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答案呢?」桑景兰看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冷淡,到现在变得若有所思,他眼里的光芒让她很不舒服,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不在乎,她只想知道,他到底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要我帮忙可以。」齐简缓缓地说,见到她睁大眼睛,冷淡的表情微微松懈,唇角弯起,那淡淡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变得孩子气,而且美得让人转不开视线……
这笑容并没有打消齐简刚刚才兴起的念头,事实上,反而更加坚定。
「那么,请给我你的联络方式,也请你将银行帐户号码给我,我会先汇一百万进你的户头。」桑景兰抑住微笑,努力维持声音的平稳。
「我不需要钱。」齐简淡淡的说。
「不要钱?什么意思?」桑景兰困惑。
「我要妳。」齐简深幽的黑色眼睛紧盯着桑景兰。
桑景兰皱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我?」
「没错,我不需要妳的两百万,简单来说,我要妳的身体,期限同样是半年,半年后,交易完成,谁也不欠谁。」齐简说得很直接,甚至没有降低音量。
桑景兰愕然,脑中一片空白,然后感觉想吐。她瞪着他,觉得他真是恶心,竟然当她的面说这种不要脸的话!更气的是,她居然看错了人,还跟他浪费这么多时间。
没有第二句话,她转身就走,齐简目送她离开。
她的身体紧绷,脚步又急又僵直,看得出她有多愤怒,她会拒绝他是意料中事,但他居然觉得有丝惆怅,莫非他跟她口中那些色瞇瞇的臭男人是一个样?齐简薄唇弯起,笑意却没有到达眼中,他转身走向停车场,不知道为什么,他有预感还会再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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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妳爸真够狠的,居然威胁妳要在半年内找到对象,不然就要把妳嫁给他指定的人。」杜若杏舒服的躺在大床上,大口啜饮着手里的珍珠奶茶,喝得不亦乐乎。
「嗯,已经四个月过去了,我只剩下两个月,上哪儿去找人?」桑景兰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要不是时间紧迫,若杏又刚好来找她,她也不会跟若杏说这事儿。
「妳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啊,我认识很多男人哦,可以帮妳介绍,不过从现在开始也不迟,妳等等哦,我帮妳找找有没有适合妳的人。」杜若杏拿出手机,开始按通讯录浏览人名。
「不用了,若杏,妳认识的男人大概没一个好的。」桑景兰漫不经心的说道,咬着丰润的下唇,继续努力想适合的人选。四个月来,她试探过很多人,全都是她的追求者,当然她没笨到告诉他们事实,但光听到「结婚」两字,他们的反应便太过兴奋、太过热情,让她立刻打消要他们帮忙的念头。
既然是追求者,结婚自然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哪可能答应陪她演戏?跟她结婚,不但能得到她,还得到桑家女婿的头衔,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对他们都有利无弊,她已经放弃从那群追求者中寻找。
「妳怎么这样说啦,我是要帮妳耶!」杜若杏很不高兴,嘟起嘴,吸了满口奶茶,然后用力嚼着珍珠,一边口齿不清的说话:「那妳打算怎么办啦?真的要嫁给不认识、也没感情的人哦?」
「当然不要!」桑景兰摇头,心里却越来越没把握。她的想法是不是太天方夜谭?她是不是不可能找到愿意帮她的人?
愿意帮她的人……桑景兰想起一个人,齐简,那个不要脸的医生,他当她的面说他不要那两百万,他要她的身体,那时候她气冲冲的离开,可是现在,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在认真考虑要齐简帮忙可能性。
「所以啦,妳要赶快找人嘛,不然妳要选哪条路?嫁给不喜欢的人,还是眼睁睁看妳奶奶被送到国外去?」杜若杏不记仇,还是热心的继续看她的通讯录,努力帮桑景兰找适合的人。
「若杏,其实……有个人愿意帮我。」她好犹豫,她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但是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她一辈子的自由,还有奶奶。
「什么啊?妳有人可以帮妳啦,那妳还在担心什么?」杜若杏放下心来,又吸了口奶茶。
「可是他要我用身体交换。」她真的很挣扎。
「嗄?」杜若杏瞪大眼睛,从床上快速的翻身下床,坐到桑景兰身边,「妳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妳没有听错,那个男人不要钱,只要我陪他睡六个月。」现在应该变成两个月了,因为时间只剩下两个月。她无声的叹气,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沦落到考虑起齐简这个无耻男人的地步。
「嗄?」杜若杏好吃惊,「谁啊?有够不要脸,是我认识的人吗?他是不是长得很丑?不然为什么要靠这种手段来得到女人?」
「我不知道妳记不记得他了,有一次我们去珠宝店的时候,不是有个男人一直瞪我们吗?」
「哦~~」杜若杏刚刚还义愤填膺的,现在却双眼发亮,只差没流口水,「是那个帅哥啊,那妳还考虑什么?问题解决了,又可以亨受帅哥强壮的身体,这么好的事没有了啦!」
「杜若杏!」桑景兰瞪大眼睛,打她的头一下,「妳在胡说什么啊?」
「唉哟,妳干嘛打我啦?我说的没错啊,这样一来,妳的问题都解决了,他也不会缠妳,这样不是很好?反正女人终究要做那回事的啦,跟帅哥做总比跟猪头做好,妳说是不是?」杜若杏瞋她一眼,扁嘴揉揉头。
「杜若杏,我真是以妳为耻,妳这个满脑子做爱的色女。」桑景兰嘘她。
然而,杜若杏的话却不知不觉在她心中生了根。她想不出任何好办法,她要找的男人必须有钱,愿意在最后放她自由,并且不侵扰她,能够符合这三个条件的男人根本找不到!
她的追求者不用说了,除了有钱之外,其他两个条件都不符合。她也想过找其他不认识的男人,但她无法确定他们会配合她,何况个性人品都不了解,后遗症应该不少,她不想要一直为这事心烦。
这样想的话,齐简或许是一堆差劲的选择中,比较不那么烂的选择,他虽然跟其他男人一样坏,只想要她的身体,但至少他很坦白,她知道他会说到做到,过了这段时间,他们将会各走各的路。
只是,她要付出的代价,是她的身体。
桑景兰咬唇,想到有男人碰她,就让她觉得恶心。但是,如果忍耐一段时间,可以换来她接下来的自由与清静,还能让奶奶安稳的待在疗养院,这样的牺牲应该是值得的。
又过了一星期,发生一件事让桑景兰做出了决定。
待在疗养院里的奶奶不知怎么地,把自己跌伤了,桑景兰知道消息,匆匆赶到疗养院去,见到奶奶脚上一大片淤青,难过得当场哭了起来,奶奶却还笑呵呵的摸她的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的模样,让她更难过了。
她恨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奶奶,想到要是她不能在期限内找到人,不是奶奶会被送到国外,就是她要赔上自己的一辈子,这两个都是她绝对不乐意见到的结果。
她下定决心了,她愿意跟齐简耗这两个月,只要他愿意帮她,要她跟他……上床,她也可以忍耐。她也想过拖到最后一刻再眼他连络,这样可以减少她必须跟他「相处」的时间,但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改变主意,或者嫌时间太短而提出其他条件,她冒不起这个风险。
于是,桑景兰查到了诊所电话,在星期五的晚上打过去。
诊所里正忙得不得了,护士小姐忙着挂号、结帐、应付病患的所有问题,分身乏术,因此药师韩文接起了电话,态度客气的说:「『健康美肤』你好。」
「你好,我找齐简。」桑景兰声音冷静,心却剧烈的跳着。
韩文一愣,打来诊所直接指名找齐简的,她是第一个。「请问有用药上的问题吗?我是药师,问我就行了。」
「不是,我有紧急的事要跟他说,我姓桑。」桑景兰怕齐简不愿意接,又加上一句,「我要跟他谈笔交易,请你务必请他接听。」
交易?韩文不明所以,但听她的口气相当严肃,他直觉这事很重要,于是将无线电话带进了诊疗室,交给齐简。「一位桑小姐,说有要事跟你谈。」
「喂。」齐简接听,口气不是很好,他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人会在他看诊的时间打来。
韩文好奇的站在一旁,只见到齐简从一开始的不悦,到困惑,然后恍然大悟,最后一脸古怪的结束通话,让他实在好奇得不得了,他不禁好奇地开口问:「刚刚打电话来的女人是谁?不是患者,但也不是你的朋友吧?」他见到齐简抄下一组手机号码,说会再跟她连络。
齐简摇头,薄唇勾起笑,「你记得四个多月前在楼下等我的那个女人吗?她……」齐简简单扼要的跟韩文说明整个经过。
听完整个经过,韩文摇摇头,不表赞成,他皱眉问好友:「你真的要这样做?」
「有何不可?」齐简耸耸肩,「就当陪骄纵的大小姐玩场性游戏,你情我愿,没有人吃亏。」
「我听她的声音好严肃,听你这样说,她似乎是真的走投无路,我觉得她不像你说的,是那种骄纵的千金小姐,你还是别那么做吧?对她不公平。」韩文皱眉。
齐简笑了,拍拍好友的肩膀,「你想太多了,这是她的选择,别把我说的像是逼良为娼的大坏蛋,你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他愉快的期待着跟那女人……不,她现在有了名字,叫桑景兰?他期待跟她的会面。
她也姓桑……齐简蓦然想起另一个姓桑的男人,表情阴沉下来,但没多久他就将不愉快的回忆抛到脑后,告诉自己别再想了,不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韩文不再说话,齐简如果真的执意这么做,他说再多都没用,他只希望,在这场荒谬的游戏中,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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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桑景兰照着齐简给她的地址,搭计程车来到一栋高级大厦。管理员帮她通报后,便让她进去。她按下十八楼的电梯键,全身发寒,脑筋一片混乱,她紧张的咬唇、握拳,实在很想转身逃跑,昨天跟他讲过电话后,她一整夜没睡,今天白天也是一整天魂不守舍、心乱如麻。
她走出电梯,来到一扇门前,想到进了这扇门后,她整个人都会不一样了,不禁双腿发软,她痛恨自己的软弱,但是她实在没有办法。
还没有按铃,门就开了,齐简穿着驼色家居服,靠在门边,点头示意,「进来吧!」
他欣赏地看着她,她穿着针织粉色上衣,配上蛋糕裙,长长的褐色卷发束起,看起来美丽又清新,如果她的表情不要那么僵硬又冷淡,会让他更开心。
桑景兰沉默不语的进门,宽阔的客厅全是灰色调,冷得教人发抖,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齐简,他的头发微湿,散乱的覆在额前,看起来英俊又吓人。
想起他沐浴动作背后的意义,她觉得全身更寒了。
「我要跟你谈条件。」桑景兰深呼吸,指甲掐入手心,痛楚让她冷静下来,她望向齐简,清楚地说。
齐简一愣,挑挑眉,不置可否,「说吧!」
「我父亲给我的期限只剩下两个月,所以……我同样给你两个月。」
「妳想了四个月,最后还是找上我,妳觉得我应该听妳的,就这样减少四个月的时间?妳会不会太天真了一点?」齐简慵懒的走到沙发坐下,面无表情的问她。
桑景兰咬紧牙关,冷淡的说:「不然你想怎么样?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是我的极限,要是我有其他办法,根本不会答应你这种下流的要求。」
齐简双手摊开,靠在沙发顶上,表情同样冷冰冰。「我齐简向来不需要强迫女人,妳来这里是妳心甘情愿,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他注意到她虽然一脸镇定,紧握的双手却在微微发抖,思索一下,他说道:「这样吧,妳说两个月就两个月,但是,我要妳随传随到。」
随传随到?桑景兰睁大眼睛,愤怒不已,「我又不是妓女!」
齐简的唇一弯,觉得她的激动很有趣,「我没这样说妳,不要太敏感。两个月很短,我诊所的事也很忙,顶多是平常晚上,还有周末假日,我想这样的条件并不会太委屈妳才是。」
抿着唇,她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她还是很生气。压抑下自己的怒气,她从皮包里拿出、张折迭的纸,将之摊开,放到他面前,「我要跟你签约。」
齐简觉得有趣的拿起来看,没多久放肆的大笑出声,因为上面的条文荒谬得让他大笑不止。
他的笑声好像在说她很幼稚,桑景兰恼怒的瞪他,觉得自己矮了一截,「你笑什么?」
「我齐简绝不会缠着女人不放,妳想太多了。」齐简哼声,虽然她想要掩饰情绪,但是光看她紧绷的表情和抿起的唇,就知道她气得不得了,忍不住想逗她:「我倒担心妳爱上我,缠着我不放,妳说,我是不是也该写个鬼合约要妳签?」
桑景兰皱眉,真的很想随便抓个东西往他头上砸。他轻佻的态度好让人生气,她厌恶的瞪着他,对现况觉得很无力,她一点也不想让这讨厌的男人碰她,但是她没有选择,这一切都要怪她的父亲!
「我们达成共识了?」齐简将合约撕个粉碎,揉一揉丢入垃圾桶。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体迫近桑景兰,让她本能的后退,全身警戒。
「这么害怕?妳还有最后的一分钟可以考虑。」齐简双手环胸,故意看看墙上的钟。
「我没有!」桑景兰不服输的回嘴,努力维持面无表情,冷冷的问:「从今天晚上开始?」
齐简点头,「没错,妳有其他意见吗?」
她讨厌死他了!但是她打死不让他看出她的害怕,她仰起头淡淡的说:「当然没有,我只希望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她把他当作什么?齐简靠近她,见到她后退一步,然后固执的站在原地不动,纤细的双手环在胸前,彷佛这样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他侵犯似的。
侵犯?齐简顿觉自己像是个强暴犯,他冷冷的说:「进房间吧!」
跟着他进了房间,桑景兰一眼就注意到中央那张黑色的大床,她脸红的将头撇到一边,随即觉得自己太过孩子气,又将视线转回来,没想到却见到他正在脱衣服,露出古铜色赤裸的强壮胸膛,上头覆盖着细细的胸毛,他接着脱掉裤子,让她忍不住惊呼:「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