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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的捉弄 page 10 作者:楼采凝

  「我……我没事啦!倒是您真的吓坏了我。」培龄担心得直掉泪。

  翁母摇头一笑,「年纪大了,突然一阵头晕就倒了下来。」

  「还好我回来了,否则您怎么办?」培龄抹去泪水。

  「伯母,我看还是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关劲东提议。

  「不用、不用,我自己知道自己的病,还不就是贫血嘛!」翁母拒绝去医院。

  「那就是营养不良啰?」培龄皱起眉,立刻做出决定,「那我不回台北了,我要留下照顾您。」

  「这怎么可以,那妳之前的努力不就前功尽弃了吗?」她怎么也不肯让培龄留下。

  「可我……我不能假装放心的离开您。」从小她就和母亲相依为命,她不能没有母亲。

  「我看这样吧!」关劲东提议:「让伯母跟我们回台北,这样培龄也可就近照顾您。」

  「不,我不去。」翁母一听他这么说,连忙摇头。

  「妈!」培龄蹙起眉说:「您不去我就不去。」

  「妳这孩子不要固执。」

  「我这是择善固执。不管了,我先去帮妳煮点稀饭。」培龄生气的冲出房间。心忖,明明固执的人是妈,为何她就不能为她照顾自己的身体呢!

  看着她走出去后,翁母却喊住劲东,「关先生,谢谢你带培龄回来,更感谢你这阵子的照顾。」

  「哪儿的话。」他忒谦。

  「趁培龄不在,有几句话我想跟你说。」她指着旁边的椅子,「请坐。」

  「谢谢伯母。」关劲东坐下后,她这才说:「我不回去是有理由的,因为……因为她是柳培村的亲生女儿。」

  「啊?!」关劲东很意外。

  而在厨房边煮着粥边掉泪的培龄,正要回房向她老人家道歉时,也毫不设防的听见这句话,她错愕地站在门外,听着母亲继续说。

  「为什么培龄是他的亲生女儿我就不多作说明,我只希望你能替我劝劝她,因为在这情况下,我不能面对柳培村,更不想告诉他实情,可是要天天见面,要我如何隐瞒?」翁母很痛苦地说。

  「妈,我替您隐瞒,您若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不会说,我想劲东也不会说的。」没想到培龄很坚强地走了进去,「等妈……等妈愿意告诉我为何我是他的女儿时再告诉我……没关系……」虽然她很想知道,但却不希望为难母亲。

  「培龄!」翁母脸露悲伤……实情不能说呀!因为这样只会加深她对自己父亲的恨。

  「跟我回去,妈。」培龄再次请求。

  眼看自己不能再逃避了,翁母只好点点头:「好……好吧!」

  「谢谢妈!」她开心地喜极而泣,「我……我很不孝,刚刚不该用那种态度与您说话。」

  「培龄……」翁母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她,劲东见状微微一笑,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外。

  像这么一个感人的画面里,不该有他。

  当真,不该有他呀!

  第八章

  那天傍晚,翁母便随着培龄回到柳公馆。

  柳培村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见到了二十几年不曾见过的弟妹,内心着实百感交集。

  他当晚的情绪始终处于亢奋中,关劲东看得出来他内心的喜悦,但那件事实能说吗?

  回到住处,关劲东坐在书房内,他拿出日记本,缓缓写下几个字--

  今天陪培龄回高雄老家,没想到居然发现培龄就是柳老亲生女儿的秘密,但在翁伯母的要求下,我和培龄决定暂时将这秘密藏起来。

  可这事又能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阖上日记本,他将它置于桌角,脑海不禁闪过自己的童年--

  「阿东这孩子,八字肯定带衰呀!他妈刚生下他就血崩死掉,紧接着是他爸爸送货时被卡车撞死……唉!前后不到一个月,这孩子真是可怜。」小时候隔壁的大婶婆和张叔公说着这段往事,却让刚从学校返家的关劲东听见了。

  「现在连照顾他的阿妈都生了重病,唉!我看可能活不久了。」大婶婆又说。

  「昨天去医院看她,她已经在交代后事了。」

  「那阿东怎么办?」张叔公问。

  「她说没办法了,还好阿东就要国中毕业了,剩下的路得靠他自己。」大婶婆摇摇头。

  「也是呀!」他应和着。

  也就从那天起,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关劲东的阿妈去世,左右邻居帮忙他不少,但他依旧能感受到他们并不喜欢他,帮忙不过是念及与阿妈数十年的情谊。

  突然间,这世上就只剩下他一人了。所以他不习惯有亲人、有朋友,任何感情都隐藏得很好,不让它曝光走风,即便看见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他的眼神依旧是如此淡漠……淡漠到无动于衷、没有情感。

  可为何在与培龄相处后,内心那股渴望有爱的冲动会这么强烈?

  眼看她不但找回自己的亲生父亲,能与家人团聚,他是真心为她开心、高兴,但……也因此发现自己与她是如此的不同。

  一个没有情爱的男人有资格参与她的爱情生活吗?

  他更害怕自己的霉气会带给她不幸呀!

  于是,他开始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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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培龄的母亲搬到柳家后,柳培村的心情豁然开朗,身体也自然转好,居然可以前往「富亿」亲自带领教导培龄。

  辛苦了一天,下班后,培龄立即打了通电话给关劲东。

  「喂!猜猜我是谁?」她甜甜地对他说。

  关劲东勾唇一笑,「真要我猜……嗯……那么是粉红猪啰!」

  「厚~~你取笑我。」她瞟瞟白眼。

  「我哪敢。」他扯笑,「不过是开个玩笑。」

  「晚上有事吗?」培龄抿唇一笑。

  「没事,想约我?」关劲东的声音扬起调侃的味道。

  「嗯!如果我想请你吃晚餐,有空吗?」她小小声地试问道。

  「小姐要请吃饭,这么好的事我怎能说没空呢?」他也顺着她的话回答,还真是个懂得逗女人开心的男人。

  「真的?那……晚上七点可以吗?」培龄甜甜地响应。

  「当然可以,妳要我去接妳吗?」他闇黑的双眸闪过一丝璀璨笑影。

  「好呀,我等你喔!」她扬起愉悦的笑声,

  「我一定准时。」关劲东笑着挂上电话。

  不久,他桌上的电话又响起,他拿起便说:「培--」

  「劲东,人家好想你,你有多久没来找我了?」何嘉嘉娇软的嗓音从话筒缓缓流至他耳里。

  「喜嘉!有事吗?」一听到她的声音,他便显得不耐烦。

  「没事就不能打给你啊?」她发出声声媚笑。

  「当然可以。」他翻开桌上资料。

  「哎哟!干嘛这么冷漠,就不会问问我没事还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何嘉嘉用颈子夹着话筒,边涂着指甲油边说。

  「妳不是说没事,那就是无聊了,我也毋需过问。」他回答得非常冷淡。

  「喂!我真搞不懂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瞇起眸,盖上指甲油。

  「或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弯起唇。

  「说真的,我也不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两个都无法确定自己是谁的人是不是该好好聚一聚、吃顿饭?」喜嘉对他做出邀请。

  「很抱歉,我已经有约了。」他立即拒绝。

  「谁?」她皱起眉。

  「一个女人。」

  「翁培龄吗?」用膝盖想都知道,如今商界已有传言,他和翁培龄两人走得可近了。

  「没错。」他凝唇一笑。

  「天呀!没想到你真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嘉嘉嗤笑着。

  「这跟妳无关。」关劲东看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我该下班了,有事再联络。」

  挂了电话,他揉了揉眉心,顿觉头疼不已,为什么何嘉嘉这女人就净会找碴呢?

  站起身来到停车场,他便依约开车前往富亿集团接培龄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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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快到了,下来吧!」就在离富亿集团大楼只差两个路口时,关劲东便打了手机给培龄。

  「嗯!你等会儿,我马上就来了。」培龄朝话筒送了他一个吻后,便拿起皮包快速走出办公室。

  在走廊上她遇上柳培村,「伯父,我要先离开了。」

  「是不是和劲东约会去?」柳培村笑问。

  「我……嗯!」看着他,她有股冲动想喊他「爸爸」,因为他现在的感觉竟是这么慈蔼,可是未得到妈的允许,她一直不敢透露。

  「那就好好约会啰!今晚我跟妳妈一块儿吃饭就行了。」

  培龄笑看着他转过身,亦能够感觉到他爱妈……但为什么妈之前会这么恨他呢?

  摇摇头,她迅速下了楼,来到大门外已看见劲东在那儿等着她了。

  「劲东。」培龄笑着坐进车中。

  「妳迟到了。」他对她眨眨眼。

  「对不起,因为我刚刚看见伯父跟他聊了一会儿。看他现在神清气爽,身体状况也不错,我真的放心不少。」她扬眉笑说。

  「什么时候相认呢?」关劲东开着车,转头一问。

  「还不知道。」她深吸口气,「还不知道我妈何时才会答应。」

  「他们两人现在的情况呢?」

  「只能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培龄抿唇想了想,「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恨或误会在,迟早有一天会结束的。」

  「这个我相信。」

  培龄突然转过脸看他,「对了劲东,我都还没去过你家……我的意思是见你父母,他们一定都是很好的人,改天我想--」

  「他们很早就过世了。」他一句话堵住她未完的话。

  「啊!」捂住嘴,她很意外地倒吸口气,久久才说:「对不起……我……我真不知道,否则我不会这么说的。」

  「没关系,是我没告诉妳。」他瞇起眸,眼底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闇影。

  培龄垂下脑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发现她的冷静,他回头望着她,「怎么不说话了?」

  「其实你还有很多事都没说,对不对?」她看着他突变僵冷的侧面,「我感觉得到你一直隐瞒我一些事。」

  「妳胡思乱想什么?」他的表情变得僵冷。

  「就像我……我爱你,可是你爱我吗?你要我对自己有自信,可是光这一点我就没有办法。」她说着说着,不禁带点鼻音。

  「女人喔!」他笑着掩饰自己心底的谎乱。

  「女人怎么样了嘛!」他这是什么口气,瞧不起女人呀!

  「我说过女人似乎就是靠那三个字活下去的。」关劲东目不转睛地瞪着前方的车况。

  「可你上回……上回也跟我要了那三个字。」她很错愕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吗?我好象忘了。」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提及他的家庭,他的情绪便会极度的不稳。

  培龄望着他,心口突觉一股剧疼,「你……你是不是后悔了?」

  「什么意思?」他望了她一眼。

  「后悔跟我在一起?或是……在于你,那根本不算什么,依旧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敛下眼,她没察觉到自己的嗓音在发抖。

  「怎么会这么想?」他找到一个停车位,将车停了下来。

  「直觉吧!」通常相爱的两人在一块儿不是都很快乐吗?可他为何总是有点逃避她的感觉?

  「妳太多心了。」他轻逸出一丝笑声,「想吃什么?这附近都是不错的餐厅。」

  培龄往四周看了眼,情绪仍低落地说:「都行,你知道我不挑食的,否则过去也不会--」

  「我不喜欢听妳说这种话。」关劲东阻止她又以自嘲来化解尴尬。

  「嗯!我懂了,通常人都不喜欢听实话。」她含泪看看窗外,「就那家法式餐厅好了。」

  关劲东望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走出车外,与她一块儿走到最近的那间法式餐厅。

  入座后,培龄又说:「我从没吃过法国菜,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他看了看菜单,于是对waiter说:「两份『布列塔尼烧烤海鲜什锦串佐柠檬奶油汁』精致套餐,外加一瓶红酒。」

  「是,马上来。」

  待waiter离开后,他笑睇着她一脸紧皱的五官,「好啦!别生气了,跟妳道歉好不好?」

  「不好。」她紧咬着下唇。

  「嗯……那妳说要怎么样才肯笑一个?」他开始挤眉弄眼的逗她开心。

  培龄瞪着他,本来满腹的委屈终于在看见他一连串逗闹的动作后消失了,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真难,终于会笑了。」关劲东瞇眼望着她的笑颜,「别忘了要多笑,妳笑起来很美。」

  她勾起嘴角,「只怕有人让我心伤。」

  「我不是故意的。」他微瞇着眼,「因为我……」

  「嗯?」她多希望他能多告诉一些有关他的事,即便是心事也行,可每每他总是在紧要关头收了口,似乎无意让她知道。

  「没有。」果不其然,这男人根本不把她当朋友。

  这时候waiter送上餐点,她根本不会吃法式料理,也似乎打定主意想气死他,她连问他一下都没,便以野蛮人的方式用手抓起松饼就咬了一口。

  「注意吃相。」他拿起刀叉优雅地切着。

  「对不起,我是乡下人,不知道什么是吃相,嫌弃的话就请迁移别处吧!」她的口气很冲,大概是气极了。

  关劲东扯唇摇摇头,不理会地径自吃着。培龄看在眼里,于是更夸张地大口吃起干贝浓汤,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抬起头,他瞇起眸端视她好久,「喂!发脾气也不需要把自己搞得这么没水准吧!别人取笑的是妳,不是我喔!」

  「是呀!我没水准,始终走不进你这位上流社会男人的心底。无所谓,我不会因为……因为那一夜的事缠着你,你可以自由的离开了。」她痛苦的对着他说。

  深吸口气,关劲东终于放下刀叉,掏出几张千元钞放在桌上后便大步离去。培龄愕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已摔成粉碎。

  她愤而拿起刀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心底紊乱到了极点。

  为什么我要跟他闹脾气呢?

  为什么我要这样无理取闹,只因为自己感到委屈,就可以任意对他使性子吗?

  难怪他会受不了我,会早早的离我而去……

  培龄懊恼地想着,泪水已不知不觉地流遍双腮。

  丢下刀叉,她倏地站起来走到柜付了帐,出纳人员见她双眼红肿,关心的问:「小姐,妳没事吧?」

  「没。」她哽咽地摇摇头。

  待对方结了帐后,培龄便快步走出餐厅,她紧揪着胸口,缓步走在人行道上,身子竟觉得好冷、好冷……

  突然,一个温暖的胸膛走过来拥住她,在她惊声尖叫时才听见他说:「别怕,是我。」

  她的心颤动着,泪水渐渐狂泄出来……

  「对不起,我不该丢下妳一个人。」关劲东贴在她耳畔私语,嗓音瘖哑。

  培龄转向他,贴进他怀里,「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不好、我不该,我不能因为情绪不稳就对你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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