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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锁 page 6 作者:花颜

  “宗玉锦,今天的事,我们元家不会忘记的。”元老爷恨恨的说。

  宗玉锦回头,“谁怕谁!”

  他拉着春锁走人,他才不怕元家找他算帐,光是弃养春锁的罪,他就可以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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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离开讨厌的元家,春锁手舞足蹈,整个人欢欣不已,她不只可以跟着好人,还拿回她最宝贵的金锁片,她好高兴、好高兴。

  她连走路都像在跳舞。

  对比春锁的快乐,宗玉锦忧愁满面,“这下该怎么办?我要养活自己就已经很辛苦,再有了你,不想点办法,我们是会饿死的。”宗玉锦烦恼的搔头,他是笨蛋,怎么不懂得忍气吞声?出了一时的气,却得负起一辈子的责任,可是他连养自己都有问题,要怎么安排她呢?

  他望向她,看见春锁那么高兴,竟连抱怨的话都不说出口了。他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什么好后悔,他也不想伤了春锁的心,那只会将他们推入更惨的深渊爬不出去。

  春锁小心翼翼的看他,“好人,你……不……高兴吗?”

  “我不叫好人,我是宗玉锦。”

  “好人,不是好人,江南一老翁?”春锁惊叫。

  宗玉锦摇头,“算了,随便你记吧,不过你怎么会背那么多诗?”虽然根本弄不清真意,但歪着解释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娘娘,娘家,娘子,娘子军,娘娘腔,娘……”春锁失神的念念有辞,她好想娘。

  宗玉锦失笑中带点感动,为她天马行空的想像和她言辞中无可遮掩的孝顺,但她的娘也真的是用心良苦,一定死逼着她背很多书。

  “你娘真有心。”

  春锁点点头,“娘……娘最好了!”

  宗玉锦有点想刁难她的问:“你娘比起我又如何呢?”好想知道她会怎么说?会出乎他想像之外吗?

  春锁思考着,眉头都打结了。

  宗玉锦不要她再费神,笑笑地说:“别皱眉了,想不出来就算了。”他只是随口问问,亏她还想得那么认真。

  春锁开了口:“娘是……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好人是……随嫦娥去月宫,闲与仙人扫落花。”

  宗玉锦好半晌都说不出话,他的心跳得好快、好急,却又一点都不难过,她的母亲永远都是她怀念的亲人,而他则是她想要追随的人,不管多冷多苦,她都愿意跟着他。

  他都被她的话感动了。

  但他还是收下感动,不想透露给春锁知道,说出来的话跟他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改天得跟你重新把诗词教一遍,你把两首诗并在一起,还误用,杜甫和李白会哭死的,不过,不同的想法倒是有不同的意思。”

  她歪解诗词的说法如果被其他读书人听到可是会气死的,未免春锁以后惹上麻烦,他还是得费点神,将她的错误念改正过来才行。

  “不哭,不哭,好人,不哭,唱歌,我……唱歌。”春锁笑脸盈盈,她的快乐像是惑动人心的旋律,宗玉锦原本的烦恼都快要被她的笑容掩盖过去,但现实就是现实,再怎么逃避,还是要面对。

  情况演变至此,他是不是非得回家不可了?

  不回去的话,他得另谋生路,太辛苦了,如今又多了春锁吃饭,更是一项负担,而他也没有本事再去养一个人。

  但是如果选择回家去,他一定会被父亲骂得很惨。

  这一段日子他发现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家里主要是以米粮生意起家,但他不懂怎么分辨米的好坏、不懂得他家有多少佃农、不懂得如何作帐,这些都是他必须要明白的事,甚至得学会父亲做生意的技巧,不然也只是空谈理论。

  他握紧拳头,看这情况,他再怎么不愿,都得吞下自尊,忍下读书人的傲气,回家重头学起。

  春锁双手抚上宗玉锦的双颊,引回他的注意力。

  “怎么了?”宗玉锦不解,她怎么突然这么异常,还满脸的忧心?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春锁瞅着他,双眼忧虑而不说话。

  宗玉锦强自浮上笑脸,“我没事。”

  春锁只是继续的看着他,不把他的话当真。

  宗玉锦变成苦笑,“说了不知你懂不懂。”

  春锁还是没改变姿态,她想听他说,而不只是好人老帮她的忙,她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是一定要我说了?”

  春锁双手抽回,拉开自己的耳朵。

  宗玉锦失笑,却也拉下她的手,“别搞怪,会让人误会你的。说到这个,我想问你方才在元家,你是不是故意惹元老爷生气的?”他故意错开话题,不让她继续追问下去,他不习惯跟人分享心事。

  春锁翘着嘴,“是……是……是……是……”

  宗玉锦没打断她,要她把话说完,“我在听。”

  春锁没办法拖延,只好勉强替自己辩解,“是……我受委屈,她们抢……我的……金锁片。”她才没有欺负别人。

  “那块金锁片有那么重要?”宗玉锦想到她紧紧的把她的金锁片握在手中,深怕被别人抢走。

  “娘……说……不能丢。”春锁解释她为何如此做。

  “那只金锁片可以借我看看吗?”

  春锁没有迟疑的递给他。

  宗玉锦挑眉,“不怕我不还你?”

  春锁摇头,“不……怕。”她相信他。

  宗玉锦笑笑,低头审视着手中的金锁片,“上头两面还有字?琴瑟合鸣,徐蓝川致元氏?徐蓝川?不会吧?春锁,这只金锁片是你的婚约信物?你有定过亲?”他讶异这金锁片所代表的意义。

  “婚约?娘……没说。”

  “没说?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可能没说?!”宗玉锦的口气带凶狠,他太惊讶春锁已经许配给他人。

  春锁畏缩,“娘……没说。”

  宗玉锦惊觉自己的失态,他收敛怒气,将金锁片递还给她。“这只金锁片关系到你的未来可不能弄丢,好好收着。”

  “好人……不喜欢?”

  宗玉锦掩饰他的不对劲,“你的婚约要你自己喜欢,我喜不喜欢没关系。”

  春锁怀疑他的说法,但她没再追问。

  宗玉锦万分尴尬,他是怎么回事?他在着急什么?她只不过是朋友,只不过是一个责任啊!

  她有没有婚约与他无关啊,可是竟然对象是那个徐蓝川,不行,这件婚事他管定了,他绝不能坐视春锁被人欺负而不帮她。

  “好人,我……们……要去哪里?”春锁发现他们往村外走去。

  宗玉锦回答她:“先回你家,我再想想我们未来怎么办。”说不定可以找到不用回去的好办法,不然就得把脸皮练厚,回家挨刮。

  春锁惊喜,“回家,吃饭。”

  宗玉锦笑望她,“你肚子饿了?”

  春锁羞红脸,但还是点头,

  宗玉锦赞成她的提议,“好啊,我们先回你家,吃饭。”

  春锁欣然,“煮……饭给好人吃。”

  “这是我的荣幸。”

  “快点,快点。”春锁拉着他跑。

  “你也未免太兴奋了吧,一点淑女样都没有了。”

  春锁一点都不在意。

  宗玉锦也没有阻止她,她的快乐能够让他忘记烦忧。

  第五章

  宗玉锦带着春锁回到宗家。

  他的妹妹宗玉芝一听到这个好消息马上飞奔至大厅来见他。

  “大哥,你总算愿意回来了?你害我们都担心死了。”

  宗玉芝赖在宗玉锦身上撒娇,她这个大哥可是她最崇拜的对象,没有人比她大哥更好了。

  但是几个月前,他跟爹娘吵了一架,率性的离家出走了,她好害怕他永远都不回家,现在回来,她可是安心多了。

  爹娘也会很高兴的,大哥一回来,他们就不会再把焦点集中在她身上,害她得过水深火热的日子。

  春锁躲在宗玉锦的背后,好奇的观察宗玉芝,这个女人是谁?好好喔,可以赖在好人身上,她也可以这样做吗?

  好羡慕这个女人喔!

  宗玉芝注意到春锁的存在,“大哥,你带什么人回来?她怎么一直看着我?”她不由得往自己身上看,想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自己没注意到。

  对于宗玉芝的问题,宗玉锦带点结巴的回答:“她……是……不是……应该会留在家里。”

  “大哥,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话变得吞吞吐吐?我好不习惯……”她从来没见过宗玉锦这么笨拙过,发生什么事大哥处理不了吗?

  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对女人,大哥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绝不可能自找麻烦的,难道是这女人不知羞的赖上大哥?

  一想到有人如此不知廉耻,宗玉芝对春锁的好感一扫而光,到最后她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春锁是坏女人了。

  解释不清,宗玉锦闭了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讲起,春锁已经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安顿好她,所以不得不把她带回家。

  没人理的春锁站在一旁,表情显得既可怜又无辜,处在陌生的地方,她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挨着宗玉锦。

  宗玉芝不悦春锁紧靠着她大哥,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廉耻心啊?竟然敢在她面前占她大哥的便宜,她实在看不下去,“喂,你离我大哥远一点,不要靠近我大哥。”一个女人家厚颜无耻的巴着她大哥,简直不可原谅!

  她大哥玉树临风、卓尔不群、英俊潇洒,跟个又俗气又不入流的乡下村姑在一起,有损他的名声。

  “你离他远一点。”

  宗玉芝动手拉春锁,要她离开宗玉锦。

  “玉芝,不可以没有礼貌。”

  “是她靠你靠得太近。”

  宗玉锦替春锁解释,“春锁她在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只认识我,所以才会站在我身边。”

  “那她还是不该靠一个男人那么近。”

  “她不是故意的。”

  “那样子也不行。”

  “玉芝,不要无理取闹。”

  “你为她骂我?”宗玉芝觉得委屈。

  “来者是客,你至少得对人家客气点。”

  宗玉芝气结,瞥春锁一眼,但还是乖乖听宗玉锦的话,不再无礼。

  当她想尽尽主人之责,招待春锁时,春锁已经找到事情做了。

  在他们争执之时,春锁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两个身上,双眼东转西绕环视四周,她在椅子下发现一个从没见过的东西,不知不觉的离开宗玉锦,往那个方向走去,把它拖出来。

  这到是什么呢?

  看起来圆圆的,摸起来滑滑的,敲一敲还有声音,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新奇的东西。

  春锁捧着那东西跑回来找宗玉锦,“好人,这……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她一脸好奇,还不停摇来晃去。

  “春锁!那是南北朝的骨董痰盂,千万不要打坏了。”宗玉锦真是欲哭无泪,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惹麻烦,但都已经误上贼船,他也离不开、放不下她了。

  说什么都太迟,他已经付出感情,不管那称为什么,都收不回来了。

  宗玉芝发现春锁不对劲,“大哥,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不然怎么会不知道那是痰盂,太古怪了吧?”

  宗玉锦睨她一眼,怪宗玉芝不该这样说,“她没问题,春锁的环境不需要痰盂,她当然不知道这是痰盂。春锁只要对某件事好奇,就会克制不了的想弄明白,不会去注意现在是什么场合、旁边有什么人,可不可以做她也不会去在乎。”所以才会经常搞出一些令人喷饭的行为。

  “那不是脑袋有问题是什么?”

  宗玉芝不苟同宗玉锦的论点,自行演绎她的想法,一定是这个没家教的女人设计缠上他大哥,大哥于心不忍,所以才收留她;而她得寸进尺,不顾大哥的面子,大演可怜的戏码,要宗家收留她。这么有心机的女人怎么可以留在宗家?太危险了,她得想办法解决这个大问题,否则等到家破人亡就来不及了。

  宗玉锦将春锁拉回来,把她手中的东西放回原处。“这只是痰盂,没什么特别的。不要玩了。”他正在介绍他的家人给她认识,她这样是没办法在他亲人眼中留下好印象的,要是他的家人不喜欢她,她待在这里会受到冷落。

  春锁恋恋不舍,她难得看见这么棒的东西,想知道它是用什么做成的、用什么方式雕刻、是从哪里来的?她有好多事想知道,但是好人却阻止她,她要不要继续听他的话呢?

  宗玉锦加强语气,“春锁,听话,乖乖的,不可以再乱动其他东西。”这次会面太重要,容不得春锁破坏,他得让春锁给他的家人好印象,不然他还真怕他们会强力反对她留下,真是那样,他不晓得该不该为了她对抗他的家人?

  在外面,一定有人会欺负她,他不放心,带回家,至少他偶尔还看得见她,有什么事他也可以就近帮忙,尽到照顾她的责任。

  春锁点点头,好吧,她暂时听好人的话,好人叫她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是她的眼睛还是不死心的往痰盂飘去。

  宗玉锦听到保证,安下心继续向宗玉芝说明春锁的处境,但春锁忍耐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她挣脱他的大手,又在痰盂前蹲下去。

  宗玉锦下意识的急喊:“春锁,不可以把手伸进去,知不知道?”他怕她会生病。

  春锁点点头,眼神还是离不开她觉得奇怪的痰盂。

  “大哥!”宗玉芝骇,她没见过大哥这样护着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行为怪异的陌生人。

  这太糟糕了,她的大哥竟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迷住。

  宗玉芝转身跑出去,马上大叫:“爹、娘,你们快来,大事不好了,大哥他出事了!”

  宗玉锦叹气,他就知道事情没有他之前想得那么好,连他妹妹也失了规矩,春锁的传染力还真是无远弗届,那么说来,他的行为怪异也属正常。

  “爹、娘,大哥生病了,你们快一点。”宗玉芝拉着宗父进来,“爹,你们一定要把这女人赶出去,不然大哥一定会死掉的。”

  宗玉锦皱眉,敢情他妹妹把春锁当成狐狸精了?他觑着春锁,怎么也不觉得春锁构得上“狐狸精”这种称号。

  “玉芝,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毛毛躁躁,不成体统?以后怎么嫁人?”宗父斥喝她的行为。

  宗玉芝不管,生气的指着春锁,“爹,都是这个女人不好,她迷住大哥,让大哥变得好奇怪。”

  “玉锦,这是怎么回事?”宗家老爷审视过蹲在一角的春锁,转而质问自己的独子,玉锦最好不要随便带个女人回来,否则他一块儿把他们赶出去!

  “爹、娘,她是春锁。”宗玉锦恭敬的说,内心翻转着复杂的情绪,他是家中独子,备受宠爱,却也备受期待,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之前,他们还为了他的婚事争吵,他不愿当父母的傀儡,愤而离家出走,如今即使在外面滚得一身泥,他仍然坚持选择自己最想走的路、做自己生命的主人!

  “玉锦,这位姑娘是哪一家的千金?”宗家夫人拧眉,对春锁的第一印象停留在粗野、低下、不合宗家的礼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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