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睿予没有逃避他近距离的逼视,一向只映照闻人琰身影的瞳眸现在也是只有他的影像。他急速地喘息,仍是没有说话,重新倚上前主动吻住闻人琰的双唇。他不要总是在等待!现在惟一该想的,就只有眼前的男人。闻人琰不是不惊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举动,只是跟蔺睿予一样,此刻他脑海里仅有的念头,就是占有他。他承受着蔺睿予生涩地探入他口里的湿软,吮舔缠吻,本来摆放在蔺睿予腰间的手,已经伸进他的衣服中,抚摸他滑手的背部肌肤。蔺睿予仿若被雷击,他的身体因为闻人琰的触碰而瞬间引起阵阵战栗。在使人迷眩的激烈吮吻当中,他敏感的肌肤能够感受到闻人琰带着高温的手滑过他的肩骨,在背脊之间来回的轻抚,温柔的举动完全地让他放松了身体。
他就是如此……在看似粗暴强硬的态度下,总隐藏着察觉不到的温柔……以后他也会这样对待他的妻子吗?想到此,蔺睿予更投入这个深得不能再深的缠吻。
不要想!就让他抛开一切,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情一次。只有这一次……
他要把对闻人琰的感情全数传达给他知道!
蔺睿予抬手抚上闻人琰结实的平坦胸膛,一颗一颗地解开白色衬衫上的钮扣,他的手指因为不习惯而有些颤抖。
在他成功地把手探入闻人琰大开前襟的同时,他也同时被闻人琰迅捷地抓住不安分的手腕,然后整个人被推向身后如深海般的大床,只一刹那,他已被闻人琰压进柔软的被褥当中。
“你做什么?”闻人琰喘息,凶狠的眼神瞪视着身下的蔺睿予,只用一只手就制住他的动作。真是该死!他光要控制自己快要爆发的欲望想念都来不及了,蔺睿予还来凑上一脚。这样下去,他一定会不顾任何准备而抱住他。他才昏倒,身体也还很虚弱,太粗鲁是会伤了他的。
凝望着闻人琰气愤的脸,蔺睿予不自觉地用手指摸上他魅惑的轮廓。他对闻人琰……也有影响力吗?
“我想要你。”他简短地轻语,只是四个字而已,却用尽了他一生中最大的勇气。
“你果然是想起了什么事。”闻人琰看着他,虽然他也恨不得马上占有他,但他并没有这么容易被欲望冲昏头。
蔺的样子很奇怪。倏地,他想起在走廊看到蔺昏倒时,是跟方晶雅在一起的。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他恢复了记忆,那么……他终于可以知道所有疑问的解答。
蔺睿予抿着唇,胸膛因为闻人琰贴身的压迫而起伏着,他所露出的所有肌肤全被染得一片潮红。他知道自己瞒不过这个男人,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地否认,不论闻人琰有没有发现他恢复记忆,最终的一条路,还是必须离开他。
闻人琰半垂着眼,他低首吻上蔺睿予的耳垂。“你想要,我就给你。”
像是诱哄般的低喃,带着强大的魔力,侵蚀着蔺睿予体内每一根神经。
他要问出所有的答案,在蔺睿予失去防备、呈现最真实姿态之时!
火烫的唇舌延烧到蔺睿予的颈项,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闻人琰熟知他身上每一处可以引燃火焰的刺激点,带着蛊惑的绝魅织网深深牢牢地开始缠绕,一丝丝地将蔺睿予卷入,不给予任何脱逃的机会。
闻人琰拉下他上身碍事的白衬衫,一路吻上蔺睿予的锁骨,带着前所未有的耐性,引领着他安心地交付出自己。
“呃!”蔺睿予忍不住出声。
他可以感受到闻人琰湿滑的舌尖在他身上逐渐撒下难以挣脱的甜美诱惑,逼得他的理智开始不受控制地抽离。
闻人琰的手没有停止任何可以触摸蔺睿予的机会,他先轻缓地用长指在他颈项上摩挲,然后随着下落的吮吻抚过他的肩膀,褪去半露胸口的衣襟,将整件衣服完全扯脱掉。他撑起手肘,由上往下地紧瞅着半身赤裸的蔺睿予,胸腔里呼出的气息越来越浊重。
有一种情感充斥在体内,那不知道名字的……闻人琰的手背轻划过蔺睿予的脸颊,有着很不明显的怜惜。
蔺睿予闭了闭眼,在闻人琰如此清楚的注视下,他真想拿东西遮掩住自己平凡且毫无吸引力的身体。他下意识不安地微动了下身躯,马上感受到闻人琰紧抵在他身侧的手瞬间收紧成拳。
他真是要逼疯他!闻人琰将自己身上的衬衫扯下丢在一旁,露出厚实匀称的肌理和弧线诱人的腹腰;垂挂在胸前的赤色菱晶摆荡着。
在空气中划开的红弧迷乱了蔺睿予的眼眸。对了,他想知道,为什么闻人琰要把他的项链挂在自己身上……是为了……
他不专心的思绪很快地被闻人琰发现,闻人琰探下手,贴着他的腰线而下,然后解开他裤上的金属圆扣,没有停留地抚进他的长裤里。
蔺睿予惊愕的抽气,反射性地想扭动身体避开那毫无阻碍进入他双腿间的炽热手心,闻人琰却先一步地俯低上身压制他。
“是你先挑起的,我不会给你机会逃跑。”闻人琰低沉而缓慢的启唇。
“啊!”蔺睿予急遽地呼气,他紧闭上眼,被侵吞掉的理智没有遗漏地感受着闻人琰所带给他的每一分战栗。“呃……啊!”他无法忍住逸出口的浅吟,只能感受从闻人琰抚触的那点所燃起的火苗,一发不可收拾,疾速地朝着周围瞬时爆发引窜。
在两人激情交织的高温喘息间,闻人琰用吻、用灼热的手,一件件地脱下彼此身上仅存的衣物。他要完全地感觉蔺睿予……不要任何的阻隔。
曾经他以为,自己真的必须等一辈子。
但身下的人如今却这么真实。他犯过失去的错误,如今却又再度拥有,这次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他要抓紧这个不知何时进驻到他一向封闭且冰冷心境里的人,就算要倾尽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他用今后的每一秒时间换取,以求能够将蔺睿予留在身边的权利。
“你很久没叫我名字了。”闻人琰的烫吻烙上他的胸膛,“我想听。叫我名字,蔺。”他沙哽的开口,声音好低好低。
“我……”蔺睿予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不自觉地紧抓身下的薄被。
为什么……他会如此爱着这个人?
蔺睿予在闻人琰的深眸中看到自己此刻的付出。从一开始怀抱着报恩的心态跟在他身边,总是得忍受他一再地毫无理由的试探,到后来他的眼神越来越离不开他,总是站在他背后追寻着他那确长的背影,被他的气质所吸引,被他的能力所折服,越了解他,迷恋就越加深,最后终于被他掳获。
心灵和身体都是;完全地被他拥有。
“我想听你叫我名字。”他吻上他,耳边响起蔺睿予宛若断气的抽气声。
“呃!”身体反应了那接近摧毁他所有感官的情欲压力,再也没办法忍受,他惊颤地回应出崩溃昏眩的证明。“琰……琰!”他剧烈地起伏着胸膛,仿佛永远都吸不够氧气,额际覆上了一层薄汗。
在他占有他之前,他要知道一件事。
一定要!
“告诉我……”闻人琰湿润的唇舌极其浅柔地舔吻上蔺睿予耳下细滑的肌肤。
“你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推开我?为什么要完全不顾危险地护着我?”
热辣的酸涩猛然击上眼眶。蔺睿予脑海里刹那间闪过闻人琰的冷笑、闻人琰的不悦、闻人琰的强硬、闻人琰的面无表情,还有那在面对他时偶有展现的一点点……关心和温柔。
说出来吧!
他一直想说的那句重要的话。
说吧!这是最后一次;错过了,就再也不能说出口。
因为他就要远离这个他深爱的男人……彻底地断绝和他所有的恩义、伤怨、爱恋。
纵使他会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即便他会感觉嗯心或不能接受,他都不会在意。
他只能沉沦这一次,在这短暂的时间限制里,这是他惟一传达的机会。
他将再也没有深陷的理由……告诉他吧!
说他有多么地……
“为什么,蔺?”犹如魔咒般的低语执意地要逼出解答。闻人琰眯起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地屏着气。“回答我。”魅惑的低语燃烧着,他更加贴近。
“呃……我……”
说出来,诚实地面对自己这一份痛苦的感情,承认他其实早就……
“因为……因为爱你。”
很小声,很细微,但却比什么承诺都坚定真挚。
“呃!”
蔺睿予难忍地仰起头,就像是沉淀在心底最深处的黑暗终于被挖掘出来,他的喉间在道出这句犹如喃语的自白的同时,心紧缩得几乎血液逆流。
说了……他终于让他知道了……
他曾经以为……这辈子都无法说出口的这份感情……
再也不要……忍耐了。这是最后的时间,就让他忘记一切,什么也不要想,只要爱着这个人就好。
闻人琰扶着他的腰间,颈间的红晶因为激烈的动作而晃荡着。
爱……蔺是爱着他的。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他可以感觉到冷然的心里注入一股满满的热流,就像是要对蔺睿予所说的话起共呜,在同时浮现出拥有相同名字的……瞬间,闻人琰一个强力的挺进,几乎使蔺睿予随着狂暴的浪潮昏厥。
他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蔺睿予对他如此重要!
原来如此……原来他……
从蔺睿予出事以来所有繁杂的、不明的、困扰他的感情像是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所有的解释其实都只有一句简单的话而已。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能让蔺睿予一生一世都名正言顺地留在自己身边的方法。
低首瞬视蔺睿予紧闭着眼的面容,闻人琰的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带着从未有过的柔和。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他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第十章
闻人琰高大的身影走在同行的高级主管之前,他环顾一下四周,预定三个小时之后的“开拍现场”。
他今天有个重要的合约要签,所以选择在这家五星级的豪华大饭店接待那位从法国远道而来的客户。不过另一方面,也算是故意落入“那个人”预演的戏码里。
从他和方晶雅结婚的传闻曝光后,他就开始追查是谁有这么广大的人脉和金钱买下各大媒体,整天替他宣传他即将迎娶那个“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的方晶雅”。
打了几通电话的结果,每个矛头都指着同一个方向。
所有的事情都被串接了起来—父亲为何会如此凑巧地出现、为什么会说那些话的用意,以及媒体怎么会强力放送他和方晶雅结婚的假消息……闻人琰冷笑。
真是有趣。最重要的剧情听说还是在今天上演,身为男主角的他理所当然地也查到了这一幕的剧本,果真是“高潮迭起”!
那家伙最好赶紧找个妻子延续香火,免得死了后继无人。
闻人琰的冰冷笑意冻得身旁几位主管寒毛直竖。他们都在心里祈祷,总裁此刻心里想到的人绝对不是自己。
闻人琰转身走入电梯,在门关上前,他凝看着富丽堂皇且高雅宁静的大厅。
他很期待……几个小时后即将在这里掀起的万丈风暴。
“跟你认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
在挤满记者和摄影机的会场里,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隐藏在仿古中国宫廷式的雕刻圆柱后。开口抱怨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火辣身材上穿着稀少布料的怪异女人。为什么说她怪异呢?因为虽然她的穿着令人鼻血直喷,但头上却用一条像是阿妈常用的碎花丝巾把脸整个包了起来,只露出鼻子和嘴巴,活像抢银行的通缉犯,就怕人家认出她是谁。
时髦的名牌紧身短裙却配上菜市场里一条九十九元的过时丝巾,怎么看怎么不对,更别提她像是生怕被谁逮住、完全草木皆兵的举动。就连一个东西掉在地上的细小声响,她都会被吓得差点跳起来。若不是现场的人都专注在别的事情上面,只怕有热心民众会通知医院精神病科医护人员,或者派出所的员警前来了。
“你太无情了,居然这样说长年疼你如妹子的学长。”回答她的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也是带着墨镜,但打扮就显得正常多了。
“是啊是啊,你真是好疼我啊,疼到让我想踹你两脚!”江苡纴咬牙切齿,头上几乎要冒烟了。“你真是猪头!谁不好惹,去惹琰?你看看,这么一大群记者,你是吃饱了撑着?”这白痴!早上跑去她家告诉她有好戏可以看,她很开心地换好衣服出门,结果当她知道她要看的是什么“戏”时,差点没有当街跳车。
他居然拿这种事来玩?当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夏玮砭像是无辜的小孩一样扁扁嘴。“哎呀,没办法嘛,我担心方晶雅那个女人太胆小,所以就多放了几个消息通知‘一些些’人来共襄盛举。”其实是“很多些”。
瞧,他多善良!这么轰动的新闻,要是没抢到头条,那些小记者可是会被炒鱿鱼的耶!他还特地选择了如此挑高宽敞、又有着空调吹送的场合,他这是在帮助他们呢。
江苡纴压根儿就不相信他的说辞,看了看表,时间已经逐渐接近,她往旁边走了两步,刻意和他拉开距离。
“你做什么?”夏玮砭狐疑,他歪着头,奇怪地询问。
“我做什么?我要跟你断绝关系!”要是闻人琰看到她跟夏玮砭站在一起,说不定会误会她也有参与,在她头上算上一笔。“我还活得不够久,要升天你请自便。”她才不要被拖下水。
“你真伤我的心。”他好委屈,这是在做好事耶。记者有新闻可以跑,闻人和睿予有可能会借此得到幸福。多么皆大欢喜,为什么就没人能理解这是诞生在友情之下多么伟大的绝妙计谋呢?他真是辛苦无人知。“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已经想过了,闻人那个家伙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一枪毙了我吧?”他勾起得意的笑容,整理归纳起来,这游戏是玩不掉他的命的。
江苡纴瞅着眼前天真的男人,真有种冲动想要撬开他那颗幼稚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废料。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觉得他真是笨得无可救药。
“是啊,他只会用更恐怖的方法,让你活得比死还难过。”她淡淡地说着,已经开始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
夏玮砭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随即很快地恢复。“不要紧,我已经准备好了,在最后的时候,我会让闻人感受到我对他比海深的友爱表现。”只要他适时的出现,闻人会先惊讶,接着感激他的帮忙,然后记上一个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