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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猎物 page 12 作者:席晴

  「住手!」山口英夫立时放开香苹,架开沙冽浪,护住花惜人的脸蛋,但那锋利的刀还是划过他雪白的和服上,血慢慢地渗出……

  沙冽浪立刻抢回香苹,「她是我的女人,要当新娘也必须是我沙冽浪的!」话毕,他搂着香苹倏如一阵风走出和室。

  外头,山口英夫的保镳立刻将沙冽浪团团围住,只闻山口英夫不带任何情绪地喝令:「让他走!」

  人群立刻分列两旁,沙冽浪顿时明白山口英夫之前所做的一切,原来是为了套出他对香苹的真心,于是转过头,朝他淡淡一笑,「谢了。」

  「快走!免得我后悔。」山口英夫冷冷地目送他们离开。

  花惜人彷佛历经一场来去匆忙的抢劫,久久之后才回神,看着白衣被血染红的山口英夫道:「你受伤了。」

  「送客。」他下着逐客令。

  「可是你受伤了。」

  「妳可以走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生气。

  「可是……」

  「妳不是医生,请吧。」话落,同时俐落地撕下衣袖,旋即露出血迹斑斑的刀伤。

  花惜人却没有半点惊慌,「可是我曾经是个护士。」

  「什么?」他挑眼看着她。

  她不慌不忙地走近他,将他的衣袖再撕成几片,先后绑在他的手臂上,「如果你们家有医药箱的话,也许我可以--」

  山口英夫霍然露出感兴趣的目光,示意属下照她的话做。

  「为什么不再当护士了?」他突然好奇地问道。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朝他露出天真却夹着隐情的笑容,「我发现种花、插花比较好赚。」

  他立刻划开彼此的距离,「滚!」又是一个拜金的女人!

  「你--我还没为你包扎伤口!」对于他态度的骤变,她有些措手不及。

  「我不需要妳!」他绝情地说道,头也不回地走出和室。

  她望着他伟岸骄傲的背脊,不知自己哪里说错,或是做错了。

  第十章

  泰国  普吉岛

  沙冽浪自从山口英夫抢回香苹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泰国的老宅。

  为了怕她太累,他立刻送她回房。

  「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便拉开门往外走。

  「等一下!」她连忙喊住他。

  实在是受不了这一路,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说上一句话,他不是闭眼装睡,就是借故离开,直到登机前才再现身。

  她不明白他这么做,那带她回来有什么意义!

  「明天再说吧。」他打住脚步,却不愿转过身子面对她。

  「你想一直以这种方式对待我吗?」她走近他。

  他的神色一敛,有些心慌。

  他从未对哪个女人承诺过,面对她的「逼婚」,他矛盾极了。

  「转过脸,我要你看着我。」她轻声命令他。她不准备让他再逃了,也不想和他不明不白的在一起。

  他的肩头微微动了动,几番挣扎,再次跨步往外走。「明天再说吧!」

  「如果你就这么走出去,我们之间就完了!」她豁出去地威胁道。

  他再次止住脚步,有些恼怒她的威胁,却又不愿真正失去她,否则他也不会直飞日本将她抢回来。

  最后他还是转过身子面对她,不过却露出局面由他掌握的高傲模样,「给妳一分钟。」

  唉!好个骄傲又不肯正视内心声音的大男人。

  「我有三个问题,如果你能快速回答我,那么一分钟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间房间。」

  「还有四十五秒。」他知道她的问题绝对会令自己头疼。

  「一,你爱我吗?二,你打算怎么安置我?三,如果一定要我留下,那为期多久?」她一口气说完所有她非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深邃的锐眸牢牢地看着这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女人。

  爱她!他当然爱她!否则他也不会急着赶去日本。

  「回答我,你爱我吗?」她轻轻将他拉进屋内,并锁上房门。

  「妳不是知道了?」他酷酷地响应,心跳却因她那带着暗示的动作而突然加快,连身体也燥热起来。他想要她,现在!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她近乎耳语地轻声说道。「抱着我的腰,告诉我你的答案,如果它是否定的,我愿意改变主意,做你一晚的情妇,从此之后我们不再会有任何牵连。」

  她主动拉住他的大掌,往自己的腰间放了上去。

  感觉两道强大的电流迅速穿过全身,沙冽浪的理智至此全数溃堤。

  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他往大床走去,一边将她放在床上,一边疯狂地吻着她的唇、她的耳畔、她的粉颈……并以极快的速度褪去彼此的衣衫。

  「告诉我,你爱我吗?」她仍然不放弃地追问。

  她在冒险,第一次有目的地以身体逼一个男人做出承诺。

  「该死!」他又气又恼,却又为她的娇躯所吸引。

  「不要说题外话,回答我。」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不但气喘吁吁,而且全身颤抖。她也要他,非常强烈地想要这个男人。

  「这时候不适合问问题。」他刻意截下她的逼问,宛似蛟龙般地缠卷着她的身躯,或吮吻、或抚触,让彼此得到最大的欢喻。

  她只觉得全身都不是自己的,神思恍恍惚惚,彷如一缕飘荡的灵魂,穿梭在看不清的云层中。

  他俐落地关上床头的灯光,任月光透射进来,粉白的胴体在银光的照耀下,彷若罩上一圈光晕,诱惑人心。

  「你告诉我爱我吗?」

  他笑了,真是个不死心的女人!

  他以最狂嚣的方式纠缠她的舌,强迫她承接他的需索,而不能再发问。

  一阵暖风吹起芬芳的香气,似催情的毒药,迷惑着床榻上一双缱绻缠绵的男女。

  他亲吻着她,情欲不断冲击着交缠的肢体,狂野沉沦,两人双双在交欢奏乐中奔腾……

  他终于以泰语说出那三个字:「我爱妳。」

  她听不懂,也无法思考,只能在越来越急促的节奏中,随他奔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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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时分,经过一番缠绵的香苹幽幽醒来,却不见沙冽浪的踪影,一阵失落顿上心头。

  她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却沦陷在肉欲的欢愉中。

  很多男人在没法承诺时,总会以性爱诱惑女人,以期她们暂时忘了,或暂缓逼他们面对问题。

  沙冽浪似乎也这么做。

  她算是输了吧!

  山口英夫的逼婚、她的强求,都无法令这个呼风唤雨的撒旦投入她的怀抱。看来,再也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这个男人,心甘情愿地接纳她了……

  她轻喟一声,拿床单包裹着身子,走进浴室准备冲洗,却在拉开浴帘时放声惊叫:「啊!」

  尚来不及回神时,浴帘后方的海心就像发了疯似地扑向她。

  她往后跌去,后脑勺还撞到洗手台的水龙头,一阵剧痛立即伴随着昏眩而来。

  而海心不但没有罢手的意思,还以双手勒住她的脖子,喃喃地恶咒:「去死吧!妳去死吧!都是妳这个妖女,让浪哥拋弃我!我要妳死!去死吧!妳死了之后,他就完全属于我!哈--」海心几近疯狂的大笑声,在寂静的夜晚听来,格外惊悚刺耳。

  香苹拚命地挣扎,却徒劳无功,她渐渐地感到胸口越来越闷,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不!她不想死!起码现在不能死!她还没行告诉沙冽浪她爱他呀!

  她只求仁苍留她一口气,让他们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管他什么原则,管他什么志节,管他明天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现在只求和她深爱的人共度晨昏,情妇也好,床伴也罢,只要能待在沙冽浪的身边,即使天明就要被打入冷宫,她也甘之如饴。

  她爱沙冽浪!而且爱了好久,也好深,他是她少女时期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她再也不想离开他了!

  她试着拉开被海心勒住的脖子,勉强挤出一句话:「我--爱--冽浪!」

  可是没想到这话却重重地刺激了疯狂的海心,她再度加重双手的力道,「去死吧!浪哥是我的!去死!去死!妳这该死的女人!」

  「我--爱--他。他--是我--的冽浪。」她沙哑地吐出自己的心声,双眼也终于因缺氧而合上。

  「哈--」海心见状突地爆笑出声,却在下一刻被人用力击倒在地,而且被架走。

  「该死!」沙冽浪焦急的声音霍然传出。「把这个疯女人移送法办!我再也不要看见她!」

  在这之前,他就接到海心所待的疗养院打来的电话,说她逃离病房,他便迅速出去寻人,希望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海心,免得她伤人。

  没想到海心好象存心与香苹过不去,哪里都不去,反而摸回了老宅伤害她!

  梅耶立刻将海心带走,并号令守在门外的弟兄传唤医生救治香苹。

  沙冽浪旋即抱起已陷入昏迷的香苹,「香苹!香苹!醒过来!」

  然而她却像个失去神魂的木偶,垂着双手任沙冽浪抱回大床。

  他打开床头的灯,赫然发现雪白的枕头一片刺眼的红,他失控地大叫:「香苹!苹儿,我不准妳有事!」

  慌乱地为她找布包扎渗血的头,他又朝门外大叫:「快点让医生过来!迟了,我就拿你们的命来偿!」

  「是的!」属下哪敢怠慢。

  他又开始令道:「丽莎!先拿医药箱。」

  十分钟后,沙冽浪熟练的为香苹做好基础的急救动作。

  看着面色苍白的她,他怜爱地抚着她的额头低语:「小苹果,妳听得到我的声音吗?醒醒,我是沙冽浪,妳不可以就这么拋下我。我是爱妳的,我真的是爱妳的。」

  这次他是以中文向她告白。

  陷入昏迷的香苹当然听不见他的心声,这令沙冽浪既懊恼又自责,「只要妳醒过来,我们就结婚。妳不再只是我的女人,而是我沙冽浪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妳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她仍然没有半点反应,气得他对门外的保镳直喊:「为什么医生还没有来?」

  「来了。」就在这时,一名黝黑的中年医生拿了一只药箱赶了进来。

  「快,快点救她!」沙冽浪看着这名为他们弟兄急救多年的外科医生,忙说道。

  「请将小姐移至浪哥的专属医疗室好吗?」医生提醒道。

  沙冽浪这才从失序中找回神魂。

  这栋老宅建筑之初,就特别规画了一间手术室,让意外发生时可以立即救治,如今他却因过于焦虑而忘了它的存在。

  「快!」他旋即抱起香苹,催促着医生。

  中年医生也随着他一路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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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阳光斜斜地射入宽敞的大床。

  香苹迷迷糊糊地从疼痛中睁开双瞳,讶然发现沙冽浪躺在床边的沙发上,好象睡得很不安稳。一丝心疼登时掠过她的心头。

  她摸了摸裹了纱布的头,这才想起昨夜的惊魂记。

  但最后发生了什么事?

  是他救了她吗?

  他不是在她睡着之后就不见踪影了,怎么这会儿却守在她的床畔?

  难道他又折回房间救了她,并守了她大半夜?!

  是这样的吗?!

  她不会忘了自己在昏迷之前下的决定--她要当他的情妇。

  即使天明他将永远离开她,她也不会有怨言。因为她已意识到自己爱惨了这个男人,即使他永远都不会对她承诺,她也不想再逼他了。

  因为没有人能保证得到名分,就一定能幸福,也没有人能保证今日的海誓山盟,不会成为明日黄花。

  她决定交出自己,勇敢地去爱!

  香苹努力撑起身子,急于告诉他她的决定。

  轻微的移动声,旋即将半梦半醒中的沙冽浪给唤醒。

  「妳终于醒了!」他惊喜地走近床边,温柔地望着她,「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她朝他笑了笑,准备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却发现无法发出声音,张着朱唇又急又慌。

  「妳不能说话?」他也乱了,马上拨下手机,「立刻让黄医师过来!」

  收线的同时冒出了句恶咒:「该死的庸医!」

  她旋即按住他躁动的大掌,他的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

  她从没见过这么浮躁的沙冽浪,这一点儿也不像他,一丝丝的虚荣忽上心头。

  想来当他的情妇,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的困难与不堪。

  她舞动她的右手,示意他拿纸笔给自己。

  他立刻掏出胸前口袋中的笔,连同一叠纸张交给她。

  冽浪:

  我想我发不出声音,可能是昨夜受伤的原因,别责怪医师好吗?

  是你救了我,对吗?谢谢你。

  另外,我不想再逼你了,对你先前的安排,我只有一句话--

  我愿意当你的女人,说是情妇也成,直到你厌倦我为止。

  沙冽浪看着上方娟秀的字体与全然的妥协,霎时感到一阵心疼。

  他真是个自私的男人!一直以来,他总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来对待他心爱的女孩。

  他欠她的何止是她的童贞?还有她的爱!他真该下地狱!

  若不是她遇害,他还无法从三思孤行中醒来。

  感谢上苍没有取走她的生命,还有她对他无侮的承诺及妥协。

  他取回笔,认真的写下几行字--

  我不要妳当我的女人,或是情妇!

  香苹一看,白皙的脸颊更形惨白,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沙冽浪见状,马上抓回纸笔,又写了几行字交还给她。

  她睇着他莫测高深的俊颜,有些摸不着头绪地低下头看着纸上的字--

  我要妳做我的新娘,我永远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我的爱,请原谅我的自私与逃避,这么晚才将这份承诺给妳!

  妳愿意接受这份迟来的爱与名分吗?

  香苹望着那张求婚纸,泪水瞬间溃堤,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得以宣泄。

  「小苹果,妳愿意当我沙冽浪的妻子吗?」他坐在床沿,轻轻拭去她脸庞的泪水,温柔地问着。

  她边哭边点头,双颊还泛着潮红。

  他激动地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开始细诉:「妳知道吗?昨晚我看见海心发疯地勒住妳的脖子,我真的想一枪毙了她。但是我答应过她哥哥,所以我决定放过她,但活罪难逃。」

  香苹想问他怎么处置海心,试图离开他的肩头,却被他再度扣牢。

  「不谈她,只谈我们。」他持续在她耳边低语。

  她依了他,靠在他的怀中,闻着他清新的男性体香。

  「香苹,我想我该让妳明白一件事,我从没想过要和什么女人安定下来,就连固定的女伴也不曾有过,这和我自觉没有明天有很大的关系。因此在妳提出只有娶妳为妻,我们才可能在一起的条件时,我实在无法接受,也不想面对它。

  偏偏命运就是将妳我绑在一块,在不知不觉中,我发现自己无法漠视妳的存在,甚至迷恋妳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但这反而让我更加彷徨,尤其海森威拿妳的性命威胁我时,我再次惊觉自己所爱的人,极可能因为我的关系而丧失生命,因此也就对妳更加裹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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