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定的,好幸福啊。」刘香兰一脸羡慕。
「妳们不也一样,都有男朋友接送。」米琪笑着回答。
「若换成平凡会更幸福的。」简贝珊一副向往的神情。
「啊,蔡镇谦耶。」米琪突然叫了一声。
「在哪里?在哪?」简贝珊紧张的转头张望。
「作贼心虚了哦,既然在乎就别装了。」米琪取笑道。
「讨厌,妳最坏了。」简贝珊大声抗议,三人笑成一团。
米琪很庆幸她在学校里还是交到了真心的好朋友,这就够了,为了平凡,她可以无条件调整她的交友计画,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一切都值得。
希望现在这美好的一切能继续保持下去,直到永远。
第九章
「不是说好了不要离学校太远吗?」米琪皱眉的质问正在剥虾壳的平凡,他们是绕了半个台北市来到这家著名的日本料理店用餐。
平凡将剥好壳的虾子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这家料理店有小包厢,妳知道我不爱吃饭时被盯着看。」
「是包厢较能让你为非作歹吧,吃饭时两手请放在餐桌上。」她没好气的挥开他放在她大腿上的手。
「哈……宝贝,妳真了解我。」他倾身亲亲宝贝女友的粉颊。
可能没人能想到,这么一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一谈起恋爱后便像爱撒娇的孩子般,若有外人在,他还能保持一点形象,但在两人私不相处时,他的本性就全露出来了,常弄得她哭笑不得。
「因为除了我,也没人见过你这种赖皮模样。」米琪夹起虾子,沾了点酱油喂入他嘴里。
「谁教妳是我最亲密的人,虾子是要给妳吃的。」她的动作太快,他想阻止虾子已经在嘴里了。
「你爱吃虾,先让你,我可以自己剥壳。」他疼她,她也疼他啊。
「乖。」平凡开心的揉揉她的发。
「你的论文交出去了吧?」
「交了,所以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
「以你的能力,论文一定能通过,你现在就等于毕业了,那你……要回美国吗?」她不想问,但终是要面对。
「不管是选择回美国或留在台湾,我相信自己都能闯出一番事业。」平凡语气傲然的说。
「我相信,这点没人能比得上你的,你决定好自己未来的方向了吗?」米琪提着心看他。
「若我回美国,妳会跟我同行吗?」平凡回视她的目光。
她神情显得有些茫然,「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放弃学业,我想将书念完。」
「那如果我回美国,我们就要暂时分开了。」
她的心一紧,「你真要回美国?」
「怎么眼睛红了,身体不舒服吗?」平凡微笑的逗弄她。
她的心都纠结在一起了,他还在开玩笑,米琪有些气结的别开脸,「没有,我很好。」
平凡轻笑,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嘴贴在她耳边轻语,「我就算要回美国也要等到一年后,等某人毕业了陪我一起回去。」
「凡。」米琪惊喜的抱紧他,高兴得想哭。
「小麻烦,妳不会以为我一个人走得开吧,我在妳心目中是这么冷酷的人吗?」她的反应让平凡好气又好笑。
「我怎知道,说不定你就是翻脸无情的人啊。」他明明有了决定,却还故意吓她,真讨厌。
「那妳一定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快想想自己可有做什么坏事,自首无罪,若让我发现就变成罪大恶极了,有没有?快招供。」平凡顺着她的话玩笑般逼供。
米琪呵呵笑着,「这话该我问你吧,说不定你在美国另有红粉知己呢,有没有?快说。」
两人笑闹成一团,在这种情形下,怎可能好好用餐,等他们吃完午餐,已经需要赶着回学校,米琪上课才不会迟到。
「都是你,真会迟到的。」她被他拉着快步走出餐厅,不满的抱怨。
「放心,我一定会让妳准时上课的,了不起我陪妳一起去上课,不管哪个教授看到我都会礼让我三分的。」平凡很有自信。
「自大狂。」米琪笑骂,却很清楚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优越的表现是L大之光。
两人来到机车停放处,平凡欲发动车子,恰巧一辆机车骑到旁边停下,男骑士抽了钥匙就要离开。
平凡看到他的车子脸色倏变,连忙上前拦住他。
「有什么事吗?」男骑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的机车是从哪来的?」平凡开门见山的问。
「我买的啊。」男骑士直言回答。
「真的吗?但那辆车是我一位朋友的,在三个多月前被偷了。」
米琪原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听他这么一说,她转头仔细看了看男骑士的车子,发现果真是小乔姊的……糟了,这下穿帮了。
「先生,请你看清楚,确定你朋友被偷的就是我骑的机车吗?」
「非常确定,连车牌都没变,真是被偷走的车。」平凡很肯定。
「这就怪了,这辆机车真真确确是我从中古车商那里买来的,那家中古车商是很有名声的车行,店家从来不卖赃货那类有问题的车子,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这种事各说各话没用,找警察来便知道了。」平凡拿出手机想报警,米琪连忙阻止。
「别报警,只是小事,别闹大。」
「车子被偷虽然是小事,但也应该报警处理,也许能寻线索追查到偷车贼呢,一定要报警。」平凡坚持,开始拨着号码打电话。
米琪在慌张无措下,只好明说,「车不是被偷,是小乔姊卖掉的。」
平凡停止拨号看着她,「妳说什么?」
她先向那名男骑士道歉,「对不起,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和你无关,打扰到你了,很抱歉。」
男骑士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平凡将手机收回口袋里,沉着脸看着她,「我等妳解释。」
「我上课要迟到了,能不能等我下课后再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留给小乔姊她们处理。
「别企图拖延,不说清楚哪里也不去。」他看出她的心思。
事到如今,米琪知道除了老实说,也没有其它办法。「小乔姊佯装车子被偷,是想藉此让你载我去上课。」
「原因不只是这样吧,我要知道所有的事。」他已能察觉到这事是个大骗局,而自己正是被骗的傻瓜。
见到他摆出许久未见的冷漠表情,米琪心里惊恐,她清楚事情说破后会引来的风暴,可是她更了解,就算不说个清楚,伤害也已经造成了,还能怎么做?说吧。
米琪没再隐瞒,从一开对他的好感,到请求小乔姊的帮忙,设计偷车的事,一五一十的全告诉平凡。
平凡的脸色很平静,犹如暴风雨前的平和,带着令人窒闷的压力。
「凡,对不起,我……」米琪好声向他解释道歉,却被他冷然打断。
「我载妳去上课。」他走向机车,发动车子。
米琪抿抿唇,心情沉重的坐上车子,双手怯怯的搂上他的腰,感受着他散发出的冷峻,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只希望他能给她一个机会求得他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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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米琪第一次到好色客那天一样,今日好色客的铁门上又贴着延迟营业的公告,不同的是一向充满轻松欢笑的店里,此时却显得气氛冷凝,不相干的三名女服务生被放假一晚,其余相关人士全聚在店里。
所有的事在向平凡一一摊开后,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寂静中压力漫天堆积而下,让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乔琳受不了这种冷寂,也不忍看已哭得像泪人儿的米琪,站出来挑起所有的责任,「平凡,一切都是我计画的,小琪只表示她对你的欣赏,是我希望凑成你们,所以才想了偷车这点子,和小琪无关,你要怪就怪我吧,对不起。」
臧浩然揽住女友,一起承担,「不能全怪小乔,我也是帮凶,平凡,抱歉。」
孟蒹葭跟着开口,「我也要负起责任,但我不愿称这事为阴谋,小琪的确需要人照顾,平凡,你和她同校,最适合的人选自然是妳,所以我们制造了机会,让你们在一起,但是往后的发展我们完全没有干涉,你和小乔会发展出感情,是因为你们两情相悦,这是不能勉强的,平凡,你可以生气,但别让我们无意造成的事伤害了你们好不容易培养的感情,那就不值得了。」
「再加上我吧。平凡,你和我们很熟,很清楚我、蒹葭、小乔爱玩爱闹的性子,我们把小琪当妹妹看待,她想多了解你,所以我们帮她,就算这是个计谋,也是无伤大雅的计谋,如果你与小琪真的合不来,我们也无法硬要你们在一起,我们瞒着你的确不对,我们愿意道歉。至于小琪,她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希望你能原谅她,让过去的事都过去吧。」容千君也好声劝着。
王道和柏枢则陪在女朋友身旁没有说话。
静然许久的平凡打破了沉默,「大家的关心,我心领了,我自己的感情事,我自己会处理。趁着现在大家都在,我要宣布一件事,研究所毕业后,我打算回美国工作,吧台的工作既然有人接手,我也可以安心的离开。」
这话一出,登时引来哗然。
米琪更是泪水再次崩溃,软弱的扑入他的怀里,哽咽哀求,「平凡,别走,不要离开我,对不起,我无意欺骗你,对不起,不要走,不要走……」
平凡举起手,制止其它人开口,「我说了,感情的事,我自己处理,若你们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插手,请让我们单独谈一谈。小琪,我们到仓库吧。」他扶起米琪,两人一起走向仓库。
乔琳等三人都有冲动想上前关切,不过却被她们的男朋友阻止了。
「别去,这事妳们不能再插手了,否则只会引来反效果。」王道警告道。
柏枢点点头,「没错,妳们开头已经错了,不能再错下去。」
「可是情况看起来很不好,难道我们要冷眼旁观不去帮忙吗?」乔琳心急的问道。
臧浩然轻拍她的背,「我们不能帮也帮不了,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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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米琪紧拉着平凡的手,就怕一放开他就会弃她而去。
「平凡,你不是说要再等一年才回美国吗?为什么现在却说毕业后就要离开台湾,你不想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吗?」中午他说的话言犹在耳,现在情形却全改变了。
「我也说了,能让我翻脸无情的,一定是妳做了不该做的事,妳不应该骗我的,妳太让我失望了。」平凡不带感情的说。
「偷车的事,我事先并不知情,是事后小乔姊告诉我,我才知道的,我不是故意骗你的。」米琪解释。
「那妳知道后,为何不告诉我?」他眸如冷星的看着她。
米琪小脸微垂下,「我……担心你会生气,会因此疏远我,所以我才没对你说。」
「既然无法信任,又何必在一起。」
「你要……分……分手?」米琪颤抖出声,如此无情的话,他竞说得这般轻易,难道他真是个翻脸无情的人吗?
「我没这么说,只是建筑在谎言上的爱情,又能禁得起多少的考验?」已冷下的情很难再炽热起来。
「就算是谎言也有分别,你为何不能当它是善意的谎言,当它是个桥梁?若没有小乔姊的安排,你还是孤僻高傲的冰山男,我也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真爱,我们就不会相知相惜,共谱这段美好的恋情,对于过去那段时间的快乐,你真的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吗?」
「如果起头是错误的,结果也是错的,我不要刻意计画的爱情,那不是真正的感情,我只能庆幸在错误里还有快乐的存在。」平凡冷静的?析。
「错误里的快乐?你的意思是即便是快乐,也是错的?我告诉过自己,若我找到了真爱,我会竭尽所能把握住它,永远的珍惜它,所以我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并没有因为你的冷漠而退却,也用心去融化你的心,这是需要勇气的,为何你没有看到我的努力?为何你不为我的勇气喝采?却用一句欺骗来抹杀所有的美好,这么做会让你比较快乐吗?」米琪不甘心自己的付出只换来一句错误。
「妳所谓的用心,所谓的勇气,在我眼里全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我今天没看见那辆机车,妳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让我做永远的傻瓜,我没有玩弄爱情的习惯,我要的是纯真如一的感情,只要掺了杂质就不再适合我了。」他不是没有付出感情,对眼前哀怜的女子,他一样感到心疼,只是爱得越深,越是让被骗得团团转的他感到难堪羞辱,让他越加无法原谅她。
「所以你要的还是分手?」他说的那么清楚,让她想装作听不懂都很难。
平凡沉吟了下,硬下心的点头,「分开或许是较好的选择。」
她低下头,让他看不到她的表情,语声幽幽,「这是分手?还是叫始乱终弃呢?」
平凡皱起俊眉,神情更冷了,嗓音有如十二月寒风,「若妳要我负责,就随我回美国,我不会弃妳于不顾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米琪终于松开一直抓住的手,后退数步转身背对着他,「和你开玩笑的,被甩已经很丢人了,再纠缠不清就更可悲了。不管如何,我还是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还有带给我的欢笑,你走吧,后会无期了。」虽然她极力装出平静,但低哑的嗓音和颤抖的肩膀都明白显示出她在哭泣。
她这模样让平凡有一瞬间心软,很想上前抱住她,但自尊拖住了他的脚,他一甩头留下一句:「保重。」便打开仓库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米琪在听到门关上时,整个人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所有的不甘、悔恨、气愤、悲伤都化为泪水泛滥奔流,是哀悼她的初恋,也是哀悼她的最爱。
她尽力了,却没能留住,或许注定她这一生将与爱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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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有什么事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改变一个人,答案就是失恋。
有人失恋后,从滴酒不沾变成日夜抱着酒瓶的酒鬼,有人是二十四小时都红肿着一双眼睛,有人会自暴自弃的自杀寻短,有人会忧郁成疾喃喃自语进医院,也有人会变得积极进取,身上像装了电视广告里的超级电池,一刻都闲不下来,精力充沛得一个人能做三个人的工作,米琪就是最后这种情形。
纤细的身影在吧台忙碌的调酒,一得空就到水槽洗杯子,要不就擦拭着柜上各式的酒器,一刻都不得闲,还不时伸手从吧台的暗格里拿出零食吃着,笑容可掬、朝气蓬勃的样子若非熟知内情的人,否则谁也看不出她有丝毫失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