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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纱密使 page 8 作者:舒小灿

  这一飞冲高几公尺,信彦的一手已勾住搭设圣坛支架的根绳索,这就好像露营搭帐篷外面的那种支撑绳索一样,着斜斜的角度,信彦的手顺绳一滑,两人滑越过不少人的头顶,很快地降落在圣坛后方通往佛寺的地上。

  两名安全侍卫排除万难地挤过来,每个人都怕毒气而捏着鼻子说话,那样子和怪腔怪调看起来,实在是一件很滑稽的事。

  “已经通知警方了,车子就在后面等。”其中一名侍卫向信彦报告道。

  “好,我们快走!”

  但是信彦才将臂弯中的丽莎一松手,她竟连站都站不稳地瘫下去,他连忙又抱住她。

  “大概是吓昏过去了!”

  “会不会是吸进毒气?”

  经侍卫这一提醒,信彦更加紧张起来,他一把将她抱起,事不宜迟地往佛寺后殿快步奔去。

  那些杀手这时可也没闲着,广场上到处是他们的踪影,个个横行霸道地在躺成一片的群众中搜寻着“紫纱密使”的背影,一声喝令之下,杀手们全朝佛寺的方向奔来。

  在后殿的出口外,信彦的座车已在等候,另外还在四辆安全人员的车子。

  正要抱丽莎上车时,信彦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向身旁的安全人员说:“把这辆大车开走,留一辆小车给我。大家听着,每一辆车往不同的方向开,好转移注意力。”

  训练有素的安全人员立刻就分配调度好,信彦将昏迷中的丽莎放进一辆小的前座车,并替她系好安全带,接着五辆车开上路,在一处岔路口向不同方向疾驶而去。

  信彦一面控制着方向盘,将车开得十分火急,一面伸过手来摸着丽莎的脸,天哪,她好像掉进河里一样,全身都是汗!

  该不会是沙林毒性发作了?!

  一想起前不久在东京地铁所发生的惨剧,这种毒气只要一小袋,就可以藉由空气毒死数千人!信彦不敢往下想……

  在广场上的那些无辜民众,也不知有多少吸到了毒气?更令信彦忧心忡忡的是,刚才那一小袋毒就落在丽莎脚边不远,她吸进了多少?

  噢,老天有眼,佛祖保佑,万一丽莎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引起的,如果他不去找丽莎来假扮“紫纱密使”的话现在这件意外也不会发生了!

  他该怎么办?后面有追兵欲索命,而他又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丽莎送去医院急救。

  然而,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可是东京郊外,除了一个小农村之外,他人海茫茫该去哪里找医院?要是一路开到市区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信彦越想越心忽,越急越伤心难过,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成串斗大的泪水不断淌下。

  “丽莎!噢,丽莎,你不能死呀!你死了我怎么办?”他泣声喃喃说。

  他用衣袖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从后照镜里,远远地有两辆杀手飞车在追他,他又踩足了油门,车子疯狂地在乡间小道上飞奔,可恶的是道路弯弯曲曲的,他想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旁座的丽莎突然动了一下,并呻吟了一声,信彦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十分激动地说:“丽莎,你千万不能死啊……”

  后面的追兵甩脱不掉,信彦索性把车一个紧急转弯,拐进路旁一户农家的前院,而且飞速地将车开进人家的谷仓内,吓得几只老母鸡满天飞、咯咯地乱叫。

  这一招果然奏效,两辆追车隔不多久,便直直地开了过去,不过农家的一名老妇也出来骂街了。

  “你没长眼睛啊,车子这样乱闯进来!”

  “欧巴桑,对不起,我给你钱做补偿,请你快告诉我这里哪边有大医院。”

  “医院。是看猪的医院吗?”

  有理说不清之后,信彦动手去揭丽莎的毛巾和面纱,不料竟把丽莎“吓醒”了。

  “高桥信彦!你毛手毛脚做什么?色狼啊……”丽莎大声嚷道。

  “啊,你没死。”

  “死你的大头鬼!我的头好痛……”

  “你吸人沙林毒气,我正要送你去医院急救。”

  丽莎坐正起来,两手护着胸口骂道:“你才需要急救,连脑袋都色迷迷的!我没有中毒啦!”

  噢,这下信彦都搞迷糊了,但是老妇又在旁边看戏,他连忙塞了一把钱叫她走开一下。

  “丽莎,你刚才说头很痛,又全身是汗,这一定是……”

  丽莎把间巾一圈一圈地解下,一边吹着凉风说:“我都快热死了,穿这一身衣服当然会冒汗。而我头会痛,这还得怪你!你刚才要表演轻功的时候,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下?一把抱起我,把我的头狠狠地跟那个麦克风撞了一下,我就算不晕过去,头壳也被撞坏了。”

  “原来如此,吓死我了……”

  丽莎莫名其妙地瞪着他,“干嘛?你脸上怎么都是水?”

  “不是水,是我的眼泪!早知道你没有中毒,我刚才也不必哭得像五子哭墓,浪费了好多泪水!”

  “呸呸呸!以后别乱哭,都被你哭衰了!”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她也心疼得要命,信彦又爱又怜,破涕为笑地连声说:“对不起!刚才撞到哪里,要不要我替你揉揉?”

  “额头。你看,肿了一个包。”

  “好嘛!我揉揉吹吹就好了……”

  她乖乖地伸长脖子,他顺势将她的头往自己胸口一靠,一只手掌轻轻地揉着她的额头,不过才揉了几下,两人突然发现车窗玻璃上多了好几只眼睛在瞪看着他们,他们同时一惊,结果头又相撞在一起,痛得两人眼前直冒星星。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农家里五、六名脏兮兮的小孩,个个挂着鼻涕在笑看着车内的两人。

  “我看也不用揉了,先回家再说吧!”丽莎揉着额头说。

  一个小时后,信彦和丽莎回到高桥家的“樱园”门口前。

  门口外,一个男子正比手划脚地在跟看门警卫拉拉扯地争执。

  “这又是谁啊?看他也不像是来追杀我们的。”信彦感到很奇怪。

  丽莎才抬眼看了一下,随即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一面直播着头,一面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天哪,他是来追杀我的……”

  “谁?你认识他?是青龙帮的?”

  这时,那个人看见车内的丽莎。充满惊喜笑容地走过来。

  丽莎长叹一口气,“他竟然从香港追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他是谁?”信彦的两眼几乎快射出泡满醋的飞刀。

  丽莎无奈地看了信彦一眼,顿说:“他叫伍皓平,是一个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戏即将连台演出!

  她的头已经够大了,现在又杀出个程咬金……

  第六章

  高乔信彦很客气地邀请伍皓平进去家里坐,他可不是要跟这姓伍的小子做朋友,而是想搞清楚一件事实: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情敌”,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不辞辛劳地从香港大老远追丽莎到日本来?

  大厅中,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安静坐着。

  女管家送来了冷饮,伍皓平啜饮了一口,首先开口说:“高桥先生,看你家也满有钱的,不过要免费招待丽莎出国观光旅游,我伍皓平也不是花不起。”

  丽莎一肚子火地怒说:“皓平,你搞清楚,我不是来观光的!”

  “那你来日本干什么?”

  “出差公干。我需要跟你报告一切行踪吗?”

  信彦隐忍着上前揍伍皓平一拳的冲动,笑得相当勉强地说:“伍先生,你跟丽莎认识很久了?”

  皓平扬起一边眉毛,趾高气昂地说:“我跟丽莎交往快一年了,所以如果你要排队的话,还得排在后面!”

  “你没听过:”插队‘吗?那就要各凭本事……“

  “本事?我也不是三脚猫,要插队请便,我家的财产也不比你少,要花大钱买‘黄牛票’博她芳心……”

  老天爷,这两个家伙在讨价还价什么?丽莎气呼呼地霍然站起身,怒吼道:“好啦!你们两个当我是什么?跳牛肉场的肉弹明星吗?你们要不要先到外面去打一架?”

  “打架我也不怕!丽莎,为了你,就是要割我十公斤肉去卖都可以。”皓平边卷袖子边说。

  信彦也不甘示弱,凭他一身忍者奇术功夫,他还会怕这种“纸糊的”角色?他冷笑说:“就怕我手指一弹,你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别说还要割肉去卖……”  “哼,谁怕谁呀?来呀!”

  丽莎是啼笑皆非、怒不可遏,她这一次吼得更大声地说:“闭嘴!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皓平吓了一大跳,怕怕地说:“哎哦,好凶喱!……”

  信彦一脸奸笑地说:“到今天你才知道!”

  丽莎两手在空中挥舞着,抓狂地说:“你们有完没完?我还在担心最现实重要的事哪!信彦,你不是派人把我妈跟弟弟移去别的地方住了吗?皓平,我问你,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皓平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得意洋洋地说:“这叫作皇天不负苦心人……”

  “伍皓平,这件事攸关我家人的生命安危,请你自重点好不好?”

  看丽莎一脸“恰北北”,皓平也不敢再造次,努了努嘴,很无辜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本来要去问你妈你什么时候回香港,结果才知道她跟你弟弟连夜搬家了,我问大楼管理员你们家的水电费通知单转去哪里,管理员画我一个地址……”

  信彦听到这里,气急败坏地说:“看来我还真是百密一疏!管理员又怎么会随便把地址给人呢?”

  丽莎代为解释道:“信彦,皓平住在我们家隔壁栋大楼,管理员也认识他,如果是青龙帮的人去问,应该问不出来。”

  信彦可不这么认为,这几年来,周润发的港剧录影带他可是看过不少,其中黑道所使用的伎俩,也是不容轻视的。

  “万一那些歹徒用严刑逼供呢?”他问丽莎。

  丽莎愣了一下,才讷讷地说:“那……那就很惨很惨了。”

  信彦当机立断,立刻拿起茶几上的电话,边说:“我看,为了安全起见,伯母他们最好再搬一次家。”

  皓平立刻抗议道:“丽莎,这高桥什么的,他凭什么替你乱作主张?你干嘛听他的?”

  丽莎凶巴巴地啐皓平一句:“没你的事,你给我安静地坐在那里!”

  皓平嘴上咕咕哝哝地低骂几句,信彦则很快地拨电话跟香港联络,三言两语便交代好事情。

  信彦挂下电话后,丽莎由衷感激地说:“信彦,你这么小心地替我家人的安危着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嘛……如果你坚持谢我,我也不反对,在我脸上亲一下如何?”信彦故意要刺激伍皓平那小子。

  丽莎顿时羞红了脸,心里小鹿乱撞地说:“如果亲一下就可以谢你,噢,那还不简单!只是人家我是淑女也,这里又有人在……”

  “说的也是,一个电灯泡,两百烛光的!”

  皓平的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一罐醋,差点都要被腐蚀掉了,他越看越气不过,插话地说:“丽莎,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你连半句感动的话也没说……”

  “怎么,你也要分一杯羹,要我亲你一下谢你?”

  皓平一听,急说:“那真是求之不得!可以吗?”

  丽莎很不给他面子地别开头去,鄙夷地说:“哼,你别妄想!”

  皓平被拒绝得很没有面子,以前毕竟没有“情敌”在场,他皮厚一点没关系,现在他根本在信彦的面前下不了台,于是套起老交情说:“丽莎,你当我是小狗也没关系,但是恁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万里追花’地跑来日本看你,难道你就狠得下心把我踢出去吗?”

  丽莎没空跟皓平玩爱情游戏,很实际地说:“皓平,我是为你好。你最好滚得越快越好,免得连你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好,我滚,滚得远远的,你就这么不念我们一年来的感情?我的心碎了,你听得到碎掉的声音吗?回香港之后,我只能向伯母好好哭诉一番……”皓平使出苦肉计。

  “皓平,你现在在演话剧是不是?”丽莎翻了一下白眼,故作昏倒状。

  不料一旁的信彦立刻接说:“等一等,不能滚,不能叫他滚。”

  信彦又怎么了?临时动了“侧隐之心”吗?

  “信彦,我一定是‘重听’了。你刚才说什么?”丽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盯着信彦。

  信彦一字一句地郑重说:“我说,这小子还不能滚回香港。”

  “我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不!丽莎,你听我说,像他这只‘软脚虾’,一回去香港,万一青龙帮的人找上他,恐怕枪还没掏出来,他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根本连逼供都不必逼!”

  皓平在一旁有听没有懂,出声抗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姓高桥的,你别用外国话偷骂人好不好?”丽莎和信彦同时转向皓平,异口同声地喝道:“住口!”然后,两人又转回来面对着。

  “信彦,你言之有理。不过你有何高见?”丽落问道。

  “把他扣留在日本!”皓平喜出望外地连声鼓掌,赞成说:“好也好也!丽莎,只要每天能见到你,就是把我用铁链锁起来,我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在丽莎尚未能说什么之前,信彦一脸老奸阴笑地打破皓平的“白日梦”,顿说:“你别想得太美!我是在把你丢在一间旅馆房间里,派人二十四小时看守,把你‘软禁’起来。”

  “什么?你想绑架我?!”

  “对不起,我又没要赎金,怎么算是绑架?充其量只能说是‘强迫中奖。”

  “你……你好毒!”皓平吓得一脸惨白。

  丽莎于心不忍地向信彦说:“这样做好吗?”

  “我们别无选择了,凡事小心一点比较好。”

  丽莎点头表示同意,为了安抚皓平,她口气温和的说:“皓平,你放心,只要你保证不作怪,暂时留在日本几天,我也保证会常去看你。”

  皓平这下子总算有了“值回票价”的感觉,他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向信彦“说”道:“哼,这还差不多!你看,丽莎对我够好了吧?”

  信彦“老神在在”,不动声色地说:“伍先生,忘了告诉你,现在是日本的观光旺季,东京的五星级饭店早已客满了,只能委屈你去住一星的。”

  皓平气得舌头打死结,杵了半天,才问:“那至少告诉我一下,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大生意,干嘛这么神秘兮兮的!”

  丽莎和信彦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适时,高桥纯子突然从房内冲出来,十万火急地尖声嚷道:“哥,哥!快……”

  “怎么啦?火烧房子啦?!”

  纯子冲入大厅,立刻前去扭开电视机开关。“你快看……刚才我在房内看电视,正好看到新闻快报,怎么……怎么有你跟丽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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