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帮我通知了警察,警方已经把她带走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她……嗯,我需要你帮我解决这件事,如果有必要,我会亲自出面的……”他的语气严肃,声音紧绷,挺拔阳刚的躯干也是。
两小时前,他将陷入昏迷的靳可爱火速送至医院检查,确定没有大碍之后,才将她带回了这里休养;而现在,他正积极联络他的律师好友,准备对陶莉莎失控的行为做出必要的控告。
靳可爱将房门打了开来,开门声让白聿麟讲电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昂藏的身躯迅速转了过来,他对上她倦极的眸子,心一揪,速速结束了通话。
挂了电话后,他大步朝她走了过来,昂然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躯掩著她娇小的身子,一双深幽的黑瞳写满不舍——
在他的眼中,她总是朝气蓬勃,从来不曾像此刻这样,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长发披散在身上,显得了无生气,单薄的身子更像是摇摇欲坠。
“醒了怎么不喊我一声,却自己跑了出来?”大手心疼地扣上她细致的腰际,将她轻轻揽进怀中。
她僵在他的面前,拒绝他的拥抱,不愿投入他温暖的怀里。
明显感受到她的异样、她的拒绝,他在心中不禁幽怨叹气。
“你有生气和对我怀疑的权利,但是——”深邃的眸捕捉住她闪著怒光的眸心。“在你生气怀疑我之前,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平反冤屈的机会?”
她不语,小嘴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不给?”
他松了她的腰,扬手轻轻拨了拨她凌乱的长发。
“这样对我不公平吧?!”黑瞳怨怼地瞅著沉默不语的她。
她避开了。
这回他的叹气声不只是藏在心中了,而是直接吐了出来。
“唉~~我莫名其妙被一个疯女人陷害,我心爱的女人却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我?!”
她的心忽然一悸。
他说……心爱的女人?!
他是指她吗?
白聿麟目光灼灼地逮著她投来的惊诧眼神。
“拜托你行行好,在你把我轰出门前,好歹给我个机会解释解释,不要让我含冤莫白好吗?”俯下哀怨的眼,他好声好气地向她讨好。
“不……不要,我不想听你的任何一句解释。”她困难地吐出声音来,看起来依旧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好倔的妮子!
白聿麟并不打算放弃,因为他的脾气也是很倔的,可不比她差。
“嘿,我的小可爱,你不要欺人太甚好吗?我可是从来没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喔,我……”
“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低声下气,我无福消受。”
她转身退进房内,然后当著他的面把房门关上。
“去找你的未婚妻吧!”
“啊?!”他怔愣在紧闭的门前,灰头土脸。
他的未婚妻?!
他哪有什么未婚妻?
她该不会是指陶莉莎那个疯婆子吧?!
啐!百分之七百指的就是陶莉莎!那个女人真该死。
大掌急急拍上门板。“可爱,我没有未婚妻,你别听陶莉莎那疯女人胡谒一通。”
他不赶紧解释清楚不行,要不然她那颗脑袋瓜不晓得会把他想像得有多恶劣。
靳可爱背靠在门板上,小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失魂落魄的她,心口还隐隐泛疼著。
她从来没有好好想过,自己对白聿麟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喜欢他、爱他的程度远超出自己的想像,要不然她现在不会这么难受,一颗心像被别人剐了肉一样。
眼眶红了,她很想哭出来,但坚强倔强的个性却不容许她展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门外的白聿麟,似是感受到她的情绪起伏,心口闷得难过。
“好,你不开门,不理我都没关系,但是我想说的话,我一定非说不可。”
一记铁拳不满似地捶上门板,挨著门板站立的靳可爱,浑身震了一下。
他要说,她可不想浪费精神听!
靳可爱举起裸足,踱回床上蜷躺著,拉过被子盖住虚弱的自己。
“陶莉莎是我的继母,两年多前她嫁给我已经六十五高龄的父亲。当然,我和我姊还有众亲戚们全都知道,她嫁给我父亲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我父亲名下庞大的财产,还有那令人欣羡的贵夫人头衔……”
薄唇掀动,他头一回对人吐露家务事;而他那幽怨紧绷的声嗓穿透门板,传进她的耳中。
她僵在床上,对他所说的话感到十分意外和惊愕。
“虽然她的心术不正,但是我的父亲很爱她,所以我和姊姊并未反对她进门,我们甚至还以为,年迈体弱的父亲会因为她的陪伴而享有快乐的晚年——”
提到他敬爱的父亲,他闭了闭眼,俊容紧凛而沉重。
“只是谁也没料到,我父亲会在娶陶莉莎进门的两个月后突然中了风,从此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剩下虚弱的意识,而他名下的所有财产,也在短时间内全转移到了陶莉莎的名下!”
抡起铁拳,再一次击上门板,只是这一回力道弱了几分。
他不平的不是因为父亲白手起家的事业被抢夺了,而是那些事业就快要因为陶莉莎勾搭公司的败类,和她那挥霍无度的消费方式而即将毁于一旦。
靳可爱微颤著小手掀开被子,细白的脚丫子落在地板上,她因为他突然的沉默而惊心,她不由自主地朝门口走了过去。
当她再度来到房门前,与他仅隔著一道门的距离时,他刻意隐藏住愤怒情绪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父亲虽然因为中风而卧病在床,但他一直都还需要陶莉莎的陪伴,而陶莉莎也因为这样,利用我父亲对她的爱,离间我们父子间的感情,并且还在确定我们动不了她之后,变得更加胆大妄为……”
几秒的沉默之后,他又接著说:“她如愿得到了一切后,不但在外一再地给我父亲戴绿帽,并且开始常常骚扰我的生活。
“她的骚扰从半夜打骚扰电话,到意外的出现在我会出现的场合,再到从学校老师或是我所聘请的私人管家的手中,骗走两个孩子,最后还神通广大的取得我住处的钥匙,堂而皇之地闯进我的屋子,并且以女主人自居,任意地胡作非为——”
那可耻的疯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说到愤怒处,他几乎疯狂!
就在此时,靳可爱将门板无声的往内打了开来。
看起来娇小虚弱的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以她那双单纯无垢的清瞳,瞅著他神色阴霾、带著深沉痛苦的俊容。
她的出现代表她相信他,白聿麟心里一阵激动,上前搂她入怀,一双铁臂紧紧地抱住她,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内一样的紧密。
“所以,你只要没办法陪伴两个孩子,就得将小朋友往亲戚朋友家送,甚至安排他们在国外读书;所以,你即使有房子也不太愿意回去,宁愿窝在我这里……”
懂了,她彻底懂了他宁愿和两个小朋友挤在充气床上,赖在她这间小屋子的原因了。
“经过这次的意外,我打算把那间房子给卖了,还有对陶莉莎提出必要的控诉。”勾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一阵紧缩。
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推开他,她仰起苍白的小脸看著他。“你这么做,难道不怕你父亲伤心?”他打算对陶莉莎有所行动,代表他将毁了他父亲这份晚年的痴爱。
“我只要你平安无事。”陶莉莎敢动他的女人,就该死!
他给的答案令她震惊以对。
“你……”苍白的小脸总算因他的这句话而回复些微血色,纵使是因为震愕而产生的,那也无所谓。
“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勾引得我心痒难耐,让我好想吻你——”话才说完,他就低头衔住她的小嘴,辗转温柔吮吻。
靳可爱在他怀中意乱情迷起来,心头的恐惧一滴一滴地消失不见,而室内的温度也一度一度地往上窜升——
第九章
“抱歉,借过一下。”
挤过赶搭电梯下楼用餐的人潮,靳可爱由电梯内窜出,手里抱著一叠她踩遍搬家餐厅所搜集来的资料,另一手则是提著一只麦当劳的纸袋。
一屁股坐上自己的办公座位,将资料往旁边一叠,她饿得发昏地先拿出纸袋中的汉堡和可乐解饥。
“可爱,你太扯了吧,出去逛了几家大餐厅还没吃饱,竟然得拿汉堡塞肚子?”许惠欣拎著一个便当盒走回座位时,正巧看见靳可爱回来便凑过来闲扯。
她和靳可爱很投缘,虽然两人才刚成为工作伙伴没几天,但是两人的个性和兴趣都相近,所以很合得来。
“正如你所说的,我只是去‘逛’餐厅,没那么好命进去搭伙,所以当然得买物美价廉的汉堡果腹,免得饿昏了,下午没办法办公。”公司给的经费有限,不是每一家餐厅她都能进去尝一尝美食。
很快地咬掉了半个汉堡,在台北市区晃了半圈,她真的快饿惨了。
“你想好命点也行啊,只要你肯对咱们经理再多下些工夫就有喽,经理心情一爽,绝对会给你一笔挥霍不完的经费。”
不知哪位同事那么神通广大,竟然能在她上班的第二天就将八卦传言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可爱对经理有好感,有意主动追求,甚至还很过分地要求经理带她一同出差。
因为这个不实的传言,害得她在第三天进公司时,遭受许多异样眼光。
靳可爱不是耳背,当然或多或少也听了一些传言,不过依她的个性,并不会去做任何的回应,因为那很无聊。
“你想要经费怎么自己不去对经理下工夫?我想凭你的姿色,经理搞不好还更喜欢也不一定。”她伶牙俐齿地顶了回去,而手中的汉堡也很快的被她给解决掉了。
“凭我?!算了吧,我可不想自讨没趣。”许惠欣很有自知之明的自我调侃。她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开始对她的餐盒进攻。
话题暂时打住,靳可爱一边大口大口吸著可乐,一边翻阅整理手边的资料。
中杯可乐很快被她给喝光,一旁的许惠欣很羡慕她能够在胃口这么妤的情况下,却还能拥有一副玲珑的好身材。
“可爱,你以后最好防著林秘书点,依我看,把你和黎经理的事传开的人,应该就是她。”比靳可爱早进公司的惠欣,对公司内部的事比较熟络。
“我们部门的同事全都知道,林秘书对经理情有独钟,她一心冀望自己能够成为经理的枕边人,所以只要有任何女人想接近经理,全都会被她暗地里给封杀。”惠欣比了个杀头的动作。
靳可爱整理资料的动作顿了顿,惠欣的动作让她联想到那天她被陶莉莎攻击的恐怖情景。
“喂,傻啦?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她撞了撞发呆的靳可爱。
“听见了啦!不过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没必要防她。”
而且这种事情是防不胜防的,不是吗?像她当时也是乖乖待在白聿麟的屋子里,还不是遭到陶莉莎那疯女人的攻击,差点一命呜呼?
“对对对,清者自清是吧?反正我话都跟你说了,你不听也没办法。”耸耸肩,她继续埋头嗑她的便当。
拿来一枝原子笔咬著笔杆尾端,转念一想……惠欣说的话不无可能,因为全部门知道她奉命陪黎纬去机场接客户的事,也只有林秘书一个人而已。
哇,她才来公司没几天就树敌,好像不太好喔!
嗯,为了破除这个谣言,或许她也该有所行动才对。
心念一动,她丢下笔和资料,弯身从办公桌下的置物柜翻出电话联络簿,她急著找出白聿麟先前给她的阳明山大宅电话,好联络他出面。
这些天白聿麟为了解决他的“家庭恩怨”,特别请了假,并且偕同他的姊姊和律师好友到大宅去见他的父亲。
由于这件事情相当棘手,其中牵扯到的不只是父子间的感情问题,还有陶莉莎将要面临的法律诉讼,以及已经落在陶莉莎手中的庞大家产……众多问题都需要一并解决才行。
所以最近白聿麟忙得很,总是在深夜时分匆匆抵达她的住处,并且趁她深眠时拐得一夜欢爱,然后又在一大早急急离去。
因此两人除了肌肤之亲外,这些天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所以靳可爱打算趁这个机会跟他赖皮一下!
如果他肯抽空来公司接她下班,然后两个人再一起去吃顿浪漫的晚餐,那么她绝对会对他感激不尽的。
“喝——可~~爱!你胸前那片红红紫紫的是……吻痕?!”就在她弯著身努力翻找的时候,许惠欣突然凑了过来,对她因弯身而不小心露出的粉胸春光大喝一声。
随著许惠欣落在她粉胸前的异样目光,她垂眸一瞧。
轰——俏脸烫红一片。
哇哇哇~~那是白聿麟“制造”的啦!
靳可爱赶紧坐直身来,困窘地对上许惠欣饶富兴味的好奇目光。
“哇,你还真猛耶!那些吻痕是哪个孟浪的男人留下的?会不会是……咱们经理?!还有,你这几天都系著丝巾上班,该不会是连颈子都遍布草莓了吧?”
“胡扯,眼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咬牙暗咒白聿麟的恶行。
那家伙嗜好独特,总爱“啃”她的粉胸;至于颈子上的丝巾,不是用来遮草莓印的,而是遮住被恐怖份子陶莉莎掐出来的瘀痕。
“喔~~那是另有男人喽?!呵呵,你要是不把‘他’逮来给我见识一下的话,我就自动自发把‘他’想成黎大经理,你们暗地里……哼哼……”她的眼神暧昧促狭。
“嘿,说人人到,黎经理正朝咱们这边走过来哩!”头一抬,惠欣眼尖地看见了来人。
天地良心!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和黎纬有任何的牵扯好吗?她还想在公司混下去,并不想因此而树敌啊!
靳可爱回头望向潇洒地朝她们走来的黎纬,眉眼都抽起筋来。“如果‘他’今天有空的话,你会见到的。”
但愿白聿麟有空赴约,好洗清她的“冤屈”。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斯文英俊的黎经理亲自出面邀请,靳可爱在许惠欣的暧昧眼神注视下,被黎纬给请到了楼下中庭附设的咖啡座去闲聊。
“公司的传言令你困扰了吗?”各自点了咖啡和茶饮,黎纬率先展开话题。
“不会。”让她困扰的是白聿麟老爱在她的身上烙下印记。
“哦,那就好。”原本他还以为她会因此而不自在,看来好像是他太杞人忧天了;像靳可爱这样乐观的一个女孩子,不可能会为一点莫须有的谣言而心烦困扰。
“经理约我私下谈话,就是为了这件事吗?”小手整整丝巾和略显低敞的领口,尽量掩住颈子上的掐痕还有粉胸上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