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就先让她无理取闹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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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十杯B-52!」这是俊薇坐上吧台后所讲的第一句话。
她又来到上次的这间酒吧,点了相同的酒,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店内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吧台男子正在看着ESPN频道。
她杀气腾腾的表情并没有吓到吧台内的男子。「要一次一杯,还是十杯同时上。」
「一起上。」俊薇口气很凶恶,任何人绝对都可以感觉得出她所散发出来的熊熊怒火。
吧台男子没再开口,转身准备酒去。
他从不会鸡婆的去过问客人的事情,也不爱和客人哈啦,所以在这家Pub街上,他的客人并不多,却也不容易倒,因为有固定的客户族群,有些客人就是喜欢他的寡言。
俊薇气愤地咬着手指,今天发出mail后,她乖乖在家等了仝皓斌一整天,结果他不但没回信,就连一通电话都没打,依她的猜测,他大概是一边看信一边在公司偷笑,笑她竟然笨到自己提出分手的要求,帮他解决了她这个麻烦精,这样就不用担心会被人闲言闲语了。
本来她还想安慰自己说可能是仝皓斌太忙了,才会没看到她的mail,但是因为客户通常会用mail和他联络,所以她知道他就算再忙也至少会每隔一个小时看一次mail,因此她不该欺骗自己。
由于苦等不到他的回应,又不愿主动打电话到公司找他,所以俊薇自己下了结论──仝皓斌不要她了,他不要这段感情了。
她难过得要命,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竟然下这么大的赌注?!现在真的什么都没了。
早知道她继续装傻就好了,至少还有个「名义上」的男朋友及一份让外人称羡的工作。
当酒被送上来时,她马上拿起一杯饮尽,然后面不改色的一杯接着一杯……
吧台的男子没有阻止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发泄的方式也不同,所以他不会干涉。
不过他虽然不干涉,但还是走出吧台将大门上的牌子转为「已打烊」,好让俊薇可以放心的尽情发泄……
「现在是怎样?连老天都要欺负我是不是?」俊薇站在酒吧门口对着天空大喊。
她来酒吧时还没下雨,现在她要离开,却下起大雨来了,她根本没带伞,只能对着天空大吼大叫。
「算了,反正什么都没有了,哪还需要在乎淋雨会不会秃头?会不会重感冒?」她自言自语一番后,旋即踏入雨中,也不奔跑,也不刻意走屋檐下,她打算就这样淋雨走回去,好惩罚自己这次幼稚的试探计划,让自己在一天之内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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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皓斌找俊薇两天了,完全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她就像蒸发了一样。
不管是打她家里的电话或是手机都不通,直接到她家按电铃也没人回应,打去旅行社竟然说她已经辞职了?!
现在他正赶到旅行社要找郭欣欣,他要问她为什么俊薇辞职了,而他却不知道。
他没心情和其他人打招呼,直接进入郭欣欣的办公室。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公司?」郭欣欣看到他进来面露惊讶。
「我刚刚有打电话过来。」他原本是要问他们有没有人知道俊薇的消息,却听到郭欣欣今天有进公司,他马上挂掉电话,直接杀到公司来当面向她问清楚。
「有什么事让你这个大忙人要这样亲自跑一趟?」她知道仝皓斌最近忙到天翻地覆,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想不到居然还有空亲自到公司来找她?!
「俊薇去哪里了?」他就站在她的桌旁居高临下地问道,质询的意味颇浓。
郭欣欣对他露出暧昧到不行的笑容。「问你啊!怎么样?热恋的滋味不错吧?」她可是费尽千辛万苦的帮俊薇保守秘密呀!虽然距离俊薇离职不过三天,她却觉得彷佛一世纪这么久,实在很想找个人说说。
「妳在说什么?」仝皓斌气急败坏地嚷道。
他都快急疯了!大前天因为开了一天的会,等他看到俊薇的mail时已经很晚了,他开始用各种方式找她却都找不着,教他如何不心急?
「别装了,你是故意来跟我炫耀你要结婚的是不是?」郭欣欣还是不知死活的一脸暧昧样。
「炫耀个屁!俊薇写了一封mail给我,说要跟我分手,还说要离开,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妳他妈的还说我炫耀?!我不知道我要炫耀什么?」
「嗄?!」郭欣欣瞠大双眼,嘴巴也张得老大,整个人就像突然被丢到冰库中急速冷冻般的僵硬。
「嗄什么嗄?妳们到底在搞什么?妳为什么答应让俊薇辞职?她写那封mail的事妳知道吗?还有她为什么会知道我是公司股东的事?」仝皓斌已经乱了方寸,所以一连丢出好几个问题给郭欣欣回答。
「我我我……」郭欣欣将办公椅向后滑靠到墙边,深怕仝皓斌会一个激动就赏她一拳。
「说啊!」他现在看起来确实有点恐怖。
「就是那天她进来办公室找我,然后……」郭欣欣边抖边告诉他那天俊薇进来找她的状况。
她也很生气,俊薇应该先告诉她要提出分手的事,至少让她可以先收拾包袱避难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瑟瑟发抖。
听完她的解释,仝皓斌又问她:「所以妳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当然不知道,你都找不到她了,我怎么可能会找得到?」郭欣欣马上撇清关系。「不过……好端端的,为什么她要提分手?难道就因为没告诉她你是股东这件事?」
「这只是原因之一,现在先不要讨论这个,等找到她再说。」他暗自发誓,等找到俊薇时他一定会痛打她屁股一顿!想不到她竟然到现在还在怀疑他的心意?!
「嗯,先问几个平常和她比较有联络的领队看看。」
他们开始一一联络俊薇可能会联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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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俊薇躺在床上,痛苦得要命,那晚淋雨回家的结果就是──她竟然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
刚开始只是觉得头痛欲裂,她消极的任由感冒病毒入侵,没有到医院求诊,最后却演变成全身骨头酸痛,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躺在床上昏睡,电话响了,没办法接,有人按电铃,也只好任由它响到烧掉。
屋内一片黑暗,她利用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线,模糊地确认床头闹钟上的时间。
她已经这样躺了两天,原本准备在床边的热水瓶,里头的开水早被她喝光了,而她却没力气起床重新准备,现在的她真是孤单又落魄,她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死掉。
不行,这样死掉太不值得了。俊薇在心中吶喊。
她伸手从枕头下捞出呈现关机状态的手机。那天她到酒吧喝闷酒时,就赌气地关机,存心让仝皓斌真的找不到她,却也因此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否则她真的没力气可以走到桌子前替手机充电。
打开手机电源,电池显示还有两格,她很高兴,这表示她有救了。
下意识地就要拨电话给仝皓斌,又赶紧煞车,以气音自言自语。「不行,他已经是过去式,不可以再回头,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看着手机里的电话簿,她很想哭。除了仝皓斌外,唯一比较亲密的人就是姊姊施俊伶,可是她却和黎凯文出国旅游去了,她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反复搜寻电话簿内的联络人,最后她决定打电话给郭欣欣,目前为止她算是最好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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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欣欣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俊薇的住处,开锁的、救护人员、大楼管理员……一堆人全聚集在俊薇家门口,独独少了仝皓斌。
这是俊薇在打电话给郭欣欣时特别交代的,还威胁她若是通知仝皓斌的话,她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
由于俊薇在电话中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随时会断气般的虚弱,简直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所以无论她说什么,郭欣欣都先依了她。
门一被打开,郭欣欣马上往里头冲,一路摸黑往前。「俊薇?俊薇?妳在哪里?」她焦急地唤着,黑暗中,她一下子撞到椅子,一下子撞到桌子,直到一名救护人员找到电灯开关,才让她免于东撞西撞。
她来到俊薇的房门前,听到俊薇虚弱的声音。「我在这~~」
那声音虚弱到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见。
郭欣欣找到开关,将房间的灯点亮,看到躺在床上的俊薇时,惊愣得忘了说话能力。
「俊……薇?」这是她认识的俊薇吗?
「妳~~来~~啦……」俊薇气若游丝。
「我的天啊!妳干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这死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让妳变成这样?」一向坚强的郭欣欣飙出眼泪,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
眼前的俊薇,脸色比纸还白,眼窝及两颊也凹陷到像个骷髅般恐怖,原本微鬈又很有个性的短发,像稻草般干枯失去光泽,好像一摸就会化成灰般,红润的嘴唇也变成苍白又干涸,上头布满因为龟裂泛出的血渍,看起来实在令人感到害怕。
为什么才短短三天的时间,就能让一个人变成这副德行?
「我只是感冒了,可不可以先让我喝口水?」她只想喝口水。
「好好好。」郭欣欣忙着起身要去找水。
「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先把她抬上救护车吧!为她补充点食盐水会比较好。」随后进来的医护人员建议着。
「对对对,先去医院才对。」郭欣欣连忙附和。
在医护人员的协助及郭欣欣的陪同下,俊薇终于被送往医院救治了。
第十章
施俊伶和黎凯文甜甜蜜蜜的回到台湾,现正走到入境大厅。
她拿着手机不断猛拨,试图打电话给俊薇,却都打不通。「奇怪,俊薇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会不会是没电了?」黎凯文体贴的为她披上外套。
「不可能啊!她一向都……嘿~~」施俊伶抬头要回应时,却看到机场内的一个大型广告看板正跑出一段文字,这段文字让她忘了要说话。
黎凯文顺着她的眼神望去,也看到了看板上的留言──仝皓斌留给俊薇的留言。
俊薇:
一切都是误会,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我爱妳。
皓斌
「我想,这世界上应该不会同时有人也叫俊薇及皓斌这么凑巧的事吧?」俊伶将电话合上,问着身旁的黎凯文。
「我看我们先回去看看俊薇在不在再说。」黎凯文拉起行李,搂着施俊伶离开机场。
途中只要经过大型看板,都会看到这段留言,这不禁让施俊伶担心俊薇起来。
如果看板的留言真的是留给俊薇的,那俊薇人呢?
她一路都沈默不语,黎凯文也不吵她,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无言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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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皓斌因为遍寻不着俊薇而买下各种公众大型看板,开始二十四小时放映他的留言。
全省各地的公开大型看板皆同步单独刊登这则留言,除了当事人及认识他们的朋友知道这是真的外,其余看到的路人无不以为这又是哪一家银行的信用卡广告噱头,顶多只是看看笑笑罢了,并不会特别留意。
这次,连芝麻事都会报导的新闻台都懒得理这则留言,担心又会演变成替银行免费打广告,所以仝皓斌这招,实质上的效益并不大。
他苦恼的坐在郭欣欣办公室里,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用。
「你这样颓废下去也不好吧?我想俊薇想出现的时候就会出现了,你不如先回去工作,静心等待她主动和你联络。」郭欣欣实在看不下去,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俊薇的去处,因为她已经先答应俊薇不可以告诉他,所以在没有得到俊薇的同意以前,她不能言而无信。
「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情工作?」仝皓斌扒扒已经乱得不能再乱的头发。
「唉……你……」郭欣欣欲言又止。
静默一阵子后,郭欣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这个问题她憋很久了,仝皓斌一直不愿多说,俊薇又还在医院静养,她也不忍心追问她。
「等找到俊薇再说吧!」仝皓斌还是不说,疲惫地靠向沙发,闭起眼睛小憩。
郭欣欣看见他凌乱的头发及眼窝下深深的黑影,实在于心不忍,决定豁出去告诉他俊薇的去处,却被电话铃声给打断。
她走回座位上接电话。
这通电话是施俊伶打来的,当她回家找不到俊薇时,她就觉得事情不妙,所以打电话到旅行社来找俊薇,在听到她已经辞职的消息后,开始大为紧张,频频追问,接电话的员工无法回答,只好把电话转给郭欣欣处理。
接到俊伶的电话,郭欣欣感觉轻松不少,至少她不用再一个人扛着这个秘密了,可是她并没有在电话中告诉施俊伶详细的情况,而是和她约了时间见面。
通完电话后,她还是决定先不要告诉仝皓斌,既然施俊伶回来了,那就先和她讨论过后再说,毕竟她是俊薇的姊姊,比她更适合来处理这个事情。
看着已经累极而在沙发上发出微鼾声的仝皓斌,她深深叹口气,起身拿件外套替他盖上后,才背起包包出门赴施俊伶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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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俊伶坐在病床边为俊薇削苹果,郭欣欣则在一旁叨叨念道:「幸好妳没事,那天真是吓死我了。」
她向施俊伶简单说明那天她将俊薇送医的情况后,就和她一起到医院看俊薇。
「谢谢郭姊相救。」俊薇总算恢复些元气了,那天送到医院时,医生说她是得了所谓的B型流感,才会全身骨头酸痛到无法站立,幸好最后有送到医院紧急救治,否则万一病毒转移到肺部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谢什么谢,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好不好?」郭欣欣笑着睐她一眼。「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妳和皓斌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妳明明跟我说是要准备结婚的,怎么却变成什么分手信?皓斌来找我的时候多激动啊!害我还很担心他会将我的办公室给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