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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的宠儿 page 4 作者:小陶

  他的鹰眸恍惚,一片不着边际的情绪莫名惹他心悸。原来要戏谑教训单纯却大胆的她,谁知听了她吟的《水调歌头》后,他就没那种兴致了!对一个毫不知晓诱惑男人的技俩,充满愁绪的女孩,他没有任何「性趣」;反之,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对她多了一份怜惜,叫他忍不住想保护她……

  她静下来,任由进来的丫鬟奉上热茶宵夜,眼波不住的朝沉稳的男人瞧。她承认,他的确很英俊,比电视小说所描绘的贵族俊男更好看几十倍!他的轮廓深刻分明,看上去就像混血儿一样。难不成这些满人都长这样吗?

  「贝勒爷,你的名字是不是不可以随便叫?」她突然问。「我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耶,也从来没听府内的人提过!他们开口闭口都只叫你『贝勒爷』。」

  「咱们的名讳自然不许奴才们乱呼,这是大不敬的罪。」他在宣纸上大笔一挥后,便搁下手中的笔,把纸递给她。「这是我的名字,惟经。」

  「惟经,好有气质的名字!」她小心的端详他的亲笔字迹。虽然她不太知道如何才叫好字,但他的书法飘逸中带有豪气,显然出自长年练习之手。

  「妳的名字也不错。」他侧眸,微笑看她。

  被他这样一说,她的俏脸泛起淡淡的红晕,小声道:「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直呼你名字。」

  「妳想叫我名字?」他表情在瞬间变得复杂,眼中闪着难解的光芒。

  「不可以吗?」

  「……我准妳私下直呼我名字。」少顷,他淡悠悠地低语,眼中似不在乎什么忌讳不忌讳的。

  「真的?」她开颜而笑,顿时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一步步拉近了,眼中闪着喜悦,开心地喊:「惟经惟经!」

  他正经的面容浮现一抹笑。「可以了,别再胡闹了。」这单纯的小妮子真的太奇特,一下子哭,一下子笑的。搞不清楚她,却让人难以忽略。

  「你是不是这府邸的主人?」这个疑问,她憋在心中好久了。看别人对他的尊敬模样,她不得不这样猜测。

  「妳说呢?」他觉得她的问题非常可笑,而且无知。「除了我玛法,我便是这里最大的主子。」

  玛法?那就是爷爷啰?「那么你阿玛和额娘呢?」

  他没回话,两人就这么直勾勾的对视,像是要看穿彼此心底最深处一样。

  「先进我书房、又准直呼我名字,难道妳认为我会继续让妳予取予求吗?」

  「只不过是聊天嘛,我又不是跟你要钱,别小器嘛!」伊澪眼瞳直盯这个诸多规矩的男人,怂恿着。「你也很想跟我聊聊的,对不对?」她也很想多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情。

  「假若妳要试,那也无妨,」他站起来。「给我跪下!」

  「你!」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但慑于他的权威,不情愿地扁着嘴跪下来。

  「看在妳无知,我已经对妳额外宽容,很多事都不跟妳计较,可妳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我?」

  「我没有干涉你!人家……」她努力想出一个不泄露心情的借口。「我只不过觉得你那位情人的香水很香,想问问在哪里买的,我又不是要干涉你的私生活!」她委屈地红了眼,有点承受不住他突来的变脸。

  亏她刚才还在心里夸赞他的容貌及善心,现在他却欺负她!

  「买香水?」惟经狐疑地盯住地上红了眼的伊澪,敛目想解读她的心思。「就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而已!」她抬眼瞪他。

  他见她眼泪快掉了,便不得不缓下表情,收回那道凌厉的目光,伸手把她扶起来。他皱了皱眉,抱怨似地道:「才说妳一句就哭。」

  「人家做什么都不对,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她擦了擦眼泪,看都不看他。

  当真被他讨厌的人,绝对不会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不过这些他是不会说的。他脑中思绪一转,问:「妳及笄了没有?」

  「什么?」伊澪不解地看向突然转了个话题、若无其事的他。

  「妳多大了?许了夫家没有?」

  「小女子年仅十九,尚未婚配,你问这干嘛?」他现在才开始要对落难的人表示关心了吗?

  「十九了?」他没料到样子可爱的她,已经过了一般女子嫁人生子的年纪,不过想来亦是;她有纯真的一面,却颇懂事理,没有一定的年岁,恐怕没这么镇定。

  「怎样,又不信吗?」拜托,难道她不像吗?

  「虽然是嫁人的年纪了,但妳并不需要用香水点缀自己。」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根本无须再涂香水。

  「我不配用那些香水吗?是不是很名贵,所以我不能涂?」贝勒爷的女人,想必用的都是最好的吧?

  「要真想用,改天我进宫去问问看,再叫妳的丫头来映日阁拿。」那种青楼妓女用的东西,绝对不适合她,因为她是他所救的女人,而不是那些送往迎来的低下女子。他绝不许常在他身边出现的她,身上带有此种气味!她要用,就只能用他亲自选择的香水。

  「皇宫?老天,你太夸张了吧,香水也要进宫去拿?」伊澪吃惊地看向言行常吓到她的男人。「说起来,我连现在的皇帝是谁也不知道呢!」

  「妳从深山蛮地来的啊?现今年号为雍正,世宗皇帝已继承大统。」莫非她住的乡野地方,连发诏书公告换了年号的地方官还没到达?

  「真可惜,难得来了,我原想去看看顺治帝和董鄂妃的!他俩可是我最向往的人物呢!」

  「妳这是哪门子的鬼话?竟想见早就过世的顺治爷和董鄂妃娘娘?」他瞪眼,不可思议地看她。

  「他们的经历,我可背得滚瓜烂熟呢!顺治十七年董鄂妃病逝,使顺治万念俱灰,大为哀痛,竟致寻死觅活,不顾一切,声称要出家为侩,终日郁郁寡欢,精神不振,愈下每况,不到半年又染上了天花,于半夜死在养心殿,时年廿四岁。」

  「这是民间说书所传的吧?我告诉妳,纵然这是事实,宫廷也绝不会承认。」

  「什么啊,痴情的天子配上幸运的妃子,这是多浪漫的经典之作!」

  「幸运的妃子?我可不敢苟同。」只有小女孩才做这种梦,不知世间的残酷及险峻。「董鄂妃娘娘虽宠极一时,但在顺治爷死后,她的地位急转直下,死后牌位既不能进太庙,不系世祖谧,祭祀时遭降格,宫人们也不敢再多提当年的事儿。这样的结果,就是其它嫔妃对她生前所受的独宠不满所致,这也是幸运吗?」

  「那又怎样?我宁愿死后被不相干的人错待,也不愿生前被所爱的人冷落。」仰望着他盯双眼,多期望他能了解女人那种只在乎被情人宠爱的渴望,而不是在乎其它人的眼光和后代的评价。

  「这世上不光只有相爱的两个人而已,周遭还有更多的人事物,难道他们相爱就可以枉顾四周的人事物吗?」他的好友扶桑,就是因为爱一个女人,令优秀的他被圣上怀疑办事能力!这样做值得吗?

  「爱情和人生是属于自己的,为什么要被其它人左右?为什么不可以单纯的爱一个人就好?」

  「满口的情啊爱的,还能做啥大事?妳们这些守在闺房的娘儿们就是这样不切实际!」只是他非常意外这看来什么都不会的女孩,能说出这番头头是道的话来。

  「可是你们的顺治帝不就是如此吗?他不能做大事吗?最少他没有把你们大清的江山败掉!」他怎么都没有这样想过?她差点就想告诉他大清帝国是怎样亡的,告诉他爱情不会让一个强国腐败!「如果换过来,先死的是顺治帝,我是董鄂妃,我也会到黄泉陪他,正如你额娘要去陪你阿玛一样。惟经,你懂不懂?」

  他被这样的话给震慑了!额娘原来是因为爱阿玛,才抛下年幼的他离去?

  「你们这个时代的女人,不能有自己的意见,婚姻也必须听父母及媒妁之言,连自己嫁了什么样的丈夫都不知道,所以一旦遇上爱自己的人,就要好好珍惜。我相信你额娘也是深爱你阿玛,才会留下你跟着他去的!」

  「妳这个小女孩懂些什么?又怎会了解我额娘和阿玛的事情?」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对,我真的不懂你们的世界,也知道你这种高高在上的贵族公子爷不会懂爱情是什么!」说着说着,伊澪眼圈一红,站起来想逃离这个不懂情爱的男人;正要跨过书房的门坎时,忍不住抬头道:「我只想告诉你,我很羡慕你话中所不屑的董鄂妃娘娘,因为有个男人这样爱她……」说完,她转头离开。

  惟经失神地凝视走远的她,久久不能自己。

  今晚与她的一席话,带给他莫大的震撼和悸动!她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教育中长大的?又是怎样养成的奇特女子,竟将男女之爱,看得比地位权势还重要?

  宫闱中向来不兴谈情说爱,从小到大他们这些贝勒格格都知道婚姻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卧是多由宫中长辈指婚,董鄂妃娘娘也因为爱情沦为后宫众妃所攻击的对象……这样,还值得去爱吗?

  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掠过他心头。甜美的外表下竟有着自由不拘的灵魂,这么特别的她,他真想抓住,牢牢地抓住……

  第三章

  「竟有这等事?」一个年近七旬,却华贵雍容的富态老妇,坐在弥漫着檀香味的王府偏厅,正享受丫鬟的搥背按摩时,骤然听到赵嬷嬷的禀告,不禁诧异起来。

  「回福晋,这事千真万确,是昨晚在映日阁守夜的丫鬟向我报告的。」向来喜欢嚼舌根的赵嬷嬷,一听见这个消息,便马上告知老福晋。「这事儿再加上前阵子贝勒爷命令下来,要把她的衣食料理好一点,下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说贝勒爷大概已经看上她了!」

  「那个叫……什么来着?」

  「她叫伊澪,是贝勒爷从正阳门捡回来的。」

  「好一个身分不明、来历不清的野女人,她竟能在个把月内便得到惟经的诸多破例?」

  老福晋不是不知道他先前带了个丫头进府,可是自己一直不将这小孤女放在眼里,谁知她有如此本事,让惟经对她另眼相看?

  老福晋深知自己唯一的孙子,不容旁人侵入他的地盘及左右他的做法,一旦对某个东西有了独占欲,就会紧紧抓住,旁人很难从他手中夺走那件东西。

  从惟经对那丫头的特别看来,恐怕他已经有了这个念头。可是,她绝不容许这女人夺去了惟经的注意!惟经可是她私下向皇太后推荐的额驸人选,断不能让这丫头乱了计划,让机会白白落入他人手中!

  「幸好那女人知分寸,并没有在府中做什么。福晋打算怎样处理?」

  「既然她还懂分寸,那不必担心,先看着吧!那么低微的民女,量惟经也不会宠她多久,假若日后这女子当真得寸进尺,妄想从咱们王府得到什么好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嬷嬷明白福晋的心思,轻应了一声,在心底有了个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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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是众人就寝的时辰,可再次失眠的伊澪,却偷偷溜出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晚惟经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想到他准她进书房、让她看他的书、特许她直呼他的名字、还说要从宫中拿香水给她……这一切让伊澪想到就会笑,心里暖暖的!

  可是想到他生气的模样、要自己向他下跪、他对她向往的爱情所露出的抗拒和不屑,她一颗心就又沉下去了。

  她不清楚自己前晚怎会突然和惟经谈起爱情,或许是生活太无聊,才会跟一个不应该和她谈话的男人聊这个吧?现在伊澪知道后悔了,也因为怕自己冒犯了他,他会不喜欢见到她,所以她一直不敢去映日阁找惟经,甚至连房门也不敢出,怕护主心切的阿泰戈会前来问罪。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呀!不出来走一走肯定会闷死,所以趁夜阑人静之时偷偷出来晃晃,希望不会有人发现才好。

  伊澪走啊走,竟走到映日阁附近的园子里。她当然不敢堂而皇之的来「深夜拜访」,只在外面的林荫小道绕行。这里那么僻静,又已夜深,应没人会看到她吧?

  正当她这样想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畔,打断了她的思绪,拉回她游离的意识。

  伊澪惊得差点叫起来,可是阴影立即摀住她的嘴,且紧紧制住她的双手,使她不能挣扎。

  「嘘!别出声!」

  她感觉对方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在她耳边低声警告。这回,她再也没有如上次一样迟钝,立即听出声音的主人就是惟经。

  「妳答应我不叫,我就放手。」见她猛地点头,惟经便放下她嘴上的手,但仍抱住她。

  「你……你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还突然抱住她不放?

  「如果妳是一个人,那陪我可好?」他的嗓音听起来轻轻的,和向来霸气、震慑人心的严峻截然不同,像是有无尽的疲累。

  他这句话,使她的心头如有无数只小鹿撞个不停!「惟经、我……」

  他松开她的身子,使伊澪可以正面看着他。她抬头,发现他满脸都是冷汗,流过他微蹙的剑眉,滴上半掩的眼睫,眉宇之间虽仍平静如常,但转青的脸色已出卖了他的异样。

  「惟经,你怎么啦?」她心慌地捉住他双臂,使力撑住他微晃的高大身躯。

  「我受伤了……」他按向渗出血迹的腰下位置。「跟我回房间去。」

  见他受伤了,伊澪内心一急,眼眶一红,声音不觉变得激动。「赶快找大夫来呀!」

  他伸手抓住她,低冷的警告:「不可以让人知道我受伤了,绝对不行!」

  他这回是领了皇上密旨,外出秘密查办事情,却不慎被对方的人所伤。幸好对方并没有认出他,扶桑也掩护他先行逃脱。因此他千万不能露出马脚,连府中的人都不能知晓他受伤的事,否则人多口杂,若泄漏了他负伤回府的消息,他日肯定麻烦重重!

  「这……这怎么办?」她害怕得流下泪来。「一定很痛吧……」假若不是伤得不轻,总是漠然的他不会这个模样的!

  「妳安静的陪我回去就行。」他拉她从映日阁的侧门进入,轻易的潜回他的房间。

  「我要怎样帮你?」一关上门,伊澪便凑近他问。「为什么不能叫丫鬟来帮你处理伤口?阿泰戈呢?他到哪儿去了?」

  「阿泰戈被我差遣到皇宫里办事,明天才回来;其它下人,我信不过。」惟经坐到炕床上,看着焦急的她,心里没来由的笃定,这直肠子的小女孩不会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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