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们已经找到了。”
碰!
“记得通知叶大姐一声”说完,男人继续讲手机:”我们现在正要去机场,准备好我要的东西……对,到时候传给我……”
男人忽地一愣月侧是什么声音?
男人疑惑地转头问旁边的同伴:”我是不是撞到了什么?”
“没有啊,快上车吧!”同伴根本不知道男人在问什么,只知道飞机不等人。
犹如龙卷风的职员们一窝蜂涌进停在大门口的箱型车中,啪地一声将车门关起,火速冲往机场。
一下子,街上又安静了下来,只剩纪曜旸一个人像只装死的青蛙趴在地上。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自己在很努力很努力咒骂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冲力从侧边一撞,害得他整个人飞了出去,擦撞上坚硬花岗岩砌成的墙壁然后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墙壁上贴的广告被纪曜旸的”撞力”给扯落,纪曜旸缓缓抬起头,觉得刚刚好像被大草原上的一群奔跑水牛给撞到。这是怎么搞的?视线好黑耶,好像撞成了脑震荡……
呆滞的眼神飘到了前方的手机,手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此时,视线中出现了迎面驶来的机车。
纪昭晒一惊,连忙火速跳起来冲向手机。
不,他的手机——他不会再让任何人谋杀他可爱的小手机——他飞扑向手机,誓死保卫它。
机车骑士吓了一大跳,哇!这个突然冲过来的神经病不要自杀在他的车轮下啊!
唧——
可怕的煞车声犹如死神的镰刀从纪曜旸头颅旁划过,机车骑士紧张得全身发冷,好险闪过这个疯子。
“他妈的死肖一!要死去马路上,别在人行道上自杀?”
机车骑士丢出忿怒的叫骂,机车喷出难闻的废弃,扬长而去。
“咳、咳、咳!”
纪曜旸抬手挥散废气,明明就是对方的错,人行道上禁行机车的啊!
还好他救回他可爱的小手机了,当纪曜旸准备感动得痛哭流涕时,一张黄色的纸轻飘飘地落到了他面前。
他捡起它。
“急征工读,急缺人手,工作极忙,待遇胡优.急速联络,急速洽谈,急死了、急死了、急死了……”
莫名地念完广告纸上的宇句,纪曜旸看了看空白的背面,又看了看写满了”急”的字句,一脸困惑。
“这是广告吗?”运用三个“急死了”,反而让人感觉不到传达的紧急,倒像是在开玩笑。
“地址:敦化南路二段五百号……”
坐在地上的纪曜旸呆了许久,然后才轻轻皱眉,头缓缓地抬起,痴呆的视线移到了身旁的大楼。
门牌号码正是五百,而一旁的墙壁上,还有透明胶带黏着的黄色广告单一角。
第二章
“你说什么?你们要出国旅行?!”
纪曜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对啊,我和你爹要去欧洲玩,因为你找到工作了,所以就没订你的位了。”纪母笑靥如花,虽然这朵三人阿花有点儿干涩老化了,不过依旧美丽动人。
“你有钱出国玩没钱帮我买机车?!”
纪母白纪曜旸一眼。
“你又不是没手没脚不会工作,干嘛要老娘出钱?”
“那你当初就直接说你不想出钱就好了,干嘛还拿什么十八岁就生我的话来当理由?”这个欧巴桑真要气死他了。
“那哪是理由啊?我本来就是在十八岁的时候生你啊。”纪母反驳。
“理由是你不想出钱,不是十八岁生我。”维欧巴桑!
“我从来也没说那是理由。”臭小鬼,说了那不是理由了嘛。
“不是理由你提这么多遍干嘛?你无聊吗?”
“我哪有提很多遍?是你自己一直吵着要买车的。”
“我是要买车,你也不用一直提醒我是被你生下来的。”孽缘。
“被我生下来你有什么好嫌的?”应该要感谢膜拜她才是。
“衰啦”唉——还要孽缘多久啊?
“我把你生得这么漂亮,你衰什么?你该好好感谢老娘我赐给你生命。”这个不肖子!
“漂亮也跟你没关系,这是隔代遗传,没你欧巴桑的分。”
“什么隔你娘遗传!你明明是遗传我的美丽的,不信你去问隔壁邻居,他们都说你长得像我。”同代遗传明明不是脏活,被纪母表达得像粗俗话语。
“他们是安慰你,你被骗了啦!”
“你说什么?!”纪母气得龇牙咧嘴,转而向纪父求证。”你说你老婆漂不漂亮?”
纪父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可爱。
“漂亮啊。”
纪曜旸也问纪父:”爸爸,你说我跟这位欧巴桑到底谁比较出色?”
纪父看了看年轻俊美的儿子,又看看美丽”成熟”的老婆,呃…… 笑容变得有点尴尬。
纪母大怒。”你这老鬼!你敢说你儿子比你老婆出色?!”
“不敢。”
“爸爸你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吗?”纪曜旸紧迫盯人。
“不要。”纪父笑得可爱。
“看吧,魔镜照出了事实。”纪曜旸得意地对纪母说:”丑皇后,承认吧,白马王子比你出色。”
纪母狠毒的眼眸扫向纪曜旸。”可恶,我要拿苹果毒死你广 “来啊,来啊,怕你啊”纪曜旸勾勾食指,挑衅老娘。
又一场无聊战争在纪家上演,纪文笑咪咪地看着美丽老婆与俊美儿子,对这对同样无聊、同样花容月貌的母子俩感到骄傲。
煮西米露吧……纪文微笑决定,煮好后,刚好让两人运动完补充水分。
于是,纪父双手背负在后,他缓步走向厨房。
黄色广告单征求人,原来是出自一家贸易公司。
纪曜旸拿着广告单走进气派大楼,接洽他的是一位丰姿绰约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一开始便讲明这份工作会非常忙碌,因为之前的人突然离职,他们一时找不到人,只好在大楼外贴征人广告。
工作忙碌,相对的,薪水也多,纪曜旸反正暑假没事,就接下了这份工作。
而工作也正如中年女人一一叶大姐所言,忙得要死。
其实不只他忙,其他正规职员也都忙得焦头烂额,当然,也包括叶大姐。
纪曜旸相信叶大姐就是写那张广告单的人,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很像那张广告单:思考逻辑与常人不太一样。
有时是稳重的大姐,有时是王八的欧巴桑,有时还突然冒出冷笑话……不过不管如何,叶大姐都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
叶大姐说,他真正要帮忙、当他助手的人,因公出国,还没回来。
她笑说那个人很好,个性好、好相处,不用担心。
她还告诉他可以叫那个人”夏哥”、”夏大哥”、或”Sr”,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唤他的名字,以及日式的称呼,尤其、尤其,绝对不能连名带姓,打破这些禁忌的话,这个好人就会抓狂。
叶大姐笑得神秘兮兮,说他到时候就知道了,弄得他心痒难耐,万分期待。
终于,工作了几天之后,那个人回国了。
看到他的瞬间,纪曜旸差点没狂叫杀人。
他、这个人、要当他助手的这个男人一一竟然是那天的醉鬼?!
纪曜旸震惊不已,杵在原地,张口总舌。
“这就是新来的?”醉鬼男人问叶大姐。
“对,他叫纪曜旸,小纪。”叶大姐替两人介绍。”小纪,以后你就跟着夏大哥,帮他做事。就是因为他的工作太多,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们才需要请人帮忙他处理琐事。”
纪曜旸一听,简直要跳窗自杀了。这么说,他这份职位就是为了这个醉鬼存在的喽?而他的工作,就是要无时无刻替他分忧解劳。
开什么玩笑?他不干!
他是要杀了他耶!可不是帮助他。
他的嘴巴想狂吼,他的双手想扁人,他拼命地克制、克制…… 呜问!不行!他要杀人——
正当他要冲上前扒住醉鬼狠扁他时,悦耳的男性嗓音传人他耳里。
“小纪,今后要麻烦你了。”
醉鬼对纪曜旸过出笑容,令他的俊容更显迷人。他比高挑的纪曜旸还要高,体格比清瘦的他魁武,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如果说纪曜旸是一位
俊俏的小伙子,那么这个人,就是一名气宇不凡的稳重男人。
不过即使如此,这个男人还是那该死的醉鬼!即使装得多么绅士,他还是一眼就认得出他。
纪曜旸瞪着他对自己伸出的友善右手,一时之间,他陷人天人交战当中。
握、不握?
握住他的手!别想。
快伸手啊……不、不、打死不屈……
他绝对不能冲动,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小小的握手不忍耐,将会毁掉他狠狠杀死他的计划啊。
纪曜旸僵硬地伸出右手,僵硬地扯嘴微笑,当帅醉鬼的大手厚实地包裹住他发冷的手时,他整个身体完全僵硬麻库。
一股恶寒从手心窜人他身体,冻僵了他的心脏,害他眼前一黑,险些昏倒。
这孩子的手怎么这么冰啊?高大的帅醉鬼不免疑惑,看来是空调开得太强了。
“什么时候要去见老麦?”叶大姐问醉鬼。
“把东西整理好就可以去了,可是我要先问问你的看法。”醉鬼将这次的采购案与叶大姐讨论,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那双阴毒的眼神。
看来醉鬼没有认出他这位可怜受害者,或许他连自己曾经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悲剧都不晓得。
没关系,这样他就更可以
计划如何将他千刀万剐、毁尸灭迹……对,他要制造出一桩超完美谋杀案,不只没有证据,更要故意留下伪证,误导调查方向……嘿嘿嘿……
纪曜旸在内心深处发出阴险的冷笑,他的眼神已经变成一名变态杀人魔。
几天后,纪曜旸终于露出了艳阳般的灿笑,因为,他知道醉鬼的最大弱点了。
他最根别人叫他名字,谁敢这么做,他绝对翻脸。
纪曜旸从来没听过如此可笑的名字,听到时,他笑得险些倒在地上。
老实说,如果不是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会很同情他的。
-夏宇天。
唉,如果他有这么一个蠢名,他真的会去自杀。
第一次,他觉得家里那位丑皇后美得不像样。专家说;青少年时期的孩子是最叛逆的时候。
对纪曜旸的父母来说,他们倒是一点也没有这样的困扰。
因为,纪曜旸实在太好逸恶劳了。
抽菸嗑药?宁愿把那些钱拿去买零食吃;撒谎偷窃?懒得思考骗人的剧本;离家出走?嗅!别闹了,谁来帮他收拾行李啊!
所以,他的青少年时期一直过得平平安安,没跟父母闹翻,没去警察局光顾,也没有露宿街头。老实,他还真有点以此为傲呢!不过……
此刻,晚风凉凉地吹,星星稀疏地闪,纪曜旸一个人恍惚地走,今夜,是他的离家出走的日子。
话说八个种头前————
“儿子,我们要走楼,好好看家幄。”纪母喜孜孜地笑满腮,肩上背了大包小包,对纪曜旸再次叮咛。
“知道知道啦,快走啦。”纪曜旸没好气地挥手赶人。殴巴桑要出国玩,自己却得拼死拼活赚机车钱……真是他娘的有够机车!
“没带纪念品就不用回来了,我不要那种路边随便买的。”纪曜旸也叮咛。
“有带就不错了,你还嫌!”这儿子愈来愈欠打喽。
“你就是要总我嫌啦,殴巴桑。”
“你是被生来尊敬我的。”这小子搞错顺序了啦。
“我是生来被你羡慕的。”羡慕忌妒他的美丽。”欧巴桑你到底走不走啊?别占着空间挡路啦。”
“儿子,不要饿到自己,记得去外面吃饭;不要开伙,以免房子烧起来。”纪父和蔼地嘱咐。
“知道,我不会碰瓦斯炉的啦。”十八年来没用过炒菜用,他相当有自知之明。
“为什么你爸说什么你都接受?你就不能对你娘稍微尊重一点啊?”纪母不平地瞪眼。
“办不到啦,别奢侈了。”纪曜旸懒懒地说,拽得要死。
“真是生错了你,我当初可是想要个女孩。”体贴温柔可爱娇媚,而不是现在这样恶毒、讥讽、跩到吐血、痞到气绝!
“哈!男孩就已经这么俊美动人了,女孩你岂不是没脸见人了”要是自己是女孩,肯定是个绝世大美女,那么丑老巫婆不是更可怜了?唉!美丽,真的不是他的错啊!
纪母快被气到呕血了,还是纪父好言催促:”快走吧,飞机可不会因为纪太太依旧美丽年轻而等我们。”
在拽儿子乱没诚意的送别、以及纪父这面说谎不破掉的魔镜诱骗下,纪母终于老大不愿意地步出大门。
送走两人后,纪曜旸也去打工了。
他过了忙碌充实的一天,下班后与朋友吃饭打屁,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然后他从背包里回找钥匙,结果——
咦……啊……咧……喔……
“啊——”
纪曜旸突然惨叫,震破了黑暗,他慌张地把背包倒转,将里面的东西一古脑儿全抖出来,跪在地上摸索翻找钥匙。
他找了老半天,当东西是垃圾般丢了满地,最后的结论是:真的忘了带。
所以现在,他流落街头。
他打手机求救,朋友不是死去哪找不到人,就是关机收不到讯号,还有几个则喝醉了变成理解不能的白痴……
天啊!他已经成年了耶,离家出走一点意义也没有啦,蠢死了!
纪曜旸无力地原坐在路旁,身上只剩一千块,忘了带信用卡、提款卡、电话卡、会员卡……他啥都没带,连皮夹也在家,钱都是塞在牛仔裤口袋里的。
唉,早知道就不要这么暗爽殴巴桑出国自己可以清静几天了,这下可好,乐得忘了带钥匙。
纪曜旸双手环膝,绝望地将脸埋进了手臂间。如果再没有人带他回家,今晚就真的得睡公园了。
“你怎么啦?一
正当纪曜旸对自己的悲惨认命之际,轻柔的询问传进了他的耳里。。
纪曜旸抬起头,一个陌生男子亲切地望着他。”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呢?”
“我忘了带钥匙。”
“那你今晚要怎么办?”
“不知道。”纪曜旸摇摇头。
陌生男子想了下,对纪曜旸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朋友最近开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泡沫红茶店就在附近,你要不要先去坐坐,然后我们再看看要怎么办?”
纪曜旸想了想,与其呆坐在这里像流浪汉,还不如有这么个闲人可以聊天,于是便跟着陌生男子走。
男子带他愈走愈偏僻,纪曜旸不禁疑惑地问:”你说的店在哪里啊?这附近有吗?”
“是新开的,因为成本问题,所以在巷子里,马上就到了。” 又走了一会儿,男子在路灯几乎照射不到的小巷中停了下来,纪曜旸更疑惑了。
“在哪啊广纪耀肠左看又看,难道人口在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那么这家店一定很炫。
“喂,你说的到底……哇,你不要突然站在我的背后啦,想吓人啊?”纪曜旸一转身,男子就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