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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心转意 page 5 作者:尧尧

  「就是啊,妳们说能不谨慎吗?」

  「对耶,好好玩!我们想想看还有什么?」

  脑力激荡之下,唐宋、柳丁、夏刘(下流)、夏陈(下沉)、余范(虞犯)、卢余(鲈鱼)、陈皮、赖皮、牛皮、朱羊……纷纷出笼了。

  大伙儿笑得东倒西歪!

  祁北一面笑一面想道:他姓韦,她姓祁,凑起来就是「韦祁」。

  围棋,是国粹耶。

  她不禁瞄了经理室一眼,奇怪那人怎不出来和大家一起抬杠呢,泡芙不是说他会同大伙儿说笑吗?

  祁北有写日记的习惯,昨晚她照例用文字记录一天的点滴,写着写着,她突然发现自己错得有够离谱。

  她粗心地把订单上的资料打错,检查时又没有发现错误,还小人地以为韦子孝存心找碴;然后是她识人不清,以为他是个不笑的男人,接着是不小心把给他的养乐多给掉了,害她偷看到他的牙齿。

  最后,她的结论是--她没有自以为的那么聪明,而韦子孝也不如她所想的那么讨厌。至少他会笑,而且笑得还不难看。

  另外她也不情愿的发现,她原本豁出去了的决心,已因杨皓的意外示好而松动。表面上她按照计画接近韦子孝,但潜意识里她却希冀暑假一过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样她对小哥也算有所交代,等她解除任务恢复自由之身后,便可名正言顺地接受杨皓的友谊。

  因此,她努力贯彻「以逸待劳」,并等待「速战速决」之后的「走为上计」。

  可是,她祁北并不是言而无信、消极怠情的人,「不战而败」更不是她会做的事。

  痛定思痛之后,她还是决定尽全力,但求无愧于祁家、无愧于小哥,更无愧于己。至于杨皓,只好委屈他等两个月以后再说吧!

  她合上日记本,深深为自己的识大体、有原则、重然诺而自豪,同时也打算更积极一些。

  首先,她得求助两个嫂子,把自己弄美一些,然后采取紧迫盯人的战术,再来便是要摸清楚他的底细。要追人家总不能连人家的背景都不知道吧?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说不定她还可以从他家人那边下手哩,对付小孩老人家她最有一套了。

  「祁北,妳的电话喔。」

  「谢啦!」

  经过昨天一哭,大家对她的态度好象变了,不再虚伪,也看不到敷衍。

  真好!早知道飙泪这么有效,她早就大飙特飙了。哭毫不费成本,眼泪不过是水份,再灌就有啦!

  她走回自己的桌子,揿了按键把电话转过来。

  「喂?」

  「祁北,我是杨皓。」

  「啊,你……」才打算暂时放一边的人怎么就打电话来了?

  「妳没告诉我妳暑假要到四海上班,害我找妳找好久,还好昨天我碰到李玉玲。」

  「对不起。」他的语气中有着责备,可是她根本没机会告诉他,而他也没问啊。

  「算了。妳上班还好吗?」

  「还好,学习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还有犯一些不该犯的错,掉一些不该掉的泪……

  她抓起桌上的笔,在纸上无意识的涂鸦。

  「祁北,十天没见了,我好想妳。」电话里的声音沉了下来。

  是空调故障了吗?怎么她觉得室内的温度突然上升了,以至于她呼吸困难、脸颊泛红、胸口胀得满满的,连拿笔的手都微微发抖。

  「我……」她张口欲语却默然。难道要向他坦承「我也好想你」吗?

  「我想和妳见面。」他继续说。

  「什么时候?」她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今天我去接妳下班,可以吗?」

  「可是我下班要赶家教耶。」

  「暑假还有家教?」

  「我的学生下个月要考第二次学测,我必须帮他加强。」她的两个学生都是国三生,家教一三五、二四六,刚好满档。

  「那我明天中午过去找妳,我们一起吃午饭。」他说。

  「好。」

  「明天十二点我在四海楼下等妳,不见不散喔。」

  「好。」他说什么都好。

  「那明天见喽!」

  「好。」

  挂上电话,她兀自发着呆。

  杨皓!

  一整天努力将他压缩在心里角落,孰料一通电话便破功了。他不甘寂寞地蹦出来,继而在她心头放肆地膨胀着、伸展着。

  他的来电令她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他的深情告白,忧她的身不由己。

  感觉到有个人影从桌旁闪过,她忙回神。是韦子孝!

  她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猜想他是否听到了她和杨皓的对话。那个识大体、重然诺的祁北到哪儿去了?坚守原则的决心竟然不敌一通电话!

  桌上的纸张被她涂满了凌乱的宇迹,杨祁、韦祁,洋棋、围棋……

  一者为国粹,一者为西艺。

  一边是责任所在,一边是心之所向。

  莫非老天是在开她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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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北在四海对面的简餐店与杨皓共进午餐,有鸡腿、有红茶、有冷气、有音乐,就是没有养乐多。

  可是那又何妨?

  杨皓带给她的感觉就如同养乐多的滋味--酸酸甜甜的。

  「妳怎么不吃?」

  「我不饿。」

  杨皓大口地把盘子里的大鸡腿和饭菜一扫而空,而她只随意吞了几口,她真的不饿。

  她索性放下餐具,用手支着下巴看他。他的吃相一点也不斯文,却看得她痴迷神往,倘若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这样陪他吃饭,她便心满意足了。

  「秀色可餐」果然一点也不夸张,可是把这句成语用在男人身上好象有点给它另类哩!

  「祁北,妳的生活好充实,连放假都这么忙碌。」杨皓把她的那只大鸡腿也吃了,喝了口红茶,用纸巾抹抹嘴说。

  「充实?不如说是乏善可陈吧。」上班、家教、回家……的确充实,但也很无聊!

  「不会吧?」他不以为然的皱着眉。哇,他连皱眉头的模样都帅得可以。

  「至少不像你那般多采多姿。」

  「那倒是。妳想知道我这几天做了什么吗?」提到假期,杨皓的脸剎那间亮了起来。

  祁北忙点头,他的一切她都想知道,她瞪大眼满心期待着。

  「一放假,我就和朋友到澎湖去玩了七天。」

  「澎湖!那里一定好美,对不?」祁北无比向往。

  一望无际的蓝天碧海、传说中的凄美故事、具有历史意义的古迹。呵,她想象着自己躺在沙滩上聆听浪涛拍打着海岸、捕捉夕阳西下的绚丽色彩、细数夜空中的繁星点点,身心与大自然合而为一……

  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限好。

  这不就是李清照在「念王孙」这阕词中所勾勒出的景致?

  「景色是不错啦,可惜没什么娱乐。白天游泳、到处闲逛,晚上只能待在房间里玩脾,澎湖没有KTV,也没有PUB,满乏味的。」

  「喔!」祁北有些失望听到他的评价。不过她想,习惯了三步一间KTV、五步一家PUB的台北人,到了澎湖会觉得单调乏味其实也是情有可原。

  杨皓描述了他和死党在澎湖发生的趣事,说得口沬横飞,她不禁看呆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的狼吞虎咽、他的手舞足蹈,他的神采飞扬……在在牵引着她的心魂,让她几乎忘了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好玩外放,她喜静内敛。然而,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天壤之别,他对她才会有着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本来我高中同学找我去垦丁浮潜、去花连赏鲸,但我想多花点时间和妳在一起。」

  「……」她无言以对,她注定要负他。

  「祁北,妳这么忙,还有时间写作吗?」

  「等家教结束后,我就有时间写了,目前我正在构思故事的大纲。」

  「可以先透露一点吗?」

  「我打算写一个孤儿的故事。」她欣喜于他对她写作的好奇,心灵相通是她追求的最高境界。

  「孤儿?妳干嘛放着欢乐不写,偏要写这种枯燥的题材?」

  「它一点也不枯燥啊。它是描述一个孤儿的成长以及奋斗过程,我保证它有血有泪,感人肺腑。」

  她抓着他的手焦急地说明。这是一个放在她心里已久的故事,它之于她有着特殊的意义,她好希望他能懂,他之于她也有着特殊的意义。

  「好了好了,瞧妳激动的。我并不是要泼妳冷水,我只是担心故事的内容不够热闹,要是反应不佳的话,可就坏了妳『清纯小百合』的名声了。」

  「会吗?」被他这么一讲,她的信心动摇了。

  「别担心,等妳写完,我先帮妳看看再说。」

  「那就先谢谢你喽!」她松了一气,他终究是支持她的。

  「好朋友何必言谢。」

  杨皓反握住她的手注视着她,他看她的样子就像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他们在简餐店门口道别,杨皓和朋友有约。

  「我再和妳联络,等我电话。」他潇洒地挥挥手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她的内心愁绪万千。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想爱不敢爱,不舍却无力挽留,这种挣扎无奈能说给他听吗?与其徒增他的烦恼,不如将它深埋心底,让她独自承受,终其一生自我折磨。

  千百年前的李清照竟能理得她今日的为情所困!

  叭、叭、叭……

  吵什么吵?!

  祁北还搞不清楚状况,左手臂便被猛地往后拉,害她踉舱地倒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

  不明所以,正打算兴师问罪的她,却被一阵咆哮声给震得完全清醒了。

  「妳不想活了吗?!」

  她张大眼睛一看……

  哇!怎么会这样?

  她正站在大马路中间的分隔岛旁边,一部部疾驶的车辆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原来刚才的噪音是车子的喇叭声。她闯红灯,硬是横越了三线道的大马路,更离谱的是她竟一无所觉。

  而那声咆哮则是……她往左后方一瞥,居然是一张熟悉的扑克脸。

  韦子孝!

  是他把她从鬼门关前给拉了回来。

  那么巧,他的出现救了她,但也看尽了她的洋相。

  杨皓一离开,她便有如行尸走肉,以至于没留意交通号志和来往的车辆,害自己差点送了命。

  而她的救命恩人不是路人甲乙,偏偏是那个害她想爱又不敢爱的始作俑者。

  祁北不敢分析他脸上的表情,绿灯一闪她便赶紧举步向前,可是她发现她的手臂犹牢牢地被握在他手中。他就这么不放心她吗?还是他以为她企图自杀?

  「走吧!」他半拉着她穿过斑马线,直达四海楼下他才放手。

  「过马路的时候不要想心事,知道吗?」

  他严厉地告诫她,她羞愧地直点头。

  「妳先进去,我得去把车停好。」他神色稍缓,也许是见她颇有悔意。

  祁北转身之际,却听见他大叫一声:

  「完了!」

  她的视线循着他的,发现了对街的一辆违停黑色轿车,前头是一部红色的拖吊车,拖吊人员正努力的尝试撬开车门--「他」的车门。

  焦急无用,因为不能闯红灯。

  祁北偷瞄了一眼气急败坏的他,突然意识到……

  她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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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慎恐惧、小心翼翼、不敢造次。

  祁北将经理室的空调温度调低,他铁定需要降降温。她取来一罐冰咖啡放到他桌上,或许这可以消消他的火气,她把他桌上的杂物整理了一下,以免他看了更加火冒三丈。

  这样的「将功折罪」不知道行得通行不通?

  她边认真的打着报表,边忐忑不安地等候一场暴风雨到来。

  铃……

  经理室的电话响了,她跑进去接。

  接电话是秘书的职务之一,另外还有处理交办事项、安排时间表、准备会议资料等杂七杂八的事;当然倒茶水、取悦上司……也都在秘书的工作之列。这是昨天中午她以一顿饭的代价向一个朋友打听来的;高中毕业后没再升学的朋友是一家小型企业的资深秘书。末了,她还暧昧的告诉她,有的秘书还得充当上司的地下情人或业务公关,所以通常秘书都不能长得太抱歉。

  她的这位同学就长得十分妖娆美丽,只怕难逃被收纳为地下情人的命运。

  难怪韦子孝不正眼瞧她,原来她根本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秘书。她来了一个多礼拜,没为他倒过茶水,没办好过一件正事,老实说他没被气得七窍生烟就阿弥陀佛了,还提什么取悦他。况且她长得如此平凡,根本不是任何男人感兴趣的类型,不论是地上或地下情人,她都沾不上边儿。

  小哥未免太看得起她了,要她执行这种不可能的任务。

  「喂,四海业务部您好!」她的长相虽不出众,但声音却如糖蜜般的甜呢。

  「我找小韦。」是个男人,说话粗里粗气的。

  「小韦?」

  「就是韦经理啦!」

  「他不在喔,大概要过半个小时才会进来。」这里到拖吊场来响应该就是这个时间。

  「搞什么!手机也没人接。」恐怕当时他是被她吓得措手不及,所以把手机放在车上了。

  「您方不方便留话,我替您转达?」

  「转达个屁呀!我都快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了,他还在外头风流快活!」

  「我们韦经理是外出洽公了啦。这位先生……」真想挂他电话,但客户永远是对的,不是吗?

  「我不是什么先生,我是新竹通联的陈董。」

  「原来是陈董事长,难怪您的声音那么有威严,不愧是大老板哦!」祁北对着电话龇牙咧嘴,但声音仍是甜到不行。这是她参与学会一年所学到的「表里不一」,系里有时为了办活动必须商借场地、租赁道具什么的。

  「嗯,妳是谁啊?」

  「我是韦经理的秘书啦,您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小祁好了。」

  「小琪?好啦好啦!我跟妳讲,我们通联跟你们订了一批电路板,应该是昨天交货的,可是到现在还没到。我们生产线开了好几条,就等着这批电路板一到赶紧组装才能出货,人家也急着要,一直在催,要是我们交下出货来是要赔钱的。代志很大条妳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像您这么守信用的人当然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喽。您别急,我去替您查一下好吗?」

  「手脚快点,别拖拖拉拉的。」

  「我小祁办事陈董您绝对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不如您先喝杯水休息一下,五分钟以后我再打电话给您,这样可以吗?」

  「好啦!你们要是延误出货害我们赔钱,我一定会找你们算帐。」

  「那是当然,不过还是先等我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您别急,等我电话喔!」

  挂了电话,祁北火速寻求泡芙的支持,什么交货出货,她一点概念也没。

  泡芙跑去问负责出货的张美华,资深的张美华一听大吃一惊,这代志果然不是普通的大条,赔钱事小,信誉事大呀。

  出货是张美华的业务,但她前两天刚好请病假,由较没经验的蔡素贞代理,那一批电路板是如期出了,但她疏忽了事前告知、事后确认的动作。问题是,出了的货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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