近,甚至还姿态亲密地趴在他的胸前,任由他拥抱著,完全不会感到慌乱失措。
直到快没了气息,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不过唇还是没放过她,改而啃咬她尖美的下巴,和如玉般润滑的细颈。
「你还没答应我……」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颈、她的锁骨,然後他仰头凝望著她,一双深幽的黑瞳狂烈地紧盯著她迷离的水眸,声音出奇的低哑惑人。
「我……该答应你什么呢?」
她无力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小手抓著他有力的臂膀,如瀑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脸颊和宽肩上,与他一头狂放的微鬈棕发亲昵相缠。
「离魏雋远一点。」
薄唇轻轻掀动,他的声音混杂著他邪魅的男人气息,漫进她的鼻间:心肺,她的心跳更加快了,但不再是慌乱无主。
「我也希望他离我远一点……」将红烫的颊贴上他胸口,两手抱住他的腰。
她竟然主动亲近他?!
焉日烈的反应是猛烈一僵,但那仅仅只是万分之一毫秒的瞬间,他随即兴奋地回拥著她,翻身将她压覆在宽壮的身下。
「告诉我,你这是在暗示我吗?」黑邃眸子跃动著狂炽的光芒,直勾勾地锁住她水亮的美眸。
「才、才没呢,你别想太多,我只是……」她轻挣著,燥热的感觉从脚趾头往上飒,漫至全身。
「只是什么?」他一双英朗的浓眉挑得高高的,那表情出奇的俊帅。
她羞涩却又极为勇敢地与他的视线相缠,经过了许久许久,她才凝起更大的勇气对他坦白——
「我想,我应该……很快……就可以习惯你的拥抱了。」香腮粉颈,以及徽敞的胸口,全都烫红一片。
她对他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主动?会不会吓到他?
真是太好了!
焉日烈勾起嘴角,满意地笑了。
「你的伤还好吧?」他俊飒不羁的笑容让何菱心头的疑虑一扫而空,她也对他漾开迷人的柔媚笑靥。
「如果你愿意帮我上药,细心照顾我的话,我想我的伤不会有大碍的。」趁火打劫。
第六章
傍晚时分,远处山下逐渐亮起的灯火与屋内柔和的烛光相互辉映,形成一片美丽神秘的景致。
「我不想去……」坐在客厅与阳台间落地门旁的单椅上,何菱正努力的和「东方珠宝集团」派来游说她出席珠宝展示晚宴的公关人员周旋。
这位公关人员是社交界颇有名气的社交名缓——殷洁,她与珠宝公司的董事们交情很好,因此珠宝公司常常会请她帮忙与上流政商界拉拢关系。
每次举办珠宝展示宴会时,大都是靠她与许多富商贵妇们的交情,邀请他们参加宴会,藉以增加「东方珠宝」品牌的知名度并且提升买气。
当然,她所领的公关酬劳自然也不在话下,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卖力的为珠宝公司出面张罗,甚至连这偏远的山区都不辞辛劳的亲自跑一趟。
「这次公司所发表的作品中,由你所设计的串珠首饰就占了二分之一的量,如果你这位展示会的主角不肯出面的话,公司这边实在很难对参加宴会的贵宾们交代。」
殷洁不著痕迹地打量著眼前的古典美女。
何菱的美是完全没有经过人工修饰的,她的五官细致、长发飘逸,皮肤白皙清透,身段清瘦高挑——
像她这样一个大美女,要是住在充满狩猎陷阱的大都会,铁定会引起大骚动,绝对有不少男人等著将她拆吃入腹。
「我只是负责设计工作,平常都待在这里深居简出,对於那种盛大的场合,我实在应付不来。」
和何菱清秀飘逸、素净恬雅的气质不同,殷洁是属於艳丽动人型的美女。
她穿著时髦的粉色薄毛料上衣,搭配著短皮裙,一头染成亮橙色的俐落短发贴著瓜子脸,脸上彩妆用色大胆亮眼,银色的细跟高跟鞋更是将她一双长腿的线条修饰得极为好看。
她绝对是个让男人看上一眼就舍不得移开视线的艳丽女子,更别说以她厉害的交际手腕和广大的人脉,会令多少男人崇拜爱慕她。
何菱赞赏的目光从殷洁的身上移开,起身拿著冷掉的茶到厨房倒掉,回冲了另一杯热茶役,又坐了回来。
「不好意思,还让你辛苦的跑这一趟,我还是决定不出席。」
「这……」殷洁瞠大了一双描绘精细的媚眼,她不晓得何菱竟然这样「难缠」。
她完全没有料到,何菱的外型虽然给人清柔飘逸、很好商量的感觉,但个性却不似外貌那样的娇柔、没有主见。
她不辞辛劳地接受「东方珠宝」董事们的委托,从台北杀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就为了请她拨冗出席一场晚宴,而她却一再拒绝,完全不给她面子。
殷洁心中冒起了火气,但她毕竟在社交圈混了多年,表面上那柔媚的笑靥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何小姐,不瞒你说,这次晚宴的场地是由『魏氏企业』的魏总裁免费赞助,地点是魏氏企业位於阳明山上的『名人俱乐部』。魏总裁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务必要邀请你出席,否则他将拒绝出借场地,请『东方珠宝』另觅地点……」
喝不惯茶的殷洁,说了一长串,勉强拿起热茶润了润喉。
「这次的展示会对『东方珠宝』非常的重要,对你来说更受益良。你想想,一场宴会下来你可以名利双收,以後你每件饰品的设计费一定能以数倍成长,甚至更多……不出多久,你就可以搬到台北的阳明山上住。豪宅大院的门户可比这里好上几百倍呢!」
提到魏雋,何菱更加确定,自己真的不该出席这场晚宴;魏雋的企图再明显不过,他就是不肯对她死心。
殷洁从木椅上起身,在客厅闲晃起来,并且在何菱看不见的角度,以嫌恶的目光看著这间老房子,银色高跟鞋在老旧的原木地板上叩叩作响。
她实在很难认同这样简朴无聊的生活,这屋子的设计风格虽然很有神秘的南国风,环境也算清幽宜人,但是却一点也不豪华气派,要是她住在这里的话,三天就想逃了。
何菱不笨,当然听得出殷洁语气中的轻蔑。
「我对搬回都市没有兴趣,对名和利也不奢求。」殷洁难以接受她在这里遗世独立的生活,她并不会感到意外,但她无须外人来置喙她的生活。
殷洁发现,何菱的口吻从轻柔客气骤冷了几分。
她停住步子,优雅地转身,一脸的柔媚娇笑。「何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她可不想因此得罪了这位正要窜红的珠宝设计师。
「没有,我只是累了。」何菱捧著热茶喝著,目光眺向外头;山峦间蒙了层灰,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快要下雨了,要是你现在不下山的话,晚些道路被大雨冲滑可就不好走了。」
殷洁皱著细眉看向阳台外面,真的好像要下雨了。
这山区的天气真是多变,中午她上来的时候还阳光普照的说……这鬼天气真令人讨厌!
「好吧,我先下山了。这几天我就住在市区,有空的话还会再来打扰,我受董事们之托,这回务必要说眼何小姐出席宴会不可……」
走回方才的座位,她拿起她的银色香奈儿皮包。
「请你仔细考虑考虑,过两天我再来听你的答覆。」向何菱告辞後,她快步下楼。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再上山来。
殷洁神色不耐地走下楼,何菱基於待客之道,随後送她走出後院,来到前院的围篱边。
「再见,小心开车。」她轻盈雅逸的身影和殷洁的时髦娇艳形成强烈的对比。
「拜~~我会再来。」她坐上她的红色跑车,发动引擎,驶入往山下的道路。
这时候,打从上午就到山上那片别墅开发预定地勘查的焉日烈,刚巧开著休旅车从山顶回来,正巧和殷洁的红色跑车擦身而过。
他姿态豪迈地跨下车来,看见何菱纤细诱人的身影,带著满脸愉悦的笑容,大步走了过去,然後将她轻拥入怀,俯唇在她的粉腮上偷了个香。
「那是你的朋友?」方才错身之间,他只来得及瞄见那是个女人,至於面貌倒是没机会看个清楚。
「不是。」在他怀中轻轻摇头,她不明白自己的情绪为何会因为殷洁的出现而受了影响。「是公司派来游说我出席宴会的公关人员。」
焉日烈注意到了她低落的情绪。
「怎么了?」捧起她细致秀丽的脸蛋,他看出她脸上淡淡的愁绪。「不想参加就拒绝,没什么好烦恼的吧?!」
住在山上一个月了,他发现自己也和她一样,爱上这里的幽静隐密,不再眷恋大都会的繁华热闹。
「我烦恼的不是这个……」轻轻叹了口气,她王动伸手抱住他,整个人偎在他的胸前。「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烦恼些什么,只是心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殷洁的出现,而她又提及魏雋,这两号人物全都惹得她心烦不已。
她实在不懂,像魏雋那样一个拥有权势及一切的男人,为何独独要来纠缠她,不肯轻易善罢甘休?
焉日烈伟岸的身躯轻轻一震,俊颜出现微愕的表情。
自从两个星期前他负伤回到山上,经由她的细心照料之後,两人已是日渐亲密了,但这段日子以来,她总是处於被动的让他接近,鲜少如此主动而且亲昵地贴近他。
震愕之後,他拥紧她,大手在她的背後试探一下,然後大胆地游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