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小镇上的人都很有良心的。
“小姐……”很显然她们在谈论的,应该就是他刚刚撞伤的那只大狗。
“那可不一定,假如那个害琪洛受伤的肇事者真的跑掉了,我一定要揪出他来~~”初允蝶十分气愤,紧握粉拳,漂亮的脸蛋却一点也不因为怒气而变丑,依旧亮眼迷人。
“就算真有肇事者,而且也被你揪出来了,你能怎样做?要求赔偿?”淑圆好奇问道。
“小姐……”骆子坚第三度试图逮回店员的注意力。他心里同样也很好奇,初允蝶会如何对付他这个肇事者?
初允蝶第三度打断他。“这岂是赔偿能了事的!我一定要他负起琪洛受伤的责任,除非琪洛痊愈,否则──”
“否则怎样?”这句话不是淑圆问的,也不是刚打完电话回到柜台的小珍,而是骆子坚。
三个女生同时将注意力转到骆子坚的身上。
初允蝶惊愕地看著身旁高大的俊男。“你……”
“骆先生,对不起,我马上帮你结帐。”小珍急忙接过他手上的钱。“请问余额是不是同样算到下次的帐上?”
“嗯。”他点头应和小珍一声,黑邃的眼依旧紧盯著初允蝶那双圆睁的杏眸。“你会对肇事者做出怎样的惩罚举动?”
他很想知道,她会如何对付他这个撞伤了狗还跑掉的肇事者。
“如果琪洛真受了伤,因此造成一辈子的伤害,我会要他付出同样的代价。”
言下之意,琪洛若断了腿,那么他这个肇事者,也得跟著断条腿赔偿喽~~
骆子坚眼神冷冷的看了初允蝶一眼,然后抿著唇不发一语,凝著俊脸昂首转身离开。
她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女人……不,她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
隔著玻璃门,初允蝶呆怔地望著他宽厚的背影,直到他上车离去后,她才调回目光,漂亮的小脸浮现著一丝困惑。“他是谁?干么露出那种表情?”冷冰冰的又高深莫测。
“他叫骆子坚,不住在镇上,除此之外,我们别无所知了。”
小珍和淑圆很有默契的接上话,两人心有灵犀的对看一眼──他真是神秘的酷男呀!
“怪人……”初允蝶咬唇沉吟。
不过她没将心思摆在酷男身上太久,在和小珍和淑圆打过招呼后,她又跑出店外,沿路找失踪的琪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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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天空越加阴灰几分,依旧飘著细雨。
在前往农会开完每周一例行性的农产业研讨会议后,骆子坚准备绕到市区的大卖场,采买生活用品以及一些粮食,然后上山回农场。
他向来固定在每个星期一下山来开会,然后顺便进行采买工作,而每一回他都会将一整个星期的量买齐。
车子由农会办公室后方的小停车场出大马路,才开了一小段路,他就又遇见了早上在洗衣店对他这个“肇事者”大放厥词的女人……不,她只是个女生。
骆子坚再一次更正自己对初允蝶的评论。
细雨纷飞下,他看见她穿著和早上不同的衣服──一套浅橘色系的套装,修长的腿露在短短的窄裙下,细白的脚穿著一双时髦的尖头细跟鞋。
她这身衣著看起来比早上那棉衫加牛仔裤的打扮要成熟几分,不过她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却还是隐藏不了她的稚嫩。
骆子坚的车子在经过她的身边时,不由自主地缓下车速,并且注意到她左右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的举动,心头难得浮起了一丝愧疚。
他在愧疚什么?他又没撞死那只狗。
“琪洛……琪洛……”她一手拿著小提琴盒和一只皮包,一手撑著伞,站在街口出声唤著。
原本打算加速离去的骆子坚,大脚忽然踩住煞车,车子倏地停住。
愧疚在此刻从心底的一个小角落往外蔓延开来,他低咒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
第二章
“琪洛,你躲在里面吗?”初允蝶弯著身,往路边一只圆形大垃圾桶探看。
“那条狗……还没找到?”骆子坚来到她的身边,微俯著俊脸,硬著声问道。
他不懂,他何必因为愧疚而上前探问?她既然不知道狗是被他开车撞伤的,他压根儿无须理会她才对呀!
骆子坚在心头反驳自己这种自找困扰的举动,但人却已经大步来到她的身边了。
初允蝶被他的贸然出现给吓了一跳,骤然拾起头来--没想到他就贴站在她身边,因此在她抬头转过脸去看他时,粉嫩的唇办竟刷过他的脸颊。
“啊~~”她惊呼。
“嗯……”他从喉间逸出一声诡异的闷吟声。
两人对这突如其来的接触都感到震愕;初允蝶紧张得倒退了两步,他则是僵在当场。
“你、你、你……要做什么?”杏眸惊愕地瞠大,一阵热浪袭上耳廓,她瞪著来人。
骆子坚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回复神色自若的样子。“我特地下车来询问你,那只黄金猎犬找到了没有?”
声音出奇的紧绷。
“还没。”原来他只是好心地下车询问琪洛的下落呀。“欸,不对!你没见过琪洛,怎么知道琪洛是黄金猎犬?”
她倏地跑近他的面前,意外发现他的可疑之处。
这个男人真的很可疑--从他早上对她露出那脸阴冷莫测的表情,到现在特地下车来询问,这些举动简直可疑到了极点。
初允蝶眯起漂亮的眸子,审视著他,浑然忘了刚刚两人才发生暧昧的“摩擦动作”。
骆子坚双手抱胸,脸色一凛。
他向来厌恶别人用这种眼神审视他,更别提对方还是个令他嫌恶到极点的女性同胞……
“你说啊,你为什么知道琪洛是黄金猎犬?你见过它?!它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早上我前往洗衣店拿衣服时,在前面巷口撞到了一条狗,那条狗有一身金亮柔顺的毛发,假如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一条黄金猎犬。”骆子坚说。
初允蝶眯起的眼,睁大再睁大。
被她逮到了--原来肇事者就是他!
“你撞了琪洛,然后就畏罪潜逃?!”十分愤怒的形容词,但不足以形容初允蝶现在快要抓狂宰人的表情。
她是万分的愤怒。
“我光明磊落,何必潜逃?”他以傲然的姿态睥睨著眼前快要气炸的漂亮娃娃。
“你撞了琪洛却一走了之,这不是潜逃是什么?!”她气得浑身发抖。
“我有下车看,但是琪洛却早一步自己跑掉了。”骆子坚看著她纤瘦的身子抖啊抖的,不由得皱起眉宇。
“你真可恶!真的害、害琪洛受伤流血,还受惊吓窜逃得不知去向……呜~~”说著,她眼眶一红,眼泪竟然扑?簌的滚下她白皙的香腮。“这可怎么办才好?我找了半天,连课都没去上,-直都找不到琪洛,我怎么……怎么……”
她竟然当著他的面蹲了下来,就这么蹲在他修长的脚边,伤心的哭了起来。
骆子坚两腿僵直,他低头,怒目瞪著她。
“你--没必要哭,我可以帮忙你找那条狗。”脸色紧凝,但他的语气却软得不得了。
他会这样温柔地对一个女人说话,天要下红雨了。骆子坚心头低啐自己的诡异行为。
“你、你、你别老是那条狗、那条狗的没礼貌乱叫。”她跳了起来,香腮挂了两行惹人怜惜的清泪。“还有,你当然得帮我找到琪洛,否则你就等著被我迫害!呜~~假如琪洛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惨、了!”
骆子坚真想动手掐住这个敢当面怒声指责他的女人,但是她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动不了气。
“如果没找到,或者那条……琪洛它有任何严重意外发生的话,我会负起道义上的责任。”在初允蝶的盛怒目光下,他僵硬的改了口。“上车,我开车载你一起去找琪洛。”
该死的!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伯一个小女生的威胁目光?!
骆子坚转身上了吉普车,初允蝶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也跟著跑过去。
她选了后座,不愿与他太接近。
骆子坚绷著俊容,对她刻意与他拉远距离,摆明将他当成司机的行为,莫名的感到极度不悦。
初允蝶无视他的阴沈,专心的注意著路边有没有琪洛的狗影。
骆子坚则是凝著脸,脸色益发阴霾地开车。
他这到底在做什么蠢事?!搁著农场那堆重要的事不做,却陪著一个小女生找她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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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嘎吱一声在巷底停住。
“到了。”骆子坚双手紧握著方向盘,抬眼透过后视镜看著坐在后座,已经累到开始歪头打盹的女人。
“嗯……到了啊。”找狗找了一整天,初允蝶已经累到没力气了,她勉强撑起沉重的眼皮,推开车门下了车。
下车时,脚步还不稳的晃了晃。
为了一条狗把自己累成这样子,她简直是疯了!骆子坚冶眼看她拖著疲累的纤瘦身子,缓步走往她所住的公寓门口。
陪她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骆子坚在确定她安全抵达家门后,重新启动车子,后退著要退出巷子;初允蝶却在这时候转过身来,重新跑回车子旁,拍拍他的车窗。
迟疑一下,他按下车窗,老大不爽的撇撇唇问:“还有事?”
她弯著身子,将小脸探进车内,眼色困顿地看著他。“给我你的电话,我明天打电话给你。”素白小手摊开在他的眼前。
“我没有给陌生女人电话的习惯。”
她要做什么?!骆子坚带著一丝防备的看著她。
“你以为我爱跟你要电话啊?请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好吗?!”他那防备的神色令人看了就有气。“我明天上完课还要继续去找琪洛,身为肇事者的你,当然得陪我一起去找。”
“我没空。”他拒绝,对于她那句“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感到气怒。
“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算没空也得抽出空档来。”她反驳,伸在他面前的小手,没有收回之势。
骆子坚眼色很冷很冷地看著她细白的掌心,再看看她寻衅固执的眼眸。
“你开口吧,你需要多少赔偿?”掀动一直紧抿著的唇办,他打算用钱来解决这件事。
“我不要你的臭钱,一毛钱都不想要!我、只、要、琪、洛、回、来!”她气极了,娃娃般的美颜燃著熊熊怒焰。
骆子坚被她那盛怒的漂亮脸蛋给炫惑了下,心口猛地一震。
“给我电话号码,否则我们就在这里耗上。”无暇去注意他的神情变化,她再一次催促。
很显然的,她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骆子坚从瞬间迷惑的魔障中回过神来,他从口袋掏出笔,极不情愿地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掌心写下数字。
他热烫的手温从她的掌心传来,初允蝶心脏陡地急跳两下。
“这样可以了吧。”放开她,他竟然有点不舍……黑眸灼亮地望进她有些失魂的眼底,他试图厘清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
“可、可以了。”她呐呐开口,却在抬眼的瞬间,意外跌进他那双深如黑潭的眸子里。
他干么用那种眼神看她?!
初允蝶清了清喉咙,朝他挥挥手。“你、你可以走了,我也上楼了,明天见。”然后就急忙转身,跑回门前,开门走进公寓内。
“砰!”铁门开了又关上。
骆子坚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娉婷的身影消失在铁门后面,才缓缓将吉普车退出巷子。
在回到山上的途中,他的心情出现了一些些厘不清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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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机器设备只有日本才有,过阵子我会去日本一赵,亲自看看那些机器的操作试验,另外我会和对方谈谈技术合作事宜,假如对方肯接受我开出的条件,到时候你再负责带几个人过去日本,花一、两个月的时间学习操作技能。”
“如果有这机会的话,我会尽力。”
一如往常的,骆子坚在巡视新鲜牛奶加工制品的生产线厂房时,和随行的厂房主管讨论著工作。
这座小农场外表看起来并不显眼,但其实里头有著很先进的生产设备;这是骆子坚在接手农场后,开始著手改造这座旧农场的成果。
以前,这里是以牧牛为主,设备简陋,收入微薄得仅够供应农场的基本支出,但是自从他回国来继承之后,他便向银行借贷一笔创业金,重新整治这座旧农场,一步一步扩充先进的厂房设备,并不时引进新的生产技术。
短短三年的时间,眼光独到的他靠著聪明的头脑,成功摆脱了贫困的生活,跃升为农产业界的杰出菁英份子。
现在的他拥有全国仅有的有机农产品与奶制品的生产技术,因此赚进了大把大把的钞票,身价地位也早已不同往日。
以他现在的身价,想要开名车、住豪宅,甚至独资创立一家中型企业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却不在乎这些名利享受,仍然亲力亲为的经营这座小农场。
“今天要出的货尽快赶出来,冷冻柜货车下午四点前会到,到时候别忘了交代工作人员要将货量确实清点。”巡视一回,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他便转出厂房,打算回办公室,厂房主管则是重新回到生产线上。
在这里,因为生产线是全自动化的,所以工作人员并不多,只有数名经过严格训练的技术人员而已。
回到办公室,这里是专属于他的个人领地,除非必要,没人可以涉足这里;就算是农产业界的重量级人物亲自来访,也都安排在另一间会客室内。
办公室里,偶尔有几通电话进来,但那几通电话通常都会被答录机拦截,而转进留言信箱里头;至于一旁的传真机,则是无时无刻在跑,一直不断吐进各种讯息来。
凡是熟知他行事作风的朋友或来往厂商们,都会利用传真或写e-mail的方式与他联系,因为他们全都清楚这位拥有名校经济学硕士的杰出菁英,不喜欢接电话。
踏进办公室内,他挽起上衣袖子,走到柜子前取走那一整叠的传真纸,然后坐进办公桌后方的高背皮椅,一张一张过目。
这些纸张夹带著由各国传进来的讯息,大部分是同业们传来的,少数是几个居住在各大城市的大学同学捎来的近况问候。
他聚精会神地看著一张张的讯息,搁在他所坐位子不远处的电话,今天显得特别热闹,一通接著一通进来。
那断断续续的铃声,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搞什么鬼?!”皱起眉心,紧绷的俊容线条透露出情绪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