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得不回到这里。
可是,怕沙冽浪可能等在店门外,所以她打算从后门进去。
蹑手蹑脚地来到后门,打开门锁,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骛的声音--
「妳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是他!
香苹连忙拉上后门,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立即挡住她急掩的手。
「别白费力气了。」沙冽浪睇着那双惊惶的瞳眸。
「放开手!我……我根本不认识你!」她大喊以壮声势。
「也许。但我却认识妳这双眼睛。」他的眸光十分复杂。
香苹哑门无言了。
这双眼是他妹妹临死前指名捐赠给她的,就某个观点而言,他当然认得它!
沙冽浪就这么盯着她,从头到脚逐一深究。
她被瞧得心慌,却仍故作镇定地迎向他。
她该恨他的,可是复明之后,她最想看见的人,竟然是他!
她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亲眼见到他!
面对他,她真是百感交集。
「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她放弃挣扎地低喟道。
「一个答案。」他沉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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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苹认命地请沙冽浪进酒吧,「喝点什么?」
「苹果花茶。」他语带双关地说。
她的心头忽如小鹿乱撞,一时找不回正常的心跳。
「没有吗?」他觑见她汇红的脸颊,知道「苹果」这两个字对她的意义是不同的。
「哦,有。」她低下头假装忙碌,藉以逃避他。
他再次认真地睇着她。他还欠她一个补偿--这是他在要了她之后所做的承诺。
可是当他昏迷两个多月醒来后,她却搬家了。那时他忙着找出陷害他的凶手,也忙着扩展他的势力范围,因此无法全力寻找她。
终于,当年陷害他的人,在天蝎的帮忙下抓到了,而且还在他面前举枪自尽。虽然如此,他仍然觉得这事有些疑点,可是又苦无证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若有人想再对他下手,可不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今日的他,已成为人人畏惧的地狱之王--撒旦。
这些年来,他持续寻找着她,因为他一直觉得她欠他一个理由--她为什么不告而别?而他则欠她一个补偿。
其实他是可以用金钱打发眼前这个女人,但不知怎地,一看到她那双晶亮的双瞳,就让他想起死去多年的妹妹,彷佛在告诫他--不可以亏待香苹。
他何曾为女人这么费心过?女人是世上最麻烦的次等生物,他犯不着为了她们自找麻烦!
可是,一杯冒着热气的苹果花茶悄悄放在他面前时,他的思绪一下子就拉回到那个暴风雨的岩洞中……
就是这股苹果香气一再提醒自己,该还的债,就一定得还!
他发誓非要找到那个小女孩!没想到,时光荏苒,昔日娇小怯懦的小丫头,已是个成熟迷人的女子了。
他像一只居心叵测的猎豹,不疾不徐地越过吧台,一把将她圈进胸膛,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的馨香,努力找寻那份曾经缭绕于他心口的苹果香气。
「你……你想干什么?」她慌了。
「妳跟着夜影多久了?」他突然冷鸷地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吧?」她故作冷淡地说道。
这么近距离地看他,她才发现他真的是男人中的男人,性感、危险、冷峻,甚至难以捉摸。
她猜大概没有几个女人,可以躲过他无心散发的魅力吧?
「回答我的问题。」他森冷地逼问。
「你不觉得你根本没有资格问我这么隐私的问题吗?」她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力道惊人,她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隐私?哈!」他冷笑出声,一向不为任何事波动的心,竟然泛出酸泡。「那妳认为他会有多余的心力对待妳?」
「这不关你的事!」
「我只是提醒妳,夜影已经有老婆,而且还是妳的密友--霍湘。难不成妳打算当第三者,破坏妳和她的私交?」他早在来之前,便将香苹这些年在纽约的事调查得一清二楚,虽然资料显示,她可能只是夜影「名义」上的地下夫人,但他仍希望她亲口解释这事。
「你……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我没必要和你扯那么多!」她喘气道,双颊更加潮红。
「我可是妳的第一个男人。」他刻意提醒道。
「那又怎么样?!」她顿时像只刺猬,张开了全身的剌。
「所以我有义务补偿妳。」他说得暧昧。
「我不需要!」补偿!补偿!这是最残忍的托辞。
「我不管妳需不需要,那天我在妳耳边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他故意凑近她的耳畔低语,微温的气息喷在她耳际,引起她一阵轻颤。
「你有重听吗?我不需要补偿!不需要!」她只要--一个真心懂她、爱她的男人啊!
而他显然,只是想偿还她失去的童贞,而非珍爱她这个人……她不需要!
「小苹果……乖乖地接受吧!」他邪笑道,仍未松开她。
小苹果?多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
在人们的眼中,她是纽约上流社会的名女人,甚至是个女强人。这么可爱兼脆弱的小名,早就不属于她了!
她突然发枫似地反驳:「我不是小苹果!』
「妳是。除非妳忘了天星,我的妹妹,还有她的眼角膜。」
「你!」
她怎么可能忘了天星?她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也是令她重生的挚友啊!
「离开夜影,做我的女人。这是天星的遗愿。」他语带命令。其实最后那句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什么?」她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你胡扯什么!」
「我不在乎妳之前和多少男人上过床,但是从现在起,妳,香苹只能是我沙冽浪的女人。这一点妳绝对不要忘了。」
看着他唇边忽而绽放的冷笑,香苹不自主地直打哆嗦。
铃--
他的大哥大突然响起,他不疾不徐地按下通话键,「嗯,知道了。我立刻赶回去。」
合上手机的同时,沙冽浪手一伸,一收,牢牢地将她锁在怀里,准确无误地吻上久违了的芳唇。
「嗯--」她慌乱地挥舞双手。
他却拨开后方桌面上所有的东西,将她压在上方,贪婪地吸吮他的猎物,找寻许久的记忆。「妳是我的,这一点永远不要忘记。」
她想抗议,大脑与四肢却完全停摆,只能无助地任他为所欲为,心中甚至莫名地渴望着他的吻,她感到羞愧极了。
然而越烧越烈的炽焰,正如大火燎原,将两道压抑许久的灵魂,再次唤醒……
思绪纷乱不已的香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只是,她能躲到哪里去呢?
慌乱的视线突然被吧台上方,那张印有蓝天碧海的旅游海报,给吸引住了--
普吉岛……霍地想起好友花惜人要自己顶替她去泰国一游的事!
也许她可以暂时到那里避避风头!
第三章
泰国 普吉岛
阳光普照的岛屿总是令人心旷神怡,可是在这栋别庄里,却有几十名泰国人,正对着一名皮肤略显白晰的年轻人拳打脚踢。
「浪哥,请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我一马,以后--以后我一定誓死效忠你。」已浑身是血的年轻人,像只摇尾乞怜的狗,爬近沙冽浪的小腿边,不断地亲吻着他的鞋尖。
根本不用他抽回脚,身边的保镳海森威一脚就将那人踢开,「狗娘养的,竟然敢动浪哥的货!」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年轻人迭声哀求,完全没有半点尊严。
海森威还想给他一脚,却为沙冽浪阻止。
「住手!」沙冽浪森冷的声音,彷若来自北极,连泰国的艳阳都无法驱散。
「谢谢浪哥!谢谢浪哥!」男子连忙叩首,额头部叩出血来。
「我不想看到血。」沙冽浪间接制止了他的自残行为,他不喜欢看一个人如此没有尊严。
他所做的生意从珠宝,到生物科技、药剂,精密的航天、电子科技全都有涉猎,而这些一本万利的行业想不和黑道扯上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在东南亚一带算是闯出了一些名号,人人称他为撒旦,也许是他行事冷酷,不讲人情,又无家累,所以没有什么事或人可以牵绊他,做起事来也就较得心应手。
他一向不喜欢人群,尤其是天星过世之后,他的心就像被掏空似地。直到有一天,他从泰国得知一个消息,他竟然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是为了他的安全,他从不认他。但只要他每次来普吉岛,总会到他为老弟开的精油按摩度假中心安歇,兄弟俩趁这个机会聊聊天。
那天他在香苹店里接到的紧急电话,就是他老弟从普吉岛打来告诉他,他在泰国投资的生物科技公司,可能出了内贼,因此他立刻飞回泰国,处理这事。
近日他发现对手公司,总是早一步发表,原先应属于他们公司所研发出的新产品,这只说明了一件事--他身边的人背叛他了!
而他最痛恨背叛!
当年在台湾海边发生的事,让他差点丧命,同时也让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妹妹,因此他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绝对不会!
属于撒旦的东西,谁也别想觊觎!
幸好,这些新产品的价值都不高,公司的损失还不算太大,只是公司近日即将研发完成一项高单价的新产品,他老弟担心它可能又被内贼给窃走,如果是这样,损失可就难以估计。
所以他决定先将香苹的事暂搁一旁,立即搭机飞回泰国。
经过一番调查,赫然发现就是这个臭小子拉米,偷取公司的机密档案,卖给对手公司。
幸好这次他的手下发现得早,否则将损失惨重。
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拉米,他终于递出胸前的手帕,「擦掉脸上的脏东西!」他指的是嘴角的血渍。
「谢谢浪哥!谢谢!」拉米拉过手帕胡乱涂着,一张雪白的手帕立刻被染红。
「你知道偷我沙冽浪东西的后果吗?」他森冷地问。
拉米握在手的手帕突然掉落在地上。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浪哥,你就饶了我这一回,我……」他还在作困兽之斗。
沙冽浪冷哼了声,蠢!大掌一挥,四名黑衣大汉立刻将拉米架住,而海森威也从身后取出一把利刃走近拉米……
「浪哥--浪哥--放了我一马,求求你!」拉米的眼泪,鼻涕同时挤出,看起来颇为可怜。
「买主是谁?」他又问。
「我不知道!」拉米叫道:「他们是以E-mail及电话通知我,我……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我若知道,一定会告诉浪哥的,一定会的!」
「很好。」沙冽浪面无表情地令道:「海森威,将他的手机、电话、E-mail所有通联记录,全透过管道调出来。」
海森威心头一颤,却不动声色。「是的。」
「拉米,你应该明白,背叛就必须付出代价,否则我怎么对众兄弟交代?」沙冽浪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
「浪哥--」拉米像只垂死天鹅低下头,认命了。
沙冽浪不再看他一眼,走出这间屋宇,身后旋即传来拉米凄惨的叫声……
窗外一片蓝天,是个适合冲浪的日子!
他想,他该去看看他那个有些特殊的弟弟,然后再去游个泳或是做些水上活动。
他还是喜欢热浪迎人的泰国,而非冰冷雪白的纽约,虽然那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吸引着他!
也许,有一天他会将她绑来这里。也许吧!
女人对他应该只是一杯茶,只是她比一般的茶多了一股苹果香味。
但那不表示,她可以完全支配他的生活与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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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苹为了躲开沙冽浪,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直奔普吉岛。
本来她打算去夏威夷,可是她的闺中密友,也是香美人俱乐部的另一个娇小却勇气十足的大美人--花惜人,因为之前报名参加普吉岛自由行,但临时有事不能前往,故而将她的名额让给自己。
良心说,她并不在意多花几个钱去其它国家休闲,或是「逃难」,但是花惜人却对她一再耳提面命--要惜物、惜财,所以她只好勉为其难地接收原本属于惜人的假期。
在普吉岛当地一家远离尘嚣的海边度假村,香苹放松地躺在屋外沙滩的躺椅上,远眺不远处一群群戏水的人们,心情也跟着放松不少。
同样是海滩,但每个海滩带给她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的。
普吉岛的浪漫风情,夏威夷的自由自在,都教人感到舒畅无比。至于她少女时代的那个海边,还有那个岩洞……却是夹着惊涛骇浪,又永远难忘的记忆!
也许她不该来海边的,因为它容易让她想起那个男人、那段往事……
唉,别再胡思乱想了,她可是来度假的,放轻松,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假期。
她随性地眺望远方一个蓝黑相间的冲浪身影,一波又一波的浪直扑他而来,他却总是能以高超的技术,一次又一次地攀过高峰,引起在沙滩上的女孩们,不断地尖喊男子的名字。
因为距离的关系,她听得不是很分明,只能从她们兴奋、疯狂的叫声中瞧出,她们一定很迷那个即将返航的男子。
那名男子终于抓起他的冲浪板,从浅滩缓缓走了上来,他的保镳也赶在那群女孩冲上前时,递上干净的毛巾,并取走他手中的冲浪板。
男子面无表情地走到事先安排好的休息区,躺了下去。
半瞇着双眼,他接过一名女子递来的饮料,豪迈地一口饮尽,看也不看对方就闭上双眼,彷佛周遭的一切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接过杯子的海心,心头隐隐作疼,嘴角不自觉地撇下撇,像是要大发娇嗔,一旁的海森威见了,立刻使了个眼色给她,命她不可造次。
老板的脾气没个准头,最好不要在他休息时干扰他。
海心一见哥哥的暗示,马上警惕起来,只在他身边轻声询问:「浪哥,这次你会来看我表演吗?」她是一名空中芭蕾舞者。
沙冽浪缓缓睁开眼,瞥了她一眼。在东方女孩中,海心算是漂亮的了,可是他不想动属下的亲人。
他没有温度地睇着穿著比基尼的海心,「有空我会去。」
「谢谢浪哥。」一句承诺,马上让海心眉开眼笑。
海森威可没妹妹来得乐观,但不便说什么。
「送海心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他令道。
「是的。但是这些女人……」海森威望着先前在沙滩为他加油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