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撑到现在已经算很不错了,但是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就算君公子的修为难得,顶多也只能再撑上一天,毒性便会控制不住。”
“可是解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得到,那、那只有替爷找个处子。”
“可是离此地最近的城镇,往返也要花上一天,更别说到哪里去找合适的人选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试试看。”五六坚定的说。
“好吧。老夫这里有一颗大还丹,你拿去让君公子服下,或许可以再撑上一段时间。”老猎户拿出一个药瓶交给骆乔。
“那我现在马上出发,爷就先交给你了。”五六交代完骆乔,便牵出马匹,往最近的城镇疾奔而去。
骆乔拿着老猎户所赠的大还丹,赶紧给君远舟服下,但是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却没有舒缓,脸色还是苍白的吓人。
虽然像置身在酷寒的冰窖中,但额际还是不停冒出冷汗,君远舟抱元守一,努力对抗不断袭上的寒意。
一个时辰过去,他看起来还是一样难受,状况没有解除。
两个时辰过去,君远舟只觉得这样的痛苦似乎没有尽头,永远也不会休止。
这次毒性发作的时间,比以往都来得久,而在旁边的骆乔只能随时注意火盆,适时加上木炭,让它维持热度,但就算她几乎把地面走出凹洞,却还是束手无策,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五六已经去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骆乔拢紧双手,看着蜡烛一寸寸变短,但夜似乎变得漫长,不知道何时才会天亮。
“呕——”突然间,君远舟呕出一大口鲜血,原本已苍白的脸色,更添加一丝死灰。
“天啊!”骆乔见状连忙冲过去,用手绢擦去他嘴边的血渍,小手不由自主微微颤抖着。 “君爷,五六已经去想办法了,你千万要撑下去啊。”
听到骆乔的呼声,老猎户进来查看状况,见君远舟呕血,便抓起他的手把脉,片刻后只能摇摇头。
“这毒太过厉害,原本以内力将毒逼至—处,但现在君公子已经守不住,毒性开始扩散了。”
“那怎么办?”
“现在只希望五六能提早回来,要不然就算真的找到肯牺牲的姑娘,也回天乏术了。”说完,老猎户又摇摇头,无奈的出去。
“不、不行,我不会让你死的。”骆乔看着桌上摇曳的烛光,咬一咬牙,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的手略带颤抖却坚定的移到自己的衣领,解开盘扣,缓缓褪下。
因为旺盛燃烧的火盆,就算骆乔褪下自己全身的衣裳,一丝不挂的站在君远舟面前,却仍不觉得寒冷,脱完自己的衣服后,她将手伸向君远舟。
“你要做什么?”在意识朦胧间,君远舟隐约感到有人正在拉扯自己的衣服,他半睁开眼,想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谁。
“我要救你。”声音虽小,却清楚而坚定。
“不。”他伸手握住那只扯着他衣服的手,试图阻止她。
虽然手的动作是停止了,但他立刻感觉到唇上传来一阵压力,一个柔软的唇就压在他的唇上,甚至还可以感觉她丁香的移动。
然后是半开的衣襟贴上两团浑圆,突起的顶端在他的裸胸来回磨蹭,甚至感觉到自己男性的小突破含入一个温暖的口中……
几乎是立刻有了反应,欲望来得汹涌且强烈,君远舟望着眼前那张粉嫩细致的脸庞,将她的唇纳人口中。
骆乔心中骇然,虽然在街头打混时,早已听过其他人得意的谈论昨天又上了谁家的床,对男女之事不能说完全陌生,但听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从来没有人告诉她男人的力气有多大,也没有人告诉她,体内那股骚动和流窜全身的酥麻,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原本主动的她,立刻在君远舟的引领下,转为被动。
她任君远舟的大掌抚遍全身,任他在她尚未完全准备好时,用力挺进她体内,在撕裂般的痛楚中,感觉到混合着痛楚与欢愉的快感……
随着喘息渐消,骆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顺利将毒过到自己身上,但看见君远舟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她想,这样应该算是个好现象吧!
骆乔见君远舟双眼紧闭,于是小心翼翼越过他的身躯,准备下床,突然一只大掌权住她——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
骆乔转头一看,只见君远舟双眼锐利有神的瞅着她,一点也不像一个病人。
“我……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跟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原来她是打算静悄悄的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现在显然这个幻想是破灭了。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骆乔?”君远舟挑起一眉,看着眼前的人儿。“还是其他的名字?”
“呵呵……”骆乔知道自己欺骗他的事情已经曝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干笑几声,掩饰心里的紧张。“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了,火盆快熄了,我得加些炭。”她试图挣脱君远舟的手。
由于对抗毒性以及方才的激情,早已耗掉君远舟大半的精力,就算他想把事情弄清楚,仍是抵不过气力流失。
在黑暗将他席卷之前,他只来得及说“不准走。”
第四章
从马车上跳下来,骆巧儿看着眼前气派的大门,眼睛不由得为之一亮,嘴巴也不自主张得大大的。
“君、君爷,这就是你家?”骆巧儿跑到君远舟身边,拉拉他的衣袖说。
和君远舟坦承自己换装改名的原因后,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恢复本名的骆巧儿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讨厌她。
原本以为君远舟会讨厌她,所以决定自动离开的,但是却在他一个吓阻的眼神下打消念头。
她还记得那天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向君远舟辞行。
“君爷,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让我不用饿肚子。”由于衣服就那么几件,她还是穿回原本的男装。“我想你一定很讨厌我,不但欺骗你在先,害你受伤,还对你做出那种事情,我想,我还是离开好了。”说完,使低着头要离去。
“为什么?”
君远舟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骆巧儿回过头,不解的望着他。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君远舟道。他知道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就算他让她这段时间不至于饿肚子,但也不必这样报答他,而且他醒来后也听老猎户说了,虽然“子午夺魂散”在不会武的人身上毒性会减低,但并不代表完全没有危险,若毒性在她身上发作,没有武功底子的她,如何能撑下去?
“你会受伤都是我害的,我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就算我因此而毒发身亡,也不会有人感到难过,但是你不一样……”骆巧儿抬起头,圆亮亮的大眼看着他,澄透的眼神里有着崇拜的目光。“你是一个重要的人,许多人都仰仗着你,还有那天你偷的那幅字画,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但是一定有个很了不得的原因。”
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懂得看人,虽然和君远舟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从他尊贵的气质和不怒自威的仪表看来,她就是认为君远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一开始跟着他只最为了不饿肚子,但是相处得越久,她的目光就越来越离不开他,君远舟俊美的外表加上深谋远虑的思绪,更是让她崇拜不已。
君远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盯着她看,看得骆巧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俏脸烧红一片,心儿怦怦急速狂跳起来。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他再这样看下去,她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
骆巧儿转过身,往前走一步,却仍可感觉到他烧灼的视线。
她心里挣扎着,如果可以,她根本不希望离开他,只要他开口,她一定不顾一切留下来,但都走了三步,他还是没有开口留她。
或许他巴不得自己离得越远越好吧!骆巧儿自嘲的想。
从他们认识以后,她就不断的给他找麻烦,许能趁这个机会甩掉她,他还求之不得呢!
既然如此,她还奢望什么?
骆巧儿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不舍的酸涩,反正从老爹走后,她就剩下一个人了,离开他也只不过是回到一个人的生活,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要去哪里?”
他的声音传来,但却不是她想听到的挽留言语。
骆巧儿没有回头,只是耸耸肩。
“我也不知道,天下之大,总有地方可以去吧!”
“那就去京城吧!”
“什么?”骆巧儿惊讶的转身,看着君远舟。
“跟我回京城。”
经过几天的旅途,马车终于进了繁华的京城,从小小的车窗里,骆巧儿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京城里的形形色色。她从来没有看过那么热闹的地方,虽然吉祥村越来越富庶繁荣,但是和京城比起来,还是差上那么一大截。
京城里除了有大而笔直的道路外,两旁富丽的宅邸,更是让她目不暇给。兴奋和惊奇的心情,冲淡这几天她心中的忐忑不安,骆巧儿恢复平常大刺刺的个性,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觉。马车停下来,骆巧儿跳下车,眼前的景象,让她惊讶到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都合不拢了。之前在范阳城,吴进宝的宅邸已经让她大开眼界,但是看到君府以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欢迎主爷回来。”马车才停妥,两扇漆红雕花大门立刻被打开,一名约莫五十岁开外的男子迎出来。
“嗯。”君远舟淡淡扯一下嘴角算是回应,而后便往里面走去。“最近府里还好吧?”
“回主爷,一切安好。”那人是君府里的总管赵远山,从十几岁开始就在府里工作,服侍过君家三代主子,稳重而勤快的个性也深得主子们的信任。
他回头瞥见除了五六之外,又多了一张生面孔,虽然穿的是小厮服装,但从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和细致的五官,还有未加编饰的长发看来,应该是个小姑娘才对。
“君爷,那位姑娘……”赵远山一见到骆巧儿便有些讶异,这么多年来,君远舟不是没有过女人,府里也有几位侍妾,但那都是别人所赠,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主爷带一个女人回来。
不晓得她和主子是什么关系?虽然心中有着疑惑,但是还是谨守本分,没有露出太多自己的情绪。
“她跟了我,你找个地方安置吧。”君远舟没有解释,只交代了一句,便往书房的方向去。
他还记得那天她打算离开时,脸上那副故做坚强,但眼底却藏着脆弱的倔强表情,突然间他竟感到有些不舍,一想到如果她离开了,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到她,心像是被一根绳子猛然抽动。
会有这样的反应,连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但随即掩下自己的心绪,之后见她听到他说要她留下时,那股雀跃欣喜的样子,他竟也想跟着她微笑。
君远舟暗暗心惊,什么时候她竟能如此轻易牵动他的情绪?
“等等我啊——”见君远舟大步前去,原本贪看府内景致的骆巧儿,急急忙忙赶上来。“你要去哪里?”
“姑娘,王爷还要处理事情,请你跟我来吧。”赵远山阻止骆巧儿跟上去。
“可是……”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骆巧儿就算有百般不愿,还是只能照做,她可不想一来就给别人坏印象。“好吧。”
赵远山领着骆巧儿到南边的院落,将她安置好以后,还派了一个丫环服侍她,怎么说她也是主子带回来的人,虽然来路不明,但也不好怠慢。
“主爷,李公子来访。”赵远山在书房外敲门,告知有客拜访的消息。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些酒菜到后院凉亭来。”君远舟一面看着帐本,一面吩咐道。
“是。”领了命后,赵远山立刻下去张罗。
君远舟放下毛笔站起身,整整身上的衣服,准备到后院见客去。
这好家伙,他回到京城少说也有好几天的时间了,居然这时才露面,亏自己还为了他的事,不惜翻山越岭、出生入死!
君远舟边想着,边走到后院,就发现一道颀长身影,他还没来得及出声,那人已经先开口了。
“今年的梅花开得好啊!”
“是不错。”君远舟走到那人身旁随意应和着,想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这梅花开得好,可君兄看起来怎么瘦了点呢?莫非君兄藏了什么绝世美女,每天留连温柔乡?”那人摇摇手里的扇子,看似关心的问,但语气里却只听得出浓浓的调侃。
“跟李兄相比,我府里就算有再多女人,也比不上李兄你后宫粉黛三千。”君远舟也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既然君兄想要,那我回头就挑几个美女送到府上来。”
“多谢李兄好意,只不过在下不像李兄命好,天生富贵,在下还需日夜操劳,才能维持温饱。”
“呵呵呵……倘若君兄愿意,小弟愿意随时和君兄交换。”
天生富贵又如何,还不只是一只被关在笼里的鸟。
“如果李兄只是来风花雪月一番,那请恕在下还有琐事缠身,无法奉陪了。”再这样扯下去,不知道要扯到何年何月。
“好吧。”李颐立刻敛起刚刚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恢复原本样子。“事情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果然被你料中,陈永进的确想要谋反。”
“呵呵呵,果真如此。”谋反可是了不得的大罪,但李颐却没有显出任何惊讶的神情,反而笑了。
“你看这幅画,可有古怪之处?”君远舟拿出从吴进宝那里偷来的画,在李颐面前展开。
“画风平常,笔法普通,不值一提。”李颐只消一眼,便指出这幅画的缺点。
“可它却是陈水进送给范阳首富的贺寿礼。”
“喔?若不是这画有古怪,那就是陈永进太没有眼光了。”李颐的反应也快,立刻就察觉到其中不合理之处。 “你可曾听说过有一种特制的药水,沾此药水写字,字迹干了后,从表面上完全看不见。”
“你是说……”李颐又多望了那幅字画一眼。
“没错。”君远舟走到桌边,拿起下人备好的茶水,含在嘴里往画上一喷。
待画上隐藏的字句出现后,李颐仔细看了一看,神情突然变得严肃。
“这陈永进也太大胆了,想我父皇待他不薄,他竟然敢拥兵自重!”
原来这李颐是当今皇太子,数年前一次出游和君远舟结识,因为志趣相投,便结为莫逆。
最近李颐根据边关探子来报,原本蠢蠢欲动想要进犯的吐蕃国,不知为何竟停下一切动作,若不 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两国交战他们绝对沾不到什么 便宜因此便打消进犯的念头,要么就是另有图谋。率兵驻守与吐蕃交界的范阳节度使陈永进竟在此时大兴土木,除了在范阳城的官邸外,还在京城建造一幢华美的屋宇,不仅奴仆如云,生活更是奢侈,节度使的薪俸虽然优渥,但也不至于好到可以如此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