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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情戒恋 page 11 作者:言澄熙

  她现在要不是还余一口气,她的身子简直跟死人没两样了。

  “你叹什么?你叹气是什么意思!”一直守著炕旁的齐天壑,一听到他叹气,他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现在只有等奇迹出现了。”要他说这话是大大损折他神医的威名与自尊,不过却是事实。

  “不要再跟我说奇迹了,我不要奇迹,我只要一个平实的妻子!”齐天壑猝地大吼。

  从头到尾他们都一直跟他说奇迹奇迹,结果呢?她还是生死不明,她还是一脚跨在阎王的家门口。

  随不理知道他现在再多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于是他只有悄然的退到一旁,对沈嫚霜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只有观察而已。

  “霜儿….你醒醒呀,你不能死呀,你答应过我,你要陪在我身边的,霜儿。”纵是男儿泪不轻弹,可是在面对亲的比家人还亲的爱妻时,齐天壑却是脆弱的。

  “霜儿….我说过要带你去看遍天下美景尝遍天下美食的,我们还没成行呐。”紧握著妻子冰冷的柔荑,齐天壑不停的在她耳边说话,企图唤醒她,把他的爱意他的心疼他的焦急给传至她混沌的梦中。

  幽幽恍恍,飘浮在白雾迷蒙间的沈嫚霜听见了他的呼唤,她想回应,只是却觉得使不上力气抬起那薄薄的嘴皮,她想移动脚步,但却觉得自己的身子有如千斤重。

  唉…..  好累又好疼………她觉得她混身无一处不疼无一处不酸。

  她的身子像被支解了一样,整身都不对劲。

  是死了吗?

  唉……死了的人该不会疼了才是吧。

  那不止的一声声呼唤急急的催促著她,而也许是爱的缘故,越是听齐天壑的急切哽咽,她就越是多一股力气使动自己。

  “啊….”疼真的好疼,她来到清朝的代价好像就是这无尽的疼呀。

  “霜儿!霜儿,真是你,你醒了!”齐天壑总算发现她有反应了。

  随不理闻言也急冲上前,见她真睁开眼了,他急急诊脉,却发现她的身子是一样的虚弱。

  他有种不安的感觉,好似,她现在的清醒可能只是回光反照,她的身子真的太差了。

  但他不敢说。

  “霜儿!”

  “壑…..你怎么….啊…”肚子好疼!

  “霜儿你别动,你肚子的刀痕为师才刚缝好而已。”

  肚子的刀痕…“啊….那孩子…..孩子他…..”

  “放心,放心,孩子们都很好,个个健康又长的像你。”

  “孩子….们?”疑问的句子后,她看到琐儿一手抱一个小娃儿。

  “是呀,你生了龙凤胎呢。”齐天壑把孩子抱到她面前给她看。

  “真的,是双胞胎!”太好了,留下他们是对的。

  “好….好…太好了,我没白疼了….”语毕,她虚弱的又差点昏死过去。

  “霜儿!”

  “我看她真的累坏了,还是给她好好休息吧。”随不理说。

  “你们出去吧,我在这陪她。”齐天壑紧握著她的手就是不肯放。

  “那也好,如果有任何不对,你马上叫我。”

  “嗯。”

  很快的,房间只余他们夫妻一人,而沉静的空气里,还残余著方才痛苦生子的血腥味,让人难以忘怀那极致的痛楚。

  齐天壑没有再说话扰她休息,他只是细细的握著她的柔荑,用指腹轻轻的抚著她的手背,然后想著他们的过去。

  也不知什么时侯,沈嫚霜又幽幽醒来,见他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

  “壑…..想什么?”

  “想我们的过去。”他温柔的说著,并仔细的拨著她方才沁满汗水而紧贴在额的青丝。

  过去?那可有她?他的过去是跟沈含霜的呀。

  搁在心里好久的问题了,在许久强迫不去想后,突然又在今天冒出来。

  “壑….告诉我,你喜欢失忆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我说过了,我都….”

  “不,选一个…诚实的告诉我,你喜欢哪个我?”

  齐天壑在沉默了须臾会后才开口:

  “你,现在的你。”

  “真的….为什么?”

  “因为以前的你总是为别人而活,善良的让我担心。你贤淑柔静的体贴我,照顾我,像是我的影子,你是个好妻子,但却总让我心疼,让我不知怎样才能让你真的过的开心自在。

  而现在的你,精神活泼,神采奕奕,像颗散热的朝阳,任何人见了你都可以发现你的笑是发自内心为自己的喜悦而笑,而非是受别人的牵引。所以真格要比较,我喜欢现在的你。”

  “真的!”她没想到她在他的眼里有这么好,她在这里根本就是个不及格的妻子,不会女红,不会厨艺,不会温柔,更不懂体贴,她本以为她与众人口中的齐夫人相比,简直是天差地远啊,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喜欢她的,比对沈含霜还喜欢。

  “霜儿….怎么哭了呢,是不是身子又犯疼了?”

  “没…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为了他这些话,就算让她成天痛的半死她也甘愿。

  或许是她这心里的话给老天爷听到了,沈嫚霜接下来的日子真的是疼的生不如死。

  只是……不知怎地,阎王似乎一直不肯收她这个破病的早该过奈何桥的可怜女人。

  就这样,她撑著早该作废的身子,在众人都惊奇不敢相信的眼光下居然病奄奄的活了十个年头。

  龙凤胎转眼都是懂事的小鬼灵精了。

  *

  *

  花园里,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孩子在草地上踢著球玩,欢乐的笑语铃声不断。

  沈嫚霜静静的坐在摇椅上看著活泼的两个孩子,心里则是沉侵在那有著她与丈夫溶合的小脸上。

  他们真是她与齐天壑的孩子啊。

  十年了,她真的在这里活了十个年头了。

  午夜梦回时,她总忍不住的想,到底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她真的穿越时空了吗?毫无理由原因的。

  犹记得刚开始来到这时,她当清朝的一切都是梦。

  可现在,要她再细想,她却开始怀疑也许台湾的沈含霜才是梦呀。

  也许她真的是沈含霜,是受了重伤失去记忆的沈含霜,而非是沈嫚霜。

  “爹!”孩子们嬉闹的声音乍然止息,响了起另外热切的叫喊。

  沈嫚霜回过神来,发现齐天壑并一手牵著一个孩子朝她走来,刹那间,那强壮的体魄,那稳稳的步伐,那带笑的眼,彷若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而他身边的两个孩子就是他带来的天使。

  “回来了,都忙完了吗?”他总是不舍多离开她几分,唯独几年前,他率漕帮上下,助康熙灭吴三桂那回,他们分离了将近一年。

  “嗯,台湾的事费力的是水军,派不上我的用途。”

  “那就好。”要不然,他们又得分开一年半载了。

  “你在这太阳底下晒,会晒晕头的。”齐天壑总见不得她一丁点晒一丁点吹的,放开孩子的手,他将她抱起,让她到石亭下的阴凉处摇椅。

  由于沈嫚霜爱坐摇椅,齐天壑特地为她订做了好几个,让她随处都有摇椅坐。

  “我没那么脆弱,你别太担心。”她只不过没力气大声说话,没力气跑步,没力气骂小孩而已嘛,至于那缠绕不放的心痛,她久了,其实也就习惯了。

  “娘,你要听爹爹的话身体才会好哦。”哥哥齐恩赐像个小大人一样严色的说道。

  “是呀娘,恩芷很听话,你也要听话哦。”妹妹齐恩芷也同一个鼻孔安慰著老是病奄奄的母亲。

  “你们俩个,自个儿皮的紧,倒叨念起我来了。”沈嫚霜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的皮像谁呢?”齐天壑笑道。

  “像你呀,难不成像我呢。”

  “难说。”

  “娘,你今天要说什么故事?”齐恩芷两手支著石桌上撑著下巴问道。

  由于沈嫚霜长年身体不适,不能陪他们游戏,所以都是说故事给他们听,几年下来,他们也已经习惯每天一定要听故事了。

  尤其娘讲的故事都很特别,跟其它孩子听到的都不一样,她都说什么白马王子,什么灰姑娘的,很好玩。

  “娘的故事说了好几年了,知道的都说完了呀。”她已经把中国神话一百则、水浒传、封神榜、格林童话、尼罗河女儿、贫穷贵公子、流星花园……甚至她看过的所有小说都搬出来说了。

  连胡扯瞎编的,也都胡盖吹牛的道尽了,她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故事可以说的了。

  “壑,不如换你说故事吧。”

  “好呀好呀,爹说故事,爹要说什么呢?”两个孩子听到说书人换手,丝毫也不介意。

  “我…”突然的难题抛给他,这可把他给考倒了,要他舞刀弄枪耍剑他没问题,但说故事嘛………这….很难!

  “爹….”二个孩子用著期待的眼光等著他。

  齐天壑沉寂了许久后,他突然灵机一动。

  “那好,爹说一对青梅竹马的故事给你们听好不好。”

  “好。”

  “很久以前,有一个遭父亲抛弃但又死了娘的小男孩,他四处流浪……”

  沈嫚霜马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说的是他们的过去。

  而也在这一刻,沈嫚霜发现自己对沈含霜再生不起一丝丝的妒意,因为是先有她才有今日的齐天壑的。

  而且…..她感觉对她越来越熟悉了,好似…..其实她们根本不用分彼此,因为她就是她,她就是她。

  第十章

  夜里,齐天壑小心的在她身上探索著,他缓慢的温柔的让彼此都达到欢愉的境界。

  虽然,这些年来为了顾及她的身体,双方不再有年轻时的激情求欢,但是,那份吸引彼此的爱意与疼惜却是与日俱增,是以,即使他们小心翼翼的贪欢,却总还是能满足的一起携手飞翔云端。

  沈嫚霜不只一次的感动于他的真情,她知道这些年来真的为难他了,让他对她总是捧在心上的小心翼翼。

  不论她的身子再怎么差,他对她的爱却永远是那样的有增无减。

  这是何其难得的真爱呀,很多夫妻在面对贪病困难时,都是选择放弃与逃避,就像同林鸟一样,不管有多恩爱,大难来时也只有各自纷飞。

  莫怪乎,教堂里的结婚誓言总要新人保证,日后一定要不论富贵贫穷健康生病都得永远爱对方。

  如果无法承诺,就滚回家,先别进婚姻的大门。

  唉….她此生究竟是何德何能啊,居然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好端端的,叹什么呢?”

  “我不是叹,我是太满足自己的好运气,我想,这辈子能嫁到你,定是上辈子做了数不清的善事。如果可以,我下辈子也要嫁你。”她趴在他身上,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那我们约定好,生生世世都寻找彼此,一起延续永恒。”

  “好,可是….可是我要怎么知道是你呢?”她很认真的抬起螓首看著他,因为她是穿越时空来的,所以她不得不相信,人可能真是有前世今生的,如果真这样,那她要如何寻找他。

  “嗯….你有好法子吗?”

  沈嫚霜瞅著他,认真又用力的想了半天,却丝毫想不出法子。

  “听老祖宗说这只翡翠戒的翡翠是来自雪山天峰的宝石,它具有灵性并有避邪保平安的作用,你带著它,虽有大难但也平安了这么多年,我想它是真有点人所难测的奇妙力量的。我想,我们就请它记下我们的誓言好了。”齐天壑举起她的柔荑望著她手上那透测的绿的发亮的戒指说道,语落的一瞬间,戒指突然闪划过一道光线,那道光快如闪电,一下就没了,让他以为自己眼花。

  “好呀,那么,我们就以此戒为我们的下辈子的定情戒,让他保护我们生生世世的誓言。”

  “嗯,生生世世….”她满足且诚心的与他十指交握。

  最后,她趴著他身上睡著了,而入睡的唇还带著安详的笑意。

  *

  *

  齐壑睁开眼,发现艳夏的太阳早已透过落地窗洒落一室了。

  天亮了!他瞄向墙上的钟,发现时针停在下午三点的时间,他这才发现他居然从昨夜睡到今天下午。

  天呐!这是他这几年来睡过最长的一个觉。

  欲起身,他在这时才发现他身上还躺著沈嫚霜。

  她也还在睡?怪了,怎么他们都这么好睡。

  轻轻的移动身子,让她可以睡到一旁好让她起来,不过再小心还是惊醒了她。

  “嗯…壑。”

  算了,也该是起床的时侯了,他们的情人节还没庆祝呢。

  “小懒虫,该起床了。”他骚著她的痒。

  “哎呀,别这样啦,我难得睡个好觉呢。”沈嫚霜闭著眼仍贪著睡意不放。

  “怎么,没我陪就睡不好觉呀。”

  “嗯….”沈嫚霜呢喃著,没有再答话。

  “好吧,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冲个澡再叫你,你待会可不能再赖床哦,我再跟饭店订一次位置,补你的情人节大餐。”齐壑边说边起身去冲澡。

  嗯…..饭店….情人节大……慢….慢著!他在说什么?

  倏地!沈嫚霜突然睁大了眼。

  结果,她不敢相信她看到了什么?连她嘴巴发出刺耳的尖叫她都不自觉。

  “怎么了怎么了?”齐壑浴沐乳才擦上身而已,结果他就被她的尖叫给吓的跑出来。

  “啊────”沈嫚霜看到齐壑后,她叫的更大声了,她的眼瞪的老大,几乎要把眼珠给掉出来。

  “霜!你怎么了,做恶梦了?”

  恶梦!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不是梦,那是她真实的生活呀,齐天壑呢?他人呢?她记得她明明就趴在他身上睡著的。

  “霜,你到底怎么了?”齐壑看她这样,被她吓走了三魂六魄,顾不得身上都是泡沫,他上前握住她的肩头。

  “霜,冷静点,我在这里。”齐壑的脸跟她靠的很近,几乎都可以听到对方的鼻息声。

  “你…你是壑?”他是齐天壑?一瞬间,她仿佛看到那个那个与他同枕十年的丈夫,可是下一秒,她却发现不对劲,他们是很像,但绝不是同一人。

  “不,你是齐壑,你不是他。”

  “他?哪个他?”

  沈嫚霜没有回答,她急急扫了周围一圈,发现这真的是台湾,是他们位于十七楼的大厦,这房间,这摆饰,还有电视!

  哦,天呐!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甩开齐壑急奔下床,冲出房间,发现茶几上还摆著那一束超大又重的郁金香!

  宛如晴天霹雳朝她狠狠兜罩下,她急看自己的身体,发现她手上的预防针疤痕回来了,而她的小腹也没有任何开过刀的痕迹。

  怎…怎么会……..她又回来了,就这样莫名奇妙的又回来了?

  “霜,你到底做了什么梦,怎么吓成这样。”

  梦?不可能的,她在那里待了十年呀,她在那里被疼痛折腾了十年,梦是不可能会痛的。

  “霜?”齐壑真的被她吓到了,她一脸震惊不知到底被什么吓到。

  “我刚才有去哪吗?”

  “你…你刚睡醒啊。”

  “我都没有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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