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别胡说了,杀了我,你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坐牢的,你应该不会那么傻才对,你还有大好前途,何必因为踏错一步就毁了自己?」芷清愣了一下,干笑几声,假装他是在开玩笑。
「少在那里给我长篇大论,要不是妳,我不会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失去了。」男人用力甩开她,把芷清摔在地上。「我什么都没有了,妳以为我还会在乎什么,反正我这条命也不打算要了,不过我一定要拉一个人当垫背,那个人就是妳,我要让『他』知道,我得不到的,『他』也别想得到。」
男人蹲下身,狠狠看着地上的芷清,猛地伸出手紧紧圈住她的脖子,然后越缩越紧……
「咳咳……你、你放开我……放开我……」芷清感觉到自己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几乎没有办法呼吸,却又无法挣脱他的箝制。
「哈哈,妳去死吧,妳去死吧,哈哈……」男人红了眼,芷清痛苦的表情看在他的眼里,只让他感觉到一股发泄的快感。
「放……放开……我……」不能呼吸到空气,芷清的意识渐渐模糊,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消失,连声音也变得无力。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迷迷糊糊中,芷清只见到有个人影冲过来,用力推倒那个掐住他的男人,迅速解开绑住她手脚的绳子。
男人的手一离开她的脖子,能够正常呼吸,芷清立刻大口大口的吸进空气,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觉得能够呼吸是多么幸福的事。
氧气进入体内,她的神志也慢慢恢复正常,视线也变得清楚,当她抬起头来,想看清楚到底是谁救了她时,眼前的人竟让她像被雷劈到般,整个人呆愣住,久久反应不过来。
「芷清、芷清妳没事吧?妳有没有怎么样?芷清……」
听见有人在叫她,那人的面孔在她眼前放大,甚至还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好一会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国、国栋,你怎么……」
「芷清妳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冯国栋焦急的上下检视着。「来,我送妳回去。」拉着芷清站起身。
刚才接到王维泰的电话,电话中说他要一次解决他们的问题,他的语气让冯国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才连忙赶来两人常相约的地方,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你想这样就把人带走?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的存在?」男人挡住他们的去路,对着冯国栋大声说着。
「维泰,不要这样,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何必一定要搞成这样?」冯国栋把芷清推到身后。
「你到现在还护着她?」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王维泰更是气愤。「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你宁可选择她,也不选择我?」
「维泰……」见到他伤心气愤的表情,冯国栋态度软下来,不忍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今生今世我们都要在一起,还约好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要在一起,难道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我承认我说过这些话,但是……」
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芷清心里又是一惊,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是什么?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爱我。你跟这个女人过去曾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肯回到我的身边,我们从头开始,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王维泰拉住冯国栋的手,说得声泪俱下。
「维泰,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冯国栋抽出自己的手。
「为什么--」冯国栋的话让他激动起来。「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你根本就不爱这个女人,你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钱啊,不然这样好不好,我们叫她的家人拿一大笔钱来赎她,这样我们就有钱了,我们可以远走高飞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就这样放下公司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父亲毕生的心血,我怎么可以让它败在我的手上?」
「所以你就拿你自己的终生幸福去换取金钱?你根本就不爱女人,你要怎么跟她过一辈子?真正爱你的人是我啊!」
听到这里,芷清总算约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怎么也没想到事实真相会是如此,一时间,她不知道该为自己曾经交往过的男友,原来是个同性恋而难过,还是为他和自己在一起,只是因为钱而难过。
「维泰,不要说了。」看见芷清的脸色变了,像是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失望,冯国栋连忙要王维泰闭嘴,以免影响到他和芷清复合的可能。「反正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了,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反正这就是我最后的答案。」决定不再和他继续痴缠下去,还是快点离开得好。
「站住--」王维泰挡在门口,让冯国栋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走到芷清面前,冷不防重重甩了她一耳光。「都是妳这个贱女人、都是妳,我和国栋本来好好的,要不是妳,他也不会这样对我,都是妳--」
「你在做什么?」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冯国栋来不及挡下那一巴掌,当他反应过来后,连忙推开王维泰。「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喔!」
「只要妳还活着,国栋就不会回到我身边,这个世界上我和妳只能存在一个,我今天绝对不让妳有命走出这个门,我要妳死,我要妳死--」
王维泰的眼神已经陷入疯狂,露出凶狠的精光,从口袋里抽出一把早准备好的水果刀,朝芷清逼近--
「妳去死,妳去死,我今天一定要妳死……」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亮晃晃的尖刀在芷清眼前晃着,有好几次离她只有不到几公分的距离,吓得她不住一步步往后退。
「不要怕,痛一下就过去了,乖,过来……」王维泰早已没了理智,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妳一个人死就可以让我们两个人快乐,这点牺牲是值得的,别怕,我答应妳,我下手会很快很准,能让妳在最短时间里就没知觉,不会痛的。」
芷清一步步向后退,没一会就退到屋子的角落,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退了,她看着王维泰手里的尖刀在她眼前逐渐放大,吓得闭上眼睛,等待刀子落下。
没想到还没等到预期中的疼痛,便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张开眼睛一看,只见冯国栋把王维泰推倒在地,压在他身上想要夺下他手上的刀。
「把刀子给我,维泰,不要这样……」
「放手,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她,只要她死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们也可以快快乐乐在一起。」
两人扭成一团,一下子冯国栋压住他,一下子又换成王维泰压在冯国栋身上,两人僵持着谁也不愿意先放手。
芷清看到这副景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戒备的看着他们。
原本被压在地上的王维泰,用力踢了冯国栋一脚,让他吃痛的收了些力气,王维泰趁这个机会推开他,拿着刀子又朝芷清冲过去。
「芷清,妳快走、快走--」冯国栋来不及爬起身,连忙抱住王维泰的脚,阻止他继续前进。「快走啊,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被冯国栋一喝,芷清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慌乱的点头后,快步往门的方向跑去。
「我今天绝对不会让妳活着出去!」
王维泰用力拔出自己的脚追上去,慌乱中芷清被地上的椅子绊倒,立刻让王维泰追上--
心想这次真的死定了,芷清心中突然浮现严火的身影,好想再看他一眼,如果能让她在死前见他一面,她绝对不会再怪他,一定要跟他说,她也喜欢他,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想杀她?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芷清定睛一看,只见严火挡在她面前,伸手阻止了王维泰即将落下的刀。
「芷清,妳没事吧?」严火抓住王维泰握刀的手,一面转头问芷清。
芷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摇摇头。
严火这时才看清楚,芷清脸上有一个清晰的掌印,那红肿的巴掌印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怵目惊心,他大怒:「你竟然敢伤她!」
手一翻,将王维泰的手臂反转,王维泰手中的刀也因为吃痛而落下,严火膝盖往上一抬,狠狠撞了他的肚子一下,然后再往他的背上重重一击,让他应声趴倒在地。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我的女人,要是我今天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的话,我就不叫严火。」
王维泰虽然已经趴倒在地,却不能消除严火的怒火,他又一把将他揪起,朝他一拳挥过去,王维泰的嘴角立刻流出鲜血,严火却还不想放过他,正准备再给他一拳时,有只柔软的手拉住他。
「算了,他都已经不能反抗了,你就不要再打他了。」芷清说道。
「这个家伙打了妳,还想杀妳,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
「他也是个可怜人,你就放他一马吧,我想赶快离开这里。」
见芷清脸上的疲态,就算严火还打不过瘾,也只好算了。
「哼,这次就放过你,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想伤害芷清,就绝对不只这样而已,你最好记清楚我今天说的话。」
严火将王维泰用力一推,狠狠瞪他一眼后,随即带着芷清离开。
第十章
「妳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离开的路上,严火边驾车边担心的问着。
芷清摇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我去找妳,想要警告妳有危险,我那时在路上看到妳了,还大声叫妳,怎料妳没有听到,还被那家伙绑走了。幸好我有看到车牌号码……」
「喔。」原来她那时是真的听到他的声音,并不是错觉。
严火见她只淡淡应了一声,什么都没有多说,脸上的红痕还没有消失,叫他好生心疼,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用力搥了方向盘一下。
「该死,我应该更早到的,如果我早点到的话,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妳也不会平白受了那么多惊吓。」语气中有强烈的自责。「他们竟然敢伤害妳,我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你知道冯国栋和那个男人的事情?」
「我的属下调查说冯国栋这几年投资失利,公司的资金周转出现很大的缺口,所以才想和妳结婚,用凌氏的资金来帮助他度过难关。而他也因此拋弃王维泰,王维泰不甘心,原本以为他和妳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钱,所以千方百计破坏度假村的进行,想要凌氏倒闭,这样冯国栋也会自动回到他身边。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计画被我破坏,度假村还是顺利盖下去,冯国栋甚至向妳提出结婚的要求,王维泰一急,便想干脆让妳这个人消失,希望冯国栋会彻底死心。」
「王维泰以后会怎么样?」
「我已经通知人去处理了,放心,我已经交代下去,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替妳把这口气讨回来。」
「算了,不要太为难他们。」
「什么?要我就这么算了?!」严火惊讶得提高音量。「冯国栋那个人欺骗妳的感情,甚至还要骗妳的钱;王维泰不但绑架妳,还想要杀掉妳,妳竟然要我不要为难他们?」
「我了解冯国栋这个人,他心高气傲,不容许自己的人生有不完美的纪录,这次他的公司发生问题,他会这么做我并不意外,而王维泰……他只是太爱一个人,行为偏激了点,让他们接受法律的惩罚也就算了,就不要再动私刑了。」
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芷清只觉得同情和怜悯他们,一个为了钱、为了面子可以违背自己的内心,去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而另外一个却为了爱情,毁掉自己的将来。
严格说起来,他们的出发点并没有错,每个人都怀有一定的目的才去做某件事情的,像她,不也是为了让爷爷放心,才会答应冯国栋的追求,这么说来她又有什么样的立场去质疑对方存心不良?
「妳确定?」严火挑眉问道。
「嗯,确定。」
「好吧,既然妳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算了,不过要是他们做了这种事妳都可以原谅他们,是不是表示妳也愿意原谅我?」皮皮的对芷清笑了笑。
芷清没有说话,只是把眼光移向车外。
其实她自己也很迷惑,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严火。会那么轻易就原谅冯国栋,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他,所以对他的动机也就不那么在乎,但是她是真的把心放在严火身上,要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得到。
「芷清,难道妳还不相信我?」
她的沉默让严火有些紧张,紧紧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想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知道。
「你现在还想要夜明珠?」她反问。
「谁还在乎那个什么鬼夜明珠,我在乎的只有妳,就算妳今天没有夜明珠,我还是会喜欢妳的,妳一定要相信我。」他急切的语气,显露出他的紧张和忧虑。
「我不知道,给我一点时间想想。」芷清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一时之间,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以及这份感情,他的动机不良已在这段感情间造成了阴霾,她需要时间好好去想清楚自己的心和两人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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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几天再开始上班,芷清就没再见到严火,他说会给她时间冷静思考,看来果然是真的,这两天不仅在公司见不到他,就连电话也不曾打来。
但是,第一天中午--芷清刚从会议室开完会出来,回到办公室,桌上还有一大堆公文等着她批阅,虽然已经是用餐时间,但堆积如山的工作,却让她抽不开身去吃午餐。
拿出抽屉里的饼干,想随便吃点东西充饥便罢,没想到此时突然响起敲门声。在芷清应声后进门的,不是公司的职员或是秘书,而是一个穿著白色制服的男人,手中提着一个看起来热腾腾,还冒着烟的铁制箱子。
「有事?」见进来的是个不认识的人,芷清抬起头客气的问。
「我是来送外卖的,请问是凌芷清小姐吗?」看了看手中的单子。
「我就是,但是我记得并没有订什么东西呀。」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箱子放在旁边的桌上,打开箱子后把里面一碟碟的菜肴拿出来,最后还端出一碗白米饭。
「这里是清蒸鳕鱼、芥蓝肉丝、镶玉豆腐和竹笋排骨汤,全都是我们店里师父特制的,油和盐的份量都减伞,您请慢用。」放好后便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