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月跺脚,翻眼瞪她们两个。“妳们想太多了啦,差一点给妳们害死了,不要说什么妨碍好事,回去直接办丧事算啦。”
孟葳低下头,一手轻搭在她的肩上。“难道妳不喜欢他吗?”看起来不像啊!
杜小月抿了抿嘴,半天不说话,后来才垂下眼睫,小声地说:“妳觉得就算我喜欢他,能怎么样吗?”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分背景,或是其他什么的,可是她和他的天差地别却是一眼就能看出的。
余绮红一笑,轻搂住她,凑上她的耳朵。“如果妳不喜欢他,那当然没话说,可是妳既然喜欢,那就可以上了他啊。如果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要上他的话,都不会太难。”
“神经啦!”杜小月斜睨着她,终于再度笑出。
孟葳一记拳头砸下来。“教坏小孩。”
余绮红抱着头呜咽。“这样妳也听得到。”她明明就说得很小声ㄋㄟ。
* * *
杜小月回家休息一个晚上后,隔天一早就赶到急诊室。官峻笙的床位空了下来,换成另一名病患。一没见到他,她心就慌了,莽莽撞撞地找着,直到撞到一个人,才停下步。
“对不起。”她抬眸道歉,这才知道撞到的人是姜维哲。
姜维哲一百七十五公分,比杜小月高了将近一个头,这个视线看下去,刚好可以瞧见杜小月胸前的丰润白皙。
杜小月穿的衣服并不特别暴露,可是无袖及略微低胸的设计,将她诱人美好的身材展现无遗。
原来她的身材这么好!姜维哲心头这么想,视线却不动声色地转到合于礼貌的地方。“杜小姐,来找官先生的吗?”他对她展开和煦的笑容。
杜小月眼睛一亮,盯瞅着他。“请问他人呢?”
看她这样,姜维哲心里微有不快。他不明白,怎么所有的女人提到官峻笙的时候,都是一脸痴迷的模样。本来他是医院中最吃得开的单身汉,可是自从官峻笙住进来之后,护士们的目光都有逐渐转移的趋势。
不过,毕竟官峻笙比较冷漠,不与人交谈。论起人气,官峻笙还是没有办法跟他相比,所以他倒也没把官峻笙放在眼里。只是,昨天官峻笙受伤的事情在医院传开后,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成英雄一样看待,情势一时逆转,他不快地发现他的光环竟然被官峻笙夺走。
说真的,他心里是觉得官峻笙做的事情,也没什么。一个警卫就能做的事情,那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搞不懂那些女人在想什么。
他压下心里这些念头,对着杜小月一笑,拉长语调。“官先生啊……”
笑,他努力地展开笑容,为的就是对杜小月放电,以证明自己还是很有魅力,十分迷人的。笑话,是他不跟官峻笙比,否则那官峻笙比得过他吗?
他的笑容几乎是放出光芒了,无奈白目的杜小月,对他一座电厂的电力视若无睹,只是巴巴地问着:“他人呢?”
姜维哲笑得有些抽搐了。“已经转到501号病房了。”
“谢谢。”杜小月绽满笑容,看都没看姜维哲一眼,一溜烟地跑开了。
姜维哲看似阳光的眸光瞬地一沈。哼,没眼光的女人!他安慰自己虽然结论是实验失败,不过那并不是他的错,而是因为杜小月是个有瑕疵的受试者。
“姜医师好。”有病人和姜维哲打招呼。
“你好。”姜维哲马上恢复他那温雅俊逸的笑容。官峻笙算什么,他才是永远的王子!
* * *
杜小月心急地等着电梯,哪里知道电梯的灯亮了好一会儿,就是没下来。她等不及了,直接跑上楼梯。
平常她都是穿着轻便的牛仔裤,可是余绮红特别帮她换上一件配合她上衣的牛仔裙。偏偏,她的步伐跨得太急、太快、太大,结果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下,脚步一踬,身子猛地向下,她撞到膝盖下缘。
“啊!”她疼得拧眉,重新站了起来,好在伤得不重,不过她娇嫩的皮肤已经擦破。
她没看顾自己的伤口,只是掂了掂背后的包包。她后面可是装了水果,千万别摔到才行。瞧了瞧似乎没有“灾情”传出,杜小月才放心地拐着步走进“501”。
她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人应声。“拜托,拜托~~”杜小月垮了脸,紧闭着眼,双手合十。“不要出去呐!不要出去呐!”她想见他,说不出形容的想,如果见不到,心就慌慌跳跳的。
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旁边,本来要出声叫她的,可是看到她那种专注认真的表情,他突然不想这么快叫她,想再多看她一会儿。
糟了,他现在好像对她有点上瘾。他喜欢看她为了他慌乱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就像那时他被人刺了一刀,她紧张得近乎失控的表情,也教他心头莫名地轻快,他知道那是因为她对他百分之百地在意才会这样。
杜小月再敲一次门,依然没人回应,她的失望挤在眉头。
不忍心见她失望,他靠在她背后,大手从她腰际绕过。“门没锁。”他为她开门,声音带着戏谑。
“啊?”他突然出现,让她又惊又喜,险些撞向他的胸膛。
他眼瞳的笑意加深,享受着她一受惊吓,差一点跌入他怀里的感觉。她的淡香,在他怀里撞开。
她的心跳怦地加快,仰头看他。“你回来了?”她呐呐地说。
“嗯。”他站在门边,长臂一伸,好心情地邀她入内,笑容让他古铜色的脸庞更加阳光。
杜小月看着他,又呆了呆,惊奇地发现他有很多面。他的每一面都让她想对他有更多的了解,每一面都让她心鼕鼕地跳。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造人的,为什么会让一个男人好看到这种地步。
官峻笙觉得好笑,她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怎么又呆住了。好吧,他索性在眼瞳里加了融化人的热力。
杜小月像被烫到一样,脸烧得红通通。怪了怪了,他光只是这样看她,就教她心跳怦然,口干舌燥。完了完了,她居然脑筋里一片空白。
她的表情像是在丛林中迷路的小白兔,官峻笙笑了。“妳到底进不进来?”他“好心”地为她指引路径,完全忘了害她“迷路”的人是谁。
“欸。”杜小月跛着脚进病房里。
“妳的脚怎么了?”官峻笙注意到她膝盖受伤。
“走楼梯的时候绊了一下。”杜小月解释。
视线移到她的伤处,官峻笙绷紧了脸。他不懂,杜小月这么会照顾人的人,为什么自己却连走路都会绊倒,他再度为她轻忽自己而不快。这次,官峻笙很清楚地察觉自己的情绪反应。
看他生气的脸,杜小月赶紧把背包放了下来,轻快地“宣布”好消息。“可是我没有摔到水果。”
官峻笙目一横。“该死。”他低咒。她难道以为他在乎这几个烂水果吗?他在乎的是她有没有受伤。
杜小月睁大杏眼,嗫嚅地问:“有必要生气吗?”
他缓了缓脸部表情,却不跟她解释,他不大习惯把对人的关心说出口。“坐下。”他命令。对他而言,下命令简单多了。
她微噘着嘴,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优碘和棉花棒,大步朝她走来。
他蹲在她面前,用棉花棒沾了优碘为她涂抹。“有一点痛,要忍着。”
擦破的皮,涂上优碘,微微刺痛,她的心情却是好得不得了。如果早知道有他这样温柔地为她涂药,她甘心再跌个一千八百处,让他一一为她擦拭。再说,以她冒失的个性,跌倒的机率还挺高的。
低看着官峻笙,他比她高多了,她可从来没用这种角度看过他。不用接触到他那慑人的眼眸,她可以细细地看他的一切。
杜小月偷笑,心头轻飘飘地飞扬,目光大胆地窥看他。
他发色深黑,有一头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长发,如果她也能摸摸就更好了。他的肩膀……比起她曾经暗恋的学长,他的肩膀更加宽厚可靠。当他肩膀及背部牵动时,她可以看出他衣服下,那结实健壮而富有弹性的肌肉。
被他抱着,到底是什么滋味啊?杜小月出神地想着。
官峻笙蓦地抬头,一触到他的眼神,杜小月立刻羞得满脸绯红,好像当场被他抓到她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官峻笙眯起黝深的眼眸。杜小月实在太单纯了,她那表情将她的心思全掀了底。他……他没有生气。这样的长相,从小到大,为他招了不少女人打探的目光,他从来都觉得嫌恶,可是很奇怪,杜小月的目光不但不让他生气,还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她那清澄的目光,还有立刻发红的反应,竟然让他觉得她很可爱。
官峻笙见她吓惨的一张脸,勾起嘴角一笑。“杜小月,妳下次再这样呆呆的话,我就把妳改名叫做杜呆呆。”
他没有为她无礼的打量而生气,杜小月心里的石头一松,放开了一脸灿烂的笑。“呆呆就呆呆吧。”这种说法有种亲密的感觉,让人觉得幸福。
官峻笙笑睨了她一眼,站了起来,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怎么会跌倒的?”
“因为急着想看你!”杜小月乐晕了,还没想过,话就出口了。等到瞅见他表情里的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多快多呆多羞了。
“我是说……”她的舌头打结,耳边嗡嗡嗡地听到乐极生悲的乐章。真是丢脸丢得想死!
官峻笙凝看着她。因为念着想见你──这句话她说得这样直接单纯,让人心房发震。他离家时,他爸跟他说,有本事你就不要回来;他妈跟他说,你走了我怎么办,没有人这样跟他说,我想见你!他干架受伤时,他爸说,不要丢我的脸;他妈说,你怎么会这样,只有她愣愣地又紧张兮兮。
不能说都没有人关心他,只是他很难分辨,他们关心的是官家企业的“大皇子”,还是他官峻笙。至少他可以确定,她关心的就是他官峻笙,也不在她的关心中加诸对他的任何期许。
她还在嗫嚅,他却笑了,笑声难得的响亮放肆。
* * *
晚上快十点,没什么人在病房外走动。杜小月揹着大包小包,赶着电梯,又是一阵冒冒失失,不过到了“501”门口,她却刻意放轻脚步。开了门之后,她探头往里面去。
好加在,官峻笙已经睡着。她轻手轻脚地关门,把东西一一放下。之前,她骗官峻笙说,晚上不会过来陪他,其实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嘿嘿,她想趁他睡着的时候布置一下这间病房。
官峻笙住的是最顶级的病房。病房内有冷气、衣柜、沙发、电视机,给看护睡的床,甚至还有大片的落地窗,可是病房终究是病房,怎么看都很冷硬,她不喜欢这样冰冷的地方,她和他可是要在这里待好几天的呢!
她俐落地掏出包包内的东西,动作起来。
入门处,她先放了一个可爱的脚垫。紧接着,她在几个小地方,铺上亲手编勾的粉绿色垫子,又将白胖胖的兔子玩偶摆放在沙发上。还有,他起床张眼后第一眼会看到的地方,放上两盆铃兰花。柜子上安了盏典雅的香精油枱灯,一转动灯,病房内立刻呈现温暖的黄晕。
杜小月笑了起来,滴上薰衣草油,幽秘而不甜腻的香气,既可以安定神经又可以帮助睡眠。她想,这样的气味应该会比玫瑰更适合官峻笙。
找到插头,她放了台手提音响。这样他想看书的时候,就有音乐可以听了。
走到官峻笙床头,她把他的书收好,放入她亲手钉制的桃木书架上。
她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几乎是大功告成了。她想像着,明天起来他看到这一切的样子,嘴上吃吃地笑着。
他应该会喜欢吧?这样温柔的官峻笙,应该不喜欢冰冷的病房,应该喜欢一个温暖的家吧,杜小月这样认定。
万一他不喜欢呢?她转出这个念头,好心情一时像是被乌云盖过。
好吧,到时就拆了吧!乌云过了,她心里的太阳再度出现。
最后只差一步了。杜小月拿出两个配合棉被基调的蓝色格子枕头套,医院的枕头套写着“慈爱”两个字,看起来又呆又丑,她嫌碍眼,想把它换掉哩,可是官峻笙在睡觉,要怎么换呢?
她看着官峻笙,天啊~~她暗暗抽了一口气,官峻笙侧睡着,长发散开,俊脸上卸掉平素冷漠的武装,睫毛浓黑,鼻子俊挺,抿弯的薄唇性感地让人想要侵犯。吻着他,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杜小月发昏地乱想。
惊觉自己的神思,杜小月猛然惊醒,暗骂自己发花痴。不过,也不能全怪她,这男人天生就是有魅力,即使什么事情都没做,光在那里也教人神魂颠倒了。
杜小月拍拍心口,稳定呼吸,大口地吸气喘气。
她不知道官峻笙睡得极浅,方才已经被她吵醒了,只是没张开眼睛,他也可以感受到,眼前灯光切换过,不舒服的药味被清淡的薰衣草味所取代。
想知道她在做什么,他偷偷睁开眼,看她手中拿着枕头套,呆愣在他的床前。
他猜她是想帮他换一个枕头套,他起了戏弄她的念头,故意空出大半个枕头。
听到声响,杜小月回神,这是个换枕头套的好机会哩!她动手想要抽掉枕头,他却紧压着。她皱眉,脱下鞋子,一脚稍微横过他的身边,打算用双手把枕头拉出来。
官峻笙偷觑到她靠了上来,大手一伸,环抱住她。
“啊!”杜小月低呼,以暧昧的姿势跨坐在他的身上。
“妳在做什么?”他原本只是要问她这个,却在见到她的时候喉咙紧了下。
她的双腿刚好跨在他的腰际,黑亮的眼睛无辜又惊慌地盼着他,只是他的视线一偏,对上的却是她胸前的春光灿烂,光影打下,她若隐若现的乳沟更加诱深。平时他见到她,总是那张纯稚无辜的脸庞,几乎让他忘记她的身材原来是十足火热的小女人。
他整个人霎时充血绷紧,她柔软地轻抵,更加明显。
他的呼吸一重,教她昏眩在他气息的领地。他们两个靠得十分近,低飘的薰衣草一远,她闻到的是他阳刚的麝香味,以致让她心慌意乱。
呼吸,呼吸,她需要大口的呼吸,胸前起伏得特别剧烈。
该死,她澎湃的起伏增加了官峻笙移开视线的困难度。
“嗯哼。”她无意地轻哼,马上让他联想到低碎的呻吟。喔,老天,他的男性彻底被她唤起,虽然是在医院,他也想将她压下,好好地啃咬她,品嚐她身上每一寸柔软馨香,听她在他的身躯下忘情地呢喃。
“对不起,吵到你了。”她压住他铁硬炽热的胸腔,挣扎着翻起身子,却只是更笨拙地磨蹭到他的敏感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