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不过他的力气,芷清不由自主向后退,退到床边脚步一个不稳,便向床铺跌下去,冯国栋也顺势压上她的身……
「放开我,不要啊……」
芷清又慌又乱,一只手向旁摸索着,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她几乎就要绝望了,旅馆的隔音设备不错,从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事,不会有人来救她的,害怕泪水顺着脸庞滑下,声音也由一开始的强烈抗拒转为嘤嘤哀求。
冯国栋早就被愤怒和情欲冲昏头,根本不顾她的反抗,只想一逞自己的兽欲。
拼命伸长手,芷清摸到旁边就是床头柜,然后再往上摸,有个硬硬的东西,似乎是烟灰缸,她用手指将烟灰缸勾过来,然后抓紧它朝冯国栋用力一砸--
「啊-」顿时,冯国栋发出一声哀号,停下手上的动作,从芷清身上爬起,抚向头部被砸的地方。「血、血--」
方才的凶狠退去,剩下的只有惊慌。
「流血了、流血了--」他不住的哀叫着。
趁着冯国栋松开对她的箝制,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受的伤,芷清连忙翻身下床,寻找刚刚被踢到床下的鞋子。
「妳这个女人竟然敢打我,看我怎么教训妳。」
血流如注,加上凌乱的头发、半敞的衣服和疯狂的眼神,让冯国栋看起来可怕极了。
他摀着伤口,踉踉跄跄朝芷清走过去,吓得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便夺门而出,朝外面狂奔--
芷清没命似的想逃离这里,她穿过旅馆长廊,按了电梯后又等不及电梯门开,转身就往安全梯跑去。
一面跑着却又下放心的往回看,害怕冯国栋趁她下注意时会追上来,就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她还是不敢停下来,直到……她撞进一堵坚实的肉墙。
「是谁这么不长……芷清?!妳怎么了?」
刚从外头走进来的严火闪避不及就被她撞到,原本咒骂就要脱口,但一抬眼发现是芷清,而且她脸上泪痕交错,眼神惊慌失措,外表狼狈不堪的模样,把他吓了一大跳。
「放开我、放开我……」芷清没有心神去分辨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只想离这里越远越好,双手挥动着只想把眼前的人推开。
「芷清、芷清,妳看清楚,是我,我是严火。」见她歇斯底里的样子,严火只好用力箝制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往外跑。
「不要、不要,快放开我……」她想挣脱,手还是被严火紧紧握住。
「芷清、凌芷清--」严火朝她大吼一声,才总算得到她的注意。「看清楚我是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被突然的大喝震慑住,她猛一抬眼才发现眼前人是严火,他正担心的看着她,知道自己安全了,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整个人也跟着失去力气,双腿无力的跌坐下去。
「严火、严火……」她紧紧抓住他,在他怀里颤抖着,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可以抓住一根浮木。
见她身上衣衫不整,严火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替她遮住外泄的春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妳怎么会搞成这样?」
见她一身狼狈,严火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揪紧,有些惶然有些疼痛,彷佛她的情绪也传染到他的心中。
最初的不舍消逝后,心中继而升起的是一股怒气,到底是谁把她弄成这个,瞧她的样子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要被他知道谁是那个混蛋,他绝对不轻饶!
芷清说不出话来,只是摇着头,紧抱住他,想从他身上得到一点力量和勇气。
此时电梯门打开,冯国栋从里面走出,来到他们面前。
「芷清,跟我回去。」朝她伸出手。
没有说话,芷清只是摇摇头,又往严火怀里靠一些。
「不要闹了,快点跟我回去。」冯国栋加重语气。
芷清将头埋进严火的胸膛,双手揪紧他的衣领不肯放开,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严火见到他们两人的态度相反应,心里也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环住芷清的肩,给她无言的支持和安慰。「她不想和你回去,你就不要勉强她了。」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没有你这个外人插嘴的余地。芷清,妳跟不跟我走?」他伸手去拉她。
严火将芷清拉到自己身后,挥开冯国栋的手。「我说过,她不想跟你回去,如果你要硬来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芷清不跟他回去,严火又一直挡着他,让冯国栋面子有点挂不住,冲动得一举朝他挥过去--
严火弯下腰,闪过这一拳,还顺势用力在冯国栋的肚子上揍一拳,这次他出尽全力毫无保留,一下就让他疼得直不起身来,缩在地下。
严火本来想多补上几拳,给他一点教训,但芷清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罢手,他才勉强收回拳头。
「你最好赶快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下次就不只这样而已。」
严火冷冷撂下话,带着芷清离去。
第八章
芷清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虽然刚睡醒,但她却觉得全身没有力气,像是跑过百里马拉松似的,坐起身,昨晚的片段在她脑子里不断播放……
冯国栋意图对她不轨,扯开她的衣服……
她跑出房间……
在惊慌失措的时候遇到严火……
这些片段到底是真实还是作梦?
惊惶的感觉还在,但发生的事情却让她难以置信,平常看起来斯文的冯国栋,真的想对她做那种事?
如果是她在作梦,梦里面,严火英雄救美的行为好英勇,有他在身边,就算天塌下来都不用担心,让她觉得好安全。
「妳醒了?我叫了早餐,刚好可以吃。」严火走进来,便看到芷清坐在床上发呆。
听到声音,芷清才回过神来看见他,心里大惊。
严火怎么会在她的房间?
不对,虽然旅馆的房间都长得差不多,但仔细看了看四周,这不是她的房间!
难道昨天发生的事是真实存在的?
芷清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一想到冯国栋,她的心就很明显的表现出抗拒和害怕的感觉,再加上手上的瘀痕,让她想假装没这回事都做不到。
「我……昨天……」一确定昨天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害怕的感觉又回来了。
「没事了,妳现在很安全,不用担心。」
「谢谢你。」
「不过昨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他……」芷清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她想和冯国栋分手。
「事情都过去了,不要想太多,妳今天就留在旅馆休息一天好了,工地那边我去看就行了。」
「你要走了?」
芷清抓住严火的手,眼神怯怯望着他。
「放心吧,冯国栋今天一大早就回台北了,他不会再来骚扰妳,我也交代过旅馆的警卫,要他特别注意,妳现在很安全。」看出她的恐惧,严火软言安慰她。
「喔,好。」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大胆,她吶吶的收回手。
严火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要离开,但走到门口便停下脚步。
回过头来,看见芷清正看着他,发现他转头就连忙调开视线,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但是绞着床单的手,却泄漏出她对于昨晚发生的事仍心有余悸。
在心里叹口气,严火转身回到床边。「工地有平叔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想我去不去都没关系吧。」把外套放下。「我就好人做到底,留下来陪妳。」
「其实我没事了,你不用留下来。」芷清嘴里逞强着。
「好好好,就当我想偷懒,给我找个借口吧。」
严火故意露出祈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表情让芷清噗哧一声笑出来,看见芷清笑出来,他也跟着开怀大笑,昨晚的阴霾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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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里那么久,他们每天都忙着处理度假村的事情,虽然这里风光明媚,观光景点很多,但他们却没有时间可以去。
今天好不容易偷闲一天,他们听从当地人的建议,到附近最负盛名的森林游乐区去。
由于不是假日,观光客并不多,走了老半天都没有遇到什么人,林间小径只听得见他们踩在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偶尔出来亲近大自然,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芷清深呼吸一口林间的新鲜空气,有感而发。
她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被微风吹起的长发飘在身后,偶尔回头对严火一笑,虽然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他的视线离不开她身上。
他静静跟在后面欣赏着她的背影,并不急着追上去。
「喂,你怎么走那么慢,『老头子』!」见他在后面慢条斯理的走着,芷清忍不住转头糗他。
「什么,妳竟敢说我老?看来老虎不发威,妳把我当成病猫了,妳最好别被我追到,要不然我绝对要妳好好看清楚我到底老不老。」严火故做发狠的表情,快步追上去。
见严火追上来了,芷清大叫一声也拔腿往前跑,不让他轻易追上来。
她一面回头,随时注意严火和她的距离,一面加快自己的脚步,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路中间的一块大石头。
「唉呀!」脚绊到石头,一个重心不稳,芷清脚步踉跄了下,跌坐在地。
严火见状连忙跑过去。「妳没事吧?」
摸摸撞疼的脚,芷清深呼吸一口气。「只是一点擦伤,应该没事。」说着便要站起来。
但一用力,脚踝处便传来剧痛,让她倒吸一口气,重心不稳差点再跌倒,还好严火眼明手快,赶紧扶住她。
「还说没事,连站都站不稳了。」让她站好,手撑在他蹲下来的肩头上,严火将她的腿抬到自己的膝盖上检视,发现她脚踝肿了好大一个包。「妳的脚扭伤了,看来是不能再走路,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来!我背妳!」他背过身来。
芷清看着他宽厚的背,半天没有动作。
严火见她没有反应,稍微转过头,眼角余光看到她正对着他发呆。「奇怪,妳明明就没有摔到脑袋,怎么傻啦?」
听到严火调侃的言语,芷清脸上不禁一红。「你胡说什么?」
「还好,还会说话,证明脑袋还算正常,快点上来吧。」
「可是……」芷清有些迟疑。
「可是什么?不会吧,妳竟然会害羞?真是看不出来。」
「谁、谁说我……」她支支吾吾,老半天说不话来。
「没有最好,快点上来,我可不想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
「好、好吧。」将手绕过严火的脖子。
她靠在他的背上,让他背着她一步步稳稳的向前走,行进间,她彷佛可以感觉得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和微微的喘气声。
林间安静无声,他们走在一条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小径上,天地间彷佛只剩下他们相依为命,连呼吸都缠绵在一起。
芷清把头轻轻靠上去,在他身边,跟着他的动作而起伏,嘴角渐渐弯出一个幸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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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到附近医院做了简单的处理后,严火接到电话,说是关于工地发生的事情及幕后主使人到底是谁,已经有了眉目,于是两人赶紧收拾行李,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台北。
「到底调查的结果是怎样?」在途中,芷清忍不住问道。
方才他只是提了个大概,然后说要赶快回去,但关于详细情况,却一个字都没透露,让芷清感到有些纳闷。
严火没有说话,只是瞥了她一眼。
见到他的表情,芷清心中更是疑惑,到底是查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弄得这么神秘吗?
「事情很严重、很难处理?」
「没有。」
「阎集团或凌氏快要倒了,无法挽救?」
「不是。」
「你结婚了,老婆在台北等你?」
「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什么部不是,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到底查到什么?」
严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才开口:「妳和冯国栋怎么样了?」
「我跟他分手的事情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虽然他曾打电话给我说想要复合,但发生那种事情,我们根本不可能再在一起。你问这个做什么?」
「妳还爱他吗?」
「我想我根本从没爱过他,会和他在一起,是因为爷爷喜欢他,认为他会是一个值得依靠终生的人,但相处以后,才发现我们个性根本不合,分开是难免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那就好。」他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
「我和他的事跟度假村有什么关系?你把我搞混了。」
「到时候妳就知道了。」
交谈之间,车子已转进台北市区。
「我先送妳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虽然芷清还想再继续追问下去,但看严火一脸不想谈这个问题的表情,也只好压不满腹的疑问,反正事关度假村,就算他现在不说,总有一天她还是会知道的,不用急在这一时。
回到家,目送严火的车子离去后,芷清转身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去,正当要推门时,背后突然有人一把抱住她。
「芷清,妳终于回来了,知不知道我已经等妳好久了。」
「冯国栋?!你怎么在这里?」芷清用力挣脱他。
「我在这里等妳啊,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好,都怪我太爱妳了,我不能没有妳,原谅我吧,以后妳说什么我都会听,妳要我改我就改,只求妳不要离开我……」
芷清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一步,莫说昨天不好的记忆尚未完全消失,他现在的模样也挺吓人的。眼眶凹陷,下巴长出未刮的胡渣,衬衫皱巴巴的,眼神有些疯狂,身上还传出一阵酒味,整个人狼狈至极。
「我刚回来已经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吧。」知道现在她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只好先用缓兵之计。
「不,芷清,我只要妳的一个答案,花不了妳太多时间的,我不要失去妳,妳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他向她逼近一步。
「你喝醉了,还是先回去休息,我先进去了。」不想和他再夹缠不清下去,芷清转身打算进屋,不再理会他。
「妳这贱女人……」冯国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拉到身前。「我就知道妳水性杨花,勾搭上那个姓严的,就把我甩了。」
「你快放开我,你弄痛我了」她想扳开他的箝制,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让她一时之间挣脱不开来。
「妳以为他是真的爱妳吗?哈哈哈哈,真不知道该说妳笨还是说妳天真,他不可能对妳真心的,要不是为了夜明珠,他根本连看都不会看妳一眼,妳还是赶快认清现实吧,如果妳现在肯回头,我还可以接受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