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停了吧!蛮妞。”狂神腾出空来说。
“没分出胜负绝不罢手。”
“胜负有那么重要吗?”居然在过程中抬起杠了。
“狂神,你用心一点行不行?”她吼。
“我是看你这么忙碌才想与你打屁一下,以纾解过于紧绷的神经……”
他话未落下,古小月突然停了手,俏眉紧皱。
“连你也看出来了,师父说这是习武之人的致命伤,打斗的过程中太过紧绷会导致反应迟钝,让敌手有机可乘……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无法脱出送层障碍……”说到后来有些自言自语。
迅速从诧异中回复过来,狂神仔细地凝望早已神游的古小月,嘴角那抹笑意始终不曾褪去,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想了解这女孩,他也听见她所说的话了。
“记着,蛮妞,在与敌方打斗时,切勿绑手绑脚,将自己的招数局限于高度紧绷的神经;要静中带动、动中带劲、劲中带柔,一舒缓气息,一激进反应,否则从使你有再了不得的身手也是枉然。”
古小月被他这一席话震住了,这男人深藏不露,搞不好连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为何会开导她?
“今天讨教到此结束,蛮妞,记住我的话啊!”狂神敲了下她的头,便头也不团地离开战场,留下全被惊诧住的古小月动也不动地呆站花丛中,这男人……好……特别。
“小月,小月,你还好吧?有受伤吧?我看看。”一见停火,向洛琪便飞似地跑来,将古小月上下看了一遍以确定安然无恙。
“还……还好。”
“真的吗?”
也许并不好,总觉得身体中好像突然少了些什么……
古小月想着。浑蛋!这该死的臭男人。
“小月,谁……谁羸啊?”她实在好奇。侠女、大侠大战数回合,结果大侠挥挥衣袖,潇洒自若,外加得意洋洋地漫步离开,笑容无比奸诈,侠女怔忡不已、呆若木鸡外加“一元垂垂”地站在原地,表情无限震憾。
“谁蠃!?我……我也不知道。”古小月木然。
“不知道!?你们比很久了耶!”菩萨保佑,希望小月别打错了神经才好,她要保持这姿势多久啊?
冷风飕飕自她俩身旁呼啸而过,有些嘲讽、有些哀鸣,向洛琪第一天自由的早晨,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第七章
“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萨杰平板的声音有丝不悦。
“我哪里有躲,只不过要刚才要下楼梯被你撞见而已。”向洛琪做垂死前的挣扎,失败了!
“是吗。”又是那要笑不笑的邪样。“早餐也没见你吃快过,吃完后又马上跑得不见人影,居然跟我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可别忘了你我的约定。”
“我哪敢忘啊!”
“很好,那么可以开始了吗?”语气是不容置否的。
她头好痛,心好恨啊!重获自由后得付出的代价太高也高了,她的眉头打了好多个结,眼神极哀,这男人分明是她克星,踏着沉重的步伐尾随其后,心情跌至谷底。
课本?!一本厚约十公分的英文课本,这男人的心肠好毒啊!竟用这极端可怕的手段来对付她,国中三年英文皆游走在及格边缘,高中三年英文根本就差点死当!在她的求学记忆垦,英文是她今生的败笔,除了“早安”、“午安”“你好吗?”,她的英文可说是一片空白,而他,竟要替她恶补这无药可救的语文能力,白天一大早必向他报到,否则禁足一天。
“为什么非学这鬼话不可?”当时她问。
“因为你得生存在美国。”当时他答。
萨杰坐在高贵的皮椅上看公文,向洛琪则坐在他对面含泪苦读,字字血泪,句句心酸。
这些歪七扭八的“蚯蚓”,让她累死了数以千万计的脑细胞,他可好,喝咖啡、看公文还哼歌咧?简直是南辕北辙,一边是天堂,一头是地狱。
我好比是那笼中鸟……在脑好死不死地浮现出一段京剧来,老天,我宁可与爷爷一起看京剧……唤,该死,这字怎么念,死霸君,也不谁人家用注音,用注音来背单字顺利又方便,人家以前在学校都是这样背的。
“哈——”向洛琪非常不客气地打了一个好长好响的呵欠,趴在书桌上,用艺术家雕刻的速度一笔一画地写出每个单字。
她知道他在瞪自己,那又如何,能如此鞠躬尽瘁地面对英文,算是很给他面子了,以前的英文课她都在哪儿?她回忆着,不是在社团,就是在田径对,不然就是在练球喽!
“你认真一点会要你命吗?”他忍不住想念她几句。
“会!”她倒老实,连敷衍几句也懒。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后——“碰”的一声,向洛琪干脆趴在桌上,连笔也不屑一提,能撑四十多分种已算佳绩,连她都佩服自己。极死赖脸皮地趴在那凉凉地办公桌上,也不管早已变脸的萨杰有多想痛打她几十大板,兀自沉沉地睡去——好舒服。
把她关进死牢,只给一本英文课本给她,还是任由她在桌上睡死。萨杰最想做的是第一项,结果他两项都没行动——他将她抱回隔壁卧房。
当她一觉醒来,非常吃惊自己怎会区在卧房里,但没多久被好玩的心取而代之,她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花园,面对一整片的玫瑰花海感到心旷神怡,她向来喜欢白玫瑰,她在花丛中奔跑着,享受轻风夹带着玫瑰清香拂过她的脸,温柔的触感沁透她的肌肤,此时的她好比嘻笑于花丛间的精灵,任恁自己飞舞其中。
白色花海使她的一身素白形成一道似有似无的白色气流,将她环绕其中,这一幕幕尽收萨杰的眼底,他漾着笑,靠在书房窗口,双手环胸,恣意地享受这幅绝无仅有的画面,他要将它收藏起来,珍藏在他永恒的记忆中。
这女孩啊!没有薇妮斯琪的美与静,却俏艳得令人无法身上移去目光。不文雅,甚至可以说粗鲁,从她全身只找得到“平凡”二字,没有惊艳四座的美貌、傲人的身材,更再论气质了,但她有一双灵活慧黠的星眸,充满以及一颗直率坦然的心,这正是他这颗等待融化复活的心所需要的调剂,向洛琪——恐怕是永远也放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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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堡顿时陷人了极度恐慌中——
萨杰已毫无理智可言,言行举止几近疯狂,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人人不敢怠忽,上至天花板,下至地砖,地毯,无一例外能躲得过众人的搜索,城堡上下内外灯火通明,即使外边正下着滂沱大雨,也不见有人松懈。
如此大规模的搜寻,这可不得了了,人人自危,拼命睁大且擦亮自己雪亮的双眼,搜寻着那娇小的人影。
萨杰的誓言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增加,由刚开始的“让我找到她,我一定将她碎尸万段。”变成“竟敢逃跑?我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改成“找到她后,必将她永远幽禁。”演变成“只要找到她,她要怎样我都愿意。”此时此刻他颇像头猎物的凶猛狮子,见着人便开炮,也像鬼魅般用极速的身手且敏锐的听力去洞察黑暗中的一切,那是他吸血鬼的本尊,不巧今晚正是月圆之夜。
突地,黑暗中传来一般波动,似有若无。
随着波动,萨杰来到一棵巨大树木下,任由大雨打棱他身上,“洛琪,你在这儿吗?出声回答我。”他大吼,雷声骤然而下,该死,洛瑛怕打雷。
“萨……萨杰……我……我在这……”细弱的声音自树后传来。
即使这声音细若飞蚊,仍逃不过他的耳朵。他飞快地来到树后方!在巨树底下的枯洞找着失踪一下午的向洛琪。
她全身已湿,看来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雨,萨杰的心全纠结在一起,正淌着血……
“洛琪,别怕,别怕……”他倏地抱起陷入昏迷的向洛琪,将她裹在大衣里,狂奔回堡内。
昏昏沉沉中向洛琪低语呢喃,他依稀昕见——
“我没有逃跑……我……我没逃跑……没逃……”
“我知道,我知道………”他像头受伤的猛兽,极力寻求庇护,“快点,叫医生!叫医生!”遇人便吼,屋内忙碌找寻的众人皆吓着了。
怎么会这样,原本还好好的,才一下午就……
“怎么回事?主子,你在哪里找到小琪的?”裴姬等一干人全跟在他后头。
“花园大树下,她被雨淋了一下午。”他将她抱回房内。
“主子,还是让我们来吧!你……你不方便。”裴姬看着萨杰的脸色一片死白。
裴姬、古小月和玛莎三人连忙将向洛琪一身湿衣服,用热毛巾擦拭全身,再换好衣裳等待医生到来。
在隔间书房内的萨杰仍陷于崩溃边缘——血,他需要血,他感到体内的冰凉刺骨,全身仿佛被冰刃穿刺着,唯有血才能褪掉这份痛苦。
月圆时分,他的体质会转换,这是他与恶魔交换的条件。一千年前,他带着破碎死沉的心来到罗马尼亚——吸血鬼的故乡兼大本营,找上最古老的吸血鬼,用半条生命这特殊的体质,他用他古老的魔力将萨杰变成现在的半人半鬼,存有人类的一半生命力,却得在每个月圆之夜更换体质成为完完全全的吸血鬼,吸血延长寿命才得以存活至今。但他从未伤害过任何生命,“吸取血液留活口”是他的原则,他不愿“恶魔”这千古罪名再揽上身,但其限仅只有五百年,五百年一到……
“还好吧?”幻狼与银狐出现在书房,幻狼将手中那杯鲜红色液体传予萨杰。
他毫不保留地一仰而尽。“还……还有吗”他问,眼里有份贪婪与渴望。
幻狼闪银狐对看一眼,随即银狐皱眉转身离去,不久后再度出现,手中亦多了一杯与方才相似的红色液体。
”你不对劲。”银狐关心的声音在他结束第二杯时同时传来。
“你的需求量日益增加,由原本的一小杯变成一大杯,今夜又增多,你没问题吗?”幻狼同样怀疑。
“也许是时间愈久,体质改变愈大吧!那老吸血鬼给我的期限是五百年,五百年一到体质、个性会乍变,如今已是一千年,我想我将会被另一种体质所取代,成为一个完全没半点人类生机的吸血僵尸。”他仰靠在皮椅上,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沉声道。
“如今能救你的人只有‘她’,你何不考虑。”银狐淡漠的面容下流露出一丝温和。
“用这身分面对她?!我想都不敢想。”为了等待她的轮回,竟用了一千年的岁月——两个五百年,他己超过两次期限,换不回来了,他仅存的生命已被吸血鬼所取代。
“血库的量已不够用。”银狐道出一项残酷事实。
“再向医院买,花多少钱也无所谓。”总之他不想再吓着无辜的人。
“我会处理。”幻狼沉声道。
“谢了。”恐怕明早的阳光他是见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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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神拖着一名医生火速赶至。
“医生,她情况还好吗?”
“大致上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要仔细照料,她高烧未退时得尽速让她服药,否则就麻烦了。”医生以专业口吻解释着,唉,现在医生真不好当,被人用枪顶着押来,竟只是一场普通的伤风感冒,害他以为是枪杀或械斗,冷汗白捏一把。
还好没事了,对萨杰总算有个交代,大伙安心地吐了口气,万一她有个什么不测,一定又要风云变色,谁承担得起这责任。
萨杰倚在书房与房间相隔的玻璃门,看着这一切。
识相的人老早就已离开,他来到床畔坐在她身侧,双眼不离开过她苍白的面容,除了心疼,心痛,只有怜惜。
“如果你真逃跑了,我还是抓你回来,把你永远锁在我身边,一步也离不开,可惜——往后再见你只能在黑夜了。°他流连忘返的手徘徊在她光洁的粉颊上。
“你只有在睡觉时时安静,也许你真与薇妮斯琪不同,我一再告诉自己,你是向洛琪,千年前的你已成过去,但现在邪恶的我才刚开始认清,洛琪,你能接受这样的一个我吗?”
这夜,他说了好多话,向洛琪皆错过,双眼紧闭的她已不似往常的神气活现,是该让也听见这些话的时侯了,只是,命运中总有太多不巧。
他呢?昨夜明明是他抱自己回房间的,并且陪在身旁好久,她听得到,甚至感觉得到他的气息,他说了些什么却记不住,她想听也听不清楚,他的声音飘得好远,像在远处呼喊,又像在耳畔呢喃,她被这缥缈的声音包围着,轻轻柔柔,像风一般。
“小琪,你醒啦!”古小月端着一碗类似补品的黑色液体进来,打断了向洛琪的冥想。
向洛琪眉头深锁,厌恶地盯着那碗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捏着鼻头问。
“补药喽!去中国城买的耶!霸君吩咐的,大可照办,所以——嘿嘿,你也得照喝。”古小月将药凑在她面前,一阵中药味刺入鼻里,令她想吐。
“我不要喝。”
“不行,你想害我杀头啊!”让小琪灌下这碗药是她最重要的任务之一,之二是看着她,一步也不准下床。否则还是老话一句——“遣回大陆”。唉,堂堂一个重要国宝级人物却得在这儿伺候别人,传回去不气死那票老头才怪。
“小月,不喝得不得啊?”她求饶。
“乖啦!你就勇敢一点,捏紧鼻子咕噜一声,不就OK了吗?”她尽量以轻松的方式开导她干光这碗药。
“又不是你在喝,你说得倒简单。”她不悦地“吐槽”。
“喂,说话得凭良心哪!这药找熬了多久你知不知道,里头有我多少的爰心,这可是我生平首次替人熬药,不喝,你就太对不起我喽!”
“小月,我知道你最好了,我……”又是一脸谄媚状。
“少来,别向我进贡花言巧语,我不信那套。”
在古小月软硬兼施之下,向洛琪终于还是喝光了那帖药,喝完后不怎么开心就是了。
当晚,向洛琪难得地问起他的行踪,“冷血霸君呢?怎么整天都不见他人?”
“他……呃……”古小月不知如何回答才算恰当,他们只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人才知道萨杰的事,对她当然得隐瞒事实,这是萨杰千交代万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