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她逃离他的势力范围才不过短短数分钟,就被逮个正着,而且还是自投罗网;此时,简映雪有想哭的冲动。
她扯出尴尬的微笑,转身。“我只是出来走走。”
整个楼梯间塞了将近十个人,全都是他的手下,个个都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她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往后退了数步,背脊抵着那扇打不开的安全门。
白立行被他们护在中间,一身银灰色西装,英挺鼻梁上的那副墨镜让她无法从他的眼中瞧出他今天的心情。
墨镜上方的剑眉往上一挑,唇瓣抿了抿,白立行仿佛正在隐忍极大的怒气。
“金呢?他放你出来的?”
她闭嘴摇头,大气连喘都不敢喘一下,今天的他看起来充满了危险性,她最好少惹他。
白立行扶着额头低忖,手轻轻一挥,身旁的手下立即退到下一层楼;顿时,此处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样的他,好可怕喔!
简映雪偷偷瞄向上楼的楼梯,少了那几名大汉,她鼓起勇气拔腿就跑,不料她才踩上楼梯,纤腰便被人向后一拉,她被他按在墙壁上,困在他的双臂间。
她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真的认为自己能从我眼前逃开吗?”他的话一语双关。
“我、我……”对了!她有正当理由。“我没向公司请假,总经理一定很需要我,我得回去上班,否则饭碗就不保了。”
白立行眯起眼。“总经理需要你?”
像打破醋坛子一般,一股翻腾的酸意搅得他的胃好痛。
虽然只有在签约那天见过蒋捷,但蒋捷却给他那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他直觉的认定蒋捷对简映雪有意思。
蒋捷的条件不错,多金、长相算“上等货”,在长辈眼中是个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同辈眼里则会将他归类为敌人,在下属眼中却是最佳的模仿对象。
这便是让他打翻醋坛子的原因。
简映雪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是总经理的秘书,得替他处理一些公文,这几天我没去公司,他一定忙坏了。”
“难道你连生病请假的权利都没有?”
“我已经休息够了,就算是得肠病毒也不用休息这么久,何况我还得和他一起到日本出差…。”
她自顾自的说着,一点也没注意到白立行的脸上出现了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是一抹会令人不由得打起冷颤的微笑。
“一起出差?”
“对啊!有生意要谈……你放开我啦!”他灼热的体温让她的脑筋差点停止转动,柔嫩的小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想将他推开,可是才刚接触到他的身体,她就马上缩回手。
虽然他身上穿的是纯丝制成的西装,好处是透气舒爽,但穿在他身上,不仅让他迷人的体格更加明显,他火热的体温反而高过丝绸的冰凉。
“你和他两个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他的秘书,不是我陪他去,还有谁会陪他去?”他管太多了吧?难不成他连她的工作内容都要管?
一阵沉默,静得让她以为他正在检讨自己,她以为自己的理直气壮战胜了一切。
白立行的笑容并未退去,反而加深了不少,他突然攫住她的手,拉着她下楼。
“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
他拉着她下楼,他的手下们看见他脸上灿烂无比的笑容后,不禁困难地咽咽口水,个个战战兢兢、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没人敢吭声。
人家说,会吼的狮子不恐怖,最令人胆战心惊的是沉睡中的狮子。
二少爷面对再糟的情况都不会发火,脸上的笑意始终不曾退去;可是,当他的笑意加深时,那代表他的怒火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惹到他的人该倒楣了。
“白立行!”他抓得她好痛。
简映雪转动手腕,甚至抓住他的手,硬是想将他的手推开。
他攫住她的力道不小,让她无法挣脱,眼见挣扎也没有用,简映雪干脆不计形象,蹲下身子死都不动。
白立行的步伐如她所愿的停下。
“如果你不在乎我为了能顺利带你离开,而当众吻晕你的话,你就继续蹲着吧!”
简映雪蹲在地上,仰着小脸看他,瞩你在生气?”
他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她却觉得他身上有着杀气。
“很高兴你看得出来。”白立行清清喉咙。“如果你觉得脚酸,我可以抱你下楼。”
简映雪马上站起身来,嚷着嘴,斜眼瞪他。
“你这叫绑架!”
“你不是很想离开这里?”
“我是很想离开,但不是跟你一起。”她恨不得能和他划清界线,省得又招惹麻烦上身。
拉着她快步下楼,他的黑色轿车早已停在安全门外,显然是还来不及开走,因为司机在看见他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司机连忙拉开车门,白立行按下她的头,硬是将她往车里塞,简映雪狼狈地被推进车子里,以非常不雅的姿势趴在黑色椅垫上。
白立行扶着车顶睨着她,抿得紧紧的唇加上黑色的墨镜,此时的他看来颇为吓人。“
“很抱歉.这一辈子你和我是注定要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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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映雪完全没想过,自己竟会被绑上飞机。
好奇的打量着机舱,整个头等舱里只有白立行、她、水、火,和几名冲着白立行猛流口水的空姐而已。
可惜的是,就算空间再大,白立行依旧将她困在靠窗的座位里,而他则坐在她身旁,挡住她唯一的出人口。
从登机到现在,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摆明了将她当成隐形人,这让她不悦极了。
“喂!”
翻动纸张的声音响起,白立行的目光紧锁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图表。“
简映雪的柳眉呈现抽搐状态。“我们要去哪里?”
“新加坡。”他又翻了一页。
简映雪快气疯了,小手往白立行手中的文件上一拍,想借此将他的注意力从文件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坐在对面的火用手肘顶了顶一旁的水,朝她点了点头。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我不像你,衔着金汤匙出生,就算不工作也不会饿死;我不一样,我还有妈妈要养。”
“我不介意养你。”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
“我介意!”她最痛恨的就是,不管自己怎么惹他,他总是能微笑以对。
气死人了!
“等到了新加坡,我要立刻搭飞机回台湾。”她双臂抱胸,嫩唇噘得高高的。
白立行放下手中的文件,支着头看她。“如果你能够顺利地走到柜台,我就让你回台湾。”
“Merde!”Shit!’”
简映雪柳眉倒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股怒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泅得她浑身颤抖。
“MERDEALORS!”他妈的!
“在国外这几年,你只学会用法语骂人?”
她气得呼吸急促。“GROSSEMERDEL!”她曾和室友学了几句骂人的话,现在正好可以复习一下。
白立行的笑意加深,微眯的眼瞌里好似闪着两簇火苗,坐在对面的火与水,赶紧挪动屁股,换个离“暴风圈”远一点的地方坐。
“映雪。”白立行性感的唇角扬得高高的,嗓音轻柔,仿佛在哄着长不大的女孩。
“不要叫我…””’
白立行果然如她所愿地闭上嘴巴,不过,她同样的也非自愿地闭上那张不停咒骂的小嘴。
“唔晤……”
她瞪大双眼望着近在眼前的俊脸,他打定主意要她将所有的咒骂全吞回肚子里。
她整个人被他压着,动弹不得,这是恶意侵犯!
简映雪高举双手想捶他,粉拳才落下就被他迅速地压制在头顶上方。
他的吻带着浓浓的惩罚意味,轻咬她饱满的唇瓣,啃咬的力道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她疼得哇哇大叫,小嘴一张,他的舌便乘机窜人,不仅夺去她的呼吸,也夺去了她想再出声咒骂的勇气。
他在她几欲昏厥之际离开该郁红唇,指腹画过泛着光泽的红唇,大掌捧住她的小脸,他要她面对自己。
白立行温柔地对她笑道:“别再让我听见你用法语说脏话。”
“ME……
“嗯?”
他低吟一声,她立即将接下去的咒骂吞回肚子里。
坐在远处的火与水忍不住发出笑声,看见简映雪朝他们射来的杀人目光后对连忙捂住嘴,目光飘到外头的云海上,但张狂的笑声仍从手指间的缝隙往外逸出。
岂止火冒三丈,她恨不得能将他们两个踹出去!
可恶的白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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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踏出机场大门,简映雪就被眼前这几辆黑头轿车吓到,想逃的冲动更强烈了。
也许是看穿了她意图,白立行攫住她的手臂,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无法逃脱。
“乖女孩,既然都已经来了,何不好好享受一下?”
他将她带上车,车队马上往饭店而去。
她最讨厌他用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跟她说话,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你说什么?享受?”
简映雪肯定不知道自己这张赌气的小脸有多诱人。
“你把我从公司绑走到现在,我除了快一个礼拜没去上班之外,也快一个礼拜没见着我妈了,你居然还要我好好享受?”
他用食指轻弹她光滑有弹性的脸颊,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怜惜。
她挥开他的手,将身子往旁边移动。
他支着头,靠在窗边对她微笑。
简映雪斜睨他一眼后,连忙收回国光。
他的微笑越来越令人胆战心惊了,感觉上比以往多了几分侵略性,目光凌厉得教人害怕。
果然,是需要吓一吓她的。
白立行的手臂伸来,她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便往他身上倒去,慌乱之中她攀住他的肩旁,仰着小脸面对他。
白立行漾着迷人的笑容,俯视着她。
“映雪。”
由后车窗透进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相形之下,没有阳光映照的俊颜,看起来是多么的……充满心机。
“我是很想再和你玩下去,但是你太不乖了,我发现自己的耐性似乎一点一滴的在流失。”
她气得柳眉倒竖,挣扎着要起身,但身子却被他按回怀里,屡试不爽。
“我要起来!”
他轻笑一声。
“看来你似乎没把我的话听清楚。”
她抬起小脸正想出声抗议时,竟发现他的唇早已等在那儿,就等着她反唇相稽,他就可以乘机一亲芳泽。
这回他打定主意要吻晕她,这几天他在外头辛苦的奔波,他要以她芳香甜美的唇瓣抚慰自己;而她从原先的激烈挣扎慢慢被驯服,攀在他肩上的手缓缓移向他的脖颈,收起利爪,成了他怀中温驯的小猫……
第八章
几辆吉普车在柬埔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疾驰,路况极差的山路让车子不停的跳离地面,小路两旁是一片浓密的森林,车队扬起的滚滚风沙,让车子就像在雾里行进一样。
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车子开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出现一幢被石墙包围住的建筑物,大门的两旁有两名手拿枪枝的哨兵,往上一看,嘹望台里也站着一名哨兵。
嘹望台上的哨兵远远地就看见那几辆吉普车,便命令看守大门的哨兵开门,车子一进人后又立即关上。
吉普车在一幢矮屋前停下,这幢矮屋是以水泥搭建而成的,外表看来简陋,没有任何装潢布置。
白立行站在吉普车旁打量着四周,一望无际的苗圃,一亩亩地被划分出来,有些人正弯腰摘取某植物的果实,这种植物浓浓的味道正在空气中飘散。
他踏进矮屋里,里头的人一见到他马上惊慌地站起身,恭敬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白立行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抬头望着那些人。
“今年的情形怎么样?”
“报告二少爷,一切都很顺利。”
“品质怎么样?”
“这批提炼出来的会很纯……二少爷,这是帐本。”
身着绿色军服的大汉迅速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一旁的保险箱,拿出好几本深蓝色的笔记本交给白立行。
“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多了一成半左右,而且品质也比其他种植场的纯上许多。”
白立行静静地翻阅帐本,上头的数字显示,产能的确比去年多了不少;他转头看向窗外那一大片罂粟田,有些地方的土壤颜色焦黑。
“那几亩应该没问题吧?”他指着几处土壤焦黑的罂粟田问。
“那几亩的产量比较少,不过没什么大问题。”男人连忙陪着笑脸。“二少爷,您这一路赶来一定很累,我们刚来了一位新厨师,厨艺一流,而且曾在五星级饭店工作过,我已经吩咐他准备几道拿手好莱让二少爷品尝。”
白立行发现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他还真的饿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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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美食—一呈上,摆满了一桌子,全都是经过细心烹调的美食,在这么偏僻的深山里,能吃到有如五星级饭店所准备的菜肴,实在有点奢侈。
众人吃得津津有味,十指全染上了香气十足的酱汁,看顾着这片罂粟田的人,个个都像被关在铁笼子里饿了十几天似的狼吞虎咽,烤鸡的“残骸”丢得满桌都是。
白立行动了几下筷子后,才拿起透明的小酒杯,慢慢低啜杯里澄黄色的液体。
这时有名身穿围裙的男子端着一个大盘子进来,盘子上是一只烤乳猪,白立行看着男子身上那件沾满酱汁、血迹的围裙,就知道他正是那位“五星级”的厨师。
“二少爷,他就是那个厨师,手艺很棒的!”穿着军装的男人手里还抓着鸡腿兴奋地乱挥,当他看见厨师手上的烤乳猪后就更兴奋了。“你这家伙,算我没白条你,竟然懂得端出这么好的菜!”
白立行看着眼前的男人,发现他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岁,留着小平头,轮廓极深的五官看起来不像当地人,满像混血儿的;他的目光往下移,看见厨师的手臂极壮,肌肉结实,大概是因为做惯粗活的关系,围裙穿在他满是肌肉的身上显得很突兀。
“你叫什么名字?”
厨师看着他,一语不发。
“二少爷,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白立行对他有些好奇了。
厨师将盘子放到桌上,他拿起一旁的长刀往烤乳猪一剖,馨香的汁液便延着刀口流出,一群人看得猛流口水,再也顾不得形象地朝那只烤乳猪进攻。
“二少爷,你一定要吃吃看,这家伙做的烤乳猪可是好吃得不得了!”男人切下一大片肥瘦适中的乳猪肉放到白立行的盘子里。
夹起乳猪肉放进嘴里,白立行满意地嚼着,发现这乳猪肉不仅顺口而且油而不腻,香味十足,火候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