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到什么程度,绯才会了解他要的不是她的“服侍”,而是“爱”?是出于爱而让他拥抱,而不是像妓女一样,只要给银子就敞开身子!
他是在欺骗自己,而且他希望能一路欺骗下去,直到自己分不清哪儿是真、哪儿是假。至少,他可以骗自己绯是爱他的。
然而……
望着这张和绯相似的“脸”,每一言、每一句由他说出的话语,都这么地刺伤自己的心。他所说的,就像是山绯所说出口的一样。
我永远都不会爱上您的!
他的跟、他的唇、他伤人的言辞在在都刺耳、夺目,伤透了褒歆爵的心。
一步又一步,褒歆爵的笑脸抽搐着,表情像在哭泣般,走到他面前。“那你说,我要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让绯完全成为我的?怎么做绯才会爱上我?你告诉孤王啊!”况贤蹙起眉头,嗅到一点诡谲的气息。新盘王脸上的神情震慑住他,他州古了新曩一低估了新盘王对绯的爱与独占欲,他似乎刺激他太过了。
“孤王已经束手无策了!你教教我啊!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绯的心中只州置、只想爸有我、只想着孤王?你怎么不说了?你方才不是还滔滔不绝的吗?”把住况贤的肩膀,新盘王边咆哮,边使劲摇晃着。
“您就算杀了我。小的也无法回答您什么!”况贤被晃得受不了,只得嚷着说:“我不是绯姬,我怎可能知道!”
新盘王一愣,接着将况贤甩开,吼道:“那就不许再置喙我与爱妃这间的事!孤王会证明给你看,绯必定会爱上我的!”
捡回一条小命,况贤躺在床上喘息着。依他看,新盘王再这样下去,得了失心疯也是早晚的事。
“明日,按照计划,孤王会发布命令,将恶贯满盈的‘爱妃’关入大牢,与叛军展开和谈,平定这场乱事。”收拾起疯狂的嘴脸,斩盘王重拾平静地说。
也就是说,他将代绯入狱,代绯接受审列,代绯成为断头台上的魂,而这是要他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等绯除去金弥天,孤王与绯的最大威胁消失后,绯又将可重回孤王身边。到那时,我相信爱妃的心就会是我的了。”
况贤忽然发出轻笑声,引起褒歆爵的注意。
“有什么可笑的?”
“小的只是很好奇,绯姬那时真会回到您的身边吗?”他岂有不做点挣扎就乖乖赴死的道理?况贤毫不迟疑地在褒歆爵的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这是当然的!爱妃有何道理不回孤王身边?”
“道理很多。一则众人皆以为排姬已死,她若以我‘况贤’的身分继续活着,要怎么回宫中?您要纳男妾吗?再说她当真暗杀得了金弥天?而您不担心她在暗杀后,反而会被金弥天的同伙给杀死吗?这种种可能,您不能不算啊!”
新盘王脸色不变。
况贤最后再一冷笑说:“且,没了仙丹,绯姬能再呼风唤雨多久?她不如逃离新盘,另起炉灶,再掀风云。下回,搞不好可鼓吹他朝王君为她攻打新盘呢!”
“住口!绯才不会!”
连连摇头、急急后退,新盘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休想离间我与爱妃!
我不会听信于你的馋言!孤王相信爱妃!”
信心没有动摇,便不会急着离去了。
看着寝宫的门再次被关上,况贤有点后悔,没先要新盘王把自已的手松绑,好歹也能拿点东西吃啊!现在饥肠辘嬷,他却只能望“桌”兴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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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齐高兴地替“况贤”挟了块鸡肉在他的碗中说:“阿贤,你快点告诉大家,到底是怎么由王宫中离开的?”
“呃……没什么,我发现要暗杀妖姬很困难,所以就随便杀了两个家伙然后溜出王宫。但外头太乱,我耽搁了点时间,让大家为我担心,真是抱歉。”
绯随便扒了些饭到口中,遮掩住慌乱的神情。
“田齐,你让他好好地吃顿饭吧。”弥天启口替她开脱。“他一天一夜都在王宫内,想必是饿坏了。”
“是、是啊……”绯扯扯唇角。“爷儿真了解我。田兄,你就饶了我吧!”
“田兄?什么时候你叫我叫得这般客气了?”一拍绯的肩膀,田齐哈哈笑说:“才一天一夜没见,你变得怪恶心的。怎么回事?
你被王宫的毒气薰陶,过了一天就换了个脑袋不成?”
绯暗自一惊,佯装发怒地说:“我哪儿恶心了?你这家伙是欠揍吧!”
“对对,这样才像咱们所认识的阿贤嘛!你说对不对,方?”
一转头,田齐问着一旁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
男子沉默地盯着绯,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以为对方看出了什么么端倪,但名叫“方”的男子,只是默默地把一块肥肉挟放在她的碗中。
“谢谢你,方。”奉上有点谄媚心虚的笑,绯立刻咬了口。“哎,阿贤你怎生偏心?方才我也替你挟了菜,你谢都没谢我!”田齐鼓着双颊,嘟嘴道。
“谢谢,我现在谢你总成了吧?田齐。”这次她记牢了,不能再喊什么田兄,以免露出破绽。
忽然,刀疤男开口。“你不吃肥肉的。”霎里,四周的气氛冻结,众人纷纷注视着她,绯咬在口中的肉汁本是美味无比的,却在这一刻变得难以下咽。
结果田齐的笑声拯救了她。田齐使劲拍着方的肩膀说:“你这家伙!明知阿贤不爱吃肥肉,还挟给他干什么?人家是不好意思,只好勉为其难地吃了。是吧?没关系,你就吐出来吧,阿贤。”把肉咽下去,绯抽搐着脸颊,挤出笑意说:“没关系,这是方的一片好意思。” “就、就是说啊!”这会儿连田齐也觉得撑不下声子,尴尬地点头。“吐出来也有点难看嘛!”
绯祈祷着大家快把目光移开,她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对了。
“大家快点吃吧,菜都要冷了。”
弥天的一句话,马上让所有的人动起筷子,大家也不再追着绯问问题,出奇“专心”地吃饭。
勉强熬过丁晚膳,弥天率先起身说:“阿贤,等会儿到我营帐内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噢,好。”绯看他步出帐外,悄悄地放松肩膀。看这样子,他好家还没察觉到自己不是况贤。
“你这回真让爷儿操心死了。”田齐搭着她的肩膀,在她身旁说:“你没回来,爷儿可是担心得眼都没合,一直想着要怎么救…你呢!阿贤,不是我爱说你,但有时候就老实点,不要让爷儿太难过。”
果然,金弥天之所以不受自己诱惑,纯粹是因为他身边有个“况贤”。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对他不管用呢!
这么说,现在以“况贤”的身分去逗逗他,金弥天必定会像饥不择食的鱼儿,迅速地上钩喽?
“爷儿的事就交给我,你不用担心。”绯妩媚地笑着说。她会让金弥天在死前享尽美梦,然后再狠狠地让他摔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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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弥天坐在帐内的床榻上,地上铺着防寒的毛毯,两角各放着盆柴火燃点出光明,而唯一拿来充当桌子的是由两只木箱堆起的。
当绯掀起帐帘止进去时,还被那朴素到极点的摆设吓了一跳。她以为金弥天这人会喜好派头,奢华地享受呢!这帐内的简单陈设简直和况贤有得比� �
传言中他给人惯于逸乐的大爷印象,尤其是娶了数十位的妆,好色之名远播,万万想不到他会甘于这种克难的营帐。
“爷儿,您找我要商量什么事呢?”
弥天从案上摊呈的地图抬起头,口气平淡地说:“我想过了,这场战咱们是没胜算的,你同意的话,我预备叫大伙儿拔营离开京城。”
“什么?”绯瞪人了眼。
“爷儿您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你不赞成?”
“那、那是当然的!”绯绞着手,眼神飘移。“您耗了多少年,就是为了与妖姬一决死战,好不容易咱们已经做到这程度,怎能说放弃就放弃?那您怎么对得起相信您的百姓?妖姬都还没被杀死呢,您要坚持不去啊!”要是在这儿,让金弥天跑了,那自己处心积虑的计划……
“可是我累了,阿贤。”伸出一手,他示意他过去。绯立刻走到他面前。
“爷儿,您再撑撑,咱们的目标不远了。您想一想,咱们都把炼丹房给炸了,京城乱成一团,王上……我是说新盘王的气数已尽,到时您便可夺得天下啊!”
“天下?和你的安危相较,算什么?”弥天手一揽,将他的腰拉向自己,他头靠着他的腹部说:“经过这一天一夜,我总算明白了,我不要失去你,阿贤,你是天下也换不回的宝物。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带着你远走高飞,我们远离城,远离所有的人,好吗?”
曾经,新盘王也对她说过近似的话。我爱你,爱妃,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天下也一样!那时候她只觉得可笑,觉得新盘王是傻瓜,觉得新盘王愚蠢得可以。新盘王爱的是她的身子,他只是迷恋上她的腧与淫乱的床技罢了! 可为什么现在,她却心跳得如此厉害?明知金弥天是对“况贤”求爱,明知金弥天口中的“爱”是属于别人的,为什么自己反而心动了?她以为自己不可能被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语打动,可是他的这番话却让自己有殷冲动,想要点头答应。我在想什么?金弥天是我痛恨的敌人!
难道,你忘记这人是如何地羞辱你吗?绯!…可是,金弥天愿意为了“况贤”而变得一无所有。不像新盘王,口口声声可以为她舍弃天下,但却连舍弃王位都做不到。他的诺言和跟前男人诚心的话相较,显得多空洞啊!为什么种种好处都是“况贤”得了去?他活在骄阳下,她便是活在阴暗的地洞里;他有着双亲,她却只有一对奴役她的假爹娘;他有热爱他的伙伴,她四周却总足环绕着无数眼线、敌人、或不得不看她脸色吃饭的人!同样的脸孔与同样的残缺,为何他和她的命如此不同?
绯掩住了嘴。
我……在妒忌着他?
我妒忌什么?妒忌他能获得金弥天的爱?难道我对金弥天不!绯凝视着金弥天思索着。她不是爱上了金弥天,而是想要金弥天给况贤的爱。况贤连身子都没给,男人却对他说“愿意为你什么都不要”,这是从未发生在绯身上的奇迹。
从来都是如此,男人们先掠夺她的身子,不管她意愿地占有她,然后说他们爱她。
那是爱吗?不,那只是低下的欲望而已。
她从不相信那些男人,因为他们眼中只看得到她的美色,只是贪图她身子带给他们的快乐。
可是金弥天不一样,他为什么能别无所求地爱着况贤?一定是因为他不知道况贤的秘密!只要拆穿况贤的伪装,那这男人也会像其他人一样,不是把他当成畸形的怪物,便是把他当成新奇的玩意儿,只想要他的身子,却不把他当人看!金弥天一定不可能会爱上一个怪物的!
绯在心中得意地扬起唇角,没错,一定会是这样的。
“爷儿……您说您爱我,是因为您不知道我……真正的我。”
绯稍微推开了他,动手解着衣带,期待着等一下金弥天脸上将会现出她很熟悉的两种表情:一是“厌恶”,一是。兴趣”。无论是哪一种,此刻他深情款款的目光绝对会消失无踪的� �
“我没有资格让您爱,虽然我很高兴您这么说,可是我其实是……”让双肩上的衣料滑落,绯动作和缓地、熟练地让袍子缓缓落地,她将自己的全部裸裎在他面前说:“您看好了,我是这般畸形的身子,根本不值得您爱。”
弥天的目光,一寸寸地由他的脸蛋,拉到他的小巧胸脯、他平坦的下腹处,接着闭上了双眼。
瞧吧!看啊!这就是你爱的况贤!你这样还能爱他?我不信!”
隔着一层薄纱般,绯享受着揭穿的快感,她迫不及待地想看见男人翻脸无情的模样,想看他如何懊恼自己竟对一名畸形人求爱。她嘲笑着脑海中的况贤,认为自己总算报复了他。
她将他所获得的爱给毁灭了� �
“……那不是你的错。”
怔了怔,绯发现弥天已经重新睁开黝黑的双眼,细长的丹凤眼内尽是疼惜。他再次摇头,肯定地说:“天生的模样,不是谁的错,更不是罪恶。别说什么畸形,你就是你,和我所想像的一样,是那般的美丽。”
“美丽?这样不男、不女的我……”自幼被人当成怪物般看待,绯脑海中可以听到千百句过往曾经被许多人嘲笑、辱骂的肮脏语句,但这瞬间却都被他的一句美丽所取代。
“你是独一无二的,阿贤。”他起身,捡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袍子,罩回他的肩膀上,接着轻轻地给他一个不带任何欲望的拥抱说:“我所爱的你,就是你,和你是男或女都没有关系。即使你少了胳臂,多了只手,我还是爱你。你在我跟中绝不是什么畸形,我只看到美得叫人屏息的你。”
不可能……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自己的眼前忽然模糊成一片?
“想哭就哭吧,阿贤。”
他柔声地在他耳畔说着。“一直要保守住这秘密,你一定觉得非常痛苦吧?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分享这份痛苦,你不必再自己一个人难过了,我随时都会在你身边的。”
绯的胸口涨满了痛苦的喘息与挣扎,她挣扎着不掉泪,偏偏眼睛就是控制不住往不掉的泪珠,一滴又一滴地由心中泛滥而出。
她哭泣,是因为她恨、她怨。
为什么遇到金弥天的人不是她?
为什么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般说出她最想听到的话语?
为什么他的爱是属于况贤,而不是她的?
“抱我!爷儿,我求你,让我做您的人!”
如果金弥天不能是她的,那她偷也要从况贤身边偷过来!
他的一根发也好、他的一滴水也好,她想知道爱着况贤的金弥天,以爱拥抱“况贤”时,会是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方式来拥抱?
我想知道爱是什么滋味?
“阿贤……”
金弥天迷惘地张开嘴,但在他说出任何拒绝的言语前,绯以自己的热唇封堵他一切的迟疑,全心全意地亲吻他。
第六章
她在他的怀中颤抖得像是未经人事的处子。
抚触所及之处,都能令她的身躯泛起波波敏感的热潮。
从未有过这般深刻的、火热的、温柔的、心醉的怀抱。在他坚实的双臂下,她宛如被他的爱所洗涤……
“爷儿…”
他的舌滑过她平坦的下腹,深深地吸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