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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好坏 page 3 作者:小陶

  如上次一样,开了窗户的他,一眨眼间就不见了。她追到窗边,只见一道背影于夜色中飞跃而去。

  倚窗的她,想着这个来去如风的神秘恩公,嘴角不禁露出了她最美的笑意,很想明天的曙光早些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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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城的八大胡同中,百顺胡同里有一间著名于上流阶层,官僚政客、公子王孙都喜欢到那里寻欢作乐,争相一掷千金比阔气的销金窟--欢玉仕房。

  虽然是妓院,花魁同样每夜与客人们贪声逐色、诗酒风流,但这里向来以格调高尚、大雅可观来招揽生意;出入这里的人大多是有身分地位的权贵商贾,绝无一般下层妓院的丑态,而且这里的花魁大都是兼具才情相貌,所以身在此地,一点都不会觉得流里流气,也令初时惴惴不安的朱槿定下心来,从此以欢玉仕房为栖息之处,安心工作。

  一个多月下来,朱槿已和欢玉仕房的姐妹们相处得如一家人般,大家彼此照应帮忙。虽然日子不能说是过得很好,但各人用自己的方式去养活自己,努力生存。

  比起那段流离失所、毫无尊严的日子,现在的她已经非常满足快乐。

  可是,自从她被买回来的那天后,她就从未见过恩公--扶桑。

  不知为何,当她在前厅弹曲唱歌时,总会偷偷瞄向客倌,看看他是否身在其中,听她的表演;每晚睡觉前,她总会看向窗外,看看他会否突然在屋檐间跃身而过……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冀盼很奇怪,也很不该,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说她是要报恩也好,她很想为他做些什么,让他开怀一点,因为他的表情总是冷淡空白,好象有什么压着他似的……

  今夜,朱槿无须在乐师列中当班,所以她被派往后花园打扫。虽然天色已黑,但为了方便客倌和姑娘在后花园散步进膳,这里点了很多灯笼和烛光,灯火通明,比元宵花灯会更为漂亮。

  「槿丫头,那边的客倌要和姑娘进房去了,妳过去凉亭收拾一下。」管事的嬷嬷在远处叫道。

  「是,我马上去!」

  朱槿应了一声,随即拿着抹布和桶子,俐落地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满桌狼藉的碗筷剩肴。

  当她卖力地抹去桌上的脏污时,她听见有脚步声和男子交谈的声音,由远至近地传来。

  「山东之行还顺利吧?」

  「嗯,只是比预期多花了几天时间……」

  一剎间,那轻柔似风的低沉嗓音,惹得朱槿浑身一阵轻颤,心房急跳了几下,也彷佛有所感应般,猛地抬起头来!

  她竟然看见她日思夜想的恩公,正和仕房的幕后老板,身分尊贵的郡王爷并肩而行,有说有笑,还向凉亭的方向而来!

  「还没有收拾好吗?」老板还没走过来,便在外面扬声问。

  朱槿不能反应,双眸只能看向高大挺拔的扶桑所站立的方向。天,真的是恩公吗?他终于来这里了吗?

  「咦……爷!原来是您们来了啊!」刚才的管事嬷嬷发现是老板和贵客来了,连忙过来招呼,可是见朱槿不但没收拾干净,甚至连礼都不行,便急得大嚷:

  「槿丫头,快行个礼啊!」

  是她?扶桑幽深若泓的眼睛注意到绑着麻花辫,作丫鬟打扮的朱槿,原来懒洋洋的情绪一下被扯高起来!

  「不用了,妳先把桌子收拾干净就行。」郡王爷并没有见怪,径自坐在石椅上等候。

  「扶桑,先坐一坐,很快就好了。」

  扶桑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急忙收拾的朱槿。待她收拾干净,他才坐下来,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会后,朱槿捧着放了酒瓶和杯子的盘子进来,要替两人摆桌。她从扶桑身后绕过时,不禁多望了他颀长的背影几眼,而这不明显的眼神,却被一向敏锐的郡王爷捕捉到了!

  「菜肴快要上了,妳就在这儿伺候着吧!来,向贝……」

  「济傎,不必请安了,我不想来这里也要摆什么架子。」扶桑止住对方的话,直觉地不想让朱槿那么快知道他的身分。

  「说得也是。」被称为济傎的克勤郡王,脸带微笑地回话,然后望向一脸疑惑的朱槿。

  「那么妳就先斟一杯酒给大人吧!」

  大人?原来真如她所猜,他真的是个官爷啊!可是看恩公对她没什么表情,恐怕是已忘记她这个歌女了吧?

  「是。」她殷勤的替扶桑斟了一杯酒,端上前给他。纵使失望,但能够为他服务,她仍是很高兴的!

  身旁隐隐传来她的馨香,缠绕在扶桑心头不去,好半晌,他扬起下颚,问:

  「妳什么时候成了丫鬟的?」

  他突来的一问,使原来略为失望的朱槿眼瞳发亮,欢愉爬上了她的嘴角,马上回答:

  「不用去前厅弹曲时,我都自愿充当丫鬟,帮忙做点杂务。」知道他仍记得她这个人,她的心雀跃起来!

  没想到,这女子这样辛勤、肯吃苦,有很多人都学会了偷懒的陋习,能不做就不做,哪像她,自愿兼任打杂的丫鬟!不枉他欣赏她那股不矫情做作、柔中带刚的个性!

  「原来你卖过来的女孩,就是她啊!」济傎知道扶桑安置了一个女孩在这里,但不知道就是眼前的朱槿!

  「果然清秀可人……」看来,她对扶桑有不一样的意义喔!

  「她的卖身契写明,只卖艺不卖身的。」

  扶桑淡淡地提醒济惯这个妓院的老板,要他别动什么歪脑筋。

  「就算契约上没有写明,咱们仕房也不会强逼不愿意的姑娘下海接客的。」这一点,扶桑一向都知道,他这样说,分明就是有心护着这个小姑娘,却欲盖弥彰,适得其反。

  呵!向来冷漠无情、执行任务时干脆俐落的血滴子首领--扶桑贝勒,竟然会有这样的行为,这下真是有趣了!

  扶桑瞪济傎一眼,要他别多事,但济傎却像没看见一样,闲闲地继续道:

  「妳叫什么来着?」

  「回郡王爷,奴婢叫朱槿。」朱槿不太了解两个男人间的交谈,只是很乖巧地回答问话。

  「那么,以后扶桑大人过来时,妳就不要做其它杂务,先过来伺候着吧!」济傎下命令。

  知道每次他来时,她都能够伺候他,朱槿就暗暗高兴起来,因为那代表她可以常见到他了!

  「这样俊凛的爷儿,可是很多女子爱慕的对象啊!我看妳早和扶桑相识,才特别指派妳来伺候,别的丫鬟可是巴望不来的呢!」

  「奴婢、奴婢知道了!」朱槿涨红了脸,彷佛一下子被看穿了她对他的仰慕之心。

  扶桑怔愕了一下后,随即回过神来。见她藏不住心事的脸蛋充满欢喜的神色,不知道为何,他的嘴角竟莫名其妙地扯出一抹浅浅的笑痕。

  他有点恨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他老会受她影响?她明明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低微歌女啊!但他越是用这个当借口去说服自己,心中就更在乎这小女人一分。

  从此以后,扶桑总会不由自主地踏进欢玉仕房来,除了与朋友畅饮一番外,还有,要看看这个罕有地被他放在心上的小女子……

  第三章

  这半年多来,扶桑多了一个习惯,就是不管多晚、有没有出完任务,每隔一天都会上欢玉仕房喝酒听曲。这成了他杀戮生活中一个舒心消遣的方式,彷佛只要去过那里,他就能洗去在外面的风风雨雨,尽情享受无须思考的时刻。

  就如今晚,他手刃了几个乱党后,独自来到仕房。在这里,他有一间专用的房间,也有一个专门侍候他的丫鬟……

  朱槿经门房通报后,马上从厨房跑回自己的房间,换件干净的衣服后,便过去扶桑那边。

  她现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他来临的日子。虽然每次只有一、两个时辰能和他相处,但她已经心满意足,不再多求些什么了!

  她轻轻叩了叩门,见没响应,便稍微推开房门,视线小心翼翼地朝房里瞄了几眼,怕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香艳镜头……

  见没有人在,她大胆地跨了进去,先将放了餐点的竹篮放在花厅的小圆桌上,再向内房走去。果不其然,她见到扶桑靴鞋未脱,便和衣躺在床上,似乎睡去了。

  她目光放柔,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为他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沿,盯着他瞧。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放松的模样,他一定很忙、很累吧?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爷儿呢?

  老板和他相交甚笃,说要称他为大人,那么他肯定是个位高权重的官爷吧?可是为什么每次都不见他带手下跟班来呢?而且每次来都将近子时,比一般客倌还晚呢?

  他的神秘,使她好奇不已。

  她眷恋地端详他的脸庞,不禁漾起微笑来。每次她都是偷偷觑着他看,现下她可以不必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脸庞,一张刻在她心版上的俊俏男子脸庞……

  下巴方正有型,鼻粱俐落挺直的他,是如此伟岸出色的男人啊!她知道有些丫鬟亦很仰慕他,而且非常羡慕她能够服侍他,有些花魁姐姐更偷偷问她,是不是已经和他过夜……

  她满脸羞红,要自己别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他可是她的大恩人,她感激、崇拜都来不及,怎敢妄想这些事呢!现在,她只想安分地在这里栖身,他来时便尽自己一切的努力去服侍他、让他宽心愉快,哪怕要她一辈子做个低下的奴婢,她也愿意--.

  在她沉浸在自己思潮的同时,扶桑早已醒来了,半闭着眼瞧她,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挂在薄而性感的嘴唇上。

  向来警觉性高的他,当她温柔地为他盖上被子的那刻,便已清醒了。那股由她身上和被子处传到他身上的温暖,使他整个身体一僵,差点就要伸手连人带被紧紧抱住!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奇怪,心头也老是有微微颤动的感觉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喜欢上这样被她陪伴的温柔!

  虽然她总是对他恭恭敬敬的,但绝对不似别人不断的哈腰鞠躬;她对他,有着一颗真诚的心……

  从来没有女人这样对他!

  「扶桑……」朱槿情不自禁地小声念着他的名字。

  他的心再悸动了一下,停顿片刻,他的声音毫无警示地响起。

  「妳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叫我的名字。」

  她错愕地惊呼一声,「你……咳咳!」满脸窘红的她,吓得差点从床沿摔在地。

  扶桑眼明手快地大手一捞,迅速搂住她的腰,把她扶正拉回,自己亦已经顺势坐起身来。

  「小心一点。」他叮嘱道。

  朱槿猛地回神,不禁羞愧于自己的失态,也惊讶他们从来没有过的亲近!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际呢!

  「大人……能不能、先放开槿儿呢?」这个触感,几乎使她昏眩!

  他无言地放开手,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走出花厅,不再逗她。她虽然身在青楼,但毕竟还单纯得像白纸一样白啊!

  「槿儿,我那么令妳受惊吗?」他的语气有点粗哑,令她误会他在生气。

  「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休息的,我只是……」

  她跟着他走出花厅,连忙解释她那不合规矩的举动。

  「我饿了。」他坐在桌边,打断她那些无聊的自责。

  她愕了一下,马上将竹篮内的东西逐一拿出。

  「我在厨房一收到通知大人来了的消息,便马上做了几个小菜和点心,不知道么口不么口你的口味……」

  他看了她一眼,便起筷吃起来。不知道为何,她做的菜比他养在府内的厨子所做,更合他口味。

  他一定很饿吧?朱槿笑了笑,替他倒酒,一阵浓郁的酒香就飘了出来。见他似乎不会追究她偷看他睡颜的事,她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让他讨厌她啊……

  「那么晚了,妳还在厨房干活儿?」吃了一大半饭菜,扶桑才再度开口,问站在一边看他吃饭的女子。

  「仕房这里是越晚越忙的。」厨房也不例外。「天气冷了,在厨房当差比在后花园好吧?」

  他认同地点点头。天气温度骤降了,她身子这样单薄,在外头吹风太久,恐怕当真会惹上风寒。

  「刚才在仕房外面,我看见有人在卖糖葫芦。」朱槿再为他添酒,开始和他聊起来。

  「天冷了还要在外头卖东西,真难为了那个大叔。如果我身上有多余的铜板,就能帮他买几串,好让他快点回家去。」

  看见一阵寒风吹过时,大叔冻得哆哆嗦嗦地发抖,她就于心不忍。假如不是扶桑救了她,说不定她也会流落街头,单薄的身子恐怕捱不过这个冬季,就冻死在北京城的风雪中呢!

  「妳喜欢吃糖葫芦?」他眼中带着疑问。

  「是啊,虽然我十七了,但还是喜欢吃糖葫芦,可能因为从前没吃过多少次,所以还没腻吧?」自从她爹死了,她吃糖葫芦的次数五根指头数得出来。没办法,她娘没多余钱给她买这种奢侈的零嘴儿。

  扶桑细品着杯中的酒,半晌,他掏出银子给她。

  「去买回来吧!」

  她讶异地盯着他,「大人,你……」她还以为他会笑她孩子气,没想到竟是给她银子买糖葫芦!

  「我没有吃过糖葫芦,去帮我买。」

  「没吃过?」怎么可能?他这么有钱,怎可能没买过?

  「小时候,家里有别的点心吃,所以不会从街上买东西回来让我尝。」通常每家王府都设有自个儿的点心房,每天点心的花样多到不得了,当年还是个小不点的他,哪知道民间街头有这个东西?

  后来他生活潦倒,连米饭都不是常常吃到,何况是甜食?到了被皇上所救,招入当年的雍王府受训练后,他更是没机会再碰这种孩童爱吃的零嘴儿。

  「槿儿马上就去!」她眉开眼笑,为免他等太久,对他福了福身,立即加紧脚步到外头去买。

  看着她的背影,他嘴边的弧度比任何时候都大。他端起酒杯,瞇着俊眼闻着酒香,完全沉醉在这种非常琐碎,却温暖的情况之中。

  对,或许他是当真醉了,所以很自然地做出平日他绝不会做的举动来。对自幼学会以冷漠示人,对任何事物都不屑一顾,满手血腥的他来说,这丫头或许一点都不值得自己费这番劲。

  她只不过是小民女一个,对自己毫无用处,但面对和他相像、却仍纯白如雪的她,很难不心生怜惜;面对她如此不懂隐藏的情意,他很难不动心--他一直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可是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很陌生,却难以割舍!这使向来冷静的他,出现一丝困扰。

  他纳闷起来,接着唤来仆役,要他们多拿几坛桂花酿来。她每次拿来的酒都太少,根本只够他暖胃而已。这次他就一次喝个够,好厘清这种难以解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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