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安静的等那些人过去的时间,她又想到另一个不对劲,他们看来应不是齐天壑的人手,因为他们是从山下来的,而且黑沉沉的夜里,他们如要找她也该带著火把好辨事,但他们没有,他们步伐刻意轻盈,个个黑衣劲装,而且….杀气腾腾!
不好,他们是针对云顶山庄来的。
在沈嫚霜突然的搞懂他们是敌非友后,对方一群人却正好在她前方七,八步远的距离里停了下来。
然后她听到了自己想法的印证。
“兄弟,前方就是云顶山庄了,咱们依计行事,跟里头的内应做配合。”
“是。”
“记住,咱人手没他多,只能先擒贼头,今晚,正好是他们人力少而他又入瓮来的难得好机会,咱们只要炮口对准齐天壑,取下他的人头,就不用再做无谓的费劲。”听说齐天壑把人力调了一半至京城,,现下云顶山庄已少了几层铜墙铁壁了。
“是。”
“好,走!”
一行黑衣人就在她的眼前迅速离开了,沈嫚霜傻了,因为她还在消化他要取下齐天壑人头恐布计划。
他…他要杀齐天壑?还说山庄里有内应?
糟了,她得快通知齐天壑才行。
*
*
沈嫚霜已经使出她有生以来所有所有所有的力气了,可是,她还是迟迟追不上那黑衣人的速度。
就在她喘的无法呼吸时,她听到前方已传来厮杀的打斗声。
惨了,来晚了。
她狼狈又喘不过气的强迫自己再往上爬,心里头只有一个不想让齐天壑被伤害的念头。
结果,她在山庄的大门前不远处看到齐天壑了。
月光下,他一剑挥起,呼呼发响的如挟风霜凌厉无比,随便一个剑风就扫的黑衣人个个哀嚎遍地。
哇!偶像…….好帅!这简直是李安的卧虎藏龙再世!
不对,不是再世,是根本就更胜卧虎藏龙,太神了,这真是太神了。
沈嫚霜忘了眼下正是危机四伏的处境,她忘神的看著齐天壑像是神勇盖世的大侠一一扫荡所有坏心眼的恶贼。
没三两下,那群黑衣人已经只余四只小残兵了。
看来,她太多虑了,齐天壑的本事远远在她想像之外啊,不只是他,就连他底下的所有人也都是那样的虎虎生风,本事高招。
原来,他身边肉脚的人大概只有她,她这个三不五时就得捧心喊疼的病西施。
唉,知道他安全了,那么,趁乱离开吧,不然,待会被他找到了,她可就再没机会了。
沈嫚霜旋身就要走,然她却眼尖的扫到齐天壑身旁的一个不对劲。
倏地!她想到黑衣人首领说的内应。
内应…..山庄里有内贼………..难道…….是他!
啊……..“壑!小心你后面!”来不及多想,电光火石间,沈嫚霜自树下的黑影窜出朝著齐天壑大喊。
齐天壑在看到也听到她的大叫后,他也在瞬间感应到身后的杀气,他知道来不及回身应对,于是,他头也不回的,直接下腰扫腿出剑劈掌,所有的动作一口呵成,完美的没有一丝缺撼。
而他身后的那名刺客手上握著装满剧毒的瓷瓶亦来不及使出,就已经脱了手。
“是你!”云顶山庄的副庄主,也是他手下排行第11的副堂主──李全。
“齐天壑,放下你的剑。”在齐天壑意外望著地上人的同时,他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威胁的声音。
他回过身,发现沈嫚霜已被人搁把利刀在脖子上。
齐天壑见此,没有心惊没有害怕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眯著眼静静的看这一幕,而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那小贼的动作引起了他多大的狂炽怒火。
一个月前他发誓过,再不让任何人伤害霜儿的,如今,这该死的小贼居然还敢捉她来要胁他。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他保证,他会让他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后悔他此刻愚蠢的行为,因为他会让他生不如死的折磨一天又一天,比死还惨的地狱生活。
“我说,放下你的剑!”不知正在打开地狱门的黑衣人再一次的警告著,他作势把刀收紧了些,结果沈嫚霜白晰的脖子已沁出红色的液体。
齐天壑一言不发的放下了他随侧的宝剑,然,就在手离地的瞬间里,他暗地顺手的拾起了一块小石子,这动作又快又轻的没人发现。
“不准动,叫他们都不准动!”黑衣人看到他的人手想悄悄的靠过来,他再次大喊。
“退下!”齐天壑目不转盯的开口,语气的冷冽更胜夜里的山风。
“哼!听说齐大帮主武功盖世,威镇天下,但却唯独有个脆弱的罩门就是你的枕边人,看来,传言并不假。就不知…..齐大帮主有多爱令夫人了。”
“你想怎样?”齐天壑冷言道,他在说话中不著痕的移了个位置好让他可以更准确不误的射中他而不误伤霜儿。
“叫你的手下一剑刺进你心窝,我要试看看你到底有多爱我手上的这个女人,是否真爱到连命都不要了。”
“神经,你捉错人了,我不是他妻子,我是21世纪的台湾人,我跟他没关系的。”沈嫚霜急急解释著,她看齐天壑的样子是真的会为了她而不要命的。
而齐天壑也真的用眼神示意王勇照他的话做,可王勇迟疑了。
“不,齐天壑,听著,我是另一个时空的人,我不是你妻子,你让他杀了我吧,也许他杀了我,我就能回家了,你别为了我这外人而做傻事呀。”沈嫚霜急了。
“霜儿,你永远是我的妻,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齐天壑见王勇蹰踯不前,他索性伸过左手捉过他的剑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徒手握剑的手,瞬间沁出了泊泊鲜血。
“不!”沈嫚霜见此,她急的滚出二行泪。
“王勇!”齐天壑唤著吃惊的望著抵在他心口上的剑,剑的主人王勇,手颤的快握不住剑。
“王勇。”他又喊了他一次,待他抬眼看他后,他才朝他使了眼色。
瞬间,王勇明白了他的意思。
“齐天壑你不能死,我代替霜儿来到你身旁就是为了不让你做傻事,如果你今天为了我而死,那我怎么对的起你口中的霜儿。”她急急说服他,希望他不会真因她而死。
“你闭嘴!”捉她的男人很怕她影响了齐天壑的心,他不耐的吼著她,要她别坏事。
然,下一刻却有人比他更大声的震吼道:
“你才给我闭嘴,你这不要脸的人渣,比什么都臭的狗屎,历史的败类,社会的米虫,人类的耻辱,宾拉登的奴才,上帝手下的失败品,该死的人是你────”沈嫚霜倏地没形象的跟他比大声,结果,就在黑衣人被她突然的河东狮吼下,他傻眼了。
利用这机会,沈嫚霜不客气的朝他拿刀的手狠狠一咬,就在他痛的哇哇叫刀再拿不准时,她学方才齐天壑那完美的秋风扫落叶,旋身一个抬腿,她正好踢中他的膝盖让他弯了身子。
也在这电光火石间,不知什么东西咻的一声划过她耳边,然后黑衣人就再也不动了。
没心情理那黑衣人怎么了,她只知道没命的逃向齐天壑的怀里。
而就在她扑向他时,却发现方才被齐天壑刺了一剑并打了一掌的李全从地上爬起并扬刀在他身后。
“小心!”她杏眼圆睁的大喊,但所有专注都在她身上的齐天壑这回却没能像方才那样的幸运逃过,他的背真被他划了一刀。
但李全也在下一刻死于王勇的剑下。
瞬间,已熄的战火再起,与李全一挂的隐藏人马在见齐天壑被伤后,再次奋起战斗的欲望。
突然,清新的空气里充满浓浓的血腥味与哀嚎声。
来不及投入齐天壑的怀抱,沈嫚霜捧著胸口,再次觉得一股强烈的力道正在捣碎她的心。
“霜儿!”
“壑,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眼一黑,她揪著胸口,倒下了,而失去意识前,她身子被齐天壑接著了。
“霜儿,你怎么了,你伤著哪了?”看到她脖子上的血渍,齐天壑一时分不清她是旧伤的心痛还是被伤著其它地方。
“你….你的背….受伤了….”
“我没事,你丈夫我是铜墙铁壁,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我只要你平安的在我身边,受多少伤都不要紧。”
“傻话….对我这么好干嘛,我说过我不是…..啊….好痛!”
“胸口又犯疼了吗,忍著忍著,我找大夫来。”齐天壑立即抱著她入庄,而王勇及其它下属也很尽责的替他挡去刀剑隔开危险,让他顺利入庄。
刀剑的碰撞,厮杀的喝声与哀嚎,仍旧耳边持续,战局似乎未止,但是,沈嫚霜却意外的觉得好似不管外面的风雨再大,危险在多,只要在他的怀里,她就有一种格外安心幸福的感受。
瞬间,她记起她已经好一阵子不知道寂寞的滋味,那是因为他的陪伴吧。
在现代的台湾,她的爱情不能有齐壑日夜相陪,让她总有遗撼,而这里,齐天壑补足了她的缺撼让她不再孤单。
也许,她这莫名的心痛就是她跟齐天壑的幸福爱情完美的遭天嫉所致吧,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愿承受终生的心痛好换取有他的一切。
为了这个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她甘愿。
齐天壑急奔回房,将她放到炕上。
而沈嫚霜迷乱的思绪也终告止息,潜意识里,她抓紧了齐天壑的手,感觉像是她抓住了全世界的幸福。
只是她不知这幸福竟是红色的。
沈嫚霜的柔荑交叠在齐天壑受了伤的左手掌里,红色的鲜血染红了他也笼上了她,在触目惊心的伤口里,那红,教人不知是喜还是祸。
唉….未来呀……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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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齐天壑背上那深的见骨的伤痕,沈嫚霜掩著嘴忍不住的哭了。
怎么会这样,他居然为了她伤成这样?
“霜儿,背上的伤没啥好看的,你别看。”趴在炕上让大夫治伤的齐天壑,头一回希望他的妻子可以晕久一点,不要那么早醒来,因为不忍她看到血肉模糊模样。
“你….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他的功夫那么好,如果不是她多事,他根本就不会受伤的。
“霜儿,别哭,老实说我这背上这一刀我受的很愉快。”他伸出完好的右手。
而沈嫚霜立即也伸出柔荑让他握在掌中。
“愉快?”
“是呀,愉快。”他细细的享受的用右手拇指在她细滑的手背上画圈圈,“因为从这伤里头我看见了你对我的关心,为了你那好久不曾对我的称呼,我想,我再挨十刀也甘愿。”他听见了,她喊他壑,不是帮主,不是爷,不是齐公子,不是齐天壑,而是壑。她唤他的单名,这表示什么呢?表示她对他的记忆又多一点了呀。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十刀,我不准你再受伤了。”
“不,这是我要说的,我不准你再受伤了。”他看著她颈上刚上过药的那血口,心疼与自责瞬间又将他淹没。 “是我没用,居然又让你受伤了。”
“这没什么的,跟你的比起来,我这是小小小小小伤了,你别再自责了。”她看见他不安且极恼的眼,她安慰他。
齐天壑没有答话,他只是握著她的柔荑,轻轻的抚著,磨著,然,从炕上高度望去的眼却在此时散逸著残暴且霜冽的讯息。
沈嫚霜被他的眼神给吓到了。
他在想什么?那眼神,比杀气还沸腾上百倍的冰魄寒光是欲对付谁呢?
突然!她想起了方才王勇来报告说那名挟持她的黑衣人已经被废武功囚在牢里了。
这一刻,她突然为那黑衣人还活著而感到难过,因为,她有预感,他接下来的牢狱生活,肯定不比在地狱的刀山火海好过。
第五章
因为齐天壑受了伤的关系,他们的天山行再次迟缓了行程,一行人停留在云顶山庄已经快十天了。
“琐儿,帮主呢?”沈嫚霜从厨房端来亲手熬的汤药,回房后却不见该在炕上休息的伤患。
“夫人,爷方才又接到京城快报,现下正在书房商讨要事呢。”
“唉,又来了,他又不听交待了。”沈嫚霜摇摇螓首,转身将汤药端至书房。
“夫人,这药烫手,我来吧。”
“不用,我可以的。”齐天壑受伤是为了她,而这是她可以为他做的一点小事,她希望能回报他的情深,哪怕只有一丁点。
“夫人,经那一夜的刺激,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随在沈嫚霜身侧陪著她前往书房的琐儿,甜笑道。
“想起什么?”她不懂。
“想起你跟爷的恩爱呀,不然,你近来怎么对爷不一样了。”
“他为我舍命,我为他做点小事是应该的,再者,他是个好男人好丈夫,他是值得女人爱的男人。”这是她与他相处这阵子来的真心话,哪怕每每在承认爱上他或者是觉得他实在好的无以伦比时,对齐壑的情总教她愧疚。
但,说真的,她想天下没一个女人能被齐天壑爱著而不心动的。
她想,她不是圣女。
“爷的确是的,他跟其它男人不同的是,他的心只盛了夫人一人,为了夫人,他不惜拒绝太皇太后的赐婚,只一心与夫人白首,这种不要命又不要权势不要财富的男人,天下可再找不出一人了。”
“太皇太后?你是指孝庄太后?”
“是呀,正是这位老祖宗。”
“她可是朝廷金字塔的最高要角呀,怎么,她会要赐婚给漕帮帮主呢,这不通。”
“夫人,这就是爷的厉害啦,爷不只跟江湖黑白二道交情甚好,连跟朝廷也是紧密的很,所以这才是爷名震四方的原因呀。”
是这样吗?
虽然沈嫚霜觉得事情彷不若琐儿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她们的对谈并没有再继续,因为她已进了书房。
“霜儿,你不怎么不在房里多歇著呢。”霜儿一进门,齐天壑的心思便教她给揪走了大半。
“你不也是,大夫说你背上的伤伤及筋骨,最好是能不动就不动,可你却….唉…..”他成天像陀螺转个不停,怎么看怎么不像个伤患,唉,他再这样,那伤要何时才会好呀。
“不碍事的,别愁。”齐天壑敞开双臂迎著她。
她走到他面前,走进了他的双臂,让他自然的环上她的腰。
“该吃药了。”她将熬的火侯正恰当的药碗端至他面前。
“以后这种事吩咐下人来便行。”他接过药碗一口饮尽,再将空碗放在她手上的盘子,然后他接过盘子朝她身后的琐儿示意,琐儿立即上前接过手。
“不打紧的,反正我也闲著。”
听到妻子可能闲的发闷,于是齐天壑说道:
“霜儿,你再等我一下,我待会再带你去花园走走。”
“没关系,你忙你的。”她转身欲离开,但齐天壑搁在她腰上的手却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