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僵硬得快变成化石了。
她还是不喜欢混黑道的人!
熟悉的香味让她的胃咕噜作响,唾液疯狂分泌……鸡汤!
她舔舔唇瓣、一脸馋相,才走没几步,一阵更熟悉的味道压过鸡汤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皱起眉心,扶着额头暗自咒骂。
“今天是怎样了?我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吗?接连碰上两个讨厌鬼就算了,现在再来一个,还是白家最令人厌恶的大恶魔!”简映雪真想放声尖叫。
“映雪?”
她气得咬牙切齿。“我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白立行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你回来了。”
“我知道自己回来了。”
一阵沉默,静得让她以为他走了,正想推门走进厨房,那性感得让人讨厌的声音再度响起。
“唉!你离开了这么久,自信心却一点也没有增加。”
此话一出,简映雪立即转身,怒瞪着他。
“哼!几年不见,你还是个魔鬼,一点改变也没有!”
她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他,发现他竟然变帅了,一身名牌西装、一只纯手工的白金手表,气质比以前沉稳,脸上那抹熟悉的微笑,依旧令她觉得刺眼。
不可否认,撇开他的身分背景不说,他会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但不会是她的!
“我差一点就认不出你了,你变漂亮了!”
简映雪挑挑眉。“你钓马子的招数对我没用,省省吧!”
“听你这样讲,我好伤心,我是真心诚意的。”
“省点口水去骗别的女人。”
他瞧了她许久,目光热情得让她想躲避,但天生的好胜心让她压下了逃离的冲动,直直地迎视他。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讨厌我?”
“你明白最好。”正欲转身离开,没想到手腕却被他的大手攫住,她转头怒瞪着他。
“你想干嘛?”
“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你会这么敌视我?”他苦笑着。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不只是你,我讨厌你们家所有的人,但是你让我最最讨厌!”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看不惯你那张伪善的笑脸。”
他摸摸自己英俊非凡的脸。
“我的脸?没什么不对。”
简映雪冷漠地耸耸肩。“是没什么不对,但是不合我的眼,所以我讨厌。”天知道……她居然喜欢过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可以放手了吧?”
白立行放开她的手,脸上依旧带着和善的微笑,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她,让她忍不住地偏过头,生怕自己会迷失于他深邃的双眼中。
“二少爷。”
他的身后出现了几名彪形大汉,个个都戴着墨镜、一脸凶样,彷佛想将她大卸八块似地盯着她。
简映雪看了那些人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冷冷地睨着白立行。
“狗改不了吃屎。”她说完这句话转头就走,消失在门后。
“这佣人出言不逊,要教训她吗?”
望着简映雪的背影,白立行脸上的笑意加深。
“不用了。”
第二章
天还没亮,简映雪便在闹钟的铃声中起了床,洗脸刷牙后穿上黑色运动服、套上慢跑鞋,静悄悄地离开她与母亲住的小木屋。
外头雾茫茫的一片,青绿的树木正在吐露芬芳,山里的气温有点凉,还好白宅和外界有一座困墙阻隔,里头森林小径非常多,而且还辟了条慢跑路线,她可以不用出围墙运动;否则出围墙还要经过哨站,而且清晨雾浓,她伯自己不熟悉山路,万一掉到山崖下,恐怕会得不偿失,说不定还会惊动白家的人。
这是她最不乐见的事。
做完暖身运动后,他绕到小木屋后面,上了几阶由石头砌成的阶梯后,便是一条平坦的柏油路,她开始慢跑。
早上的空气很新鲜,说真的,若她不是住在这里,还真没有办法延续这几年在国外养成的慢跑习惯。
她缓缓加快脚步,绿树、花草都被她抛在脑后,规律地吐纳、呼吸,直到眼前出现一座湖泊。
简映雪皱起眉头,这里什么时候多出这座湖泊的?
湖水翠绿清澈、波光粼粼,另一头是幽静的树林……
“这……”白家到底多有钱?
她的目光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湖面上的白雾让湖泊变得梦幻,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美丽的景致上,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个逐渐走近的人。
“没想到你这么早起。”
简映雪慌张地回过头,看着此时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白立行单手叉在腰上,爬梳着因跑步而微乱的头发,他迷人的双眼此时正注视着湖泊。
简映雪望着他身上的运动装,再往下瞧见那双已经有些旧的慢跑鞋,陡然意识到自己对他太过关注,立即将头转开,看着眼前的美景。
“我记得你以前不爱运动,是在国外养成的习惯吗?”
他的声音太过迷人了。
简映雪深吸口气。
“你知道我以前不爱运动?”。
笑死人了!他除了杀人放火之外,居然还会关心她?
白立行转头看向她,他温柔的目光让她有些惊慌,连忙将视线调开。
“我记得,我们相处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她完全不想回忆起那段“不算短”的时间。
简映雪决定离开。
真是见鬼了!回国后就摆脱不了他,她做什么事都能碰上他,真该去教堂走一走,求主替她“驱魔”。
白立行轻笑一声,立即追上她的脚步,跟在她身后跑着。
“你好不容易才回国,打算安定下来了?”
简映雪抿紧唇,打算死也不回答他。
白立行头苦笑,加快脚步跑到她身旁。
“找到工作了吗?”
滚远一点!简映雪差点脱口而出,随即咬紧牙关,加快速度。
奈何自立行就是不放过她,他轻松地追上她,她又加快了脚步,他再度跟上,晨间慢跑霎时成了竞赛。
简映雪跑得香汗淋漓,差点喘不过气,白立行却是轻松自若、气息平顺,一点影响也没有,让她愤怒得不得了。
简映雪再也受不了,陡然停住脚步,扭头怒瞪他。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白立行耸耸肩,将双手叉在腰上,以笑容回应。
“白立行,收起你的笑容,这招对我没用。”气死人了!胃好痛……八成是刚刚跑得太快的关系……简映雪忍住想抱住肚子的冲动,说什么也不想在白立行面前示弱。
“我一直在想,除了我的身份外,我还曾做过什么事,能让你记仇记了这么多年。”
简映雪讶异地看着他,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白立书!是白立书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们这些黑道份子的?”
“他是个好弟弟。”
简映雪张口大笑,她的笑容灿烂无比,让白立行有些看傻了眼。
“白立书是个好弟弟?你的标准真低。”
手撑在腰上,偷偷按压发疼的肚子,简映雪若无其事地以竞走代替慢跑。
真衰,连着两天碰到他!
“你怎么不像以前一样到处乱飞?意大利、唐人街、柬埔寨……哪里坏人多就往哪里去啊?”
“台湾也符合你‘坏人多’的标准吗?”
简映雪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头。
“对!你正是那粒老鼠屎。”
“其实你可以不必在乎我的身份,这么一来我们应该可以相处得很好。”
“和你相处得很好?开玩笑!”
白立行沉默许久,而后笑道:“我认为你在害怕。”
他的笑声让她很得牙痒痒的。
“我?害怕?”
她居然被这个大恶魔取笑!
“白立行,我倒认为是你伯了我,否则你干嘛老是拿热脸来贴我的冷屁股?”
简映雪雪白的牙齿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白立行的视线无法从她美丽却带着嘲讽的笑脸上移开。
天色渐亮,眼前的白宅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像一座梦境中的古堡。
简映雪拐个别走向另一头的小木屋,那里是她和母亲居住的地方。
当初若不是白夫人救了她们。她们在这间小木屋住下,让母亲在白家帮佣,还供她念书,她们母女俩大概会很惨。
拉开纱门,简映雪不经意地转过头,着向站在另一条小径上的白立行。
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一身白底蓝纹的运动服,将他衬托得英俊潇洒,蓬松的黑发、精致的五官,如果不论他的身分背景,他真像位高贵的王子……
简映雪倏地皱起眉头。
白立行正站在原地,用他那张能勾人心魂的笑容“回报”她的注视,简映雪赌气地朝他吐出粉嫩小舌、做鬼脸,立即进人屋内。
将手插进裤袋里,白立行望着紧闭的纱门,若有所思。
“妈,我打算这几天就去找工作。”
简映雪嘴里嚼着硬邦邦的法国面包,舀起一匙浓汤喝下,嘴里的面包吸收了浓汤后变得又香又软;这是她这几年在国外吃惯了的早餐,她觉得这样的香味很棒。
简嫂准备好白家的早餐后,才回到小木屋和女儿共进早餐。
“先休息几天吧!你刚回来,别太急,慢慢找吧。”
“不行!我不想欠白家太久。”
“夫人也说了,那笔钱是她私下资助你的,你慢慢还没关系。”
简映雪咕哝着:“我就是不想欠她太多人情。”
如果不是白夫人,当年白老爷哪会这么好心,帮助素昧平生的她们。
白夫人的恩情,她一辈子都还不完。
简嫂喝了口稀饭,夹起自己腌制的酱莱送进嘴里。
“映雪,要不要吃一口妈做的酱莱?”她将酱菜送进女儿嘴里。“夫人说她很喜欢你,非常想认你当于女儿。”
简映雪差点被嘴里这口又咸又脆的酱茶噎死。“认我做干女儿?不不不!”要她和那几个讨厌鬼当兄妹,先打死她再说!
简映雪喝口浓汤,偷偷扮鬼脸。
从前因为他们她差点成了别人的“泄欲工具”,如今若真的和他们成了兄妹,她的下场大概会是从地球上消失。
简嫂将碗盘收到流理台里浸在水中,打算晚上再洗。
“对了,映雪,你今天有事吗?”
“应该没事吧。”她将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
“那么你等会儿来帮我的忙,今天白家中午有个宴会,你帮妈端餐点。”
又要踏进白宅!简映雪的脸色十分难看,却不得不答应。
“哦!”
很好!
幸好白家没有强迫佣人穿上外国电影里的那种黑白女佣服,否则她一定会翻脸!
简映雪额际的青筋微微跳动,极力克制想将整个盘子往白立书头上砸下的冲动,忿忿地将托盘搁在桌上,—一将茶点拿出来。
“我们家佣人的水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级’了?学成归国的呢!”喝着白酒,白立书忍不住发出椰榆。
死白立书!
简映雪抬起头,由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在她白皙的小脸上,她眯起眼睛朝他露出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三少爷,这糕点小心点吃,小心噎死你。”她以只有白立书听得见的音量,一字一字地说道。
听见她的“诅咒”,白立书只是举高手中的酒杯,朝她咧开薄唇。
“多谢关心。”
简映雪瞪了他一眼后抱着托盘离去,走进厨房将门拉上后,她气得频频跺脚。
“死白立书,我上辈子八成和他有仇!”
“映雪,怎么啦?看你气得脸都红了。”看见女儿气呼呼地走进来,正在将食物装盘的简嫂忍不住关心地问。
将托盘搁在桌上,她坐上了一旁的高脚椅,双手撑着脸颊抱怨。
“妈!我上辈子和白立书肯定是仇人,他一定是故意挑这一世出生来气我的。”
“外头有客人在,你该不会和三少爷当场吵起来了吧?”简嫂不安地追问。
“没有,我才没那么容易就被他惹毛了!”
“那就好!”简嫂纹将食物装盘,“今天来的客人都是大人物,都是不能得罪的,你待会儿端盘子出去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我看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会和白家往来的人,非奸即盗。
“听你林叔说,客人里有的是立法委员、有的是议员,好像还有一些大老板。”
“台湾的政商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黑暗了?”她皱起了眉。
简嫂将满是莱肴的托盘推到女儿面前。“好了,把这些莱端到餐厅摆好。”
“哦!”
端起托盘,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通往餐厅的小门,餐厅布置得十分高雅,墙上挂了不少名家的画作,长形餐桌的两旁,至少有二十张坐椅,但是白家今天邀请的客人大概只有十位左右。
简映雪—一将母亲所做的菜肴摆上桌,耳边传来热闹的交谈声源先在大厅品酒的人全往餐厅走来。
“请坐、请坐,家常便饭,没什么好招待的。”
家常便饭?这桌菜可是老妈一大早就起床准备的,丰盛得可以媲美五星级饭店,白老爷居然说这只是家常便饭!
怒火在简映雪的心里烧了起来,她决定要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白立行进餐厅时,刚好看见简映雪粗鲁地推开门,很显然的她又被惹恼了。
见状,他不禁扬起微笑,拉开椅子在白立书身旁坐下。
“二哥,你认为陈议员说的话很好笑吗?”看见白立行那抹笑容,白立书忍不住附在他耳边询问,却又故作无事般地摊开餐巾搁在腿上。
“不!”他只是被简映雪气呼呼的表情逗笑了。
望着简映雪再度推门而人,将瓷盘—一放在客人面前,当她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时,她居然送给他一记白眼。
如果不是她还得将餐点送到他面前,他很怀疑她会甩头就走。
白立行的笑靥更加灿烂了。
当她走到他身旁时,隐约能闻到她身上的淡雅香气,清新可人;她站在他的右侧将盘子放在他面前的大瓷盘上。
白立行的目光被她手腕内侧、白皙柔嫩的肌肤所吸引,在她收回手的那一秒,他用不自禁地攫住她的手。
简映雪惊讶地看着他修长的大手,他掌心里好似藏着一团火焰,让她想尽快甩开他的手。
“你在做什么?”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问道。
“坐下来一块儿用餐。”
她微弯身子,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低吼:“白立行,你发什么神经啊?”
“你太瘦了。”
她不喜欢他碰她,那会让她想起以前的事,她更不喜欢他那一副是她主人的样子。
她太瘦了?见鬼了!这干他什么事啊?
简映雪扭动手腕,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抽离。
“神经病。”她快步高开。
白立书啜了一口红酒,冷眼看着简映雪离去的背影,忍不住低头在白立行耳边低语:“二哥,你想调戏她也别挑这个时侯。”
拿起刀叉愉快地吃着可口的食物,白立行轻松自若得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轻描淡写地回答自立书:“我忍不住。”
忍不住?白立书皱起眉头。
他知道二哥这样的笑容代表什么,这种情形也曾发生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