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傻眼地立在当场,对这突如其来的回答相当不能接受。
把她带走,求求你,玛莎。狂神暗自呼喊。
“婆婆,我要跟烈睡。”古小月再次声明,伸手指向倒在床上装睡的狂神。
“不可以,小姐再不听话,先生就不要你!”玛莎加重的语调让古小月明白她的不悦,她曾听过古小月不乖时,狂神如此威胁。
古小月听明白她所指的先生是谁,哭道:“哇--不要嘛!烈别不要小月嘛--呜--”哭得唏哩哗啦的古小月挣脱玛莎跑到床前,朝上头看似睡死的人猛摇,“烈--别不要小月,小月会乖乖的--呜--”哭得像是惨遭遗弃的小孩。
拜托,玛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唉,他认了。
“嘘,古小月乖,别哭、别哭,来,上来这儿。”狂神还是败在古小月手下,空出身旁温暖的位置,让古小月成功地窝进去,这是他第N回装睡,第N回失败,这招显然已经失效了。
“先生这……”
“没关系,你也下去休息吧!”抚着古小月的头,狂神无奈地道。
玛莎安心地退下,将满室的柔情留给他俩。
“别哭了,别哭了。”狂神温柔地拭去她豆大的泪珠,轻声哄着。唉,女人真是水做的,尤其是胸前这一个为最。
“小月怕,怕烈不要我,烈会不要小月吗?”古小月哽咽地问,一张小脸满是泪痕,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眼神令狂神心疼不已。
“不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真的?”古小月原来黯淡无光的黑眸,霎时亮起无限火花飞舞着。
“真的。”他承认。
“你发誓。”
“什么?!”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满腔的柔情蜜意登时烟消云散,古小月一句话打乱了浪漫的情调,瞧她说了什么?“谁教你的?”他紧张的脸孔已扭曲。
“什么?”对于狂神突然转变话题,她来不及回应。“谁教你这句‘你发誓’的?”
古小月很努力地回想,“琪和老大,他们曾这么说,小月看过。”
这一模一样的情景肯定出现在那两人的身上,老天,古小月还瞧见了什么?可别是儿童不宜的限制级画面,老大也真是的,他的古小月这么天真,可别污染了她纯净的心灵才好。
“小月还看了什么?”他还是忍不住问。
“嗯--我想想……哦,对了,烈得先闭上眼睛我再说。”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不过为了满足好奇心,他照办。
“他们还这样……”
某种暖暖、软软的东西在他的唇上,他惊讶地睁开眼,古小月泛着光芒的瞳孔内,映出他震惊的错愕相。
他的古小月在吻他?!这甚至还不懂何谓接吻,只是为了让他明白他方才刚才所问的该死问题而实地操作,天啊!虽然仅是用唇含住他因惊吓过度而来不及张开的双唇,却足以令他理智尽失。
他俩首度吻了彼此,居然是在这种该死的情况下,于是,已逐渐从错愕中清醒的他决定美化这个纪念性的一吻。
狂神自然而然地加深了它的真实性,倾的情感恣意地探入她,尽情攫取她的香甜,几番索取缠绕后,他想要更多,更多……
将迷迷糊糊的古小月锁入怀里与他紧相贴,直到两人毫无空隙,狂神拉起古小月上衣的衣摆,伸手探入、抚上她光滑的肌肤,柔和地攀上古小月柔软的胸部,引起她反射性的一声娇吟。
立时,震醒了意乱情迷的狂神,他慌乱地将古小月自胸前猛力推开,两人同样因方才的深吻喘息着,狂神狼狈地下床,奔入浴室,他需要清醒。
直落而下的水流不停洒上他的脸,冷冽的冰寒让他清醒了,成功地洗手间去了一身情欲,一双冰冷的小手自他背后将他搂住,小脸贴在他紧僵硬又挺直的脊背上,水滴自他发梢零乱地落下,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瞧他方才做了什么?他差点伤害了娇弱的古小月,在她没有一丝反抗能力的时候,他该死的是个浑球。
“烈?你生气了?都是小月不乖,你别生气,小月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娇柔声泪俱下,突然歇斯底里地狂喊:“是小月不好,小月不乖,别生气,小月不敢了……”娇小的筒子骤然跪下,凄惨的哭喊非比寻常。
狂神连忙转身,再度震惊,怎么回事?这不像古小月,即使是平时的哭闹也不同现在这般,他吓坏她了?
“小月,小月,别哭别哭,烈没生气,烈好好的,没生气,小月乖,别怕,烈最喜欢小月了,不会生小月的气,别哭,乖喔,嘘……别怕……”他百般内疚,心疼不已地将古小月搂进怀中安慰着、哄着,直到她平静。
“烈别不要小月,好不好?”胸前传来她模糊的哀求刺入他的胸坎,挑弄他万般惭愧的歉意。
“好。烈当然要小月,小月是烈最喜欢的人,烈舍不得不要小月,乖。”他好痛心,古小月竟是如此脆弱,禁不住任何打击,古小月对他有种令他不解的强烈依赖性,在乎他的一言一行,为他认真地接受各种治疗,强忍着钢钉打入骨髓的剧疼,服下苦不堪言的药物,只因他视之为理所当然的言语--
“只要小月听话,乖乖打针、吃药,烈就会很开心。”抱起哭得疲累不堪的泪人儿回到被窝,让她安然息在他温厚的胸前沉沉睡去,他拭掉她停在眼角的泪水,里头有着她对他无人能解的情感,与他虚有的现在任他的小古小月,只属于他的--她的笑和泪,他都会视如珍宝。
今晚依然是孤枕难眠,情难枕。
超级电玩再也吸引不了古小月,老是破关就玩完了,这游戏对她已无新鲜感可言。
最近,她疯狂地迷恋上电视,有声音、内容丰富、剧情多变化--卡通、综艺、影集、电影、新闻一直到国际舆论,她啥都看,啥内容都吸收,一天二十四小时,扣除被狂神硬押上床睡觉的时间,她与电视难分难舍。
没有人知道她是否真看得懂,反正只要她喜欢,大伙儿顺着她便是。
然而,天的,全世界“电视儿童”共有的弊病--模仿,这种无法克制的自然行为,纵使是古小月也难逃文明产物的“薰陶”。
数十日下来,古小月的语文能力有着突发性的进步,有利必有弊,很明显的,她已被缤纷的萤幕给污染了--眼神仍旧纯真如昔,说的话却是惊天动地。
“烈,吻我,用你最深情的双唇。”
早餐桌上,灌下一大杯伯爵茶后的古小月如此说,桌上霎时一片凌乱。又是哪部影集的鸟剧情!
萨杰心疼地拍打着狠灌可乐猛咳的向洛琪,裴姬满脸歉意地擦拭幻狼被她喷满鲜奶的俊脸,至于狂神--算了,打从古小月秀逗开始,正常的生活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小月,把粥喝完,里面有你最喜欢的蛋蛋哦。”狂神故作镇定,天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混乱,古小月当众调情,这还有天理吗?
“不对啦!人家电视不是这么演的,你应该要这样……”古小月起身,打算指导狂神做影集上那位酷哥的接吻动作。
“够了!”他斥喝,声音不大,却不失威严,“小月,电视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不是真的,所以小月不可以乱学,懂不懂?”该是把古小月跟电视分开的时候了,她中毒太深了,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生出A片镜头来。
“可是,我们每天晚上不也都是像他们……唔……”古小月接下来的抗议已遭拦截,全被收在狂神骤然落下的巨掌后。
“别听她胡说,我们之间很单纯,什么事也没发生。”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早已昭告天下他涉嫌残害民族幼苗。
单纯?只要与狂神一起划上等号的东西,就永远不可能与单纯沾上边。
“喂,狂小子,你该不会难忍欲火焚身之苦,就把嗅们小月给那个那个了吧?”裴姬的神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皆是一副看待色狼的不屑。
“乱讲。”就算要他上断头台,他也不会招供。“我才不会那么饥不择食,你们别把我想得那样无耻行吗?对我有点信心嘛!”讲得如此正义凛然,他们再不相信他也认了。
“我们是很想对你有信心,可是你把持得住吗?小月她什么都不懂,今早的情形在之前你们独处时发生过几次,我不知道,不过你得切记,无论情况多么‘危急’,还是要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你不想让她以后恨你吧!”
“就是因为那道要命的‘防线’,我今天才会如此艰辛,夜夜饱受折磨。”狂神心乱地爬梳那头褐发。
“真是委屈你了。”站在男人的立场,萨杰能够体会他的苦处。
“上天给你的考验!通过以后,你的道德绝对会有所增长,连圣人都得靠边站。”幻狼平板地道出他对兄弟的安慰,啧,狂神!他也会有今天,曾经狂傲一世,如今却颓废一时。
“甭提了,命运所致,注定我狂神得禁欲一辈子了。”浑身无力地仰靠椅背,狂神禁不住满腹哀嚎。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谁教你以前要那么挥霍,才会不堪一击。”裴姬就事论事,对于他那可怜相,可是一点也不为所动。
“给点同情心好不好,你看,又挑食了,小月,这样不乖哦,乖嘛--把它吃光。”一肚子的无病呻吟在看到古小月将刀叉放下,推开盛着烤鱼的瓷盘后,迅速终结。
“我不要吃鱼,哑,好腥哦!”她将吃鱼视为畏途,流露出的表相颇令人同情。
“不行,一定要吃光光,这样才有足够的营养,小月的病才会好得快。”他竭尽哄骗之能事,不巧,狂神的“厌鱼症”众所周知,说什么也不肯帮她代劳,他受够了,代她吞食古小月厌恶至极的补药,还得帮她吃尽他也不怎么喜欢的食物,她大小姐说一便是一,满足她各种“我想要”与“我不要”似乎是理所当然,但这会宠坏她,古小月可无知却不能无理、无礼,该懂的道理与规矩还是不能少。
古小月盯着他的崇敬眼神蓦然失色,“骗人。”
她居然不听他的话?一向将他的命令与要求视之唯一的古小月如今为了烤鱼违逆他,不信任感强烈地打击他高高在上的自尊。
他已习惯被依赖、被信任,这些虚荣提供他莫大的安心--古小月待在他身旁,他们迫切地需要彼此,缺一不可。
“你真是愈来愈不听话了。”他英气逼人的剑眉皱成怒峰,口气已不似方才轻柔。
“烈……你……生气了?”睁着雪亮的明眸,古小月轻声细问,深怕再惹怒狂神。
狂神阴沉的反应颇令在场众人惊愕,疼古小月疼到骨子里的狂神这会儿居然也发怒了。
真的生气啦!她的总是得到全然冷漠的反应,令她不由得心生惶恐,“对不起嘛!烈,你别生气好不好,你要我吃鱼,我乖乖吃就是了。”古小月万般委屈地吞下,一张俏脸是饱受折磨的惨样。
“喂,狂神。小月若不喜欢你就别逼她嘛!”裴姬看不过,古小月的模样令她心疼。
“你别管,不能再让她任性下去。”瞧瞧她,全身干巴巴的,营养失调的身子如何养病,若他再不强迫,让古小月继续挑食下去,恐怕永远复原不了。
他有耐性,只要古小月能恢复往昔的生龙活虎,就算陪她耗上一生他也心甘情愿。
“哼,不管就不管,可是……喂,你可别太折腾人家啊!她那么弱小可禁不起你破嗓子大骂。”话得先说在前头,否则狂神的火爆脾气,一旦他失去耐心伤了古小月,可不是大伙儿所乐见,如今能保持这要命的温柔已经很了不得的大突破了。
“你何时见我对她大吼大叫了?”狂神瞪向裴姬,而后成功的将一块牛肉塞进古小月的盘子里。
“可是……我已经吃不下了耶!”她好苦恼,撑胀的肚子已难容纳多余的食物,不吃烈又不高兴,“怎么办?”求救的眼神看向正义女神--裴姬。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狂神也不见得会让她这局外人插手,罢了,小月,好自为之吧!“小月乖,慢慢吃嘛!”
“真--讨--厌,烈好无情哦!”抱怨声不大不小,却恰好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无情?!”他惊声怪叫,“你说我无情,我若真的无情,还由得你待在这儿耍大小姐脾气?我若无情就犯不着日日夜夜为你苦恼,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气急败坏地压低自己的音量,够体贴她了,这已是他最大的忍耐极限。
“烈--”轻唤似和风,徐徐飘进他耳根子里。
“干嘛,我火气未消,不许你跟我讲话。”这丫头真是……全然不替他顾及男人的面子,才刚吼骂一通,现在如何教他咽下气与她相好,方才那坚毅挺拔的气势好不容易才维持住,岂能因她一声轻唤而化解。
“可是我好冷耶,一阵冷风一直吹过来。”
“胡说,火烧得正旺,哪来的冷风,更何况--老兄,你回来啦!”失礼失礼,冤枉他的古小月了,只有这家伙在场,小月才会觉得寒意不断。
银狐站在门旁环视众人后,才缓缓道:“我在会议厅等你们。”
“河南省洛阳人,六岁进入北京情报局,其余琐碎的资料全在里头。”银狐将纸袋丢给狂神,里头是一块录音带及一叠文字资料,将古小月十来年经历记载得相当详尽。
“比别人辉煌,却也是惨痛灰暗。”看过所有资料后,萨杰面无表情地道出看法。
“跟我们有得拼了。”裴姬自嘲地忆起M盟内的五位皆是经历风霜的过来人,但愿古小月那丫头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全是一堆人渣。”狂神眼中的风暴显而易见,恨不得立即向中国,将那群败类杀尽,人世间留着一堆无情无义的人有何用处。
“这些回忆对古小月的病情并无多大益处。”心思慎密的幻狼严肃地扫向众人。
“幻狼说得没错,倒不如让古小月进行复健,尼斯堡内的防卫系统再加强便是,中国情报局不会放过古小月,随时会派人前来探查,毕竟他们的国家机密有五成以上是古小月出勤的成果,她知道得太多了,这样吧!银狐,暂停你那头所有的工作,堡里内内外外的风吹草动由你坐镇。”萨杰发挥首领的果决,再度联手共抵外侮。
“没问题。”银狐允诺。
“兄弟,谢了,狂神欠你一份情。”狂神的巨拳落在银狐的肩上。
“小意思。”他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