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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坏越爱你 page 2 作者:斯琴

  「像一般外界对花家揣想的那样,为了钱、为了权而勾心斗角、互相较劲,甚至彼此残害,丑陋得像地狱。」

  花靖尧所说的确实正是他对花家的想象,但他没有开口接话,只是拿着不信任的眼看他。

  「小裳是家里的宝贝,大家宠她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偏偏她又聪明得跟妖精一样,很多人都被她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包括老爸和老妈。只有白姨最清楚她的女儿是怎样的小妖精。」

  「你别妖精、妖精的乱叫!」

  花靖尧看着他摇头。「又一个白痴沦陷。」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骂我白痴。」容臣云气愤难平地大叫。

  「还没白痴得太彻底嘛!」花靖尧扯扯嘴角,首次露出笑容。

  「你!」容臣云第一次被气得差点失去理智。

  在家乡,常有许多活像流氓的小男生喜欢挑衅,找他试拳脚,但他从没动气过,不管那些人骂得多难听,只要不碰到他,他都无关痛痒、听过就算。但那些男孩也只敢用言语挑衅,因为他们知道容臣云不好惹,他高瘦、看来挺单薄,但很能打,附近的小孩都吃过他的硬拳头,没人敢真动他。

  但花靖尧才几句话就惹得他发火,冲动得想扑上去给他一拳。

  他知道他这样发火并不是因为花靖尧这个人,而是他骂的对象是花宇裳。

  「小裳向你哭诉我欺负她了?」花靖尧的话让他定在原地。

  容臣云回想下午和花宇裳的对话,好像没有。他先是幻想了这样复杂的环境可能会有的坏情况,但自始至终他没看过花家真实的家庭状况,更没看到花宇裳被欺负的「证据」。

  她只拿那双水汪汪又无辜的眼望他,他就自行编出一套剧情,忘了女主角从没坦承她哪儿被欺负了。

  「她是没说,但那也许是因为她没胆说。」他说,额际却滑下一滴冷汗。

  「她没说,是因为从没有人欺负得了她。在花家,她是个女王,向来只有她欺侮别人的分,没有人能欺侮她。」花靖尧抽出他挟在臂间的素描簿。

  一本好好的素描簿上,本来有一幅幅漂亮、整齐的风景素描,却被许多蓝的、绿的、红的蜡笔糟蹋得不成形;还有一幅更夸张,一坨大大的屎就这么盖掉了原本画得不错的素描。

  「这是我的暑假作业。我花了许多时间到各地写生,那小妖精花不到一下午的时间就毁了,只因为我不想当她的宠物哥哥。你现在还觉得我欺负她吗?」

  花靖尧冷静的眉眼觑得他心虚。这是真的吗?难道他真的被一个小女孩耍了?

  容臣云觉得头顶好像飘来一朵乌云,他想躲也躲不掉。

  「啊!原来你在这儿!快、快来帮我,小芳跟她妈来找妈咪告状了!」花宇裳一见到容臣云就飞奔而来。

  忽然伸出一只手,从她的后背一拎,她被抓在半空中,转头一看──

  「大哥?!」

  刚才为了搬救兵,冲太快以致没看到花靖尧,再瞄一眼他手中的素描簿,一阵心虚掠过灵活晶莹的眼。

  只一眼,容臣云即知花靖尧所言非假。他真的被眼前这个粉嫩的小女孩给耍了。

  「跑那么快来搬救兵,准是又闯祸了!」花靖尧用膝盖也能猜出个大概。

  「才没,是小芳先不对的。」

  「哦?」花靖尧没上当,只是扬一扬眉毛,一脸不信。

  「是真的,是她先吹嘘说她的小米是世界独一无二的飞毛腿……」

  「然后?」

  「她又说小米之所以是飞毛腿,全因牠腿上的长毛……」

  「继续!」花靖尧威严地催促她说下去。

  「我想起之前小芳抱怨她跑得不够快,于是……」

  花靖尧不接话,只是直盯着她,手上的力道一点也没放松的意思。

  「所以我就剃光了小米的毛,然后用胶水黏到小芳的腿上。没想到小芳居然没有跑得比较快,还全身发痒去看医生。」

  一听完事情始末,两个男孩都傻在当场。

  天啊!这女孩是撒旦投胎还是魔女转世,脑子里竟全是这些奇奇怪怪的鬼主意?

  「现在小芳带着她妈妈气呼呼的跑来找妈咪,爸比和『马麻』又不在,我死定了!」

  花宇裳口中的「马麻」不是别人,正是花靖尧的亲生母亲──小林爱子。她把花宇裳当自己女儿疼,甚至比花宇裳的亲生妈妈还疼。时常明明是花宇裳整他,小林爱子却护着花宇裳,有时花靖尧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

  「活该!」花靖尧看着她说:「就让妳受点教训,看妳还敢不敢?」

  「哇~~」花宇裳忽然哇地一声哭起来,一点都不做假,眼泪直喷、鼻涕狂流,粉嫩像花的小脸此时全皱在一起,看了教人好不忍心。

  容臣云望着那被拎在半空中的小小泪人儿,心一阵阵抽紧。

  该死!他是怎么了?她才刚耍了他一回,怎么这会儿见她哭得伤心,他竟也会有种天快塌了的感觉?

  「哇~~救命啊!云哥哥!救我~~」

  原本还陷入挣扎的容臣云,在听见那声「云哥哥」后,所有的理智、挣扎全消失无踪。

  他伸手一捞,将花宇裳拽入怀里,不顾花靖尧的呼喊,没命似的往前跑,跑出花家大宅,跑过绿油油又广阔的草坪,直到进入阴暗、浓密的树林间,他才体力不支地倒地。

  他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上,不在意草地微微的湿意浸湿了裤子。

  「谢谢你救了我,云哥哥~~」

  再次听到花宇裳柔言软语地喊了句「云哥哥」,心又立刻融得一塌糊涂。

  他输了,输给了她。虽然她才耍过他,虽然明知花靖尧说的都对,也知道她实在该为她的行为受点教训才行,可是他就是对她的眼神毫无抵抗力,拿她没办法。

  他无法坐视不管,无法看她哭、看她受委屈。

  他一定是着了魔,才一眼就完全臣服在她脚下。这是怎样的孽缘?他想起爷爷提起父母时,最后总会下的注解。

  这时,才八岁的他忽然明白,他和花宇裳的缘分大概就是爷爷口中的「孽缘」。

  他又喘又累地看着早已不再哭泣的小女孩,眼睛因方才的泪水而晶亮如星,嘴角微微含笑,倾身向他靠来。

  啵!她的唇软软地印上他的。

  「你果然是小裳的白马王子,小裳最喜欢你了!」

  哦!天啊!这教他怎么拒绝得了?没想到自己的初吻居然被一个小他四岁的女孩夺走了,还是她主动的。

  真的好矬!好……好闷!

  自此之后,容臣云彻底地臣服了。

  只是小裳说错了,他不是什么白马王子,他不过是女王身边一个忠心耿耿的奴仆,只能永远对他的女王效忠,因为他曾经许下誓言──用他的命、用他的一生一世。

  但容臣云没料到,小小的花宇裳认定他是王子的决心有多坚定。

  第二章

  容臣云结束每天的武术及体能训练,满身大汗地进入自己的套房梳洗。

  虽然名义上他算是花家的仆人,但花尚谦及其他成员却从未将他当成仆人看待。

  花尚谦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享有和花家子女一样的物质生活,但容臣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身分,即使花家待他犹如亲生子女,他却一直谨守分际,从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和幼时的承诺。

  为了实现他的誓言,他要求和花宇裳就读同一间学校。高中时,他为了能保护她而自动降级,当花宇裳进入演艺圈,他便办理休学,好全心照顾已经开始演艺工作的她。

  本来花尚谦还相当反对他这么做,可是看花宇裳坚持工作且越来越忙,又要一边上课,只好答应。

  就这样,容臣云成了花宇裳的私人助理兼贴身保镳,负责她生活里的大小事情,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直到她上高中,容臣云也才跟着复学。

  虽然中间空白了一、两年,不过他趁着闲暇之余自修,再加上花靖尧的帮忙,他早已修完高中学业,也足以考上大学,但他还是坚持陪在花宇裳身边。至于学业,他仍旧选择自修的方式。

  反正他也不太喜欢台湾的学习制度,他觉得自我学习反而可以得到更多东西。看看花宇裳每次大考前,都得靠他帮她恶补,这让他更坚定不上学的决心。

  冲完澡,容臣云随兴地抹干身上的水珠,踏入卧房,从衣橱中拉出内裤和牛仔裤套上,裸着上身开始吹头发,心里盘算着今天的行程。

  花宇裳今年刚满十八岁,进入演艺圈也五年了,这五年来她迅速窜红,演艺工作顺利得教人眼红,歌唱、演戏、代言……工作行程总是满档。最近为了新唱片的发行,又得不断地赶通告。

  容臣云注意到,这两天她的眼下已隐约浮现黑影,虽然粉底盖得掉,却掩不去她眼底的疲惫。

  就在他皱着眉、想着要如何减少她的工作时数,让她多点时间休息时,门忽然被啪地一声打开。

  敢这么不敲门就闯进来的,只有一个人──花宇裳。她像阵风一样地闯进来,好像进自己房间般的自在,从容优雅地「趴」上容臣云的床。

  「云,你终于回来了,快点,我受不了了。再不来让你弄一下,我就快死了。」

  容臣云呆在原地半晌,然后慢慢地关掉吹风机,尽量不显匆促地拿出衬衫穿好,才转身面对那正趴在他床上的姣好身躯。

  他拧眉望着她不安分地在他的床上翻来滚去,一双脚还跷起来晃啊晃的,活像是在拍什么沐浴乳广告,亲昵的暧昧感强烈得教他小腹一阵不安。

  「告诉妳好几次了,进来前至少敲个门,妳这样一声不响地闯进来,置我于何地?」他动手将那翻起的长裙拉好,遮去她修长、白皙的美腿。

  花宇裳转过身面对他侧卧,右手支着头斜睨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龟毛?我不是一向都这样吗?你现在才来挑剔我,不嫌太迟了吗?」

  容臣云被她这话堵得无话可答。每次只要和她交手,他总是落败的一方。但这次不同,他得让她明白其中的严重性。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同了。我们都长大了,我……多少也需要一点隐私吧?」

  「隐私?」她挑起柳眉。

  「难道妳就不怕开门时会撞见不该看的?」

  「例如什么?」

  「例如……我在换衣服啊!」

  他的回答换来一阵娇笑。「这有什么好不该看的?我不知道看过你换几百万次衣服了。」

  容臣云气闷地望着灿笑如花的花宇裳,突然觉得好想扑上去摇醒她。他们不再像从前一样是小孩子了,他们不再像从前一样,可以毫无芥蒂地坦承相对,难道她不明白吗?

  他好歹也是个正值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一个美丽动人、身材姣好的年轻美眉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直闯他的房间,毫不在乎会看光他的裸体,还说没啥好不该看的?!她也尊重他一下好吗?

  霎时,他觉得他的男性自尊被她踩在脚下,荡然无存。

  「妳就不能将心比心吗?妳换衣服或是在做其他事情时,如果我也这样门都不敲地跑进去,妳作何感想?」

  他不死心,再试另一种方法和她沟通。

  花宇裳沈默半晌,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过了两分钟,她才迸出一句:「那很好啊!」

  「嗄?」

  「我的身体你又不是没看过,我们以前还一起洗过澡的,你忘了?」她的声音轻软,眼神迷蒙,看起来好像在责怪他健忘似的娇媚。

  「那是妳五岁的时候!而且也只有那么几次,不知道是谁耍赖不肯洗澡,我不得已才哄得妳和我洗澡的!」他忍不住跳起来,气急地辩驳。

  「那你的意思是,我逼你当陪浴男公关吗?」她仍旧是那副柔媚的模样。

  容臣云无言以对。他不懂,刚刚他们不是在讨论「敲门」的问题吗?怎么会扯到「陪浴男公关」去了呢?

  「算了!跟妳辩,我简直是自讨苦吃。」他丧气地坐在床沿,无奈地看着她。

  花宇裳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靠近他,枕上他的大腿,容臣云的身体瞬间僵硬。

  「那你现在可以跟我做了吗?」

  容臣云倏地站起,害枕在他身上的花宇裳差点跌下床。

  「妳讲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暧昧?要是被别人听到误会就大了。」

  她抬头看着他。咦,他是不是脸红了?花宇裳在心底一笑。她就是要别人误会啊!这头笨狼!

  「误会什么?」她继续装傻。

  「误会妳讲的话啊!」

  「我说了什么会让人误会?」她继续进攻。

  「可恶!我会被妳气死!不跟妳辩了,时间快来不及了,走吧!」再一次,容臣云被她击败。

  从她四岁、他们相识之时他就明白,他是注定栽在这女人的手中了。

  只是当时他并不晓得,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她的抵抗力越来越薄弱;更不知道,他的敌人不只有她,还包括自己。

  他随便抓起包包,看也不看她一眼,率先走出房门,就怕再晚一步,她会发现他鼓胀的裤裆。

  无力反攻的臣子,只有弃械而逃。

  花宇裳望着他宽大的背影,嘴角扬起笑容。敌人尚未投降,看来她只得持续努力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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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最主要的工作是帮代言的牛仔裤品牌拍摄平面照片,广告公司特别商借了某知名Lounge  bar进行拍摄工作。还算宽敞、布置别致的空间,被大量的拍摄器材、衣服和一大群工作人员挤得杂乱不堪,每个人都显得忙碌,而且紧急万分,活像哪儿失火了,得十万火急地赶去救火。

  花宇裳几乎每天都处在这样混乱的工作现场,面对这样兵荒马乱的景况,她依然保有她的冷静、优雅,甚至甜蜜。

  没错,不管她再忙、再累,只要一踏出花家,她就像变个人似的,所有懒散、不雅的举止自动消失,她的表情也不会像在花家那般自在、丰富、多变。

  容臣云看着坐在化妆台前,正任由化妆师和造型师摆布的花宇裳。即使早已明白这样的「变脸」功夫是花家人天生的本领,但每次看见,还是会忍不住惊叹不已。

  不知是遗传还是上天赏赐,几乎每个花家人都有两张脸,一张是对外,一张则是面对自家人的真实面孔,而且切换自如,绝不会混淆。

  不过,她可以在世人面前冒充甜蜜的小红帽,可是他知道她其实有狼一般的灵魂,不但聪明而且精明,最要命的是,她不喜欢失败。她的不服输让她年纪轻轻就毅然地接下演艺工作,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为了让别人明白,她不是只遗传到父母的外表而已。

  也因为这条路是自己决定要走的,所以自始至今,不论她再忙、再累,不管她的稳私如何无所遁形地摊在世人面前,她都忍耐下来,从不抱怨。只是,她会以她特有的方式去排解堆积在心里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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