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e Forever Oasis/Oasis Definitely Maybe
Maybe I don't really want to know,How your garden grows.
也许我对你家花园的样子,根本不感兴趣
Coz I just want to fly
因为我只想要尽情地飞翔
Lately did you ever feel the pain?
最近你曾感到痛吗?
In the morning rain,As it soaks it to the bone.
当清晨的雨,落在身上,冰冷刺骨……
Maybe I just want to fly
也许,我只想要尽情飞翔
I want to live I don't want to die
只想士气盎然的活着,不想死气沉沉
Maybe I just want to breath
也许我只想要大口呼吸
Maybe I just don't believe
也许,我只是不想去相信
Maybe you're the same as me
也许你和我一样
We see things they'll never see
我们看到了别人没看到的事
You and I are gonna 1iVe forever
你和我将永远的活着
Mavbe I will never be,All the things that I want to be
也许我永远都没办法,成为那些我想成为的
But now is not the time to cry
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Now's the time to find out why
现在是要去找答案的时候
I think you're the same as me
我想你和我一样
We see things they'll never see
我们看见别人看不到的
You and I are gonna live forever
你与我活着
We're gonna live forever
我们必须真实的活着
Gonna“ve forever
永远地活着
Credits
Written By Noel Gallagher
Published by Creation Songs Ltd.
Sony Music Publishing
第一章
西雅图咖啡店,中午时分,柜台排着长长人龙,工读美眉忙着服务客人。严守御跟好友汤雅顿,排在一位戴着贝雷帽的女子身后。
这一天是三月一日,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
为什么严守御记得这么清楚?这跟前一天是二二八、朝野两党激情冲突无关,而是因为他对数字敏感。
严守御,三十三岁,是台大化工系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教授。
化工系常做研究,须心思缜密,一点小错误就会引来爆炸。小错误顶多害自己死跷跷,大错误会毁灭校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大大错误可不是开玩笑的,可能炸掉整条罗斯福路。罗斯福路附近有好吃的台一汤圆、小李猪血糕、蓝家割包……校园百里大众口福,全系在严守御身上,他怎能不随时谨慎小心?
因为从事高危险性工作,造成他做事一丝不茍,喜怒不形于色,感情太内敛,严谨到麻木,不像好友汤雅顿,聒噪又常闯祸。
大家等着点餐时,排在严守御面前的女人,接到电话,突然发飙。她拿着手机 哩啪啦骂起来,那中气十足的吼叫声,吸引众人目光。这位外表看来聪明干练,不吭声时蹙着眉,好似很成熟世故的女子,一骂起人,却很小孩子气。
「有没有搞错?要我去『好时光』经纪公司找模特儿?人死光了是不是?戴奥新咧,叫他去!他要弄发型?好,摄影师咧?贾维斯咧……调机器?OK!妳去,妳现在没事……什么?应酬厂商?妳应酬个头!」大概气得忘了自己身处公共场所,她怒骂的声音,大得严守御耳朵痛。
四周客人或低头或装忙,暗暗拔尖耳朵偷听。
严守御皱眉,不悦地打量面前纤瘦的女子。她戴黑色贝雷帽,一头杂乱蓬松的长发披散着,穿黑夹克、条纹长裤、尖头马靴。中性衣着打扮,看来就是很强势,谁都别想惹她的样子。最令严守御惊奇的是,这女子力气奇大,右肩背着各色沈甸甸的纸袋,纸袋外全印上名牌标志--SISLEY、BURBERRY、GUCCI、PRADA……看样子她刚刚血拼完,以她的年龄能够买这些名牌,不是被包养就是靠家里,再不就是现金卡帮忙。嗯……莫非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这一想,严守御就有些轻视她了。
除了轻视,还避之唯恐不及,因为她咆哮时,握着咖啡的手挥来挥去,咖啡都溅出来,她还没感觉。严守御退一步,闪躲溅来的咖啡渍。
她歇斯底里地臭骂,骂这么久又这么使劲,他真担心这瘦扁扁的女人下一秒会心脏病发。
她深吸口气,卯足全劲朝手机嚷:「全公司我最闲是不是?我告诉妳,我忙到现在才吃东西,刚要点餐妳就要我去『好时光』?干么我去!来不及就来不及,大家等着被骂……谭美黛,妳有没有良心?你们捅的楼子别想叫我去擦屁股、喂,喂!」
看样子对方挂电话了,严守御松了口气,这女人再骂下去,会骂光他的食欲。没想到,下一秒女人对手机按几个键,更大声地骂--
「妳这个爱劈腿的死八爪鱼~~」
站在严守御身旁的汤雅顿笑了,旁边的人一个个撇过头也都笑了,只有严守御不动如山,不茍言笑。瞅着前方骂声隆隆的女子,严守御觉得她很蠢,气坏身体多划不来,有事好好讲就行了嘛。
如果她再吼下去,严守御担心她可能血压骤升,脑袋充血,然后中风,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厥死过去。
她吼:「妳不要跟我『挥』了?负责发通告不是我的工作,妳闭嘴,我不管,妳不准再说,我要答应妳我以后不叫葛小兵,我改叫葛卒啦~~」
大家又一阵讪笑,严守御却心惊胆跳。
瞧,瞧,她已经气到手在颤抖了,万一休克,那么……严守御拟订计划,打算在她倒下时,马上在她手指扎一针,帮她放血,舒缓血压,免得她成为植物人……严守御就是这么个严谨、懂得未雨绸缪的人。
葛小兵朝手机吼:「谭美黛,妳还笑?挂我电话妳找死啊……我不要,我不管,我真的不管,真的啦~~喂~~」对方又挂电话了。
显然她的威胁不具任何效果,但很有「笑果」。除了严守御以外,大家都在笑,笑最厉害的就是汤雅顿。他难忍地笑出声来,严守御以眼色制止好友失礼的行为。
「搞什么!莫名其妙……」葛小兵杀气腾腾将手机摔在柜台上,接着呆了一会儿,看看左右,猝地脸红,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心虚地朝大家笑了又笑。「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她匆忙地点完餐,风似地跑了。莽莽撞撞,还在门前滑了一跤。
「Shit~~」葛小兵惨叫,一屁股跌在地上,纸袋飞出去,咖啡杯也飞出去。就在那千分之一秒,咖啡杯打中刚进门的上班族女士。
「对不起、对不起……」闯祸精手忙脚乱地道歉,擦拭对方衣服,捡拾纸袋,爆糗地快速逃跑。
严守御莞尔,这女的外貌看似精明,实则是个迷糊蛋,从刚刚到现在--他低头看表,不过十分钟又二十七秒,她的情绪起伏之剧烈,已经可以写半小时狗血俗辣连续剧,冲突冲突大冲突,一波未平一波起,精彩。
她走后,咖啡厅恢复平静。
「两位先生,想吃点什么?」工读美眉对严守御和汤雅顿绽露灿烂的笑容,面对两位高大英俊的男子,她笑得特别甜。
严守御不疾不徐地点餐。「热的义大利美式咖啡中杯一杯,不用给我奶油糖包。热拿铁大杯一杯,三个奶球两个糖包。熏肉贝果堡一份,请不要放洋 ,奶油抹二分之一的量就好。咖哩牛肉彩卷饼一份,沾酱请多给三分之一。」
对严守御分量精准的点餐方式,工读美眉傻眼,一脸呆滞,嘴角微微颤抖地说:「可不可以请你再重复一次?」
「别理他。」汤雅顿推开好友,对美眉笑。「义大利咖啡中杯,热拿铁大杯,熏肉贝果堡不放洋 ,咖哩牛肉彩卷饼一个,沾酱请多给一点,完。」雅顿露出一口白牙对美眉笑。
这才是人话嘛。「好的。」工读生美眉还以灿烂的笑容,两个人笑来笑去,眼睛电来电去。
严守御冷冷觑着他们,这汤雅顿笑得口水快流下来了。这家伙一天不把妹会死,两天不上床会疯,跟他出门就要有丢脸的心理准备,以及随时被放鸽子的心理建设,还要有帮他收拾残局的勇气。
工读美眉说:「总共四百四十九元。」
严守御打开皮夹要付,平时一到付帐就装死的汤雅顿,这回竟抢着付,顺便递上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几点下班?随时打电话给我,带妳参观我的办公室。」
「台大哲学系助理教授?」美眉被他的头衔吸引。
「有空欢迎来我的研究室,我们聊聊梦的解析。妳作梦吗?我很会解梦,妳有电话吗?几点下班?今天下雨,妳有没有带伞?」
够了!严守御拉着汤雅顿走人。
铃~~铃~~铃~~
电话铃声打住他们的脚步。手机铃声和守御的设定铃声一样,他检查手机,不是他的。铃声持续,其他人纷纷检查,也不是他们的。铃声越来越响,来自柜台桌面上的银色手机--是刚刚那位葛小姐的。来电面板闪着粉红光,严守御瞟见来电显示上的昵称是「臭鸡蛋」。
臭鸡蛋?葛小姐竟然设定此刻来电的人叫「臭鸡蛋」铃声一直响,大家观望,铃声颇有天长地久响下去的气魄。离手机最近的严守御拿起来,他还来不及跟「臭鸡蛋」解释葛小姐忘了手机,对方劈头就骂--
「Shit!响那么久,故意不接对不对?」一把粗鲁响亮的女声。
「这不是……」
「我姊呢?」
「她刚刚……」
「叫她听,我有事问她。」
「请妳先让我把话说完,妳姊不在,大约在十五分前,她--」
「少骗我,告诉她如果不接,她会后悔一辈子!」
汤雅顿狐疑地看着严守御,严守御退到一旁,让其他人点餐。
严守御解释:「妳姊忘了把手机带走。」
「忘了把手机带走?有意思,跟真的一样。」
「这样吧,妳有什么事,等一下我把手机交给店里的服务生,请他们转告她。」
「好极了,我要问我姊,烧炭自杀好还是跳捷运轨道好,还是跳高架桥,还是自焚?叫她帮我想!」
「谁要自杀?」兹事体大,难得严守御还能冷静回话。
「我!」
「为什么?」
「你管我!」
「什么时候要自杀?」
「等一下!」
「一下是多久?有没有更精准的时间表?」
「哇靠!我想想……大约再过五分三十七秒吧,又或者是七分四十一秒的时候我要自杀……这样你爽了吗?」
严守御沈默两秒后问:「开玩笑的?」
「对,开玩笑的,反正我的死活对任何人来说没意义,我现在就去死~~」
「等一下。」严守御说:「我跟妳姊在忠孝东路附近的『西雅图咖啡厅』,她正忙着跟朋友谈事,妳方便过来吗?」
「我都快死了,她连话都不跟我说?」
「如果妳真的要死,见过妳姊姊最后一面再死也不迟,我觉得妳是个很有趣的人,想跟妳做朋友。」
「哦~~想跟我做朋友……我人就在附近,马上过去!」
「好,等会儿见。」严守御关机。
汤雅顿瞠目结舌,什么什么?他没听错吧?真是见鬼了,严守御几时这么爱把妹?随便就约人见面?汤雅顿抓住他的手臂问:「谁要来?谁?是不是女生?你讲什么死不死的,你认识噢?」
严守御将刚刚的情况说给雅顿听,交代:「我叫她过来,你念哲学的,等一下开导她,就说一些你常说的什么存在主义……开导开导她。」
汤雅顿耸肩道:「我只开导我有兴趣的女人。」
严守御狠瞪他一眼,汤雅顿立刻闭上嘴。
「这不是开玩笑的,你劝劝她,顺便让她把手机还给她姊姊。」一举两得,聪明的严守御。
雨一直下,一直下,下得葛小兵火大,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烦透了,为了保护右肩借来的衣服,只好一直将伞往右边移,左侧脸颊发脚跟肩膀都湿透,迎面冷风挟带雨丝扑来,钻进衣领,冻得她牙齿打颤,烦死了!
葛小兵大步走在雨中,皮靴在红砖道激起愤怒的响音,一下下溅起水花,透露鞋子主人烦躁的情绪。
对她而言,今天和之前每天都一样,一样的不快乐,一样紧张得要命,活得神经兮兮。台北这个资讯爆炸的城市令小兵厌烦,而最令她焦躁的却是她的工作。
身为「O」杂志的服装编辑,她每天要将名牌服饰扛来扛去、借来借去、还来还去,要命!搞丢一件,就要赔几个月薪水。靠!她怎能不紧张、不歇斯底里?加上待在没人性没血泪的马轲达总监大人旗下,她从有泪做到没泪,从心思细腻做到性情大变、行为粗鲁、骂人不留余地。
刚刚电话中葛小兵骂的是主编谭美黛,她是个风骚、爱劈腿的死八爪鱼~~「八爪鱼」是同事们给谭美黛取的绰号,她最高纪录可以同时劈腿八个男人。葛小兵想,也许再过几年,谭美黛的劈腿功练得更好时,他们要改叫她蜘蛛精了,那时的她也许可以同时劈腿三十个男人,一天一位。
才在电话中吵不过谭美黛,她只好对美黛人身攻击--
这不是葛小兵的作风,却是在O杂志工作的必要作风。在「O」你要是不懂人身攻击,就会被看扁、利用、剥削、糟蹋。
这个时尚界顶尖的O杂志,念起来要将嘴圈成O形,音同海鸥的鸥。如果叫谭美黛示范,她可以用八种不同语气,姿态撩人地演绎「O」的念法。O杂志在业界小有名气,除正统流行时装报导,还常有另类观点,是OL女士们的时尚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